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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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吼声只招来一记重肘子,重重打在小腹上,痛得他天旋地转,翻江倒海吐了一地。
边上的狱卒见头目挨打,想要发作。
铿铿!
庄兵腰刀出鞘,寒光熠熠。
陈三郎面色漠然:“但凡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狱卒不曾见过这等阵仗,顿时吓得不敢吭声了,赶紧躲到后面去。
陈三郎也不理会,带着周分曹等进入监仓内部,刚迈入门槛,便有恶心的臭气扑面而至,熏得人要喘不过气来。
里面倒是很静,死寂一片,因为胆敢喊冤嚷叫的人,不是被割了舌头,就是被砍了头颅。
官府不存,王法破坏殆尽,行人为事没了束缚,便会肆无忌惮,践踏人命。
可以说,在这监狱中,那苏牢头便代表着律法,他要罚谁就罚谁,他要杀谁就杀谁!
监仓分列成两排,隔开一间间,每一间都人满为患,挤得密密实实的,如同人肉罐头。
听闻到脚步声响,有人望出来,一双双失去精神的眼睛,仿佛麻木的行尸走肉。
看着一张张污垢与血迹混合的脸容,陈三郎神色依然漠然,他刚入内的时候,脑海世界嗡的一下,有黑气蜂拥而至,随即《浩然帛书》上的字体大发光明,将诸多黑气冲荡开来,半点不能濡染。
那些黑气,都是煞气,被其侵体,人便会变得烦躁暴戾。
他忽然开口:“我乃崂山大将军陈原,今日来此,是要放你们出去的!”
满满监狱,近乎千人,没有人知道崂山大将军是个什么意思,但所有人都听到了最重要的后面那句。
哗啦啦,铁链撞击的声响,众人拼命站起来,扑到铁栏上,死死地看着那个说话的年轻人。
他没有穿官袍,也没有穿盔甲,一身青衫,年轻得过分,但站在那儿,顾盼之间,自有威严流露。
这人,究竟是谁?
难道他打败了苏镇宏,取而代之,成为了崂山府新的主人?
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如此了。
这时候周分曹说话了:“大将军仁义,知道你们都是被冤枉的人,决定赦免你们的罪,出狱之后,你们可返回家园,也可以选择加入军伍当中,替大将军效力。你们先考虑清楚,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入伍之后,每月有饷银领取,每天有饱饭吃。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对抗的人,就是把你们关进牢狱的人!”
他这番话直抓人心,没有丝毫威迫之意,不会让人听着反感。银子饱饭,都是难以抵御的吸引力,最后一句更是能引起众人内心同仇敌忾的情绪,很容易就形成共鸣。
无冤情,不牢狱,当下情况更甚。被关在囚笼里的,十有八九都是良民,他们或是敢于反抗而被抓来的,或是被大户迫害诬蔑的,或是迫于生计,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为贼为寇的……
他们身陷囹圄,不见天日,已近乎绝望,但现在,有人说,要放他们出去,要给银子给饭吃。
于是乎,希望像泉水一般喷涌而出。伴随着希望的,便是仇恨,对那些把自己害进牢狱的人的仇恨。
他们本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生活算不上富足,但阖家团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当战争爆发,他们流离失所,失去了田地,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甚至,快要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谁让他们活命,他们就替谁卖命!
“我要入伍!”
“我要当兵!”
众人争先恐后地拼命叫起来。
在太平时代,好男不当兵,当兵苦且累,更没出息。当兵都是世袭制,换句话说,一家军户,世代都得当兵,除非生不出儿子了。但适逢乱世,情况反而扭转过来了。当兵才有饭吃,当兵才有武装保护自己,诛杀仇人,当兵才有机会立功,成就一番事业。
对于众人踊跃的情况,周分曹早有预料,大声宣布:“现在从第一仓开始登记,一个个来,有喧哗捣乱者,不得出狱。”
前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跟接着就要加上法度规矩,这样才能管理得好,否则便是乌合之众。
果然,众人赶紧住口,静静等待命运的转折点到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死牢光景,魔踪乍现()
张博躺在阴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对于牢里的恶臭,他已经习惯;对于身上传来的痛楚,他也开始麻木。他躺在那儿,间或眼珠子动一下,表示他还活着。
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张员外”竟会沦落至此,曾几何时,张家在崂山府内首屈一指,不折不扣属于豪门大户。不过在蛮军入侵的时候,张博散尽家财,组织人力物力与蛮军浴血奋战,势要保护崂山府。
但是,他失败了。
即使失败,可张博的作为还是被许多崂山百姓视为英雄。只是迎接失势英雄的,往往是凄凉的结果。
因为家境败落的缘故,不少新兴势力看上了原本属于张家的土地,以及剩下的各种资产。率先发难的便是花家,然后别的家族一拥而上……
张博可悲的发现,所谓“英雄”,原来一名不值。他仅剩的家底被掠夺一空,在战争中,他失去了爱妻,而在战后,他的女儿又被人凌辱致死。愤怒与仇恨填满心坎,张博愤而反抗,无奈寡不敌众,铛锒入狱,被关在这死牢里面。
这些时日来,他眼睁睁看着许多同伴在痛苦中死去,也有不少被押出去,斩首示众。张博知道,也许下一个,可能便是自己了。
每一天,他都在等待命运降临。但不知怎地,近日来,并无什么动静。听说那苏镇宏天天寻欢作乐,沉迷女色,不理事务,或者因此忘记了关在死牢的自己吧。
但张博也清楚,人在这死牢里,迟早都是死的份,熬不了多久。
死牢,顾名思义,关押的都是要杀头的人。这些犯人入狱前,在堂上无一例外都受到了极为残酷的刑罚,遍体鳞伤,不少都被打得奄奄一息,这才扔进来。
在没有医治的情况下,不用斩头,重伤的犯人们也会很快死亡。
每一天,都有人死在牢里。有的死了好几天,直到尸体发臭了,才会有狱卒带着仵作进来,用块破席子把尸体卷出去扔到乱葬岗上,甚至不埋,任由野狗撕咬吞吃。
诸种惨况,张博早已司空见惯。
今天,说不清是什么时分。咿呀一响,死牢的铁门被打开了,进来几个人。
张博以为是来提取犯人去斩首的狱卒,但瞧着人数有点多,不像往常都是两人。
脚步声近,看得略微清楚,不禁一愣神。
他看到的是一个文弱书生和一个道士。两人身后,跟随着数名兵甲。
然后就听到那书生开口说道:“打开牢门,把人带出去,交给周先生处理。”
“是!”
有兵甲应命,开始掏出锁匙来开门。
死牢是在普通牢房的下一层,比外面牢房要小得多,也是一间间隔开的,但每一间空间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一般情况下,都是只关住一个人。
不过这一阵子苏镇宏大兴牢狱,抓了不少人,其中被关进死牢的人不在少数。因而每个房间往往硬塞进两人,甚至三个人。
但许多人还没有等到斩首,便都死了。
现在,被关在死牢里还活着的人,不过剩下十来个而已。
一间间牢房被打开,兵甲把里面的人抬出去。
张博爬到栅门处看,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又要做什么。
此时那道士忽而拿出一个铃铛来,轻轻一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他摇着铃铛,一步步慢慢向着死牢最深处走。
书生跟在后面,他身上佩戴有剑。
两人从张博的牢房门外经过,那书生扭头瞥了张博一眼。
张博很清楚地看到一张眉清目秀的面容,眸子有清光,炯炯有神,仿佛能看进人的内心深处。
还想看真切点,两人已经走过去了。
死牢点有油灯,但火光不甚明朗,昏昏暗暗的一片。张博手抓住牢门,奋力看两人的背影,然而过不多久,有两名兵甲来到跟前,打开了门。
“你们要干什么……”
声音干涩而艰难。
对方却不答话,一左一右,把他扶出来。被这么一弄,伤痛发作,加上身子虚弱,他一下子有点撑不住了,只感到头晕目弦,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隐约间,在晕过去的一刹那,张博依稀听到前面那书生在说话:“就在这里了……”
“就在这里了!”
陈三郎说道,声音在沉闷的死牢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意。
逍遥富道停止了手中铃铛的摇动,铃声消失掉。他左看看,右望望,点一点头:“没错,正在此地。”
借着微弱的灯火,陈三郎可看到前面左右两边就剩下两间牢房了,左边那间,一个人捲伏在那儿一动不动,哪怕有铃声与人声传来,也毫无听闻的样子。鼻子一嗅,有尸臭入鼻,原来这人,早断气了的。
右边这间,那犯人披头散发,却是坐在角落,有若打坐般。他睁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陈三郎与逍遥富道。
陈三郎回头去吩咐:“好了,没有人需要抬出去了。你们到外面候命,关上通道铁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再进来。”
“是!”
手下庄兵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毫不迟疑地退出了死牢。自家公子行事,一向都有些神秘,难以捉摸,这一次,恐怕也是如此。
蓬!
这是通道铁门被关上的声响。
逍遥富道把手中铃铛挂在左手边的牢门上,另一只手一翻,掌心处现出一张符箓来,口中说道:“书生,你怎么未卜先知,知道它会藏身此处?”
陈三郎呵呵一笑:“崂山府内外,说到煞气最重的地方,非这里莫属。它要疗伤,肯定会隐匿在此,还觉得十分安全,不会受到干扰。”
逍遥富道若有所思:“这么一说,的确大有道理,谁愿意跑到牢房里搜查看望呢。”
两人一问一答,简直当牢里的那人不存在。
那人眼瞳忽而有了变化,出现了愤怒的神色,有红芒迸射而出,根本不像是人的眼睛,极为妖异可怖。
紧接着,他猛地仰头发出尖锐的嘶叫,狂风骤起,黑气旋绕。扑腾腾,一大团事物飞舞出来,竟是不计其数的蝙蝠。
铃铃铃!
悬挂在牢门上的铃铛受到了惊动,发出急促而清越的铃声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法器发威,宝剑立功()
“你们都出来了,那公子呢?道长呢?”
死牢外面,周分曹急声询问把守门口的庄兵。
外面监狱的囚犯还没有登记完全,这些工作当然不会由周分曹一个人去做,而是挑选了数名文书负责。根据目前的状况,除开一些不愿从兵入伍,以及身体有重大残疾的,有近五百人可以充当兵丁。
陈三郎早有吩咐,计数完毕,便把这些人全部送往兵营,交给许念娘,编排成单独一个单位。
基本工作差不多了,周分曹惦记陈三郎,赶紧来看看死牢什么情况,不料被庄兵告知,陈三郎与逍遥富道留在了牢内,不得允许,外面的人不准再进去。
周分曹一跺脚:这公子,又在捣腾什么玄机?俗话有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倒好,总会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
他内心忐忑,忍不住把耳朵贴到铁门上去听,看能否听到些动静不。
砰砰砰!
隐隐约约,仿佛有无数事物坠地。
他一颗心提了起来: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据周分曹所知,死牢的活人也被抬出来了,剩下的基本都是死人。
死人?
似乎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境况,周分曹不禁浑身一个冷战,有鸡皮疙瘩泛起。
……
数以百计的蝙蝠蜂拥而出,朝着陈三郎两人扑腾而至。这些蝙蝠一个个体大,叫声尖锐,联结成一片乌云,一下子把原本狭窄的死牢给挤得满满当当的,很是压抑。
几乎同时,逍遥富道悬挂在牢门上的法器铃铛急促响起,随着声音,铃铛体表之上,有一道道光华呈现,如同波纹皱起。
啪啪啪!
铃铛声中,无数蝙蝠好像无头苍蝇,根本寻不着攻击的目标,而是仓皇地四下逃窜,不少蝙蝠互相猛撞,撞得头破血流,最后摔倒在地,动弹不得;还有许多蝙蝠或撞到墙壁上,或撞到牢门上……
一如雨打芭蕉,不断发出撞击的鸣声。
每一次的撞击,都沉重有力,致使那些蝙蝠断颈破头,非死即伤。不多一会,满地都是黑色的尸首了,几无立足之处。
见到培育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