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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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意义上说,此地应该还隶属武平县地界,也就是属于崂山府,不过看江岸那小村庄,几乎与世隔绝,恐怕陆清远那边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村庄存在,而村庄本身,当然也不会与武平县县衙有什么联系了,对于外面的事,知道多少还真不好说。
在自家地头上,有妖物吞噬龙气,陈三郎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况且,他到通天河来,本就有事。
一夜雨下,到破晓时分才渐渐停歇下来。下雨的冬天,更是寒冷,山上风大,刮在面容上,飕飕然,刮得生疼。
“公子,今天去哪?”
阿武问道,他和大魁轮流守夜,精神保持得不错,毕竟是练武之人,身强力壮,守夜算不得什么。
陈三郎回答:“就在这附近逛逛。”
阿武不无担心地道:“那村中的人有些不善,若是遇到,恐怕生枝节来。”
说起这事,他就觉得有点窝火。现在崂山境内,谁不知道自家公子名号,没想到在这山林江边,连投宿都无门,还吃了一箭,最后只得露宿野外,挨风受雨,连晚饭都得靠公子去捉鱼。传扬出去的话,岂不羞臊?
想着,阿武都想回去找陆清远调兵过来,直接镇压了事,出一口气。
当然,也就想想罢了,不算大事,不可能为此大动干戈。
陈三郎笑道:“只是误会而已,没事的。”
大魁拍着胸口道:“他们若还敢闹事,咱们就不客气了。”
三人牵着马下山去,并未去村里,而是沿着河边朝另一个方向信步而行。
下了一夜雨,江水暴涨,水质泛黄,滚滚而流,更见凶猛。
“公子,你看,上游有船下来了!”
阿武东张西望间,忽有发现,大声喊道。
陈三郎抬头看去,果然见到一条小船正顺流而下。
这船不大,看着非常熟悉,跟以前在泾县所坐的乌篷船有些相似,只是首尾两端更加细尖,便于破浪。
船板上站着个艄公,手中把持一根长长的竹竿,不是用来划水,而是用来点拨,从未掌握船只方向。
从上而下,江流湍急,根本不用力,船只速度已经十分迅疾。然而这河中水流漩涡众多,石头遍布,好像个石头阵似的,诸多石头,一些显露在水上,更多的却都隐在水中,防不胜防,要是撞上,整艘船都会散架倾覆。
这艄公显然对这一带水形颇为熟络,知道哪儿有石头,哪儿不能行船,甚为清楚,手中竹竿一时点,一时拔,总能避开险地,让得这艘船稳稳当当地漂流下来。让人见着,既为之捏一把汗,又要拍手赞赏。
待船只近了,陈三郎清楚地见到那艄公胡须都白了,已是花甲之年。这般年纪,定然是经验丰富,才能有如此技术。
就在此时,猛地有一片巨浪翻起,犹如屋宇崩塌般,当头朝着那艘小船压了过来。
相比之下,这船渺小得好像一粒石子。
此浪起得突兀而古怪,几乎同时,陈三郎怀中小剑嗡动,再看那片巨浪之中,隐隐有一道黑影浮现,狰狞可怖,一闪而没。
第四百三十五章:法器救人,入村为宾()
(感谢书友静空、黑色唇膏、午夜歌声、以父之名、桃之、子曰、心坎儿等的慷慨打赏,谢谢!)
巨浪如山,倾泻而下,此等威力,非人力所能抗衡的,只弹指功夫,那艘小船便被掀得颠覆过来,来了个底朝天。
这浪来得快,去得也快,呼啸一下,渐渐平息。
余波水中,哗啦地冒出个人头来,正是那老艄公,他惊魂未定地划着水,口中大呼:“水妹!”
叫喊几声,又一扎子窜入水中寻觅。
虽然那股巨浪散了,但河面波涛依然不小,水流又急,即使其水性极好也难以把持得定,如此几次都找不到人,都不知被冲荡到哪里了。
阿武眼尖,手一指:“公子,那儿有人!”
就见一人在水中沉浮,正随流而下。瞧这速度,只怕很快就会被卷到下游去。
“救人!”
陈三郎沉声道,看见距离也不算远,手一扬,缚妖索应声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把那人给捆住了。
听见“救人”二字,阿武正在发愁如何下水去救,他水性也不错,但面对这条汹涌浩荡的凶河,确实有几分发憷,可下一刻,已经看见陈三郎飞出一道绳索把落水之人给绑住了,这等手法,好生了得!
原来公子还有这一手呀,果然是位武林高手。
他也没有想多,毕竟公子的岳父大人,公子夫人都是高手来着,俗话有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么陈三郎被传授些武功也是情理中事。
陈三郎收着缚妖索,很快便把人给拖到了岸上,一看,原来对方是个年轻姑娘,容貌倒清秀,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浑身都湿透了,胸脯鼓鼓的,肚子也微微鼓起来,应该喝了不少水,致使昏迷了过去。
陈三郎也不避嫌,伸手去按少女的肚子,按了几下,她便吐出水来。因为救得及时,倒不用进行人工呼吸。否则的话,多少有些尴尬。
此时那老艄公也被水流冲荡了下来,张望间看见岸边陈三郎等人,心中一喜,赶紧奋力游过来。只是他体力消耗得厉害,有点力不从心了。
见状,陈三郎再度亮出缚妖索,帮他上岸。
老艄公一把抱住地上的少女,喘了几口气,弯身朝着陈三郎跪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陈三郎把他扶起:“老伯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老艄公这才注意到陈三郎衣着打扮不俗,身边又带着两名护卫,还有马匹,一看便知非寻常人物,不禁有些拘谨起来。
陈三郎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老伯是本地人氏?”
老艄公点头应答:“小的叫洪阿大,这是小女洪水妹,我们住在前面不远的洪家村里……”
一说之下,陈三郎便知悉了因由。
洪家村,便是昨天他们去投宿却被拒的村子,世代以打鱼狩猎为生,上百年来,都属于一个颇为蔽塞的地方。甚至蛮军入境,对于他们都没有造成什么冲击影响。
前一阵子,有逃难者到来,村中很热情地收留了他们,却没想到这几名逃难者居心不良,见到村**奉的一尊金身土地,竟要起意偷走,好在被村民及时发现,一番打斗,几名逃难者不是对手,悻然逃走了。
听到这,陈三郎就明白过来:怪不得昨天己等投宿被拒,原来有这一层原因在。说不好,村民们还把他们都当做是逃难者的同伙了。
“哎,也不知怎地,自从今年入冬,附近一带水域都打不到鱼了。没有鱼,就等于断了粮。没有办法,我只得带着女儿到上游去,蹲了三天,终于打了点鱼,于是回村,没想到遇到激流巨浪,几乎连命都搭了进去……”
说到这,洪阿大不禁老泪纵横。
陈三郎若有所思,再望了望滚滚奔流的河水。
洪阿大又道:“恩公,你们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陈三郎回答:“我们来自崂山府,特地来看一看这通天河的。”
洪阿大听着,面色有些古怪。
虽然洪家村少与外界来往,但对于崂山府还是知道的,那可是府城,是大城市。并且也知道了外面兵荒马乱的事,倒不在意。太平盛世也好,天下大乱也罢,洪家村都是平静无波,踏踏实实过自己的日子。只是陈三郎现在说是来看通天河的,却是稀奇,这河有什么看的?
“对了,这位公子斯斯文文,一定是读书人,也只有读书人才会如此,游山玩水,没事找事……”
洪阿大脑中灵光一闪,明白过来,莫名地肃然起敬:“恩公,不嫌弃的话,且到我家里坐一坐。”
“好的。”
陈三郎就等这一句。
这时候那少女洪水妹还没有醒,洪阿大又一身伤,陈三郎便让阿武背人回去。
不用多久,他们便来到洪家村外面。很快惊动了村民们,纷纷涌出来,不少人脸上有着浓浓的警戒之意。不过在洪阿大一番分说之下,众人慢慢放下了戒心。
看得出来,洪阿大在村中素有威望,他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渔夫,村中不少年轻人都是跟着他学习打鱼的。而陈三郎三人救了洪阿大父女,光这一点便足以让村民们心生感激。况且陈三郎谈吐得体,面目清雅,和以前那拨逃难者截然不同,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洪阿大带着陈三郎他们去到家中,说是家,也就一座简陋的石屋子,不大,只得两间,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弥漫着浓郁的鱼腥味,屋外搭着茅棚,灶头便在那。
洪阿大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家里头实在简陋,莫说茶水招待,就连椅子都没有一张,都是直接坐在石墩子,或木墩子上面,委实怠慢了。
陈三郎不以为意,好奇地打量着。
此际洪水妹终是悠悠醒来,在父亲口中得知事情经过,赶紧来道谢,然后去洗锅烧水。
没过多久,人声喧哗,村民们簇拥着一个汉子过来。那汉子身形魁梧,即使大冷天穿着也不多,显露出健硕的肌肉,看上去,如同一尊铁塔,可不就是昨天射箭的那一位嘛。现在大踏步而来,面色依然不善。
阿武和大魁两人当即站起,护在陈三郎面前,手掌有意无意地按上腰间刀柄处,对方但有异动,他们便立刻拔刀相迎。
第四百三十六章:通天河中,大榕树下()
“阿大伯,他们不是好人!”
高壮汉子一来到便嚷嚷地说道。
洪阿大脸色一沉:“铁柱,你说什么?他们不是好人,怎么会救水妹?还有我?”
原来这汉子叫洪铁柱,倒是名副其实,相当形象。其被洪阿大训斥,有些不服气,但不敢驳嘴,只气鼓鼓地盯着陈三郎看。
不用多久,洪水妹已经烧开了水,用碗盛着,端了过来,陈三郎接过,道了声谢,这少女便脸色发红地退到父亲身后去了。
洪铁柱见到,更添几分愠怒。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开口问道:“阿大,你的船被浪打翻,那鱼岂不是也全没了?”
说到这,洪阿大脸色黯然:“都没了,船也没了……”
对于他来说,船等于农夫的锄头,失去了,也就失去了谋生的工具,很受打击。
村民们听着,俱是露出了失望之色。寒冬难渡,众人都在指望着洪阿大满载而归,能吃上鱼,没想到现在什么都没了。这样下去,很快大家都要饿肚子。
洪家村甚为蔽塞落后,条件不好,属于大锅饭阶段,全村人都得劳动,劳动所得集中起来,再统一分配,妇孺小孩分量少,青壮劳力分得多,但不管老幼,总有得吃,不至于饿死。实际上,洪阿大由于他精湛的打鱼技术,已经等于是村长之位了。
自入冬以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附近一片河域都捕捞不到鱼,不管用什么法子,下钓也好,落网也罢,都一无所获。
如此状况,让洪家村上下感到不安。洪阿大便提出要到上游去捕鱼,他此去,可谓寄托了村人极大的希望,但到了最后,希望却成了失望。随着气候一天比一天冷,山野的鸟兽行踪隐匿,即使洪铁柱箭术了得,他带领的猎人队进山,一天下来,收获也寥寥。
这些日子来,村民们只得采集野菜充饥了。
打不到鱼的事,先前陈三郎便听洪阿大提及,不禁觉得奇怪。话说昨天他才抓了三条大鱼呢,肉质鲜美可口,很是不错。
那么,为什么洪家村的人打不到呢?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捉鱼可是用上了《真龙御水诀》,不同寻常,与普通的打鱼方式不可同日而语,无法比较。
只是不管如何,此事必有蹊跷,想到那兴风作浪的妖物,顿时有些了然。
食物缺乏,洪阿大现在能拿出来招待的,便只有一碗开水,实在寒酸得很。
到了中午,村中分食,一人一碗野菜糙米粥,别的没有了。
陈三郎三个不属于村中人,本来没份,后来还是洪阿大说话争取,才弄多了三碗来。
三碗稀得见底的粥水,漂浮着几根带黄的野菜,一口就喝得底朝天,完全食不知味。
洪阿大不好意思地道:“恩公,现在只能吃这个了……”
陈三郎笑道:“世道艰难,有一口吃的已经很好。”
洪阿大叹了口气,其实陈三郎说得也对,当前雍州,在别的地方,不知有多少难民流离失所,因为冻饿而暴尸荒野。
“恩公,你什么时候走?”
陈三郎回答:“也许两三天吧。”
闻言,洪阿大脸上不禁流露出愁苦之色。两三天不长,但住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