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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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叫做崂山府。
随着陈三郎入主崂山,关于崂山府的动静讯息就不断传播出去,口口相传,使得许多人知道崂山府局势稳定,可能有口吃的。
所以,他们便来了。
来到之后,立刻发现不同。区域边界处便有盔甲明亮的兵甲镇守,见了他们,当即有专人引导,带他们去地方。
见到如此阵仗,难民们还心思忐忑,想着会不会被带去哪里然后挖坑埋了,有些人都退堂鼓来,当惊疑不定地来到地方,却发现那是一整块安置地,搭建着一排排井然有序的木屋子,而空地上架着一口口大铁锅,锅内热气腾腾,正煮着粥。
闻着浓郁的粥味,许多人当场便哭了。
……
一份份记录名册不断地被送进府衙内,放到周分曹的案上。
成千上万的逃难难民入境,有地方住,有粥吃,也就代表他们从此将成为崂山府的民众,要就地安居下来。
如此多的人口,光粮食消耗就是巨大的数目,给予各地县城,以及府城带来了极大的压力。无大魄力,根本不会如此作为,全盘接纳。
但陈三郎就这么做了,而且做得还不错。
乱世人命贱如蚁,但对于有志发展的人而言,人口,又是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
相比别处,崂山府虽然还算稳定,但一路来民生凋敝,人口锐减,现在也是地广人稀的局面,特别下面县城管区内,抛荒的土地还占据极大的比例。有地没人,这地的价值就等于荒废掉,甚是可惜。
这就是陈三郎胆敢大量接纳流民的主要原因之一。
另外,练兵也得招收大量青壮,想要从本地群体中招收几无可能,已经达到了极限,必须吸收新鲜力量来。
下面各地,募兵的告示张贴得很多,随处可见,但凡符合条件的,都可以报名。
当然,被点上兵的待遇可比普通流民要好得多了。寻常流民,每顿基本都是一碗热粥,有个地方住就差不多了。但当兵的可是能吃上干饭,还有肉。热肉热汤,那般诱、惑难以抵御,天天有肉吃,即使上战场拼命搏杀又何妨?再说了,要是杀敌有功,可是会升官发财的,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有得搏总比没得搏强。
因而多日以来,参军的人都是非常多。被选上的新兵当够了一定人数,就会被带到府城军营来,由江草齐操练。
这是必经流程。
一来下面县城缺乏练兵的条件;二来,兵甲乃是重中之重,不可轻假人手。
这段时日来,陈三郎在军营的时间都前所未有的长。
到了十二月中旬,军营招收新兵已达两万;而莫轩意在新宜县也练了三千兵。再加上本来的兵,总数量直逼三万大关,蔚然可观。
兵有优劣,一些上了年纪的,体质跟不上训练的便派遣到下面县城中去,成为当地县兵,设县尉一名,县尉直接受县衙主事统领,每一县,基本都有千名兵丁。这些兵丁能够维持当地治安,能够缉捕杀盗,作用非凡。
陈三郎之意,便是以府城为核心点,辐射到下面各县城,形成一张网,不管是民生还是军事,都紧密联系在一起。那样的话,下面的县城就不会孤立,经营得好,便能成为屏障,即使有强敌入境,也难以一下子就攻打到府城来。至于如何经营,就得看当地主事了。也已制定了相关的考核制度,对于不作为或做得不好的主事,可撤职换人。
诸多律令条例,写得清楚分明,装订成册,只要在境内任职的,不管高低,人手一本,务必背熟谨记,身体力行。
此册有名,名为《原律手册》。
其中的“原”字,正是源自陈三郎的本名。
随着《原律手册》的发行,以及无数流民的拥戴,从早到晚,难以估量的气息源源不断地蜂拥到府衙来,然后被陈三郎吸纳。
此等玄妙,实在无法形容。
过往衙门,不管大小,在其上还有朝廷压着,因此即使为官者如何得民心,也难以成根基,诸多威信,都被王朝吸了去。因为朝廷只要一封令下,调遣,而或革职,就等于被连根而起,民众再爱戴,也只是送顶青天伞罢了。
但由于整个雍州,朝廷都失去了统治,崂山也不例外,民心民意,尽皆落实在陈三郎的身上,那就截然不同了。各种变化,若他还留在泾县,无论做得再好再出色,也不可能得到。
某夜,逍遥富道立于崂山之顶,举首观望天象,再遥看府城方向,见此气象,不禁叹了一句:“书生,气候渐成矣!”
第四百二十五章:蛮军动向,粮食危机()
流民蜂拥而至,被仔细划分起来,有家室的、孤家寡人的、青壮的、老弱的,等等,都做了具体的分类;还有人负责询问记录他们来自何地,当地如今状况如何,局势如何……
这些写下来,便都是难得的情报讯息。汇集成篇,再递交回府衙,陈三郎他们一看,便获悉许多形势近况。
很快,一条情报引起了陈三郎的注意。
蛮军占据州郡,为了过冬,原来已经四处出击,大肆掳掠资源了。只是蛮军的目的是邻近的几个地方,比如说高平府。而崂山府由于距离州郡较远,因而逃过一劫。
听闻此讯,陈三郎倒有些暗暗庆幸。以府城目前的实力,要是遭遇大规模蛮军的进攻,还真难以抵挡。
石破军虽然败走麦城,但也有好几万部众在,而且战力尚存。蛮军不但蛮横,而且骁勇。
所以说,如果前段日子蛮军就来进犯崂山府,陈三郎他们即使能抵挡得住,也会损兵折将,大受打击,想要安心搞民生,根本没门,哪里会有眼下这般局面?
与之相比,高平府那边就惨了。高平府本有一支实力不错的义军在,号“高平军”,声势不弱,与莫轩意的洞庭军相提并论。这两支义军都响应朝廷号召,前去州郡与蒋震大军汇合,一起攻打石破军。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一战而败,蒋震战死,余部溃败。莫轩意一路逃亡,没有回中元府,而是直接投奔陈三郎来了;而高平军的首领则选择率领残部逃回高平府,想着要整顿,休息生养,东山再起。
然而石破军不再给他们这个机会,命令部将出击,直捣高平府。高平军再次大败,这一败,是致命的。几大将领死的死,伤的伤,一众手下溃不成军,逃散无数。
高平军就此覆灭。
不说高平军,高平府被蛮军攻破,烧杀掳掠,当蛮军离开,偌大府城几乎就成了一座空城,十室九空,荡然无存。只要少数民众逃窜出来,历经千辛万苦,逃到了崂山府境内。
由此,陈三郎才得知个中状况。
不得不说,现在回想起来,当日踏上雍州大地,把第一选择放在了崂山府,确实有先见之明。此地不但有丰富矿藏,而且地理位置优越,最适合稳定发展。
只是这局面维持不了多久,严冬来到,不动刀兵,但过了寒冬,等明年开春,只怕蛮军那边便会有所行动。崂山府那么大,捣弄的动静不小,不可能隐瞒得住,到时候,石破军要对付的,肯定便是崂山了。
因为目前整个雍州,除了蛮军之外,别的势力,也就剩下崂山这一块了。
既有所预,就当筹谋。
其实早就开始筹谋了,否则陈三郎何至于一个劲招兵买马?哪怕掏空公库都要练兵?
这些,都是为了面对蛮军的准备。
……
“公子,粮仓的粮食已经不多了。”
府衙公房内,周分曹对陈三郎说道。
陈三郎问:“按你估算,还能撑多久?”
周分曹想了想:“依照目前的消耗,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冬季都没有过呢,形势确实不容乐观。目前的消耗,主要是练兵,以及拔到下面各个县城给予流民。两项都是无底洞,需要源源不断地填进去,一旦断裂,都会出现某些难以收拾的后果。
“先生,依你之言,该如何解决?”
周分曹眉头皱起来,颇有几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困境,当下情况,第一批收成的税赋基本也都收起来了,比例不高,胜在全部入库自用,不用再上缴给朝廷,也算可以了。正因为多得这批税赋,才能够养得活那么多流民,否则的话,人人一张嘴,都得要吃的,如何养得过来?
收容流民,当然不可能任由这么多人天天坐在难民营中等吃,那样的话养得人闲了,反会滋生事端。故而只要还有劳动能力的,基本都会就地安排工作,或炼矿,或搬运,再不济,直接上山砍柴什么的,都可以,都算是劳作,能够做出贡献。
也是季节不对,若是开春,直接就能开荒种田了,那样更好。然而当下,田野的土壤都给冻住,种不上东西。
正因为如此,基本便断了收成,偌大崂山府,上上下下基本等于在坐吃山空。好在之前一直在积极筹备,储粮,这才能支撑得住。
想了想,周分曹道:“当下之计,只能收粮了,不过价钱不菲,而且也收不到多少。”
现阶段,正应了那句老话:“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户户人家,都是把粮食当做命根子捏在手里,轻易不会卖掉。
再说了,现在雍州,整个州域环境都颇为恶劣,别的地方更加穷苦,想要到外面购粮的可能性都断绝。
正所谓里外交困,一筹莫展。睿智如周分曹,也是日夜愁虑,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陈三郎心里也是明白所面临的困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绝非是周分曹等可以解决。略一思索,忽问道:“雍州境内,有大江贯之,名为通天河,我说的,没错吧。”
周分曹一愣,回答:“不错,天下六大水系,泾江为其一,通天河也是其一。”
说着,脑海一个激灵,想到在泾县时,陈三郎与逍遥富道不知用了甚法,使得万鱼上岸,恍若奇迹,当其时无数难民见到,都是跪拜在地,虔诚不已,以为真是龙王爷显灵,感陈三郎之诚意,故送鱼过来,以解困境。
现在陈三郎说起通天河,难道想故技重施,再来一次?若真如此,未尝不是个方法,鱼肉鲜美,乃是上等口粮,非寻常可比,而且冬季天气寒冷,适合贮藏,不怕变质。
如今的雍州,野外鸟兽野菜之类基本都绝迹了,只有深山老林还能狩猎采集,不过通天河不同,此河水势磅礴,幽深难测,不知生活着多少鱼类,可都是粮食呀。
陈三郎悠然道:“说起来,来此多时,也该去见识见识这条通天河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送别高手,神秘牛皮()
陈三郎还没有动身去往通天河,就先进行了一次告别:许念娘要离开崂山府了!
这是早就确定了的事,日期一拖再拖,推迟到现在,已经算晚。
对于这次父亲的离开,许珺分外的沉静,她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又或者她十分明白父亲的每一次离开,都有着足够的理由。
况且,这只是暂别。
许念娘说了,顺利的话,他或可能赶回来一起过年。
没有人知道许念娘会去哪里,江湖中总有着这样那样的恩怨情仇,这是别人所难以理解的。
即使陈三郎也不甚明白,虽然很多事情许念娘都跟他说了,但核心的关键的东西依然雾里看花。想要彻底解开谜团,或许要找到哪位神秘的岳母大人后才行。
许念娘的离开,对于目前崂山而言,属于一次实力减损,影响不可谓不大,至少,在心理角度上,没有他在,人总觉得欠缺了几分底气。
这就是一位顶尖高手的影响力。
对此,周分曹几个曾几次私下找陈三郎,要陈三郎对许念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反正不管什么的,都不让其走。
陈三郎苦笑回答:“我这位泰山的事,我无能为力,改变不了。”
这是实情,许念娘一向我行我素,不受管制。
最后,许念娘始终是走了。
那天正下着雨,冬雨淋漓,颇有些冷,许念娘孤身只影,大踏步从崂山府东门离开,他没有包袱,就带着一柄刀,青衫单薄,手撑一柄直骨伞,出城之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雨幕中。
后面一群送行的人久久站立不动,哇的一声,许珺哭了。在这一刻,其一直憋着的情绪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陈三郎将她轻搂入怀中,手在背上慢慢拍动着。
旁边周分曹叹息一声:“这时候,许爷真不该抽身离去呀。”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有许念娘在,他日即使蛮军入侵,也能发挥大用。战场冲锋,个人的武力也许会打折扣,但在许多场合,还是非常厉害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