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胄-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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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肃穆。
陈子鱼深深的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甲子号密谍是院子里的十二金衣之一,按理说即便突然遇到危机也能脱身,现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就是这次的敌人太强大,以金衣的修为都不能撤出来。第二,金衣出了问题。”
赵大知道出了问题是什么意思,虽然陈子鱼说的话有些伤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确实是很有可能发生的。金衣在监察院中的地位很高,却无法保证不会被周国朝廷的人收买。当前,前提条件是周国朝廷能发现他。甲子号隐藏的很深,能将他发现,从一个侧面证明了,确实有一个很强大的敌人出现了。
赵大示意陈子鱼接着说下去,陈子鱼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说道:“这两个可能,都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有一个强大的敌人或者组织已经出现了,这个人或者组织,已经在针对咱们院子做事。”
这和赵大想的一致,赵大点了点头道:“一个武力很强大的人,或者是一个武力很强大的组织很好,监察院也该这么一个敌人来给咱们磨刀了,不然,刀子迟早会锈掉的。”
陈子鱼嗯了一声道:“我去安排一下,只是现在的人手有些不足,而且三处的战力在监察院六处里是最低的。三处唯一的一个金衣如今也是凶多吉少。”
赵大道:“我会知会四处和六处,让他们抽调人手支援你。这次的事你全权负责,好好查查,看看咱们的敌人倒地是何方神圣。”
同一时间,在开封护国侯府。
宗泽躬着身子汇报了这几天的情况,坐在椅子上把玩着一只鸽子的雨小楼静静的听着,等宗泽说完之后,他却没有理会宗泽汇报的事,而是轻轻抚摸着鸽子的羽毛说道:“知道这飞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来传递消息的吗?”(注1)
宗泽摇头道不知。
雨小楼一抖手将那只鸽子放飞,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着那只鸽子逐渐消失在天际。
“汉国的监察院好像很喜欢用这种小东西来传递消息,但,飞奴却不是他们最先使用的。传说汉高祖刘邦被西楚霸王项羽围困的时候,就是利用飞奴来传递消息,召集援兵的。张骞和班超出使西域,他们和朝廷联系的方法也是用飞奴。只是盛唐之后,反倒是西域那边的人用的多了起来,咱们中原地区的人反而很少使用了。幸好,还有人记得这种小东西的作用。”
宗泽不知道雨小楼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只好恭恭敬敬的听着。
雨小楼对于宗泽的反应有些失望,他转过身子淡淡的说道:“看来还是低估了汉国监察院那些人,总以为封住了城门就封住了消息传递的渠道。开封城里肯定不止秀月楼那一伙儿密谍,那个逃走的人咱们找不到,他们也不一定找得到。如果监察院的密谍够聪明的话一定是单线联系,几处密谍之间只有一个人知道如何联系。这个人也就是监察院在开封的最高指挥官,所有的密谍都是他来指挥的。而他手下的密谍之间,或许根本就不认识。”
见宗泽还是不理解,雨小楼叹了口气道:“既然陛下是在秀月楼找到的,也就是说,秀月楼的那个掌柜就是开封城里监察院密谍的首领。首领出了事,他手下的那些人却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开封如今封了城门,他们出不去,要怎么才能将消息传递出去?”
宗泽终于明白了,他看了看天空:“用飞奴?”
雨小楼叹了口气,好在这个属下还不是太笨。论心机,宗泽比起步飞经来差得就不是一星半点了。自己这四个不算弟子的弟子,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宗泽在潜伏和追踪上的才能,其他三个人都是不及的。如今四个弟子还剩下三个,最没有什么特点功夫也最低的林锦城死了,可是雨小楼却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伤心或者失望,优胜劣汰这种事,很正常。雨小楼的认知里,一个人之所以很容易被人杀死,那就是他自己实力不够。
他知道宗泽在动心思这种事上没有什么天赋,也懒得再和他玩猜谜的游戏,于是说道:“开封城里,有闲心有闲钱还有那份本事养飞奴的人并不多,挨家挨户的找虽然费些功夫,但总之是会找到的,不过要知道的是,敌人布置下一个潜伏的密谍,所耗费的功夫比你把他们找出来杀掉,一点也不少开封已经够乱了,再死个千八百人,不算什么大事。”
他摆了摆手示意宗泽可以离开了,最后说道:“人手不够用,就去跟李天芳要,要过来多少就留下多少,反正是一个也不会还给他的。汉国监察院不缺人手咱们缺。”
宗泽深深的低下头,然后躬着身子退出了雨小楼的书房。不知道为什么,跟着侯爷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每次侯爷单独见他的时候,他总是会紧张的汗流不止。直到出了护国侯府,宗泽的腰板才逐渐的挺直起来,那种喘不过来气的憋闷感也随即减轻。回头看了一眼那宽大的府门,宗泽的眼里除了火热的崇拜和敬畏还有一丝不一样的色彩一闪即逝,耐人寻味。
注1:飞奴,是古代人对信鸽的称呼。
第396章 全军覆没()
陈子鱼找到刘凌的时候,他正在饶有兴趣的在春风湖边上看着一只螳螂在天上来回飞着追逐一只蚂蚱。倒是第一次看到蚂蚱能飞的这么持久,由此可见在遇到生命危急的时候,无论是人还是其他动物,都会逼发出最大的潜能。
“王爷,在想什么?”
臣子走到刘凌的身后,轻轻的给他揉捏着肩膀。小丫鬟敏慧脸一红,悄悄的转身到园子里去了。
刘凌指了指还在天空中拼命飞逐着的那一对昆虫说道:“你看,无论多么弱小的东西,也不会对命运低头。即便它远不是那只螳螂的对手,但却不会放弃活下去的信念。”
陈子鱼笑了笑道:“王爷总是能凭空生出那许多感想来。”
刘凌笑道:“呵呵,若是聂摄那个家伙看到这一幕,只怕感想比我还要多上几分。”
陈子鱼在刘凌身边蹲下身子说道:“祀泉儿从背面传递消息回来了,不出王爷所料,裴战真的就在定安军南返的大军中。而且,根据祀泉儿对定安军埋锅做饭时候留下的痕迹观察,她确定南返的周军绝对不止十万人,应该最少也有十五万人。”
刘凌嗯了一声道:“嗯,她做的很好,调缇骑秘密北上,接她们回来。”
陈子鱼诧异了一下说道:“调缇骑北上?这样,动静是不是大了些?”
刘凌坐直了身子道:“大?一点也不大,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想派人敲锣打鼓的把他们接回来。”
陈子鱼没明白刘凌的意思,但是她却不打算问。她知道王爷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但也知道王爷绝对不会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祀泉儿虽然在北面做的很出色,但还没到大张旗鼓欢迎她归来的地步。王爷这么想,倒是有些小孩子气在里面了。
“以为我在开玩笑?”
刘凌笑着问道。
陈子鱼抬起头,俏脸一红。
刘凌站起来走到湖边,负着手说道:“监察院的密谍在开封是不是遇到挫折了?想来对三处的人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吧?连十二金衣都能出了意外,他们的信心上会有一个不小的挫败感。光靠着你用报仇来鼓舞士气总是有些不足的,这个时候三处需要一个英雄。所以说,祀泉儿这会带来好消息正是时候。”
陈子鱼的脸更红了,她还以为,王爷这样做是因为对那个叫祀泉儿的漂亮女孩子有了什么想法。
“正要跟王爷说这件事,想不到王爷已经知道了。”
刘凌笑了笑说道:“莫忘记,监察院是我建立的。”
陈子鱼一怔,忽然想起,监察院是王爷建立的。只是平日里已经习惯的认为,监察院的代表就是赵大,赵大就是监察院的灵魂,所以倒是有些遗忘了监察院是王爷一手建立起来的。不光是陈子鱼,很多人都觉得赵大才是监察院的主人。直到这个时候,陈子鱼才醒悟,原来,监察院永远只是王爷手里的一件兵器。握着这件兵器的那只手,绝对不是赵大。
“王爷,开封的事该怎么做?”
陈子鱼下意识的问道。
刘凌朝陈子鱼招了招手让她到湖边来:“这是你们院子里的事,赵大既然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做,就证明你是能把这件事做好的。虽然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你去院子里做事,但既然你坚持了,我就要支持你。虽然我觉得我的女人就应该舒舒服服的在家里享福,至于打天下这类的小事情应该有我们男人做。却也知道你们不想像鸟儿一样被养在笼子里,不管什么事,只要你们喜欢的,就去做。你如此,玉珠如此,眉儿如此,即便是嘉儿她们两个小丫头也是如此。”
陈子鱼心里一暖,从后面环着刘凌的腰,将脸贴在刘凌宽阔的雄伟的后背上。
“不过我总不能看着你发愁而不帮忙。监察院里能调动的人手不会很多,尤其是金衣都有任务在,几乎抽不出来。四处和六处的人虽然身手都不错,但没有一两个绝顶高手在你身边我总是不放心的。我让聂氏兄弟帮你,别说不行,无论是以王爷的身份还是以你男人的身份,我的安排你总是不能拒绝的。”
陈子鱼有些急切的说道:“我还是要说不行,王爷一身系天下安危,这天下再也没有比王爷的安全更重要的事。聂氏兄弟绝对不能离开王爷身边,王爷就不要再为难子鱼了。”
刘凌转过来抱着陈子鱼说道:“放心吧,你不会傻到认为,我身边只有聂氏兄弟这两个人顶用吧?你是我的的女人,所以应该对你的男人有信心。且不说你家王爷本身就是一个大高手,就算是监察院金衣那样的修为,能过得了修罗营这一关吗?”
刘凌说自己是个大高手,虽然不算大言不惭,但夸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监察院那十二个金衣,也不敢说自己是大高手。这世界之大,什么样牛…逼变态的人没有?比如聂摄,那可是让聂氏兄弟怕到骨子里的人物。其实刘凌也一直在想,以他目前的功夫,近身相博不一定能打得过聂氏兄弟其中一人,但若是马战,聂氏兄弟却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军中的高手,能打赢刘凌的已经几乎找不到了。所以他才会好奇,聂摄到底有多强,竟然让聂氏兄弟来反抗的心都不敢生出来。刘凌曾经问过聂氏兄弟,若是以监察院十二金衣来围攻聂摄,结局如何?聂氏兄弟笃定的回答,公子只需一剑。
这个答案刘凌还是不能确信,一个人若是能一剑击败监察院的十二金衣,那还是人吗?
但是刘凌知道,即便是聂摄来了,也不一定能伤得了自己。作为一个前一世缠绵病床不能行走,好不容易再重活一次的人,刘凌总是比较怕死的。当然,这种怕死不是那种令人不齿的贪生怕死,在战场上刘凌就经常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种怕死,是不想白白的毫无意义的死去。以他如今的成就地位,若是不想死,就很少极少绝少有人能伤得了他。
“我不放心”
虽然刘凌这样说,但陈子鱼还是觉得王爷把聂氏兄弟交给自己,这是一件很让她不安心的事。在她眼里,王爷就是天,就是唯一,即便她自己出了什么事,也绝对不允许王爷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其实刘凌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他是她的男人,而她,是他的女人。
刘凌低下头吻住陈子鱼的嘴唇将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一阵缠绵热吻之后,陈子鱼有些气喘吁吁又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刘凌的唇。刘凌捧着陈子鱼的脸,感受着她脸颊上的微热:“放心吧傻丫头,一个人的位置高了,难免就会怕死,而这个世界上,目前比我位置还高的并不多。一个怕死的人,总是会做出许多安排的。”
能坦然的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承认自己怕死,这也是需要一点勇气的。
陈子鱼靠在刘凌的胸膛上说道:“王爷为什么总是喜欢诋毁自己?王爷怕死不怕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王爷更有勇气。”
被自己的女人夸,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刘凌笑着说道:“如果有什么危险就撤回来,切记一点,不要进入开封城内。”
陈子鱼心里很甜蜜的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抬着头问刘凌道:“王爷,从到了滑州之后王爷就封了福缘渠滑州这一段,商人们的货物不能走水路往北方运送了,有很多怨言。还有人接着这个话题挑动百姓们闹事,监察院镇压了一部分人。”
刘凌点了点头道:“不会再有多久我就会下令将福缘渠开放的,百姓们有怨气是理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