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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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于养尊处优的纨绔生活,而是各地奔走,但凡有贤才的地方,他都屈尊亲自登门拜访,不惜一掷千金。就算被对方拒绝也不在意,而是一而再,再而三,数顾求见。
不少人才都是被他谦和诚恳的态度所感动,投身效劳。其中,隐居在洞庭湖的莫轩意,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经过多年的招揽,少将军府中幕僚成群,食客上千,能人异士纷纷来投,蔚然成景。
这是元哥舒聚人的本事,少人能及。
但曾几何时,境况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元哥舒竟有些恍惚,想不清楚了。只是近年的时光,委实有点不对劲。道父丧身道消,莫轩意成为废人,被迫离开,下落不明,……而府中,随着他宣告禁足思过,食客幕僚们都走了好些去。
他觉得这也许只是一次磨练,并不算得什么。他根基深厚,年纪轻轻,定有再登巅峰的机会;他甚至暗地里,早把南方潜龙的名义,记在了自己头上。扬州蛮州,年轻一辈,除了他,还能找出第二个人吗?
根本没有。
连稍稍接近的,都寻不着一个。
一如所料,重新登堂的机会来临。父亲大人给予令牌,让他到泾县来擒拿陈三郎。
元哥舒明白,抓陈三郎并非主要目的,更深层次的是让他到这边来筹备事宜,统筹南阳府各路兵力,准备起事。
南阳距离雍州,中州很近,乃接壤之地,战略意义十分重要。而雍州沦陷,被蛮军打破,中州则驻守着李恒威的三十万剿叛大军。局势为妙,牵一发动全身。
天下人都在瞩目着这一块,很多人都在等待着。
第一,等待石破军发动攻势,正面与李恒威交锋;
第二,等待元文昌的态度动向。
只要元文昌反了,与石破军联合,那么李恒威必败无疑。即使元文昌按兵不动,以蛮军的凶猛,李恒威那七拼八凑起来的联军也够喝一壶的。谁都知道,一旦李恒威败北,也就表示夏禹王朝气数已尽,再无法挽回。
此为大势。
相比大势,陈三郎的个人命运遭遇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也许在元家眼里,他只是一根导火索罢了。
元哥舒对此颇有微词,有不同看法。不过这些看法并不曾当面跟元文昌提起,因为提了也没用,元文昌行事雷厉,但求结果,不问因由。
元哥舒觉得陈三郎不简单,也不好对付,所以才不顾叔父反对,带了数千兵甲来泾县,另外,还事先发书到三尾镇,要求黄田弘派精锐来江面拦截,务求万无一失。
这般兴师动众,郑重其事,可结果却是……
元哥舒现在的心情就像被人狠狠在脸上打了一巴掌,耳朵嗡嗡响、疼痛、耻辱、愤怒!
他突然明悟,自从当初在这泾江水面上与陈三郎相遇,一些事情便在发生了变化,只是这变化并不曾被注意到。
正阳道长也没有注意到,他观陈三郎的气,只是一介书生的评语,随后还把陈三郎当成猪来养,要等养肥了,便夺其气,掠其运。
然而这气运,竟是掠夺不得,为此正阳赔了性命,而元哥舒反而受到波折,命途受挫。
所有的根源,都在于陈三郎身上。
是了,自从陈三郎连中三元,便拿了皇帝钦命,得到正统名分;又受龙君邀请,写《岳阳楼记》,文坛声望扶摇直上;再扎根泾县,民治管理,井井有条……
种种一切,都表面他在养气,养名望。他应该便是这个时候开始聚人的,甚至连周分曹、宋志远都投奔了过去。这两人,以前可一直拒绝父亲大人,不肯屈服的呀。
他们,却选择跟随了陈三郎。
这一切,究竟为何?
元哥舒站着甲板上,被一阵阵江风吹着,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本来把陈三郎当成猪来圈养,待养肥了宰杀。可事到临头,赫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掠夺到什么,反而被对方源源不断地掠夺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对,还有最重要的龙女!
传言中,得龙女者,可得天下龙脉。
元哥舒几乎可以肯定,龙女已经站到了陈三郎那边去。
可是为什么呢?
如果龙女要选择,不是该选择自己才对吗?
总有些人,总有些想法,全部都以自己为中心,容不得旁人有半点染指。
元哥舒现在满脑子便都是这般想法,只觉得陈三郎是小偷,是盗贼,窃取了那些本该都属于他的东西。
简直不可饶恕!
“少将军,我们现在……”
一位手下陪着小心开口问道,生怕触了元哥舒的霉头。
元哥舒面无表情:“追,他们八艘船,目标巨大,走不掉的。哪怕追出扬州,也必须把他们全部拿下。”
“是!”
手下得令,不敢怠慢,赶紧吹响号角,挥动旗帜。也不再管修补战船的三尾镇水军们。众多兵甲虎威卫等都乘坐在从南阳府开出来的船只上,扬帆吃足了风,急速追赶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目标方向,蹑手蹑脚()
江水开始变得湍急,两岸出现了高山的身形;山峰挺拔清秀,有飞鸟疾掠而过,还能听见猿猴的叫声。
吃足了风,船只航行的速度甚快,那江风吹拂,人站在甲板上,衣衫被吹拂起来,显得气态飞扬。
周分曹道:“公子,风大,不如进船舱里吧,免得染了风寒。”
陈三郎却很是享受,看着山光水色,吹风观浪,自有一股意兴在心头。他似乎很久都没这般过了,自从当了泾县县令,有形无形,总觉得心头上压着一块大石,不知什么时候就砸了下来,难免有压抑之感。
那块石头,就是元文昌。
而今选择了断裂,跳出了泾县,竟仿若得了解脱,整个人一下子变得轻松,他甚至都想腾身跳跃到江面上去,更近距离地与风浪为伍。
放心,绝非跳江。别忘了,他可是练过的,那《真龙御水诀》岂是浪得虚名?早修炼小成,乘风破浪,稳如行船。
当然,他要真得付诸行动,被众人见着,定然会是惊世骇俗,把一班人都给吓坏了去。
于是转身,与大家一起进了船舱去坐好。
周何之满脸喜色,本来隐藏着的一些忧虑担心仿佛都消弭掉了,喜滋滋道:“这下,没有人再在前面挡道了吧。”
虽然前途未卜,但最起码这一刻,值得高兴。
周分曹拿出一卷轴,打开,原来是一幅地图,竟是关于泾江的,从上而下,描绘备注得颇为详细。
在这个时代,地图算是比较稀罕的东西,尤其是精确的地图,更是难得一见。
周分曹微笑道:“我青年时爱远行,又惯于记载,每到一处,便描绘一图。当其时,我坐船三月,朔流而下,把大半条泾江地理都画了下来。没想到,如今正好能派上用场。”
说着,手指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此处名为三阳峡,泾江在此产生分流,一处通往中州,另一脉,却是在雍州。我算过,一天后,我们差不多就会抵达三阳峡。”
一边说,一边望着陈三郎,目光炯炯。言下之意,便是要陈三郎尽早做出决定了,如果犹豫不决,大伙儿心情惶惶,没个定数,终究影响不好。
陈三郎道:“事到如今,还有甚好想的,诚如分曹公所言,便去雍州吧。”
周分曹听到,心中欢喜:“公子英明。”
居然很难得地拍了一记马屁。
选择雍州,绝对不会错。当下的雍州看起来被蛮军占领,但雍州幅员何其广阔,蛮军只顾烧杀抢掠,哪里有长久统治的意思,相信不久,当石破军进兵中州,蛮军便会拔营离开。而随着雍州刺史郭宏正的逃离,偌大雍州,已经沦为无主之地,正好下手。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当今天下大势,都集中到了中州和京城两地,雍州并不受瞩目,境内势力复杂,乱糟糟的,可以有从容的空间和时间来逐步建立基业,并发展起来。
前提是,必须有足够的实力插的进去。
本来周分曹等对于队伍的人数力量倍感担忧,觉得实在单薄了些,但后来见到蟹和与雄平大发神威,都不禁定下心来,觉得在雍州立足也并非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其实在很久以前,久到在与逍遥富道去往崂山时,陈三郎便有了进驻雍州的念头。其中原因,有周分曹所说的那些,还有更另外的,比如修罗教,比如《浩然帛书》……
雍州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修罗教大行其道,荼毒生灵,对于陈三郎来说,却是十分恰当的进入机会。
这样的机会,在别的地方根本无从施展。若是进了中州,或许会有一段比较稳定的生活,却只是暂时的稳定,也不是陈三郎需要的,更未必是周分曹等人需要的。
他们冒着巨大风险跟随了陈三郎,岂是为了一日三餐?
定下了目标方向,当即传达下去,传到每一艘船只之上。没有人反对,提出不同意见,都是完全接受。
从泾县出走,如今船上的人都是坚定跟随的人。
既然定了路线,那别的就没有太多可说的,负责执行即可。不过日后到了雍州,选择何处地域扎营,在何地进行发展等却是不得不要提前商议谈论的事。
周分曹跑进属于他的船舱内,很快又拿出一幅卷轴,打开,果然是雍州地图。
陈三郎见到,不禁大为赞许。怪不得元文昌三番几次都要请周分曹出仕,周分曹确实担得起这份待遇,让他在泾县处理些民事政务,实在大材小用。
指着地图,周分曹头头是道地讲说起来,都是关于雍州各大府城县镇的情况,竟十分具体,好像他每个地方都去过,都做过调查。
周何之就颇为狐疑地问:“周先生,你在雍州做过官?”
周分曹撸了撸胡子,呵呵笑道:“多走了些路,多读了些书而已。”顿一顿,接着道:“公子,我觉得雍州区域,这三个府城最适合我们立足。”
他点出了三个府城的名字。
陈三郎立刻注意到其中一个府城名为:崂山府,管辖之下,崂山赫然在目。
上一次去崂山,他与逍遥选择了最快最便利的路径,坐船从南阳府那边走,经过原阁府,最后进入雍州,期间由逍遥施展术法,进行风遁,十分快速。不过当下,自然不可能再用那个法子,事实上走得路都不同,而是沿泾江走,擦着中州边上进入雍州去。
路不同,那进入的地点自然大相径庭,虽然都是雍州,可天南地北,相差得远了。
想了想,陈三郎道:“目前雍州境况纷乱,变化巨大,各处府城都不知闹成什么样了。我们也可以抵达之后,随机应变,看具体状况如何而定。”
他发了话,其他人也没有多少不同意见。事实上也可能如此,地图地点是死的,但住在上面的人却都是活的,经受蛮军入侵,十室九空,许多情景都发生了巨变,不可能再保持原状,那么是否还适合入驻,就很难说了。
一番商议讨论,众人都觉得饿了,赶紧做饭吃。
用膳之后,各回船舱休息。
陈三郎蹑手蹑脚地摸到许珺船舱处,见四下没人,赶紧敲了敲,伸手一推,那门果然没有扣死,赶紧一溜烟跑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郎情妾意,棒打鸳鸯()
陈三郎灵敏异常,闪身入船舱,就听到噗嗤一笑:“交往许久,依然贼腔未改!”
见到那娇媚流溢的面容,陈大人心情激荡,凑近了去,嘿嘿干笑:“无法,泰山在旁,可不敢被他听见。”
许珺嘴一撇:“你以为这样,他就听不见了?”
陈三郎摸了摸下巴:“我相信他大人有大量,定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
说着,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只觉得软玉满怀,极是舒服。
说起来,彼此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亲热过了。以前固然碍于礼法,在正式成亲之前未曾颠倒衣裳,可总能过过手瘾,过过嘴瘾。可自从定下成亲时日后,许珺便很少与他亲近,常常躲在武馆中去,这让陈三郎一筹莫展,拿捏不得,又不敢无缘无故登门去。
坦白地说,对于那个傲然岳父,这心里委实有点怵。
现在两人同在一条船上,陈三郎忍耐不住,暗暗溜到许珺的船舱来。
许珺倒不挣扎,静静依偎着,忽而幽幽一叹。
陈三郎的手本来很不安分地在寻觅着更加亲密的途径,听她一叹,也不禁缓了下来,慢慢道:“珺儿,经此一闹,成亲的时日恐怕得改一改,延期了。”
本来两人都快要准备成亲,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