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皇帝-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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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坐在周边低声交谈着的贵族们闻声而向,看着兴致勃勃的稽娄渊,都不由望向场中。丘林老族长抚须叹道:“是啊,我匈奴绝不少悍勇之骑射之士,只是自先祖内迁汉境之后,这么多年来,我部族一直于河套之地修养生息。让诸多有志勇士长叹无用武之地,久而久之,再无先祖之血气,反倒让鲜卑人崛起于漠南,占我匈奴祖地。”
稽娄渊闻言眼神一凝,放平双腿,直身而坐,沉声道:“那自本单于之后,我匈奴勇士便再不会缺建功立业的机会!看着吧,这在场的数十万部民,将是我们重新崛起最坚实的力量!”
听稽娄渊这么一说,所有的所有的贵族都不禁振奋,那些所谓的少壮派更有些拊掌而庆者。匈奴难得有个既有雄心,又有能力,实力强大,且年轻力壮的单于,稽娄渊完全有资格成为新一代的匈奴雄主,足够让他们信服。
乌樾坐两侧偏前的位置,对于稽娄渊几日的接触下来,他也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个匈奴的新单于,果然野心不小,不过他喜欢,这趟美稷之行果然没有来错,乌氏可宣布重返王庭了。
对贵族们的反应,稽娄渊也是满意得很,座位靠近他的都是匈奴地位甚高的掌权者,几乎代表着匈奴十之六七的力量。他们若是支持稽娄渊,则表示匈奴已经彻底认可他,可以慢慢地坐稳他的单于位了。
当然稽娄渊想要的,可不只是这些贵族的支持而已。稽娄渊的控制欲望一向很强,他要的是一人独裁,言出法随,彻底掌控整个匈奴,作为实现他野心的助力。
第36章 王庭大庆()
场中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一名匈奴汉子于高速奔驰中突射一箭,正中八十余步外的靶心。稽娄渊见了,也不禁神色雀跃,大声叫了声好:“传令,所有参与比试的勇士皆赏!表现优异者,重赏!”
话音一落,便有亲卫跃下单于台,上马往场中奔去,一路大喊稽娄渊的赏赐命令。场中匈奴勇士们顿时又爆发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庆声,“大单于”的高呼不断。
稽娄渊见状一时兴起,令人拿来宝弓,起身上马往场中奔去,想要一试身手。数百单于卫士迅速往场中赶去,将密集的匈奴部民们驱散,给稽娄渊腾出一片空地。在场。匈奴部众显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被粗暴地驱赶,依旧神情振奋紧紧围观在侧,注视着稽娄渊动作。
被一双双热切的目光盯着,稽娄渊有些不自在,当然不是感到尴尬心慌。他是有些后悔了,自己似乎有些孟浪了,若是稍后射不中靶子,那他这单于的脸面可就要丢大发了。
但已经出场了,可不敢收弓而回,否则就不只是丢脸的问题了,他大单于的光辉形象可就要沾上一块污点了。稽娄渊清楚自己的斤两,也不逞强,策马奔走距箭靶三十步外,轻抬弓矢,瞄准放箭,射中靶面外围。
远看着箭矢稳稳地扎在箭靶上,虽然并未中靶心,稽娄渊也心里一松,露出一丝笑意。高举长弓,驱马沿着空地绕行一圈,周围的部众都忍不住大呼“大单于威武”,若是仔细注意一下,便会发现稽娄渊紧夹着马腹的双腿竟有些轻颤。
“大单于不愧为我匈奴英主,智勇双全!”见稽娄渊回来,兰稚立刻迎了上去。稽娄渊摆摆手,似是并不接受其吹捧,示意匈奴部民继续。
夕阳西下,天边殷红的晚霞布满整个天际,配合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漂亮极了。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夜幕低垂,王庭的气氛却依旧热烈。密集的篝火星星点点散布在美稷周边,架起烤羊烤牛,匈奴部民围成一圈,载歌载舞,喝酒吃肉,忘情庆祝。
稽娄渊这边有数十个萨满巫师围着单于台击鼓晃铃,摇头晃脑,鬼里鬼气的。稽娄渊心里对这些萨满巫舞没什么感觉,倒是有些贵族满脸虔诚地观看着,他有些怀念汉人的轻歌曼舞了,那才是视觉上的享受。
“我匈奴已经好久没有过如此盛典庆祝了,部民们也太久没有如此放肆热闹狂欢了!”看着周围兴奋不已的匈奴人,数十万人望不着边,男女老少尽享欢愉。丘林老族长感慨不已,面上满是动容。
稽娄渊拿起樽起身步至台前高举:“匈奴的子民们,把你们的帐篷中珍藏的马奶酒都拿出来吧,今夜我们不醉不休!”稽娄渊话音一落,所有匈奴部众都沸腾了,尤其是喜酒的匈奴壮士。不知谁喊了声“大单于万岁”,所有人都似被点醒了一般,一同高呼,声如热浪,在空旷的草原上,可以传出数十里。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稽娄渊身形有些摇晃,眼神却清明得很,对面色红润有些微醉的贺兰当阜道:“当阜,让单于本部的将士们辛苦些,轮换守卫,斥候给我布控出去,给我在四周用心警戒。虽然美稷是我们的王庭,但不得不防,警惕性随时要有!”
闻言,贺兰当阜立刻驱散酒意,清醒了许多,对稽娄渊躬身一礼,转身安排去了。看着贺兰当阜远去的背影,稽娄渊心下一安,做事论稳重,还是贺兰当阜最让他放心。
回到王座,稽娄渊对在座的匈奴高层提声道:“诸位,共同举杯,共庆我匈奴再次崛起之始。本单于先干为敬!”底下众人随即跟着一饮而尽,动作倒是整齐得很。
“诸君今日一定要尽兴,不醉不归,谁要不是躺着归去的,本单于可要处罚于他了!”稽娄渊哈哈大笑,众贵族也是一通哄笑。
“蔡先生,本单于敬您一杯”见蔡邕带着小蔡琰,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在一帮匈奴人之间显得格格不入,稽娄渊举杯邀酒。能坐在稽娄渊身旁的汉人,至今唯有蔡邕有这个资格。蔡邕看了稽娄渊一眼,随意地抬了抬手,一口闷尽。
稽娄渊淡淡一笑,也清楚蔡邕心中苦闷。前番灵地欲赦免其回乡,可惜为一帮阉宦谗言构陷,惹得汉天子震怒,致使其不敢往返。当然,这其中少不了稽娄渊的动作,蔡邕这辈子大概都无法脱离匈奴了。
看着蔡邕身边的小姑娘,稽娄渊心中有种别样的情怀,见其懵懂地待在父亲身边,看着其喝闷酒,一脸无措,心中一阵怜惜。开口道:“来,小蔡琰,吃块肉!”在稽娄渊的示意下,立刻有仆侍上前将厚实的牛肉切为小片,放至其面前。
小姑娘带着畏惧看着满脸和善的稽娄渊,忍不住往蔡邕身后一缩,脆生生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有盯着稽娄渊看了两眼,终还是拿起一片瘦肉,张开小嘴,吃了起来。稽娄渊见了,嘴角微翘,掠起一丝笑意,露出了难得的温柔之色。
仆固怀荌与一众汉子可是扯开了膀子胡喝一气,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尽显军中莽汉气息,气氛尤为热烈。“喝”、“干”之声不绝于耳,一个个推杯换盏,面红耳赤。
万俟槿干了一杯,往稽娄渊方向望了望,低声问道仆固怀荌:“怀荌大人,大单于已经成功登位,吾等都是立了大功的,为何不见封赏。反而是那些碌碌无为的贵族们时常得到大单于褒奖,小人也就算了,您等诸位可是于大单于微弱之际便跟随的呀,是不是该提醒一下大单于。”
听到万俟槿之言,仆固怀荌面色一沉,放下酒杯,动作虽缓,砸在案上的声音却如重锤般敲在万俟槿心头,他知道仆固怀荌是生气了!“你什么意思,是对大单于不满吗?”仆固怀荌冷冷道。
万俟槿被看得心中发毛,连忙解释道:“小人不敢,小人是大单于的奴仆,怎敢对主人心生不满。只是觉得大单于已经成为匈奴王者,怎么还让那些贵族占据高位,他们可是大单于彻底掌握匈奴的障碍呀。”
“大单于行事自有章法,岂是我等所能猜测置喙的。想要封赏了?接下来我匈奴必有大动作,有的是功劳可立。整个匈奴都是大单于的了,我等仆从,还怕没有出头之日?我辈好男儿,岂能日日惦记着那点微薄之功?”仆固怀荌沉声道。
万俟槿连忙应和:“怀荌大人说的是,小人省得!”瞥了其一眼,仆固怀荌淡淡道:“收起你的小心思,好好效忠于大单于,自有你的好处。真真忠于大单于的人,你看柘宇、当阜、赤弇他们,有谁急了?”
“是是是。。”
“大单于有理,这万俟槿,还真得防着,此人过于功利了!”仆固怀荌喝着酒,心中却暗暗道。别看他一副粗汉莽夫的形象,但一涉及到稽娄渊,他头脑可是清醒的很!
第37章 剑指屠各()
“匈奴变了!”张修望着东边出神,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欢呼声喃喃道,脸上满是颓丧之色。身边的从事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附和道:“确实,匈奴又换单于,自是大变!”
张修看了从事一眼,知晓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转头远眺,只能模糊地见到黑夜中的几丝火光。匈奴还是那个匈奴,只是换了单于,便是有了另外一种气质,给人巨大的压力。匈奴这头饿狼,终要露出其獠牙了,张修心有预感。
“雒阳那边的消息不妙吧!”张修语气中有些不确定道。从事叹了口气,忧虑答道:“天使已经在路上,陛下以使君擅自参与匈奴变乱,致使单于呼征死,引起匈奴不稳,下诏将使君槛车而还,下狱!”
张修闻言呵呵一笑,突然朝着夜空长啸一声,瘫坐在地。冷冷道:“看着吧,不似羌渠的温和,稽娄渊当上单于,大汉北疆从此不宁也!”说这话好似是在为自己支持羌渠找个借口,将自己对呼征的抱负心理彻底忽略。从事默然,也望着远方,哀叹沉默。
清晨,稽娄渊睁开双眼的一刹那,便见到一道散发着成熟风韵的妇人坐在自己胡床角,正是妫媶,耐心地在清理自己的发梢。宿醉的感觉当真难受,忍不住呻吟一声,妫媶见状连忙扶起稽娄渊,令人端来热汤。
靠着圆枕,手轻抚着妫媶肚子:“你有身孕在身,为何不回帐歇息?”妫媶一脸愁绪:“奴家有些不好面对都仇了,这些日子以来,这孩子对我也疏远了许多。”
稽娄渊手顿了顿,而后继续摸了摸,淡然道:“无妨,父死子继,这是我匈奴的传统,他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日子久了,他会习惯的,毕竟他还年幼,有的是时间慢慢熟悉。”
“但愿吧!”妫媶轻叹,突然问道:“等孩子出世了,和都仇如何称呼?”稽娄渊亲了妫媶一口哈哈一笑:“自然是随本单于了,叫都仇王叔。至于你们母子三人,若有想法,可私下互称!”
妫媶轻拍了拍稽娄渊,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带着乞求:“大单于,我恐怕都仇对你不满,日后他若是犯下什么大错,还请你绕过他!”
稽娄渊闻言呵呵一笑,安慰道:“放心,本单于会包容他的!”妫媶闻言,展颜一笑,盈盈告退。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妫媶丰腴的背影,稽娄渊面上的笑容凝固了,轻笑一声:“这个女人是要给都仇求一张免死金牌吗?”面色一冷,若真有那么一天,他是绝对不会手软了。况且,稽娄渊是不会给都仇犯错的机会的,除非,他自己找死!
到兰妧帐中转转,问帐外侍女:“阏氏呢?”侍女跪地禀道:“阏氏刚睡醒,正在洗漱装扮。”嘘了一声,稽娄渊悄然掀开帐帘幕入内,兰妧正坐在铜镜前在两名仆侍的伺候下打扮。
一眼便见到的稽娄渊,兰妧喜笑颜开,转身行礼:“拜见大单于!”扶起兰妧,看着孕育着自自己嫡系后代的肚子,稽娄渊感慨道:“也不知孩子出生时,本单于在不在!”
单于王帐,稽娄渊满脸严肃,坐北朝南,稍有地位的匈奴贵族都整齐地挤在帐中。帐门大开,一直有人站着队延伸至帐外,看来这单于大帐还是有些偏小了,看着满满的帐内空间,稽娄渊心中暗道。
聚集着如此多的匈奴贵族,这是匈奴多年未有过之大议,就如汉庭的大朝一般,虽然比起雄伟壮丽雒阳的议政大殿,匈奴的单于帐就如穷乡僻壤的茅屋一般寒酸。
所有人恭敬地等待稽娄渊训话,清了清嗓子,稽娄渊沉声道:“诸位,今日议事,本单于也不啰嗦,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休屠各部落之事,本单于决定,三日之后,起大军三万,北击屠各,将其重新纳入王庭掌控!”
话音刚落,底下便产生一阵嗡嗡的窃窃私议声,交头接耳。各个神色不一,惊讶,忧虑,豁然,振奋乃至跃跃欲试者,数不胜数。过了许久,稽娄渊方才道:“本单于已经下定决心,只是通知各位做好准备,勿做他言。”见到有面露反对者欲开口,稽娄渊立刻开口止住。
“屠各自休屠王时代起,便与我挛鞮氏离心,与王庭若即若离,时有反复。这些年经过不断发展,已经是部民十数万,控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