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的安妮-第16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森森……”刚刚睡醒的小安妮扯着陈森然的衣角,不依地说,“人家不要喝牛奶果汁嘛……”
“乖,听话。”陈森然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子,看了一眼那群一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搏击俱乐部会员们。
“大家好,今天我还有事,就不招呼大家了,都先回去吧。”
“是……是,泰勒老大。”那群人一致点头,紧接着像是躲避瘟疫般一个接着一个地推门出了灰色橡木树。
只剩下一个还没从酒堆里爬起来的可怜的被卡特琳娜打趴下的家伙。
“乔伊,你收拾一下,赔偿就算了,酒一会儿送过来。”陈森然又朝着乔伊打了个响指,看着卡特琳娜歪了歪脖子示意她去坐下谈谈。
卡特琳娜还是不说话,她又看了陈森然将近一分钟后,抬腿走向了饮酒区,带着种深沉的决绝。
第二百九十二页 【天堂向左,战士向右】()
“他死了。”这是卡特琳娜的第二句话。
语气里带着浓重的哀伤。
“我知道。”陈森然点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安慰她。
他本来就不太会安慰人,特别是,卡特琳娜还是那种本应该绝不需要别人安慰的人。
或者说,她本不该是一个会在别人面前伤心的人。
“我很难过。”卡特琳娜看着陈森然,就那么说着她的难过。
很难过,难过的陈森然觉得空气里都充满了一种叫做难过的气息。
“对不起。”陈森然只能这么说,他想不到别的词了。
气氛开始陷入某种古怪的沉闷。
四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下冰霜符文除热系统在看不见的隔板里发出微微的能量涌动声。
乔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蹑手蹑脚地将两杯麦田守望者放在了桌子上,又迅速地逃回了吧台。
陈森然将其中一杯推到了卡特琳娜的面前,又端起了另一杯看向了窗外。
窗外夕阳将近,残红的余晖将整个街道都映照在了魔法玻璃窗的纹理间。
很漂亮。
久违的漂亮。
陈森然已经很久没有坐在这个角度看着这个城市的落阳。
“是谁杀了他?”长久的沉默之后,卡特琳娜终于打破了僵局。
她没有去动那杯麦田守望者,她还是看着陈森然,用一种质问的口气和眼神。
“你觉得是谁呢?”陈森然没有回答。他转过了头来,迎上了卡特琳娜的眼睛和质疑。反问。
“有人说……”卡特琳娜终于露出了她久藏的锋刃,“是你。”
她真的拿出了一把刀,她的刀,曾经割断过陈森然的喉咙的刀,放在了桌子上。
“所以你要杀我?”陈森然喝了一口端着的麦田守望者。真是久违的味道啊。
“我在等你的解释。”卡特琳娜抚摸着那一把放在桌子上的粗粝的刀刃,那种瞬间凝固的杀机让原本坐在吧台前有些心不在焉地啜吸着牛奶果汁的小安妮转过了头来。
火焰瞬间在小丫头的瞳眸里浮现。
整个空气在那一刹那有爆炸的危险。
“没事,乖。”陈森然没有回头,他也像是没感觉到空气里的那些压榨的可怖。
他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将那一个透明的魔法水晶玻璃杯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
“他可以算是我杀的。”陈森然看着卡特琳娜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可以杀我。”
你可以杀我。
这五个字落下的时候,那一把桌子上的刀已经到了陈森然的喉间。
卡特琳娜抵着陈森然的脖子。粗粝的锋刃已经入肉三寸。
“小森森!!!”爆裂的火焰直接从女孩的手上喷发,直击向复仇的女人,快的就像是女孩此刻的心情。
但那火焰最终还是被陈森然一只手接了下来。
他挥动着冒着烟的被烧焦的手,任由着那一把刀抵着他的喉咙,滴着血,有些嘶哑地笑着说:“我没事,听话。”
“小森森……”女孩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为什么不动手?”陈森然的眼神依旧平静地看着那一双离他不过咫尺的女人的眼眸。
哀伤到死的眼眸。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卡特琳娜的声音凉的像是漏夜里入喉的水。
凄的像是一个……真的失去了丈夫的女人。
“那就杀我。”陈森然的声音也真是平静到死,平静的就好像他要别人杀的不是自己。
“别逼我。”卡特琳娜的刀锋再进一寸。
血流的更加欢畅。
陈森然的脸孔因为失血在的苍白在末尾的余晖里映照出一种不正常的红。
“小森森。”女孩的眼泪已经快要掉下来。她想要走过来。
“没事的。”陈森然伸着他被烧焦的手,坚定地阻止着女孩。
“杀我!!!”他又一次对着卡特琳娜,吼叫。
大声地吼叫。仿佛是他想要在吼叫里发泄出他对于那个永远地死在了雪夜尽头的男人的愧疚。
卡特琳娜的刀锋再进一寸。
刀锋只差半寸就完全地嵌进陈森然的脖子了。
小安妮已经不再流泪,她抓紧了手里的提博斯,眼神平静地可怖。
只差半寸。
墙上的魔法钟嗒嗒地走,就像是在计算着某些即将到来的时刻。
嗒,嗒,嗒。嗒。
嗒!!!
卡特琳娜的手动,她的刀动。
但不是出刀。
最后。
她还是停下了刀,收回了刀,她看着陈森然,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开始朝着门口走。
“对不起……”原本蓄势待发的小安妮一下子低落了下来,她看着和她擦身而过的女人,有些小声地道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卡特琳娜摇着头走到了门口,她打开了门,门外的最后的夕阳落在她的脸上。
她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强撑的笑,“他本来就是个战士,战士啊……”
天堂向左,战士向右。
“对了。”陈森然忽然叫住了即将离开的卡特琳娜,“有一样东西我忘记给你了。”
“什么?”卡特琳娜转过了头,勉强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个。”陈森然没有在意自己喉间淋漓的鲜血,走到了卡特琳娜的面前,将一束花拿了出来。
一束花,一束已经枯萎的花。
一束曾在那个男人手掌心里死也不肯放开的花。
那束花拿出来的一瞬间,卡特琳娜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但只落了一滴,她就忍住了,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接过了那束花,笑着解释说:“我喜欢花。”
“恩。”陈森然点头,不知道再说点什么。
“我走了。”卡特琳娜像是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她紧紧抓着那束已经枯萎了的花开始朝着外面的街道走。
“还有,你的伤,对不起。”她最后转头这样说。
“没关系,我应得的。”陈森然摇头。
“再见。”
“再见。”
“再见。”小丫头像只猫儿一样靠在了陈森然身上,有些怯怯地看着那个已经快要消失在夕阳里的女人道别。
“哼哼哼哼——”陈森然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小丫头忽然发脾气似的狠狠掐了一把陈森然,像是在嗔怒他刚刚吼自己。
“没什么。”陈森然摸了摸捏了捏小安妮的小脸,“她说她喜欢花。”
“啊?”
她喜欢花。
怪不得,你要捏的那么紧,连死都不肯放开啊。
第二百九十三页 【你价值连城】()
“他回来了。”
战争学院,久违的阴暗的房间。
黑岩木的议事长桌的尽头,拉利瓦什端坐在他的王座上,双手撑着头看着黑暗,不说话。
说话的人是皮耶罗,他诚惶诚恐地坐在右首的位子上,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刚刚得到的关于那个叫陈森然的男人的消息。
拉利瓦什还是不说话,他像是彻底地迷上了这个房间的阴暗,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听说他在北方做了好几件大事,最后的那场战争更是和他有关,我们是不是……”左首边的哈德森感觉到了气氛正在向着不可知的方向前进,他想要挽回。
但拉利瓦什继续一言不发。
于是整个房间终于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沉默让坐在左右首的两个人都下意识地收拢了呼吸,挺直了身体。
空气里开始有不安的味道。
谁也不敢说话,似乎生怕自己的声音触怒了那一尊矗立在黑暗里的神,惹来杀身之祸。
沉默长久,久的皮耶罗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僵住了。
“哈——”拉利瓦什忽然笑了一下。
笑得很轻,但是打破了沉默。
哈德森和皮耶罗不由地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但还没等到他们完全的呼出那一口气,他们的身体又一次地僵住了,而且是比之前更加可怕的,完全的僵硬。
因为拉利瓦什说:“盖伦死了。”
这是一句听起来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但并不妨碍哈德森和皮耶罗紧张到汗流浃背。
甚至如果没有黑暗的包裹和长袍的阻拦,他们两个绝对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的铁青的面孔。
因为他们都知道一件事,盖伦死去的那个夜晚,拉利瓦什……
他不知去了哪里。
而且,直觉上……
“弗雷尔卓德的雪真是美啊。”拉利瓦什又叹息了一声,他就那么叹息着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朝着黑暗里走了进去。
隐约的,似乎还能听到他的笑声。
“他刚刚说……”哈德森在沉默了很久。等到拉利瓦什应该真的远去了才说,“弗雷尔卓德的雪……”
“真是美啊。”皮耶罗接过了这句话,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那一声下咽声在空寂的房间里是那样的大,以至于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的那个绞杀盖伦的夜里。拉利瓦什的那一声吞咽声。
他说真是好饿啊。
空气里一下子像是充满了血腥味。
皮耶罗忽然很想吐。
——————————————
相隔一个多月后陈森然再一次见到瑞兹还是在黑曜石图书馆。
这个大光头还是如同以前一般带着他的老式眼镜,捧着那本万年不变的《浮士德》在昏黄的魔法台灯下看得入迷。
“欢迎回来,小伙子。你没死可真是运气。”看到陈森然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他一边推了推鼻梁上的老式眼镜抬眼瞥了一眼陈森然,一边还有闲工夫顺手翻一页书,“坐吧,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想你。”
“我也一点都不想你,大光头。”陈森然顺着瑞兹那调侃的语调回了他一句,顺手拉开了一把瑞兹对面的椅子。
“哈哈哈哈哈,看来北方的鬼天气没有让你变得迟钝。你的幽默感反而比以前足了。”瑞兹低声笑着摘下了他的老式眼镜,合上了书。
“那个……”一直躲在陈森然的身后,有些不敢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小安妮扯着陈森然的衣角,忽然怯怯地出声,“夫人呢?”
她的声音细的跟猫儿一样,似乎是有些害怕得到答案。
“她走了。”瑞兹揉着自己的因为长时间看书而有些疲倦的眼睛。看着半躲在陈森然身后,像是有些怕生的小萝莉,温声道,“回她该回的地方去了。”
“可她为什么要走?”小丫头一下子有些激动,从陈森然的身后窜了出来。随后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慢慢低下了头去,“不是说……”
“有人需要她。”瑞兹出奇地耐心。
“可是……明明说好了的,要回来看她的……”小萝莉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似乎没有信心再讲下去。
“好了,没事的。”陈森然有些心疼,把她抱起来坐在了瑞兹的对面,抚摸着她那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些泛金的粉色长发,轻声道,“夫人有她自己的使命,就好像我们自己一样,终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
“是嘛……”小安妮躲在陈森然的怀里,情绪还是不高。
所以说孩子,就是孩子。
孩子永远不会明白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个道理,他们没想过分离。
“你的身体……”瑞兹看着陈森然很久后,再一次开口。
“很糟糕。”陈森然点头,瑞兹是这个大陆上绝对的大师,他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体有问题是很正常的。
事实上,他这么急着来见瑞兹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他的身体真的不好。
“说说看,发生了什么,我可是听说你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