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1937-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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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人送来了马占山的礼物。
99挺捷克式机枪!
徐宝珍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99挺捷克机枪,这对于自己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份礼物更加宝贵的了。
“我把自己的仓库都清空了,咱们的全部家底都在这了。”马占山拍了拍爱将的肩膀:“好好打,别给咱丢脸。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是,绝不给黑龙江军丢脸,绝不给马司令丢脸!”
“叭”的一个敬礼,徐宝珍只觉得眼眶湿漉漉的……
下午三时,岛国军一大队在炮火的掩护下强行渡江,携带山炮多门,飞机七架,铁甲车四列,向马占山部正面阵地发起猛攻。
99挺机枪被徐宝珍一字排开,悉数布置在正面阵地,冒着岛国军疯狂的炮火,99挺机枪一起发出了阵阵怒吼。
“开炮!开炮!”
炮兵阵地上那名炮兵连长嘶哑着嗓子喊道。
“给我打,打那帮娘岛国人人,给老子压制住他们的炮火!”
不多的几门火炮在尽着一切努力,不断轰击着岛国人的炮兵阵地。
“轰”的一声,一门火炮被岛国军炸翻了。
那连长就在不远处,他打了一个趔趄,却又很快站稳住了身子。
“开炮,给我开炮!”
从他的嘴里迸出来的依旧只有这么几个字。
他的身子有些微微哆嗦,他需要抓住一些东西才能稳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让自己倒下。
虽然已经感觉到无法坚持了,但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挺住,绝不能让部下的兄弟们看出来……
在正面战场打响之后,左翼马占山部骑兵连的阵地也遭到了岛国军的猛攻,在这片阵地上的惨烈程度一点也不逊色于正面战场。
骑兵连少校连长尚正戊,二十九岁,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这块土地了。
也许去别的地方打仗,自己还不会爆发出这样的战斗热情,但是在这里不同,这里是自己的家。
他绝不会容许娘岛国人践踏自己的家,这和是不是军人没有关系,这是一个男人所应当承担的责任。
“杀!”
厉声的大吼中,他又砍倒了一个娘岛国人。
尚正戊颇有些傲慢地笑了,这些娘岛国人,想要抢占自己的家,想要夺走自己的婆娘,自己要让他们得逞了,那还算是个男人吗?
忽然,他腿上传来一阵巨疼,一下从马上栽了下来。
娘岛国人,居然放冷枪打老子,娘东西!
尚正戊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用马刀支撑着自己爬了起来。
两个岛国人端着刺刀冲了上来。
尚正戊大吼了声,一刀砍翻了一个,但随后后背心又是一阵巨疼传来。
“杀!”
尚正戊厉声叫着,翻身一刀砍翻了那个偷袭他的岛国人。
三个了,自己杀了三个娘岛国人了,他妈的赚到了!
又是两个岛国士兵冲了过来。
这些杀不净的孙子啊!
尚正戊决定拼命了,尚正戊决定不要命了,尚正戊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命算个球,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杀!杀!!”
连连的暴吼中,尚正戊瘸着一条腿,像个疯子一样冲了过去。他的速度并不快,大腿和后背的疼痛牵累了他,但他根本就不管这些了。
“杀!杀!!”
尚正戊一刀把个岛国士兵的脑袋砍成了两半,但随后又是一把刺刀刺进了他的胸膛。
“杀!杀!!”
尚正戊一把抓住了企图拔出自己的胸膛的刺刀,用力一刀砍在了岛国士兵的肩膀上。
那岛国士兵发出了一声惨呼,他整条胳膊都被砍下来了。
尚正戊从胸膛中拔出了刺刀,狠狠的还到了那岛国士兵的胸口……
他早就成为了一个血人,胸口、后背、大腿上的伤口,突突的往外冒着鲜血,他跌跌撞撞的已经无法站立。
一定要站稳了,一定不能摔倒,尤其是不能在这些娘岛国人面前摔倒。
看着犹犹豫豫端着枪慢慢围来的岛国兵,尚正戊擦了下嘴角的血迹,轻蔑地笑了下。
他想举起自己的马刀,但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举起来了。
几把刺刀同时刺在了他的身上。
“杀……杀……”
尚正戊的声音越来越轻了,然后他又笑了下,依然是那轻蔑的笑。
几名岛国士兵松了口气,拔出了刺刀,这名勇武的华夏军人终于死了。
但他很快就见到了让他们一辈子都惊恐不已的事情。
那明明已经死了的华夏军人,竟然还这么直挺挺的站着,眼睛竟然还睁得大大的。
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这名华夏军人竟然对他们裂嘴笑了笑,然后用最后的一丝力气伸到了自己的腰间。
他没有死,这个华夏军人没有死,他还活着!
已经来不及了,尚正戊的手摸到了手榴弹上,然后爆炸声在这一刻响起……
岛国军的第二次进攻再次被打退了,阵地上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连座,连座,娘岛国人退了!”
炮兵的兄弟们一边兴奋的欢呼着,一边推了推他们的连长。
“连座?连座?”
忽然,炮兵的兄弟们发现了不对,怎么推连座的时候满手都是鲜血?
一具身体轰然倒地。
“连座!连座!”
弟兄们拼命地叫着,但他们却发现,自己的连座已经气绝很久了。
就算他早就殉国了,但他的身子却依然这么站着,站着,看着自己的兄弟们,用大炮轰击着那些娘岛国人,一直就这么站着。
从始至终他从来也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兄弟们……
第一百一十章 特派员魏含之()
“郑永哥,你回来了,有位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
才从司令部回到家中,春妮已经迎了上来,接过了郑永手里的物什。
自从和春妮重逢后,郑永就把她安排在了自己的家里。春妮老实、本分、勤快,把郑永不大的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而且春妮最大的好处就是从来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该问的话不问,不该说的话不说。
“先生?什么先生?”郑永微微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我问了,可那位先生不肯说。我想着来找你的,肯定都是有重要的事,所以就让那位先生在客厅里等你了。”
郑永点了点头,让春妮帮自己倒杯水来,自己走进了客厅。
“舅舅?”
才一进客厅郑永立刻失声叫道。
魏含之!
郑永怎么也想不到魏含之居然出现在了奉天。
“恒渊……”魏含之站了起来,走到郑永面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外甥,郑永发现魏含之的眼眶有些发红,魏含之叹息了一声说道。
“恒渊,我已经……我已经听说过你娘和大奶奶的事了。壮烈,大奶奶壮烈啊。你娘,你娘也……哎,不说这些伤心事了……”
郑永赶紧请魏含之坐了下来,春妮进了把杯水放在了郑永面前,又为魏含之换了杯茶,然后羞涩的笑了下离开了客厅。
“恒渊,这姑娘是?”魏含之疑惑地问道。
“哦,是我认的一个妹子。”郑永把春妮的事大略和魏含之说了一遍。
“哦,我还以为是你的……”魏含之解嘲似的笑了一下:“说到这,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婚事也该操心了。你娘现在不在了,我这当舅舅的得帮你上着点心……”
郑永支支吾吾的应了声。
“算了,不说这些了,知道我这次来做什么吗?”魏含之捧起茶碗喝了一口。
郑永很快就想起了什么:“舅舅,您就是南京方面来的特派员?”
“不错。”魏含之点了点头:“我就是总司令派来的。”
郑永一下沉默了下来,他现在摸不清魏含之来这的目的。
“恒渊啊,你比以前成熟多了。”魏含之赞许地笑了一下,说道。
“记得那次为了大帅的事,你还被我关了禁闭。不错,不错,当上了这个司令长大了很多,现在你应该知道当初我为什么竭力阻止你了吧。”
因为你是南京方面的人,郑永在心里说道。
当初奉军和国民革命军作战,张作霖败出北京,做为南京政府的人,巴不得这个强悍的对手能死在别人手上。
“现在看起来我错了,错了。”魏含之自责地说道:“如果大帅还在的话,那些岛国人绝对不敢那么猖狂。小六子和他父亲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啊……”
说了会,他把话转到了正题上。
“恒渊那,咱们两个我也就不和你转弯抹角了。听说你打了一个大胜仗,心里对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郑永沉默了下,说道。
“以奉天孤城之力,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被动防御。但如果能得到政府的全力支援,我有信心带……不,在蒋总司令的带领下和日寇决一死战!”
“恩,你对南京政府和蒋总司令怎么看啊?”魏含之慢悠悠地问道。
郑永站了起来说道:“誓死效忠国民政府,誓死效忠蒋总司令!”
“坐下,坐下,说了咱们两个不用这样。”
魏含之挥挥手让他坐了下来。
“你的话我会原样带给总司令的。”
郑永迟疑着问道:“舅舅,总司令对奉天的态度是?”
“没有态度。”
魏含之的回答让郑永怔在了那里。
没有态度?这是什么意思?
从知道魏含之身份的第一刻开始,郑永已经做好了任何最坏的打算,严厉的斥责,甚至当面撤消自己的一切职务等等。他早就做好了拒不受命,继续带着奉天抵抗的主意。
但现在魏含之的回答却让他无法弄清楚委员长的真实想法。
“政府只是完成了形式上的统一,实际上依旧是各地军阀割据,而这也是总司令最忧心忡忡的事情。”
魏含之手里把玩着一根香烟,郑永正想为他点上,几乎没有任何不良爱好的魏含之摆了摆手。
“镶外必先安内,这是绝对不容许动摇的政策。一个国家自己内部的事还没有弄好,怎么去和岛国人打啊?军阀之间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你争我夺,完全不体恤政府难处。制定好的政策到了地方上形同一张废纸。
还有些个搞武装割据,完全视国家统一大业于不顾,这些事情不能做好,抗敌何从谈起?这只会使国家走向灭亡,使民族走向灭亡。不是总司令不想打,而是地方上的豪强们不给总司令打的机会。
总司令其实心里是最恨岛国人的,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
当年总司令考入保定陆军速成学堂,学习炮兵。学校里的教官多是岛国人。岛国军事强盛,从未把华夏人放在眼里。因而趾高气扬,丝毫不掩饰对华夏学生的蔑视。
一次卫生课上,岛国教官拿出一个土块,把它比作华夏,并进一步解释说。
‘华夏有四万万人,而我手中的那个土块正好有四万万个微生物。’
堂的堂华夏人,怎能甘受其辱!坐在座位上的总司令怒火中烧,不顾军纪走上前去,用力夺过教员手中的土块将其掰成八块,随后怒视着教官高声问道。
‘岛国有五千万人,是否也像五千万个微生物,寄生在这土块的八分之一中?’
不可一世的教官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但很快他用手指着总司令威胁道。‘你是一个革命分子!’
当时在军校中,学员是不允许这么做的。被指认为是革命党更是掉脑袋的事。
恒渊啊,你想想总司令年轻时尚且如此,到了现在又怎么会不想抗敌呢?”
魏含之说的这个和委员长有关的故事,郑永以前倒也听说过,不过魏含之现在说起其中又有什么含意?
魏含之继续微笑着说道。
“恒渊,这就是总司令对待岛国人的态度,但刚才我已经说过了,镶外必先安内,绝不动摇。可是现在外界的压力很大,都把责任推到了政府的身上。那些政敌们趁机掀风起浪,纷纷借机指责总司令啊。还好,你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郑永终于明白了。
是的,还好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谁说国民政府不在抵抗?谁说东北军不在抵抗?自己不正是在指挥着“东北军”在奉天与岛国人血战吗?
东北问题上的打还是不打,都是一件十分头疼的事情,但就在这个时候自己出现了。
于是,自己就成为了一面旗帜,一面继续抵抗的旗帜。
郑永忽然之间觉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