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正的女人--非凡的埃玛-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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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曹振寰
第十九章
埃玛坐在厨房桌边上仔细地给一件绸子衬衣上花边儿。奥利维娅·温赖特太太除了送给她这件绸衬衣,还送她一件墨绿色棉布衣服和一件火红色羊绒围巾。这可给埃玛本来空空荡荡的衣橱增色不小。埃玛对奥利维娅怀有深深的感激之情。
费尔利家的大厨房里暖烘烘的。壁炉里火苗在欢快地跳着舞蹈,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都洒满了午后烈日的金辉。星期天的下午十分安静,甚至可以听见滕纳太太的鼾声时高时低,她坐在壁炉前的安乐椅上沉沉地睡着了。除此之外,便是闹钟的〃嘀哒〃声和风儿的呼啸声。外面,虽然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但四月份的天气仍是寒冷的。
埃玛抚摸着柔滑的绸衣,并把它举到眼前左看右看的。衬衣八成新,是天蓝色的,和外面天空的颜色一样,埃玛想着,还往窗外望了一眼。等下周周末回家时,我要把它送给妈妈。
埃玛把一个白色的袖口拿起来,用又细又密的针脚缝在衬衣肥大的袖子上。可是她的脑子却想着她的带着加重号的计划,思绪又飞到利兹去了。
这时,门〃砰〃一声开了,埃玛吓了一跳。扭头看看,心想准是一阵狂风撞开的。她正要站起来关门,一个笑呵呵的面孔出现在门口。
〃我以所有的闪电起誓,你绝不会在这寒冷的日子里,把个愣小伙子拒之门外吧,我说!〃欢乐的声音充满对生活的热爱,〃我想要杯茶喝,我的好姑娘,行吗?〃
〃布莱基!〃埃玛大叫一声,把厨娘正在睡觉一事完全抛在脑后了。她跑着迎上去。布莱基用强壮的胳膊把她一把抱起来,在屋里抢了一个大圈儿,然后慢慢地放下来,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她。
〃我看你是越来越迷人啦,小黄雀。〃布莱基说,〃我敢肯定,你正成为整个英国最可爱的小姐,真的,我说。〃
埃玛又高兴,又害羞,脸上红彤彤的。〃你可真是乐天派,〃你,布莱基。〃虽然脸上装出不乐意的样子,实际心里乐开了花.
这阵吵闹把滕纳太太吵醒了,她坐直身子,揉揉惺讼的睡眼。 〃见鬼,出什么事啦,死丫头?'厨娘瞪了埃玛一眼,〃是个死人也会被你吵醒的!〃
埃玛还没开口,布莱基大步上前,〃我对所有的闪电起誓,您的尊容谁看了心里都得热呼呼的,滕纳太太。是我。我是专程前来问候,井给您送来这个。〃几步来到安乐椅前,用个舞台动作,从茄克外衣里取出一个纸袋,又用个舞台姿势躬身把纸包递到厨娘手里。一看是布莱基·奥内尼,厨娘的怒火象白雪见了烈日一样,早融化了,因为她很喜欢这个小伙子。
〃嘿呀,布莱基,是你!〃厨娘满脸堆笑,伸手在纸袋里一摸,乐得眼睛只剩一条缝儿了。〃哟,布莱基,这是我最爱吃的水果糖。谢谢,我的小伙子,你可真好。真的。对了,你还不知道一个好消息吧?咱们不用再提防默盖特罗伊特啦。不用啦,真的。〃厨娘幸灾乐漏地说:〃他的翅膀被人家剪断了,一个倒栽葱掉下来了。可不象从前那么神气了。活该!温赖特太太来了之后,这里的变化可大哪!〃厨娘的语调充满了赞许,继续说:〃温赖特太太对我们真不错。真的。那是个天使般善良的女人。〃
〃听说你们这里情况好转,真让人从心里高兴,〃布菜基说。
〃这变化是不小,真的一眼能看出来。埃玛也不面黄肌瘦了,穿得也好多了,精神更好了。天哪,变化真不小。〃他兴高采烈地评论着。厨娘在旁边心满意足地靠在安乐椅上,顺手把一颗水果糖塞进嘴里。
布莱基在埃玛的桌子对面坐下来,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这是给你的,小黄雀。〃说完郑重其事地将小盒子放在埃玛面前的桌子上,并深情地盯着姑娘。
埃玛先看了一眼小盒子,又抬起睁大了的眼睛看着布莱基。〃这是什么?〃她轻声问。
〃噢,是件微不足道的礼物。送你过生日的礼物。〃布莱基笑着回答,嘴却乐得合不上。而埃玛的眼里则仍然充满着好奇和喜悦。
〃可是我的生日是四月底啊。〃埃玛说,翻过来倒过去地看那小盒子。她过了多少个生日了,这还是第一次收到一件生日礼物。小盒子上包着一层银纸,系一条银色的彩带。包装得多精美,简直舍不得打开。
〃我知道,是四月底。但是帕特叔叔派我到哈盖特去干个活儿,在那儿至少要呆三个星期。可我又不愿错过为你祝贺生日的机会,所以今天专程送来了,我的小黄雀。〃
〃那么我可以立即打开吗?〃埃玛心情急切地问,〃我不必等到生日那天再打开吧,是吗?〃
〃当然不必,埃玛。你现在打开吧。〃布莱基兴致勃勃地鼓动着。
埃玛个心翼翼地解开彩带,打开银纸,一个小黑盒子出现在眼前。看着那精致的小盒子,埃玛的心跳加快了。她慢慢地掀开盒盖儿。〃噢,布莱基,美极了:〃因为惊奇和喜悦,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她用颤抖的小手,从盒子里取出一枚金黄色、彩虹型的胸针,上面嵌的象一排绿宝石。当埃玛举起来,迎着阳光一看,那胸针闪烁着奇光异彩,美不可言,连布莱基也感到惊奇。
〃滕纳太太,您快看。〃埃玛跑过去把胸针拿给厨娘看。
〃很好。你真是个幸运的姑娘!〃厨娘说,〃布莱基还记得你的15岁生日,真是个热心人。〃
〃那不过是玻璃料器的。〃布莱基的声音带有一定的歉意,〃在利兹,当我在一个商店看见这枚胸针的时候,我就说'天哪,这和埃玛的眼睛一个颜色,绝对一样',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把它买下了。〃说完,向两人幽默而诡秘地一笑,〃等将来我当了有气派的绅士,成了百万富翁的时候,反正我早晚会成的,我一定要再买一枚和这个一模一样的胸针给你,但是,要地地道道翡翠的。小黄雀,我今天郑重地向你许下这一诺言。〃布莱基毫不含糊地说。
〃不必了。〃埃玛急忙说,〃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最美的胸针。我要永远好好保存。我不要翡翠,布莱基。还是这个好。谢谢,太谢谢你了。〃对他嫣然一笑,并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布莱基象个大哥哥议的把她抱住,说:〃既然你喜欢,我很高兴,埃玛。〃
埃玛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把胸针放回小盒里,盖子仍开着,以便继续欣赏。
〃好吧,好好喝杯茶,怎么样,小伙子?〃厨娘站起身,正了正头上的白帽,理了理围裙,向布莱基建议说:〃水壶正在烧着。'说着,就围着炉灶忙起来。
〃谢谢您,滕纳太太,真想来杯茶。'布莱基回答,并把两条长腿重叠起来,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然后转向埃玛,〃星期天你在这里做什么,如果我能问的话?〃问的时候,眉头还皱起来,
〃我想今天是你的例行假日,所以决定先来看望一下滕纳太太,然后把胸针给你爸爸送去。'
〃主人昨天晚上举办了一个大型晚宴,温赖特太太要我周末不要回家,因为当时有一大堆活要干。〃埃玛解释着,〃但是我下周四就可以回家,温赖特太太对我够好的,她连着给我四天假,以便补回昨天和今天的休息日。还是跟我讲讲利兹吧,有什么好事吗?布莱基,给我讲点什么,求求你。你最近做什么了?〃
〃噢,没什么新鲜的。〃布莱基看着埃玛眼里只要一提利兹就必然会出现的充满希望的亮光,谨慎地回答,〃那里一切如故,我认为。实在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小黄雀,真的。至于我,自从上次三月份分手之后,一直拚命干活。最近,我和帕特叔叔忙得不可开交。这还得感谢你家主人。我们的小企业越来越发展,真得感谢他。〃布莱基得意地说,言语中流露出极大的满足。以至忘了会对埃玛产生的影响,继续说:〃我可没胡扯,埃玛,在利兹,真是百业兴旺。〃
埃玛盯着布莱基。心里想:既然如此,我应尽快前往。〃费尔利老板为你们拉活儿,他从中得什么好处?〃
布莱基把头往后一仰,大笑几声。〃他什么好处也不得。你干嘛要这么想,小黄雀?他给我们介绍关系,为我们拉活儿,那是他知道我们干活认真负责。他知道,我们是最棒的泥瓦匠,我和我帕特叔叔。这没说的!〃他稍稍停顿一下,继续说:〃他这样帮助我们,因为他佩服我们,我想。对,很简单,就是因为佩服我们。你看,小黄雀,三年前,我叔叔帕特救了他一命啊。从此,他对我叔叔感激终生。〃
〃救过他…命?〃埃玛淡漠地重复道,〃怎么回事,主人遇到过意外祸事?〃
'有一次,你家主人坐着双轮马车,经利兹去布里格特,突然马惊了,真惊了,拉着马车狂奔起来。当时,我叔叔帕特正在附近,见状飞跑上前,跳上马背,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惊马被制服了。我叔叔在搏斗中差点儿落在马肚子底下。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他不死即伤,至少落下终身残疾。〃说到这,布莱基情不自禁地耸耸肩,看了埃玛一眼,继续绘声绘色地说:〃总之,小黄雀,费尔利老板都不知道如何表达他的谢意。〃他摇摇头,不无挖苦地说:〃你家主人竟然想给我帕特叔叔一笔钱,结果被帕特叔叔婉言谢绝了,他说:一个人的生命是钱买不来的。从那以后,你家主人经常把一些建筑活计交给我们,并把我们介绍给所有他认识的人,嘱咐他们只要有活儿就来找我们。〃布莱基最后说.〃这对我们来说就足够了,小黄雀。〃
〃你的帕特叔叔真勇敢。〃埃玛点头称赞。然后把嘴抿起来,考虑了几秒钟,又说:〃不过,我仍希望让老板拿出一笔巨额酬金,而且几他介绍的主顾也应当多给工钱。'她声音中带着一点辛辣。
〃天哪,埃玛·哈特!太可怕了。〃布莱基摊开双手故作惊讶,但一看就知他是在逗乐。〃要我看,你越长,越象个约克郡老财迷啦!〃
〃茶已经好了。〃后娘插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拿出几个茶杯和小碟,埃玛,在桌子上再铺上一块带花边儿的漂亮桌布.今天是星期天,又贵客临门哪。〃边说,边忙着沏茶。
〃我来帮您一把,滕纳太太?〃布莱基站起来说。
〃不用,不用,小伙子。你坐那儿等着。茶眨眼功夫就好。'
这时,新来的女佣安妮出现在楼梯口。那是高挑个子的健壮的女孩,肤色白中透红,是约克郡典型的奶油姑娘。埃玛把杯子、碟子放下,抬头看着安妮说:〃上面的活儿干完了,安妮?一切停当了,宝贝儿?〃安妮慢慢点了点头,但埃玛还是从她脸上看出了不安的表情。〃到洗手池这里来洗洗手,安妮,好跟我们一起喝茶。〃说着,把安妮带到墙角,避开厨娘的耳朵。〃你把什么东西打碎了吧,宝贝儿?〃埃玛问。
〃没有,埃玛。不管干什么我都小心谨慎!完全照你一再叮嘱的那样做。〃
〃那怎么回事?似乎你有些不安,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是因为费尔利太太,〃安妮说,〃她把我吓坏了,真的,埃玛。〃
〃她怎么了?〃埃玛打开水龙头,假装在洗手,以掩盖她们俩说话的声音。
〃我按你说的,把餐桌布置好后,上去看看太太。我敲门时,她不吱声。我只好推门进去,我发现她正坐在黑影处说呀,说呀……〃
〃这有什么奇怪的?〃埃玛不耐烦地打听她。
〃你不知道,埃玛!屋里就她一个人,没有别人,她在对着一把椅子说话。〃安妮声音不高,但眼睛却瞪得老大,看得出她仍然惊魂未定。
〃不会吧,安妮。不会那样的。可能屋里还有温赖特太太,但在你当时站的位置看不到她。〃埃玛皱起眉头反驳说。她觉得太太的病不会到这种程度。
〃温赖特太太还没从基尔肯德回来。〃安妮说完,拉住埃玛的胳膊欲言又上的样子。〃埃玛……〃
〃说吧,还有什么?〃
〃费尔利太太身上有股怪味,是威士忌味。至少我是这么觉得。〃安妮诚恳地说。
埃玛眯起眼睛,好象满腹怀疑地问:〃噢,安妮,你在说梦话吧!〃
〃谁说梦话!真的,她身上有威士忌味,埃玛!〃
埃玛瞪了安妮一眼,也许眼光大凶了,姑娘吓得直往墙角缩。
〃无稽之谈!如果你言之有据,那么我上去看一下。〃埃玛冷冷地说。
安妮急忙摇头:〃不!不!随她便吧,埃玛。我离开时她睡着了。〃
〃嘿!你们俩喊喊喳喳的干什么?我最见不得这一套。〃滕纳太太火了,一边使劲拍了几下手,一边大喊大叫:〃埃玛!安妮!立刻过来喝茶。你们在那里咬耳朵,我看不顺眼!〃
〃对厨娘一句话也别说。〃埃玛低声说。然后关上水龙头,把手擦干,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这么说,安妮也发现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