匹夫的逆袭-第7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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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防,当即晕倒。
刘汉东伸手将于钦腰带上的钥匙串取下,其中有一把简陋的铁钥匙正是开手铐的,把左手手铐打开,再搜于钦身上,只有证件钱包,没带枪。
“妈的。”刘汉东暗骂一声,剥下枕头套塞进于钦嘴里,将他铐在床上,推开窗户看看外面,一阵头晕目眩,原来这里是十楼。
十楼也得下,刘汉东一咬牙爬了出去,伤口牵动,疼得钻心,硬生生忍着,扒着墙缝爬到隔壁房间,一翻身钻了进去,这也是一个单人病房,病床上半躺着一个垂暮老人,满脸老人斑,正在看电视新闻。
刘汉东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走过去。
“小伙子,你是隔壁的囚犯?”老人忽然开口问道。
刘汉东警惕的盯着他,这老家伙几个意思?
“你这样出不去,柜子里有衣服鞋子,你看看合身不。”老人说。
刘汉东看看自己,穿着白蓝条病号服,没穿鞋,这样出去很容易被人发现,他狐疑的看看老人,打开柜子,里面挂着一套墨绿色的军便服,还有一双黑皮鞋,尺码略小,但老人家穿的衣服比较宽大,刘汉东比划了一下可以穿上,迅速套上褂子裤子,穿上皮鞋,冲老人点点头:“谢了。”
老人摆摆手,一脸恬淡的笑容。
刘汉东推开房门,大皮鞋呱呱响,敲击在水磨石地面上,他所在病房门口的警察抬头看了看,只看见一个穿军装的高大背影。
武警总医院里常年住着一些离休老干部,十楼就是**病房,为了便于看押刘汉东,于钦找了关系才把人关在这里,这儿出现穿陆军军装的人也毫不奇怪,因为军区干休所距离武警总院比较近,离休老将军们反倒不去陆军总院,而选择在这里养病。
警察看了一眼,继续低头看报纸。
刘汉东走向电梯。
病房里的老人嘴角上翘,想起了当年在南泰县大队打游击的时候,掩护八路军伤员从鬼子掌控下县医院撤离的往事来。
于钦苏醒过来,发觉嘴巴被堵,双手被铐,气急败坏猛烈挣扎,房门被踢开,值班警卫持枪冲了进来,急忙抽出于钦嘴里的枕头套,打开手铐。
“快追,刘汉东逃了!”于钦懊恼的想撞墙,自己明明已经算计到了刘汉东要逃亡,却没料到他不在半夜悄悄溜走,而选择最激烈直接的方式。
警卫猛然想到从隔壁房间出来的高大军人。
“不好!中计了!”他拔腿猛追,刘汉东听见脚步声,也不敢回头,继续硬撑着向前走,好不容易走到电梯前,就看到数字一个个的往上跳。
“站住,我开枪了!”警卫一边跑一边拉栓开保险,他不是在警告,而是真要开枪。
“叮咚”电梯开了,刘汉东刚要迈步进去,就看到电梯里站满了警察……
第八十二章 莫问奴归处
电梯里站着的正是27专案组的刑警们,副组长万旭东和韩光,还有从省厅和江北公安局抽调的数名精干力量,虽然都是便衣打扮,但那股刑警独特的气质却是掩盖不住的。
刘汉东扭头便走,前面是防火通道,走那里才有一线生机。
韩光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回了电梯,江北奔雷手的名声不是吹出来的,刘汉东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硬是逃不掉,其余几名警察迅速扑上去,抱腰抱腿拧胳膊,将刘汉东死死按住。
负责看管他的警察气喘吁吁跑过来,见状有些纳闷,这些人来干什么。
于钦捂着流血的鼻子过来了,气急败坏道:“把他铐起来,上脚镣!”走近一看,来的是万旭东和一帮不认识的警察,顿时警惕起来:“你来干什么?”
“把人带走。”万旭东道。
“你们不能带走我的犯人,他是10。20特大案件的嫌疑人。”于钦摆出支队长的架子,气势汹汹吼道。
万旭东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于钦办案没啥水平,只会玩刑讯逼供那一套,在刑警圈子里名声很臭,只是仗着詹树森的提携,去年才破格提拔成支队长的。
“现在10。20案件归我们27专案组办理。”万旭东昂然回答。
“什么27专案组,詹局长知情么?”于钦情急之下,把詹树森已经被免职这茬忘了。
“詹树森已经不是局长了,27专案组是市局新成立的,常务副局长沈弘毅同志亲自担任组长,我和韩光同志为副组长,涉案一些人员,证物都归我们,于支队,这里没你的事了。”万旭东冷冷说道。
于钦只能干瞪眼,眼睁睁看着刘汉东被带进电梯,忽然想起自己还安排了几个手下在医院门口待命,赶紧打电话。
电梯里,韩光看到刘汉东嘴角流血,问他:“于钦打你了?”
刘汉东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嘴角流血是刚才激烈挣扎造成的,和于钦无关,但于钦确实揍了他一顿,这个仇他记着呢。
来到楼下,几个于钦的手下堵住大门,横眉怒目,跃跃欲试,大有抢人的意思。
万旭东早有防范,抬起胳膊对手腕处的对讲机麦克风说了句什么,不到二十秒钟,从外面进来十余名特警,全都是一米八五以上的彪形大汉,戴着头盔蒙着面罩,手持防暴霰弹枪,杀气腾腾的。
从另一部电梯追出来的于钦见状便泄了气,人家有备而来,连特警都带来了,就别想头绪了。
刘汉东被带上一辆黑色涂装依维柯警车,这是从巡特警支队借的车,负责看押犯人的也是以前特警大队的同事,想到几个月前自己也穿着这身衣服坐着同样的依维柯执勤,今天却成了阶下囚,刘汉东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警车开往医科大附院,刘汉东依然回到这里继续诊治,专案组加派人手全面监护,韩光亲自给刘汉东做了新的笔录。
“刘汉东,咱们是老熟人了,就不用废话了吧,你是条汉子,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干了什么,我们也都掌握了,现在请你回忆一下事发经过吧。”韩光拿着笔开始记录,没问什么姓名年龄籍贯,直接进入程序。
“我在工地躲避张宗伟的追杀,马凌来找我,然后詹子羽和那个黑胖子绑了辛晓婉做人质,突然出现,形成对峙,随后张宗伟也出现了,我们互相开枪,场面很乱,我击中了詹子羽,詹子羽也打中我好几发,我注意力集中在这边,张宗伟那边怎么打得真没留意,枪战之后,他们都倒下了,我们刚要撤离,张宗伟又爬起来拿着刀扑过来,马凌替我挡了一刀,然后我把张宗伟捅死了,事情大致就是这样经过。”刘汉东说,这几天他仔细梳理了一下回忆,所言都是事实,除了最后一句,没有任何杜撰。
案件发生后,韩光和万旭东是最先赶到现场的,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凭着蛛丝马迹就能还原场景,工地附近丢弃着马凌的踏板摩托车,一辆残疾人三轮车,上面还留着张宗伟的私人物品,凭此可以判断出张宗伟是跟踪马凌来的,而詹子羽和魏炜浩则是乘坐汽车前来,辛晓婉人已经被纪委带走,暂时没有口供,但痕迹会说话,她遗留在现场的那口旅行箱附近,找到厮打挣扎痕迹,也证明她确实是被詹子羽绑架。
其实案件很简单,就是一帮人互相对射,但为什么有这么深的仇恨,枪械从哪里来,这才是需要深究的。
“你和马凌所持的手枪,是从哪里弄的?”韩光直接发问。
刘汉东不假思索道:“抢的,从张宗伟那里抢的。”
“详细说说。”韩光道。
“我的汽修厂被人砸了之后,暂时没事做,就跟江北电视台的白记者帮忙当助理,她做了一台暗访节目,调查詹子羽和李随风的地下假酒厂,我在码头附近调查的时候遇到张宗伟的阻挠,差点被他打死,我抢了两把枪防身,谁也没告诉,后来张宗伟诱捕我,又干了一仗,他的腿是被我打瘸的,所以一心报复我……”
“为什么不报警,而选择私藏枪支弹药,你当过警察,应该知道这是犯法的。”
“哼哼,詹家父子一手遮天,我报警不是找死么,他们正在追杀我,我手里没枪可不行,韩大队,换了你,你又会怎么做?”
“好了,不谈这个,说说你和辛晓婉的事情,詹子羽为什么用她要挟你?”
“我睡过辛晓婉……金沐尘不雅视频,是我搞出来的,后来金沐尘找詹子羽追杀辛晓婉,是我救了她,说来也是我害了她,当然有义务救她,我坏了詹子羽的事儿,还打伤他的手下段二炮,所以他要杀我泄愤……”
韩光笔走龙蛇,记录的很快,刘汉东很敞亮,除了抢劫赌船那一块掐了没说,其他的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张宗伟的儿子突然捡了几十万,买了辆科迈罗,他们家老太太也捡了一笔外汇,这事儿是你干的么?”韩光问道,此前他已经收集了很多线索,疑犯说没说实话,他一眼就能看出。
“不是,你看我像有几十万乱砸的人么?”刘汉东道。
“我看不像。”韩光笑笑,“不过也说不定。”
与此同时,马凌也在接受专案组的再一次讯问,她的供词和刘汉东完全能对上,除了最后一段,她坚持说是自己杀了张宗伟。
警方迅速展开调查,主要调查枪械来源。
不查不要紧,一查全是事儿。
詹子羽所使用的捷克造CZ75九毫米自动手枪,来源竟然是公安局仓库!这把枪是缉毒大队在一次行动中所缴获,没收入库,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就落到詹子羽手中,专案组特地请缴获这把枪的缉毒大队长耿直前来辨认,耿大队翻来覆去看了看说:“没错,就是这把枪,当时毒贩用枪指着我的头,要不是我躲得快,就没吃饭的家伙了。”
魏炜浩的六…四式手枪,确定是铁路公安处失窃警枪,并且在魏炜浩家里发现了原配枪套,枪纲和备用弹匣,更加确定就是他偷的枪。
张宗伟所用的三把枪,两把土造拐杖枪一把仿五四,经鉴定是本地所谓“枪神”老邢所生产,警方前去抓捕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不过发现一些钢管木材坯子和半成品,经比对和三把土枪材质相同。
最重要的是刘汉东和马凌所持的两把巴西造陶鲁斯PT92九毫米自动手枪的来源问题,专案组动用精兵强将一查到底,终于获得线索。
去年夏天,警方曾在淮江中发现一具尸体,后脑中弹,手脚被缚,疑似被黑社会处决,这人是远近闻名的赌鬼,家里几百万财产都被他糟蹋光了,还欠下一屁股债,这案子是无头疑案,至今没有侦破,而经过弹道比对,正是刘汉东手中的枪所发射。
案件发生时,刘汉东还在部队服役,显然不是他做的,而根据各方面信息显示,张宗伟帮詹子羽打理一家水上赌场,很是尽职尽责,兢兢业业,曾经亲自下手处理过欠债不还的赌客。
而且,这家水上赌场不久前曾被洗劫,这也是张宗伟和詹子羽闹翻的重要原因,据说怀疑是内鬼干的,也有人说是刘汉东干的,因为詹子羽曾发出百万悬赏令要刘汉东的脑袋,总之扑朔迷离,在当事人已经死亡和脑瘫的情况下,基本不可能查出真相。
专案组南下广东,在汕头发现了被詹子羽转卖的赌船,由于当地警方不配合,取证很难,铩羽而归,不过收获也是有的,证实了詹子羽确实在从事非法赌博。
……
刘骁勇和水芹找不到刘汉东,走投无路,求告无门,困守在旅馆里等待消息,可怜戎马一生的老人,九十多岁还要劳累奔波,水芹看了都心疼,说爸您还是回去吧。
“不找到东东,我人回去心还在这边。”刘骁勇摇头。
“要不,您看看老部下,老战友能帮什么忙么?”水芹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她只知道公公以前当过军分区司令,还是离休干部,应该有些老关系。
刘骁勇长叹:“我是地下党,又是起义将领,本来就是后娘养的,五五年才授了个中校,转业到地方当粮食局副局长,又摊上文革,六七年姐夫叛逃,全家受牵连,七十年代末才平反,我那些老部下,没被整死的也病死了,只剩我一个老不死的,老部队早整编掉了,我能找谁去?”
老人家长吁短叹,忽然水芹的手机响了,竟然是韩光打来的,说刘汉东目前没事,正在医院治疗,案情也基本查清,没想象的那么严重,起码可以保证不会是死刑,你们别担心,先回家吧。
可是家长怎么放心回去,苦苦哀求一番,终于打动韩光,来到医大附院探视刘汉东。
刘汉东和马凌在一起,经专案组特许,他俩得以见面,手挽手并排坐着轮椅看夕阳。
远处树下,已经康复的辛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