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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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阵子休养,又进服了一枚药丸,许珺的伤势被压住,反而显得精神抖擞起来,瞥了一眼睡着的陈三郎,鄙夷道:“这么大的人了,睡觉居然还流口水,丢不丢人”
口中说着,却怕这书生着凉,就从船舱里拿出一件蓑衣给他盖上。想了想,又进入船舱,从米桶里打米淘洗,开始做饭。
这乌篷船,各类烹饪工具竟一应俱全。
做了米饭,进而考虑菜蔬,上岸寻觅,见着一丛长得肥美的菇类野菜,当即采了,清洗干净。
然后坐在船头上,平心静气,一动不动。
流水潺潺,天上有星月倒映在河面上,光华熠熠,颇为美丽。
静坐的许珺忽然出刀,薄薄刀刃闪电般刺入水中,等收回来时,刀锋上已穿了一尾足有一尺长的大草鱼。
她嘴角弯出一抹动人笑意,用刀杀鱼,做鱼汤,当火候差不多了,将野菇投放进锅里,一股令人食欲大开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好香啊!”
陈三郎睡得本就不踏实,猛地扎醒过来,就闻到浓郁的香味,肚子咕噜噜活动起来。
许珺嗔道:“你倒醒得是时候,过来吃饭吧。”
“好嘞!”
陈三郎赶紧进入船舱。
“洗手了没?”
呃,他只得又跑出来,俯身伸手到水里搓洗干净。
“哎呦,这灯没油了。”
许珺说道,就见那一盏油灯渐渐黯淡下去,直至熄灭。
陈三郎道:“搬出来到船头甲板吃吧,月光可做灯。”
两人就坐在船头上,趁着淡淡的星月光辉吃饭喝汤。
食不语,气氛静谧,此时无声胜有声。
风微微,吹动垂柳叶子,树林中忽而闪出一道身影,他似乎已经在林中站了很久,一对眸子,精光熠熠,注视着河面的乌篷船。
过了一会儿,他举起手,手中捏着一坛酒,咕噜咕噜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有辛辣的味道在喉咙弥漫。
“好小子,竟是个修士?连我都看走眼了不对,他不像释家道家那些,却不知修得什么道,不过还好,没有装神弄鬼那一套。”
又喝了一口酒:“我在泾县等待多年,百无聊赖,只是等死,不曾想还能等到一个能入眼的人,天意否?”
“罢了,珺儿能和他走得来,也是缘分。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弄,我就不搅合了,是福是祸,谁能定夺?”
想着,转身,如水滴入大海,消失在柳树林中,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第五十七章 :同船共度,回城烹蟹()
这周有十五位读者打赏呀,更有不少读者反复打赏,真得太谢谢了!本周最后一天,感谢“”“我确实有点帅”“三涂八难”“雾山隐仁”的慷慨打赏!谢谢你们对本书的认可和喜爱!
吃两大碗饭,喝一大碗鱼汤,打个饱嗝,躺在甲板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头,看月光看星星,身边还有一位祸水级女子相伴,幸福在哪里?
幸福在这儿!
收拾好碗筷,许珺抱膝坐下,双手托腮,却是怔怔地望着粼粼河面,以及水里的月亮和星星。
陈三郎问:“你伤势无碍吧。”
许珺问:“你快要进学了吧。”
两人异口同声,出奇一致,问完之后,面面相觑,略尴尬。
陈三郎笑道:“应该在这几天就进学了。”
许珺哦了声:“可你都是修士了,为何还要追逐人间功名富贵?”
“我修的道不同。”
顿一顿,陈三郎悠然道:“人间是个大染缸,红尘如梦,其实在里头修道,却更能证得本心。你看那些道士和尚,总时不时要往人间走一遭,尝尝酸甜苦辣,试试喜怒哀乐,能进能出,方为高人。”
许珺瞥眼过来,瞧着他侧面出神。
陈三郎摸了一把脸,没发觉有脏东西:“怎么啦?”
“你说的这番话,我爹也说过。”
陈三郎摇头晃脑:“英雄所见略同也。”
许珺噗嗤一笑:“我爹可不是英雄。”
陈三郎故作老气横秋状:“我看得出来,许馆主肯定是个英雄高手,起码有泾县城墙那么高。”
许珺被他这个奇特比喻所逗笑:“我会把你这番拍马屁的话转告给他听的。”
陈三郎神色认真而严肃:“这绝不是拍马屁说来真得感谢他,自从在武馆修习扎马步,我腰不酸了,腿不软了,胃口好得不得了。”
许珺一双眼睛睁得大大,有点难以接受他这样的说话方式,完全和那些喜欢掉书袋子的读书人不同,感觉怪怪的。但听着却很新奇,而且通俗明白。
陈三郎叹了口气:“进学之后,不知多久再回县城,再到武馆练武,真有些舍不得。”
许珺道:“俗话说人往高处走,府城乃繁华热闹之地,你进学后习惯适应了,很快就会忘记泾县。”
陈三郎摇摇头:“怎么会?”
“贪新忘旧乃人之常态,本姑娘可是江湖人,见得多了。”
“可我听说的却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对了,许姑娘,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南阳府?”
许珺一愣,支吾道:“我去南阳府作甚?”
“你是江湖人呀,走江湖走江湖,岂有常年窝在一个小县城的道理。”
陈三郎振振有词,但脸上神色怎么看都有一股拐骗小女孩的意味当然,许珺已经不算小了。
许珺回答得坚决:“我不能跟你走,我走了,就没人照顾爹了。”
陈三郎干咳一声:“许馆主正值壮年,又是英雄高手,女儿不在身边,他也应付得来。”
许珺忽而一笑:“露出尾巴了吧,还说自己是个老实人。”
她笑意盈盈,眸子流露出狡黠的光华。
陈三郎老脸一红,猛地想起眼前这女子可不是那些养在深闺痴呆怨女,人家生活阅历丰富着呢,见惯风霜,识得人心。若是那么三言两语就能被拐走,那才稀奇了去。
见他吃瘪,许珺吃吃一笑:“不过陈公子,如果你不怕被我爹打一顿,你可以跟他说,只要他点头答应,我就跟你走!”
陈三郎想了想,一咬牙:“好,明天回城我就去武馆找许馆主提”
许珺瞪着他:“提什么?”
“咳,提出要让你去南阳府的建议。”
“嘿嘿,他一定不会答应的,你最好穿厚点再来!”
陈三郎假装很硬气地道:“我不怕。”
不过想起许念娘那张看着儒雅,实则神经质的脸,要是惹恼了他,被其大手“抚摸”一番,那不死也得脱身皮。上次在酒馆,钟捕头想抓许念娘肩膀,却像抓到块滚烫的烙铁,忙不迭退走,此事经酒馆老板和店小二之口,已经传了出来,在市井坊间传得颇为玄乎。
许念娘还不算真正出手呢。
这时候螃蟹妖早就醒了,只是不敢睁眼,生怕会遭受这一对狗男女非人折磨,它听力灵敏,将两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倒听得津津有味,莫名地想:这小白脸手段不行,换了本蟹爷直接霸王硬上弓,何须费那么多口舌?等生米煮成熟饭,管她家什么爹娘人物,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女婿
想着,稍稍挣一挣小腿,想尝试摆脱,然而黄麻绳捆绑得紧,如铁丝般箍在身上,纹丝动弹不得:“苦也,这番如何是好?真要被清蒸或者红烧了”
夜随着水流,潺潺过去,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破晓,远方的村舍有雄鸡啼叫。
清晨的泾河河面薄雾冥冥,视线不甚明朗。
许珺最先醒过来,走出船舱,在船头甲板上耍一通拳脚,活络筋骨这都是十多年养成的习惯,早成为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被练武声惊醒,陈三郎爬起来,首先去看螃蟹妖,依然被捆成一团他昨晚之所以敢于酣睡,得益于斩邪剑,要是螃蟹妖挣脱黄麻绳,有所异动的话,小剑自会示警。
出到外面,许珺的拳练到最后一式,双足并立,双拳合抱于胸,张口吐出一道浊气,笔直窜出,颇为奇妙。她自幼习武,所学又是武学经典,基础深厚,只是碍于年纪,功力有所不及而已。
经过一晚休息,精神奕奕,想来伤势已没有多大影响了。这份体质,也是相当不俗。
“你醒了,那我们回城吧。”
提起撑杆,往河里一点,乌篷船就划动出去。
“对了,陈公子,这头螃蟹妖你准备如何处理?它背壳坚硬无比,只怕煮不熟,炸不烂,要不让我爹来试试?”
螃蟹妖早就提神在听。
陈三郎呵呵笑道:“无需劳烦许馆主,我自有方法炮制之。”其实他现在没有确定可行的手段方法,但他没有,相信水井里的小龙女会有。此螃蟹妖来自洞庭湖,让敖卿眉处理最为恰当。
许珺也不勉强:“那好吧,随你,反正此妖是你拿住的。”
说到这点,气哼哼,原本她信心满满来除妖,没想到让陈三郎这个白面书生抢了去,还承了对方一次救命之恩。
一刻钟后,前面闪现出泾县斑驳的城墙。
望着城墙垛口上飘扬的旗帜,许珺莫名有几分惆怅,幽幽地道:“要进城了。”
第五十八章 :以妖为奴,请美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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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磨盘石大小的螃蟹搬运进城,被人看见,难免会引起哗然围观。为了谨慎起见,由许珺用割开的麻包裹住,搬进陈家宅子去。她如今武功恢复,这两三百斤事物不在话下。
陈王氏见到两人并肩而回,心中一喜,看着娇媚如花的许珺,越看越欢喜。
许珺被她看得很不好意思,放下螃蟹,一溜烟跑了。
“哎呦,原儿你也真是的,怎么不留人家吃饭?”
陈三郎随口回答:“她还有事。”
陈王氏“哦”了声,忽然压低声音问:“原儿,昨晚你一夜不归,娘亲可担心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和许珺姑娘在一起?”
陈三郎点头承认。
陈王氏心花怒放:“这么说,你们已经那个了?”
“什么那个?”
“行周公之礼了呀。”
陈三郎满脑门黑线:“娘亲,你想哪里去了,孩儿不会乱来的。”
陈王氏叹了口气,说道:“原儿,你就是太端正古板。娘亲看得出来,这许珺是个好姑娘,虽然跟随许馆主自幼练武,舞刀弄枪,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正经人家,娘亲不会嫌弃的。”
许珺容颜实在出众,讨人欢喜,而且在人前时表现得颇为乖巧,很有礼节,妇人就觉得中意。眼下陈三郎虽然考了秀才,获得功名,可以到南阳府进学,可毕竟只是士大夫基层,和官身距离甚远,想在泾县找个良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今年可是二十岁,及冠之年了,别的人,早就娶妻生子。
陈王氏心急抱孙。
泾县就这么大,这么多户人家,她早就把每家都摸底个遍,将适龄少女全部当做考察对象,对比来对比去,还是觉得许珺最出色。儿子娶得此女,肯定不亏。
陈三郎抵挡不住母亲“大杀招”,赶紧寻个由头躲回书房去。
螃蟹妖本体就摆放在里面,解开麻包布,显露出来,见它被捆作一团,一动不动,死了般。
陈三郎却知道此妖生性奸猾,而且生命力顽强得很,不会那么容易死掉,就坐下来,将剑匣摆上,嘿嘿冷笑:“还在装死?”
螃蟹依然不动。
陈三郎自言自语:“看来需要再刺一剑”
一弹剑匣,盖子张开,小剑崭然而露,有森然剑气弥漫。
感受到剑气切肤,浑然不同凡俗兵刃加身,那是一股真正能威胁到生命的危机,足以让身心为之战栗。
螃蟹妖赶紧使劲转了转突出来的双眼,以表服软。
陈三郎确实很想驭动斩邪剑将其一剑刺死,但既然回到了家,不妨先听听敖卿眉的意见,让她处理。
想了想,揣起剑匣出房门,到水井边坐下。他很快就入睡,再次来到遍布芦苇的水边梦境当中
他醒得也快,眉头微微皱起,忽而一笑,起身回房间,拖着螃蟹出来。
螃蟹妖心中隐隐觉得不妙,有一种像是被押赴刑场上断头台的感觉,它很想开口求饶,无奈这本体说不得人言,而在黄麻绳的捆绑之下又无法变出人身来,只能拼命转眼睛。
陈三郎毫不理会,将其拖到水井边,直接掀起。扑通一响,把它扔进了水井里,溅起几尺水花。
陈三郎拍拍手掌,就在井边上等待。
约莫半个时辰,井下有异动,不多会儿,吭哧吭次就爬上一只螃蟹。
这螃蟹并不大,巴掌大小,令人惊异的是它背壳一片通红,像是被蒸熟了似的,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