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皇帝-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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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居王座上,俯视殿内群臣,还是这种高高在上、执众生命运的权柄更让他陶醉,哪怕此时只统治着数十万匈奴部民。
立富昌公主刘芷为大阏氏,今后,他叫刘渊!
第68章 家宴()
在美稷待了半月,左丰方才辞别。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异域风情,刘渊厚待之,左丰好好享受了一番。
但这番左丰可不敢再在刘渊面前放肆,之前那个对他“曲意逢迎”、“阿谀奉承”的匈奴人,回到美稷后完全变了个气质。越是含笑望着他,越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张让!”左丰眼中带着些疑惑。不知刘渊为何要提点自己这个人,十常侍的时代还未彻底到来,张让在一帮宦官中地位还一般,不甚出众。
刘渊该不会无的放矢,回京后与张让接触一下,左右也无甚损失,左丰暗下决定。美稷一行,旅途劳顿,吃了太多高油脂事物,但左丰反而胖了一圈。领着两百羽林,回雒阳复命,坐在马车上,怀里时刻抱着一个盒子,里边装着他这一行的收获,活脱脱一个守财奴。
又是一个冬季来临,每到这个时节,草原都会陷入沉寂。匈奴也一样,部民们窝在毡帐中,避冬。有稽娄渊这两年的统筹发展积累,匈奴的粮食紧缺问题得到极大的缓解,虽然依旧不足,但省着点还是足够熬过寒冬。
“阏氏,大单于派人来问,何时能到?他与大阏氏应当已等着了,我们还是尽快前往吧!”一近侍问兰妧道。
坐在梳妆台前,照着巨大的铜镜,一张艳丽无双的面容映在其上。兰妧轻轻抚自己面颊,轻声叹道:“大阏氏么?”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惆怅。
她心中实在不甘,作为最早跟着刘渊的女人,她自认一直安分守己,甚至父兄与他不谐时,也默默跟随于他。
刘渊继位以来,一直没有立大阏氏的意思,原本她将妫媶作为最大的对手。二人暗中也有些争斗,谁料一着和亲,便让个黄毛丫头占了其位。
“去回话,我马上就去。”压下心中的负面情绪,淡淡吩咐道。
起身从旁边的侍女手中接过绒裘襁褓中的儿子,似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小脑袋往兰妧大胸上拱了拱。刘渊如今两个儿子,也取汉名,妫媶生的长子刘珩,还有兰妧的刘珝。
轻捏两个刘珝的嫩脸,兰妧脸上泛着母性的光辉,有儿子在,她还有得争。至于大阏氏刘芷,她还不放在眼中,不过政治的牺牲品罢了。
偏殿上,两座大暖炉立在两侧,火焰映红炉壁,散发着热气,驱散寒冷。刘渊与刘芷坐在上首,待了一段时间了,刘芷已经渐渐熟悉了在匈奴王宫的生活,认命般地待在美稷。
身着汉装,发髻扎起,俏脸上微露一丝春情,已为人妇。稽娄渊可没因其年纪小,便来什么养大了再行房事,至美稷没多久,便要了她的身子。
刘芷悄悄看了看刘渊,脸蛋上露出一点红晕,不由想起了破瓜之夜的场景。被刘渊扒光衣服,粗鲁进入自己身体,然后便是持续许久的驰骋,而她则由剧烈疼痛变化至如上云端的快感。
眼神迷离,恍在梦中。如今想来,自己当真是回不去了,而唯一的依靠,似乎只有这个强行占据了自己身子的男人了。
卞氏表情柔和,安静地坐在下方,玉手轻轻抚着肚子,蓝田种玉,她也怀上了刘渊的种。父母兄妹已被接到美稷团聚,如今又有了孩子,她在匈奴终算安稳下来了。
刘渊瞥了卞氏一眼,这个女人不愧是能留名于世的美人,床上放得开让自己满足,又能为自己生儿育女,平时也很识趣,安居宫中,很是让他满意。
过了一会儿,兰妧与妫媶抱着孩子,联袂而来。都仇跟在后边,进殿望了望刘渊,一齐上前拜倒:“大单于!”至于刘芷,两个阏氏都下意识地忽视了。
让其入座,命人将两个儿子抱上来,一手揽一个。逗弄了一阵,交给婢女,刘渊安排的这场家宴正是开始。
宴席气氛融洽,几人谈笑其间。只有都仇默默在下吃着食物,一言不发。如今已长成一少年,稚嫩却不乏英气,身体比起一般的匈奴少年要壮实地多。
刘渊见了,含笑问道:“都仇,何故一言不发,有什么心事?”
都仇闻言,手中碗筷一顿,微微低下头,而后抬头定定地望着刘渊:“大单于,我想参军,为我匈奴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刘渊一听,脸上的笑容有些收敛了,眼神中犹疑之色一闪。正待开言,便听妫媶道:“大单于,都仇还小,不要听他的,还是让他再长几岁再说吧。”
殿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儿,只有刘珩与刘珝在婢女怀中不安分。止住妫媶,盯着都仇看了一会儿,看得他有些不自在,突然笑道:“是我匈奴好男儿,其志可嘉!唔,你既有此想法,便先入侍卫军锻炼锻炼吧,不过得从小卒做起。”
都仇闻言喜上眉梢,还未开言,便听到刘渊又道:“如今怎么和我这么生分了,我可记得你当初可是叫我稽娄渊哥哥的,你可是我兄弟,今后要改口!”
“谢大单王兄!”都仇有些不协调地改口拜谢。刘渊呵呵一笑,面色淡然,让人看不出心思。妫媶目光在刘渊与都仇身上打了个圈,望着都仇,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些忧虑。
一辆马车缓缓从宫门前起动,沿着美稷城中街巷,东转西拐,至一院门前停下。车夫迅速端起一胡凳绕至后边放下,掀起车帘。王智探出头,在仆人的搀扶下,出车而下,早有门夫大开府门。
“哈哈哈!”一入府中,王智便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有幕僚迎来,闻声疑问道:“主公,何故如此兴奋?”
一直入正堂坐下,王智方才解释道:“吾从宫中归来。大单于对匈奴汉化改革,诸事繁杂,一切都需大单于亲历把控,深感精力不足。匈奴上下,无多少对汉制了解的人才,大单于有意让吾统管汉吏,协助大单于把控全局,继续推进匈奴改革进行。”
幕僚闻言,不喜反惊,忧虑道:“大单于如今对匈奴的变法,侵犯诸多贵族权益,引起诸多不满。若非大单于强权压制,早就沸反盈天了。主公担下此事,只怕泥足深陷,徒惹匈奴贵族仇视呀!”
王智闻言,摆摆手淡淡道:“吾也知晓。只是我王智,无甚大才,大单于委以此任,也不过是手下无可用之人,美稷城中也就吾做个大汉太守,让大单于不得不用。如今有此机会,自然得把握住,否则在这美稷,岂有这安逸的栖身之所。你我汉吏,在匈奴不过孤臣,只需听大单于的命令做事便可,其余自有大单于在上顶着!”
“主公英明!”
接下来的日子,王智开始掌权力,尽心协助刘渊的“变法”,成为美稷城中最有权势的汉人。其也颇用心,匈奴汉化进行中的滞涩还真让他帮忙解决了一些。
第69章 檀石槐亡了()
伸了个懒腰,终于批复完公文,这个单于做得真累,不过若是他不这么折腾,会轻松得多。感受着自己的野心一步步实现,刘渊自然乐在其中。
这种一言定发展,一字决生死的感觉实在让他享受。转了转脖子,发出几声轻响,看着案上的一大堆竹简,眉头一皱,也不知甚么时候那些纸匠能将蔡侯纸进一步改进。
他已投入重资,搜罗匠人,欲使造出更实用的纸张出来。可获大利,刘渊十分用心。可惜他还真不知怎么造纸术,工艺流程甚么的就更别提了,脑海中只有零星地的信息,从原料上入手,桑皮、藤皮皆可,若能以竹子为原料造成纸张,那造纸术算是得到重大突破了。
刘渊真正能做到的,只有拨以资财,下单于大令,让纸匠尽快突破造纸技术,其余他还真的甚么也做不了。有刘渊的压力在,汉人工匠门不断尝试,做出的纸张难以让他满意。
幸好湳水两岸有的是竹林,有足够的原材料让他们尝试,一段时间下来,工艺还是有所改善,至少让刘渊看到希望,让他足够耐心。
仲春杏月,匈奴试行新制的第一年,美稷热闹起来,到了清理新制带来的收获的时候。诸部大人亲自押送着从各邑、聚、落收取的税赋往美稷上供。
牲畜牧群,四面八方聚往美稷,光是那数千匹良马,就几乎让刘渊乐得合不拢嘴。最可喜的还是,对诸部掌控力的提升,刘渊能够深切地体会到,权力的变化他可是敏感地很。
仔细听着几部大人的汇报,脑海中与派人巡视探查所得两相对比,果然差了不少。刘渊对此,暂时不加质问,维持他的变革运行才是最终要的,他大单于吃肉,总得给底下人喝汤的机会。
须卜赤弇此次也回美稷述职,镇守北境一年多,兼任北部大人,在匈奴中也算是位高权重了。和其兄须卜骨都侯一并前来拜见。
“沙南发展如何?屠各部民融入得如何?还有,鲜卑人情况怎样?”拉着赤弇坐下,刘渊一连串的问题便脱口而出。
须卜赤弇许久未见刘渊,美稷的变化也让他心生感叹,陌生的大殿上,刘渊威势日盛,令他不敢直视。
脑中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方才沉稳答道:“大单于,屠各本为我匈奴分支,部众自被并入北部后,融入迅速。乌洛兰、独氏等大族被压制,底层部民崛起,对大单于十分感激,对您的改革大都支持!”
“奉承话就不要说了,沙南的汉人有多少了?云中、五原的鲜卑人近况如何?是否有异动?”
“鲜卑人肆掠两郡,汉民尽皆逃亡,除了送往王庭安置的,臣也收拢了三四千流民。倒是鲜卑人,兵力明显有所削减,精锐都被调往弹汗山去了。”赤弇恭声禀道。
刘渊闻言眼神一凝,手指轻敲桌案,许久,出声问道:“凭借沙南的五千勇士,你与荷兰当阜能拿下现在的云中吗?”
须卜赤弇疑惑问道:“大单于的意思是,对鲜卑动手?云中境内,亦不过五六千鲜卑人,战力一般,且分散各处,以沙南如今的实力可轻易拿下。只是,此时便对其动手,是不是早了些。”
“唔,先看情况吧!”刘渊轻敲桌案的手指突然停了,转头对旁边插不上话的须卜骨都侯道:“骨都侯,你为左部大人,左部匈奴可乃我匈奴最重要的力量,他朝我北上攻略鲜卑,你们可要尽力支持呀!”
须卜骨都侯一听,脸差点就黑下来,谁都知道如今的匈奴,最核心的力量都集中于大单于直辖的中部鲜卑中。刘渊这么一说,明显是又把注意打到左部诸贵族的勇士兵源上了。
望着刘渊“殷切”的眼神,他哪儿敢拒绝,左部诸贵族已经彻底被刘渊拿捏在手中。忍不住看了看身边面无表情的赤弇一眼,要不是这个弟弟,须卜氏哪里会如此绑在大单于战车上,光是这两年,须卜氏所能掌控的力量便缩水了一半多。
而此时,远在弹汗山的鲜卑单于庭却是另外一番风景。漱仇水依旧滚滚淌过,在这塞北之地,天气依旧冷得可怕,鲜卑部民们依旧不敢卸掉身上厚重的旃裘皮革。
鲜卑不愧乃掌握万里疆土的当世草原霸主,弹汗山落的王庭,比起刘渊的美稷可要气派的多。数十万部民聚拢在侧,勇士骑卒穿梭其中,即使凛冬方过,盛景不减。
下层部民,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但王庭上层贵族们之间却波澜不断。悄然间,弹汗山已是重兵云集,以和连、蒲头为首的几方实力,对峙其间。
大事将起,波澜不断,一股近乎凝滞的气氛笼罩在鲜卑上层,只因鲜卑的统治者檀石槐身体彻底垮了。
这个难熬的冬季,檀石槐终还是挺不过去,一病而倒。几次咳血,数度昏倒,如今却已经彻底陷入昏迷状态,失去了意识。
檀石槐大帐周围,气氛紧张之极点,军队重重围着,巡逻士卒往复巡逻,严密监控四周,他们都是从属于和连的鲜卑将士。在檀石槐头一次昏倒后,和连便意识到了不对,迅速调兵加强自己在单于庭的力量,连放在云中的精锐骑士也结被他一令召回。
在檀石槐彻底陷入昏迷后,掌握着王庭大势的和连迅速派兵看住檀石槐,隔绝对外消息,严禁任何人探视。檀石槐一倒,和连完全无法按捺住内心的狂喜与激动,一旦其父亡故,那他将成为新的鲜卑单于,掌控万里疆域的王者。
在鲜卑人议事大帐中,三部鲜卑的上层贵族齐聚,檀石槐的王座上空无一人,底下以和连为首。
“和连叔叔,如此大的阵仗,又是重兵分控王庭,又是重重守卫单于,限制诸位贵族自由,你想干什么!”见不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