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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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铿然有声。
大堂外面,蟹和与雄平两个分左右镇守。它们乃是水族,而且阅历丰富,见识不浅,登时觉察到了,不禁抬起头来,面色有异:在它们看来,陈三郎这般直接吸纳人心,颇为不同寻常。
民心与香火意念,其实本质相差无几。
问题在于,百姓祭拜,献上香火。神灵得到之后并不会马上享用,而是施展出术法手段来清理过滤,将其净化,变成纯粹的念力后,这才敢进行吸取。这样的话,便能滤掉了因果,不会反噬。
打个简单的比喻:天旱,百姓到龙王庙求雨,倘若神灵直接吸纳,要是没有降雨的话,那便是失信。那么被吸收的香火就会产生不甘之意,进行反噬。数量少的话倒没什么,但要是到了,凝聚如山,就算是大神都承受不住。
同理,现在陈三郎如此原始地吸纳民心,不正犯了忌讳吗?日后一旦出了事,保不住泾县,数以千计的百姓因此怪罪怨恨他的话,那等反噬之力绝不好受,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蟹和与雄平却不知道陈三郎脑海里有着《浩然帛书》在,此书妙用无穷,自有法门规避某些因果。
两个对视一眼,不敢说话,也懒得多想。反正只要敖卿眉在,公子自然会无恙。
……
扬州依旧繁华,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刺史府肃穆安静,养着一股威严,使得人置身其中,自然生敬畏。
元文昌为人,喜怒不形于色,不怒自威,但今日,他脸上分明露出了愠怒的神色。
莫轩意躬身站在下面,他保持这个姿态已经足足一炷香时间。换了以前,即使再站一个时辰也无所谓,但眼下一身修为丧失,有伤患在身,便感觉一阵阵痛楚。
“这么说,你失手了?”
元文昌终于开口。
“是,我没想到陈道远身边潜藏有高人。”
元文昌淡然道:“本大人不问过程,只问结果。”
莫轩意身子一颤。
“下去吧,你是公子的人,你去找他领罪。”
莫轩意默默退了出去,很快就站到元哥舒面前。
元哥舒看着他,半饷之后一声叹息:“莫,你知道我非常欣赏你。但这一件事,确实是你没有办好。父亲很生气,我不敢有违。这样吧,你先返回洞庭休养,以后我会去看望你的。”
听到他的话,莫轩意一颗心渐渐冰冷,他心里明白得很,这是因为元家父子看自己修为被废,成为了“废人”,所以才会被驱逐出去。虽然自己文武双全,但毫无疑问,当今大势,武力才是立足的根本,至于韬略那些,至少目前还没有多少施展的舞台。要施展韬略,必须先成为元家心腹才行,毕竟战略方针,至关重要,岂会轻易听纳别人的意见?
因此,武力才是最具备表现力的。
从某个意义上,元家派莫轩意去图谋陈三郎,就是一次投名状。无奈,他失败了。失败的结果,就是被无情驱逐。
刹那间,莫轩意心灰意懒,也不多说,拱一拱手,回到住所,准备收拾包裹离开。
然而这个过程十分郁闷,原本服侍他的下人不知从哪得知莫轩意被驱逐出府的消息,脸面当即端摆了起来,冷嘲热讽,各种刁难。盯着他收拾,仿佛在看着个贼似的。
莫轩意心中大怒,他自幼拜得异人为师,学习天文地理,经文韬略,百般武艺。学成出师后,又游历王朝山河,随即隐居洞庭。说是隐居,其实是筹谋天下,待时择主而出。
那时候,元哥舒三番几次拜访,诚意拳拳,这才能请得其出来。
孰料时过境迁,现在已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境地。
莫轩意按耐住怒火,拿着简陋的包袱大踏步离开。当出到刺史府外,抬头见天色苍茫,万家火烟,一时间心绪彷徨:天大地大,竟不知何去何从?
回洞庭?
以前住在那边,是为了等待明主,现在自己都成为了废人,回去还有甚意义?
可不回洞庭,又该去何地?
长长一叹,像是正与上空掠过的一只孤雁的鸣叫酬和:百般滋味在心头!(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四章:雷霆惊梦,天下苍茫()
刺史府中一片平静,元文昌治军严谨,治家亦然,一切都要井井有条,容不得造次。但凡敢喧哗嬉戏者,轻则棍棒惩戒,重则枭首示众。
目送莫轩意离开,元哥舒眼眸中闪出痛苦之色,觉得空落落的,似乎失去了什么。
说实话,他并不愿意将莫轩意驱逐出去。当其时,他不惜降尊,三番几次登门诚意相请,好不容易才将对方请出山。莫轩意武艺非凡,韬略更是不俗,指点江山,排兵布阵,都有独到之处,实打实的一位大将之才。自从跟随以来,立下不少功劳。
在元哥舒心目中,一直视莫轩意和正阳道长为左臂右膀,甚为倚重。
无奈天意不遂人心,先是正阳道长折在长安,现在又是莫轩意修为被废,被逐出府中。
正阳道长的身死道消成为了元哥舒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他猛地发现,父亲已不再像以前那般看重自己……
怎么说呢,好像道父的败亡,一下子败掉了原本笼罩在元哥舒头上的气运光环,形势急转而下,以一种无可挽回的势头坠落。他越想止住,却越是无能为力。
扬州,一直是元文昌的天下。他不给于,别人就不能拿,即使儿子也不行。
“小少爷。”
元哥舒猛地回过神来,看着进来的老者。
老者年约古稀,衣装朴素,一张皱纹纵横的脸,下巴处几根稀疏的胡须,看上去,就是个老态龙钟的槽老头子。
元哥舒见着他,却立刻正襟危坐,毕恭毕敬:这个老人跟随父亲已经超过三十年,乃是不折不扣的心腹“老人”,在刺史府中有着很高的地位。
“吴老,你怎么来了?”
吴老微微一笑:“有句话,老爷要我转告。”
元哥舒赶紧站起,拱手躬身,作倾听状——其实以他的身份,本不用如此。只是接连出漏子,故而要着力表现一下,挽回印象。
吴老慢慢道:“老爷说,有些事情不该让外人知道,流传出去的话,让市井说闲话,不好。”
元哥舒一听,心中凛然,两只手不禁拢得更紧了些:父亲传话的意思他听出来了,是要派人击杀莫轩意,不能让其离开扬州。
莫轩意被驱逐,那么他就已经是个“外人”,而其一直住在刺史府,以前颇是做了不少事情,眼下离开,便存在走漏内幕的风险。
想了想,慢慢道:“吴老,我想去见一见父亲。”
“哦,你有不同意见?”
“我觉得莫轩意不是那种管不住嘴巴的人,他知道深浅,绝不会乱说话。”
吴老叹了口气:“他是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敢断言。小少爷,我只是传话的人,至于听不听,那是你的事……嗯,老爷已经出去,到衙门处理宗卷事务了,今晚都不会回来。”
元哥舒听到,明白事情已经注定:父亲的性格说一不二,做出的决定不容改变……在其心目中,从来都是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我明白了,我会派人办妥的。”
说完,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离,眼神变得涣散开来,失去了焦点。
离开刺史府,一时间莫轩意也不知该去往何处,信步而行,只觉得天下茫茫,竟无处安身。
“罢了,明日一早便出城坐船,顺水下南方。看看这江南景致,权作消遣散心,然后再做安排。”
打定主意,脚步变得轻盈。
街道上人群熙攘,很是繁华热闹。
砰!
突然间,一人撞到他身上来,随即很快地低头没入人群中。
莫轩意右手突兀地多了一团事物,他面色古怪地拿起来,见是一团纸,就闪进巷道偏僻处,展开纸条观看:
“西风杀,公速离。”
六个蝇头小字,写得潦草,想必写的时候时间非常仓促。
看完,莫轩意低下头去,只觉得被一桶冰水当头浇落,浑身湿透,冰冷得整个人都激灵起来:“我莫轩意真是瞎了眼,选择了如此‘明主’,哈哈哈!”
顿了顿,喃喃道:“深山苦学二十载,壮志凌云上青天;雷霆响处惊故梦,一寸雄心一寸烟。”
片刻之后,慢慢抬头,神色逐渐坚定:“纵然修为被废,但想要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
迈开步子,再无任何的犹豫拖沓,大步朝北门走去。
……
泾县的秩序完全恢复平静,本是小城,容易管理。眼下又人心思齐,井井有条。
陈三郎让周分曹坐镇城中,他则出城前往陈家庄。
经过这段时间的建筑,村庄基本已经完工,建立了起来。总体上,都是依据当初陈三郎描绘的蓝图来建设的,核心是内庄,外庄石墙围绕圈地,一排排房舍节次鳞比,很是干净整齐。
村庄之外,则是整片的田园,中间一条宽达五丈的大道,两边种起一株株杨树,洒下绿荫。
看上去,一派大好的田园风光。
只不知道,当天下大乱,战火延绵之际,这个风光能否保得住。
陈三郎实在没有十足的信心。
村庄中,他已经吩咐周何之挑选精壮,开始军伍式的训练,把他们练起来后,再进行武装,便可以抵御敌寇的攻击。
当然,陈三郎最为依仗的还是养在泾河的水族妖兵,目前由鳝鱼精带着。这鳝鱼精等于是他暗中布置的一枚棋子,等闲不冒头,是以敖青都不曾留意到它的存在,得以躲过一劫。
倒是蟹和与雄平两个,他们扮演的角色更多的在于是亲随,曝光率高,瞒不住气息。
另外,逍遥富道那边豢养的道兵不知养得怎么样了,只要有所成,亦能成为巨大的臂助。
陈三郎更没有忘住在泾县的许念娘,那可是高手高手高高手,远非寻常力量所能比拟衡量的。
心中快速地计算己方拥有的实力数据,陈三郎稍稍安心。
进入庄中,与老周等人商议事情,随即登上山去逍遥观,却见观门紧闭,门口上张贴一张黄符纸,纸上没有画符文,写着字:观主闭关,概不见客。
看来,这道士真是受刺激,要潜心进修了。
“嗷呜!”
护观神兽旺财从观门下方的狗洞钻出,见到是陈三郎,马上变得温顺。
陈三郎呵呵一笑,取道下山回泾县。
刚入城门,迎面见到衙门捕头赶出来:“大人,卑职正准备去找你呢。”
“哦,发生了什么事?”
“卑职不知,周先生说是有万分火急的事,让你赶紧回衙门。”
万分火急?
陈三郎心头掠过一片阴影。(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五章:惊雷无声,乱世有因()
陈三郎跟随对方回到衙门,见到周分曹正在大堂中来回踱步,一副愁眉深锁的样子。其听到脚步声,赶紧抬头,抢步迎上来:
“大人。”
顿一顿:“你们都先下去吧。”
捕快衙役等识趣,纷纷告退,很快,堂中就剩下周分曹与陈三郎。
周分曹贴身取出一封书信:“大人请看。”
陈三郎接过,打开,细细读起来。
这一封信,乃是周分曹的好友从长安寄来的——周分曹故交不少,亦有朋友在京城做官,因此能获取消息。
信中所写,却是一个非常不利的消息:皇帝病重,已经整整一个月不能上朝理事。
这等情况之下,朝野人心浮动,非常不安。
在以前,这皇帝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不甚管理朝政。但话说回来,只要他好端端地在宫中,便等于是一面旗帜,起码能镇压得住。然而一旦身体出现问题,那么原本就蠢蠢欲动的诸多事端立刻便会爆发开来。
皇帝的身体问题,已经传扬好一段时日了。又没有立太子,致使下面皇子明争暗斗不休,朝野也是分成派系,互相攻击,乱糟糟得很。
周分曹好友在书信中说道,已经有好些大臣在派系争斗中被抄家下狱,境况悲惨,他也感到心意惶惶,甚至有了辞官还乡,以避祸害的念头……
此信周分曹已经读过,因此忧心忡忡,见到陈三郎回来,这才微微感到安定:不难想象,现在的长安,定然已是一口巨大的漩涡,水流激荡,人稍不留神,就会被卷入其中,遭受杀身之祸。
“想当初大人金榜题名,得皇帝青睐赏识,钦点为状元,何等风光?然而他却一心想要外放为官,宁愿回来当个七品县令,也不在京中担任更高品阶,更容易升迁的翰林院修撰,莫非早有预料,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