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的安妮-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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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你可以走,你们怕,你们都可以走,我没有让你们一定要跟着我。”被称作文森特的恶鬼这样回答。
森冷的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文森特,你……”领头的人似乎有些不忿,但他随即却硬生生压了下来,改用一种无奈地口吻道,“文森特,我们大家都知道你的勇武,可是我们毕竟只有一百人,如果太过深入,我们恐怕……我们这里也没有一个人是怕死的,可是,我们不想死的没价值啊……”
“我说了,你们怕,就走,没有人拦着。”文森特不给对方说完的机会,直接冷漠地打断了他,然后再一次闭上了眼。
深夜的春雨森寒。
领头的人大概是张着嘴开合了几下,想要再说什么,但当他看到黑暗里的那只恶鬼闭上眼的时候,他明智地不再说话。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一种古怪的气氛在所有人之间蔓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南方。
在南方,横跨过茫茫的大海,那里是他们的家乡,每年这个时候,那里也会下雨。
下雨的时候,朗姆酒的芬芳会更加的浓烈。
也许,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了吧。
比尔吉沃特。
你也在下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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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页 【分散的拳头】()
“大家的意思呢?”
这是夺取天王山的第十五天,日以继夜的赶工已经让整座天王山的防御工事都初步设立了起来。
艾欧尼亚联军已经在这里站稳了脚跟。
诺克萨斯人再想要夺回这里已经不是随随便便的事了。
可以说从战略角度来说,艾欧尼亚联军已经占尽了上风,接下来只要一鼓作气拿下剩余的诺克萨斯人,一切就都结束了。
所以联军的各方人马就在今天这个阳光上好的早晨,聚集在了这个设在天王山的总帐里,开始商讨接下去的事情。
而陈森然作为比尔吉沃特一方的代表,率先开了口。
他主张挥军向西,一鼓作气。
“我没有任何意见,我的军队随时可以配合,向西是我的夙愿。”卡尔玛作为艾欧尼亚方面的代表,率先表态。
这个一向在寺庙里冥想的女人,一到了会议桌上,也是展现出了属于反抗军领袖的那种凛然的肃杀之气,让人完全不敢小视半分。
“那么……”陈森然点了点头,正想要说些什么。
“咳……”一个坐在角落的,全身披挂着诡异的黑色挂片,将自己的脸藏在一顶巨大的竹笠之下的老者,像是一个幽灵一般轻轻咳嗽了一声。
那咳嗽嘶哑莫名,听得人心脏一滞。
本能的,就让人觉得他将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不知道寂大人,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吗?”坐在陈森然身旁的巴尔扎克斜视了一眼那个老者,言辞略微有些锋利地指向了他。
在过去的三年里,巴尔扎克和艾欧尼亚人打交道的次数也不知道有多少,而其中最让人捉摸不透,也最是让他不适的。就是这个来自均衡教派的老怪物。
他的一些合理的请求经常性的被这个老家伙驳回,而一些必须要他们均衡教派做的事情,譬如说这一次的查探诺克萨斯人的动向,他也是阳奉阴违,刻意地在保存实力一般的不作为。
这是某种对于古老传承的最后一点香火的回护,巴尔扎克可以理解。因为他自己也是出身于一个原本岌岌可危的阶层,但他绝对无法容忍这种做法。
现在是战争,战争就是要死人的,如果人人都惜命,那么必输无疑。
所以一听到这个老家伙咳嗽,他就知道对方又要出什么状况了。
“我嘛,确实有一点拙见,只是人老了,要是说错了什么。大家还请见谅。”寂不紧不慢地说着,让人找不出什么破绽。
卡尔玛沉默了下来,因为这涉及了某些不能宣之于口的,属于他们艾欧尼亚内部的龃龉。
反倒是陈森然微微一笑接过话头道:“还请您老人家直言,现在正是群策群力之时,还请不要有什么顾虑。”
“那就最好不过了。”寂笑了起来,边笑又边咳嗽了,“依老朽意见嘛。现在局势还未稳,如果我们匆匆出兵。对方在那里以逸待劳,恐怕得不偿失,我可是听说那些诺克萨斯人在海边每天吃饱喝足了训练完备,就等着我们呢。”
“所以您的意思是?”陈森然叉起了双手,微笑着,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就好像是他真的不知道对方要讲什么。
“我的意思嘛,还是再等等,先稳固了这里,等到固若金汤,对方绝对攻不上来。我们有退路了,才好打嘛。”寂停顿了一下,又咳嗽了几声道,“再说了,后勤物资的调配,大军怎么进发,仗怎么打,虽然我老头子不太清楚,但也知道马虎不得的,不是吗?”
“是,您说的很有道理。”陈森然点头,听不出喜怒,还是笑。
而卡尔玛则是眉毛一挑,想要说些什么。
但她身旁的另一个人已经开口了:“寂大人言之有理,反攻诺克萨斯人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我们已经失败过好几次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大好局面,切不可乱来啊。”
说话的这个人中年,长须,一张保养的极好的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年轻时的丰神郎玉,他说话的调门是贵族的调门,仪态是贵族的仪态,他的衣服是整个大帐里最光鲜的。
三十六颗玉珠缀满了他全身上下,映的整个原本有些昏暗的大帐都熠熠生辉。
他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同流俗的高贵,他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应该高踞在艾欧尼亚的王城普雷希典皇宫里的王座上,端着一杯出产自德玛西亚的今年最好的红酒,用一种最惬意地姿态看着王座之下的美人翩翩起舞。
可是他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因为他是艾欧尼亚最后的王族,普雷希典家族最后的子孙。
如果艾欧尼亚没有亡国的话,他本应该是在位的国王,王号路易十四。
可是他现在只能坐在这里,这个会议桌的边角,说着不疼不痒的话,看着别人的脸色。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时代的悲哀。
但却没有人会怜悯他。
“路易殿下,这是战争。”卡尔玛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称他做殿下,而不是陛下。
她的言下之意很清楚,这是战争,战争,贵族走开。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大家各自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
良久。
“好了,各位,我想我大概知道大家的意思了,今天就散会吧。”陈森然拍了拍手打破了某种尴尬。
于是大家都相视着起身离去,最终只剩下陈森然,卡尔玛,还有巴尔扎克在场。
“对不起,杰克,让你失望了。”卡尔玛有些歉意地对着陈森然说道。
“不,夫人,您不需要道歉,真的。”陈森然却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这是我早就已经料到的了,我想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
“一件事情?”卡尔玛皱起了眉头。
“是的,一件为什么对方会将天王山留给我们的事情。”陈森然这样说着,却是笑出了声,“真是高明啊。”
“高明?”巴尔扎克也皱起了眉头,他不觉得占领天王山是个错误啊。
“当然,当然高明,你说,一只拳头,如果有两根手指不愿意发力,要散开,那么打出去,还有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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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页 【阳谋】()
“所以这是阳谋。”
一场各怀鬼胎的会议已经结束。
属于自己人的帐篷里。
陈森然在自己的桌子后面,端着一杯美好的梅林红酒,无比笃定地说。
“阳谋?什么意思?”格雷夫斯还在继续着他的《瓦罗兰通史》的研究,他掸了掸手上的烟灰,皱眉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叫寂的还有那个路易已经被策反了?不可信?不会吧?这可是……亡国的事情啊。”
说道最后一句,他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向了陈森然,觉得这个判断有些匪夷所思。
“不,不是可不可信的问题,可不可信已经不重要了,或者说,不是最重要的部分了,重要的是,我们已经落入了一个可怕的选择里。”陈森然顿了一顿,轻轻啜饮了一口红酒道,“你说,诺克萨斯人为什么把天王山留给了我们?”
“为什么?”格雷夫斯不想浪费脑细胞,直接翻阅着纸张问道。
“因为布下这个局的人,想给我们设立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笼。”陈森然的语气还是无比笃定,就好像他已经洞穿了全局。
“一个牢笼?”格雷夫斯挑了挑眉毛,像是看到了什么精彩的部分。
“是的,牢笼,当我们为占领了天王山沾沾自喜的时候,我们已经步入了这个对方设下的圈套。”陈森然回味着舌尖上的那种美好的芬芳,叹息道,“实在是高明的一步,任何人面对着这完全不设防的地理险要,都不会不动心的,再加上对方一副不抵抗的姿态,就连是我也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怎么说?”格雷夫斯已经停下了他看书的脚步,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在想所谓的牢笼到底为何物。
“我们在这里驻扎,建造工事。调兵遣将,满心欢喜地以逸待劳,可是呢?”陈森然放下还有半杯的红酒,轻轻敲击着桌面,“对方压根不来理睬我们,他们不要了,天王山,你们拿去吧,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了个空,人家现在在海边吃饱喝足。别提有多快活。”
“你是说……”格雷夫斯的眉头有些松开了。他似乎是想明白了些什么。
“我是说。我们占领了这里,就是固步自封,正中了对方的下怀,如果我们早一点一鼓作气西进。也许战争已经胜利,但现在,那股气已经散了。有人已经不愿意轻易冒进了,为了他们那些可笑的旧时代的荣耀。”陈森然摩挲着材质一流的魔法水晶高脚杯,“对方就是利用了这个地方,这座决定胜负的天王山,将我们原本就松散的联盟击垮了,就好像是一只拳头,松开了。就打不出力量了。”
“等等,我有个问题。”这时格雷夫斯打断了陈森然,像是个好学的学生一般,举手道,“如果你说对方将我们留在这里是为了分化我们内部。我承认对方通过策反等一系列手段,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效,今天你在会议上得到的答复也确实证实一点,可是,我想说,对方的气势不是同样在下降吗?我想对方不可能对普通士兵说这些道理吧,普通士兵也绝对听不懂,他们只会觉得自己退缩了,是懦夫,而且对方又是诺克萨斯人,我去过诺克萨斯,知道他们固执的荣誉感,所以,他们的军心不是也崩了?”
“好问题。”陈森然赞许地点头,“从正常情况来讲,确实是这样,如果再拖下去,不用多,只要再一个月,如果对方不来攻,那么绝对是不战自溃,到时候我们只用派出一支精兵,直捣黄龙就好了,可问题就是……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们的时间……”格雷夫斯眉头一凝,随后猛拍了一记大腿道,“我知道了,好狠的计谋,比尔吉沃特现在面临议会的压力,议会的船随时可能下水出海,所以你们必须尽快打赢这场仗,如果不打,那么比尔吉沃特就危矣,对方再辅以策反等计谋分化你们内部,到时候只要你们不得不出兵去主动求战,那么就算他们军心也不稳,输的反而可能是你们。”
“不错,就是如此,对方先用天王山牵绊住某些保守派的心,再用利益诱惑某些守旧党,最后用时间的限制来逼我们不得不出战,这样的谋算啊……”陈森然叹息着摇头,“所以我说,天王山是个牢笼,而这绝对是个阳谋,比的就是……谁先忍不住。”
谁先……不战自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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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方一定会来攻打我们。”
沉寂的诺克萨斯营帐里。
斯维因逗弄着他的乌鸦,发出了低哑的笑。
“因为,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德莱厄斯尽管听了斯维因的长长的分析,已经有些明白他的计划,可是他却并没有那么乐观,因为……
“国内已经传来消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