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在外 作者:龙筱雨(晋江vip2012-07-23完结-女强文)-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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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张山哪里明白她这点矛盾心思,回头寻找着帮手,就见身后不远处正同呼和说话的秦刖,他忙有些谄媚地呼道:“秦大哥,你来一下。还有呼和,你也来你也来。”
“什么事?”秦刖行到他们身边,问道。呼和站在他身旁,也是疑惑的看着他。
“你们跟丫头……跟咱元帅大人说说,给咱们半天时间上瓦山打打猎吧。”他转过来望着呼和,诱惑道:“若是打到了小野兔,就给你俩养着玩。”
呼和抿着嘴笑,赵铭月往他背上呼了一巴掌,“去,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秦刖想了想,眉毛一挑,豁然道:“我看行,反正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不过半日而已,就当松松筋骨也好。”
张山一合掌,“就是就是,还是秦大哥通情达理。”
半推半就下,赵铭月点头答应。
半日,晃眼而过,瓦山南麓,赵铭月对着自己少得可怜的战利品颜面俱损。张山的一队人马打来的猎物已是堆成小山,踱步绕着她面前地上的两只野兔和一只山鸡不停地发出啧啧声。
“得了得了,不就是你运气好碰着的活物多么?!若换做你在东边,你怕还打不着这三个东西呢。”
胜了柔真,定了陌北,威风凛凛所向披靡的伐北大军元帅云麾将军赵铭月竟然在围猎一事上一败涂地,且还嘴硬强辩死不承认。大开眼界的士兵们,无不暗自偷笑。
张山一脸坏笑,点点头,“是是是,元帅所言甚是,北边的野猪兔子可都是圈起来的,我们一过去拉满了弓只管射,这才轻而易举得到那么多猎物。的确是地利如此啊!”故意无视掉她涨红了脸瞪着自己,张山又对她身后带领的一堆人喝道:“还有你们,那么多人活活站着看元帅一人抓么?不像话!”
方才跑得都快脱气了的士兵们,此刻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他们又能向谁去哭诉一项运筹帷幄的元帅竟然指挥得他们东奔西跑完全慌了阵脚。
张山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又看见她一旁的呼和,道:“唉,难为呼和跟着你跑那么一趟,早知道不如待在营地等着咱们呢。”
一说到这个,赵铭月好像突然有了理由,指着他那头的秦刖,“你有秦大哥帮你当然能赢我了。”
他回头看了看那个只握笔杆不拿枪的人,又转过来看着她,“丫头片子,你还是那么赖皮!”
什么叫还是啊?赵铭月谷鼓了鼓腮帮子,可到底是输了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得是忿忿地朝秦刖瞪了一眼,反正她就是认定这个高手暗中帮张山了,一定是!
张山不知秦刖深浅,只道赵铭月这是胡乱找由头。秦刖却是心知肚明她所指为何,无声地笑笑摇了摇头,意思与自己无关。
回程的路上,张山心情大好,一会赞赞这个,一会叹叹那个,这山间的万物没有哪个是他不欣赏的,听得赵铭月鄙夷,“你懂个屁的美!”
“自然是懂啊!好比这呼和看上去就比你美得多!”
“滚!”
“不行,可滚不了,这么多猎物呢,我若是滚了还不得劳烦元帅大人辛苦运回去。滚不得滚不得。”他嬉皮笑脸着实让人生恨,赵铭月恼羞成怒,“信不信本将这就收拾你?!”
“打!”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高呼自右前方传来,打破了两人斗嘴的气氛,齐齐扭头望去。
只见右边小路一男一女正要上山,女的大概十六七上下,背着一个小竹篓子,棉布的蓝襦裙洗的发白,秀发用一青色丝巾扎住,甚是俏丽。而她身旁的男子虽高出她半个脑袋,但稚气未脱的模样,约摸也就十四五罢了。此时,少年手握一把镰刀,喘着粗气虎视汹汹等着赵铭月等人。少女惊恐万状,又气又急,拉着少年的袖子教训道:“春生不得无礼。”又见对方看着自己,少女连忙施礼赔罪:“军爷恕罪,民女的弟弟心智不全,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又多看了那少年几眼,就见他犟着摆脱家姐的模样,真就如同幼龄稚儿一般。
张山纳闷道:“既然心智不全,你还带他出来做什么,万一惹了是非,可如何了得。”
“回军爷,民女家中只有我姐弟二人。每日上山干活,他便无人照料,只得将他一同带来。”
“别怕,你过来些。”赵铭月出言,那少女便是一惊,抬头循着声音多看了她两眼,张山便道:“这是我们元帅。”
少女一听连忙收回视线,拉着弟弟跪下就拜,“元帅大人。”她不知道元帅是多大的官,但眼见她身后比知州老爷出巡带的随从还多,她就知道元帅这官一定不小。
“起来,上前说话。”赵铭月道。
似是犹豫了片刻,少女才敢慢慢起身,手却更将身旁的弟弟拽紧了,缓步上前,始终不敢抬头,直到马腿映入眼帘才将步子停下。
赵铭月见了,索性翻身下马,到二人跟前来,“你们爹妈呢?”
少女答道:“那年涝灾都饿死了,剩得我一个投奔到了叔叔家,实在吃不饱,叔叔没法便上山落了草,可没多久,朝廷的军队就来了,全……全给杀了,便就只剩得我跟弟弟二人。”
赵铭月听这又是涝灾又是落草的,心中顿时有了谱,与张山对视了一眼后,又问道:“你这弟弟生来这样?”
少女摇头,“不是的,原本好好的,叔叔被斩首的第二年,我俩去帮人洗衣裳换饭吃,弟弟不小心掉进了河里,等被救上来时已经就剩半口气了。接着又高烧了半个月,等再醒来就这样了,他们说,他这是被小鬼收去了半条魂,自那以后便一直痴痴傻傻的。“
赵铭月个头比少女高些,屈了膝一度想要看着她说话,可她越是配合,少女便越是把头更低了下去。
张山见她这模样,声调大了些,“你抬起头来说话,别弄得跟见了阎王爷似的,我们又不会害老百姓。”
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如何,少女讷讷地抬头,眼中尽是恐惧,赵铭月拍了拍她的肩,转身对张山道:“拿点钱来。”
少女一听,忙松开了身旁的弟弟,两手不断的摆,“元帅大人使不得,民女何德何能万不敢收大人这钱的。”
正当此时,发狂的少年突然将少女腰间的镰刀一下抽出,大叫一声朝着背对着二人的赵铭月便劈下去。
“小心!”
可一切似乎都已来不及……
☆、显露
赵铭月看不见身后发生了何种可怕的事情;也来不及去想,但目光瞟见的张山那惊恐万分的表情,她就知道大事不好了。随即,只觉一股劲风自耳旁呼啸而过;众人大惊失色的喊叫让她神经顿时麻木。有那么一瞬;她想;完了;好端端的从战场上下来;却要在这地方挂彩了。
忽然;一股力道向她后腰袭来;将她冲向了张山坐下马匹;重重地撞了上去。相比她一声闷哼;身后却传来少年杀猪般的嚎叫,少女哭着求饶:“民女该死,民女该死,求元帅大人饶命,求军爷饶命。”
赵铭月忙转身,只见少年已是躺在了地上,抱着右臂不住的嚎叫,身旁,一把镰刀锋利锃亮。少女跪在一旁,紧紧将他抱住,豆大的泪珠掉的噼里啪啦。再看那立在一旁之人,赵铭月登时有些傻了眼。
张山目瞪口呆,好半天了才在少女呜呜的哭声中抬手指着结结巴巴道:“秦……秦大哥,会武?”
秦刖的一招,出手之快,动作之迅猛,待所有人反应过来时,他早已挡开赵铭月,一掌卸去了发狂少年手中的武器。
一行上百人,个个嗔目结舌。
少女的哀求还在继续,赵铭月刚走上去,女孩就扑了上来攥着她裤腿不放,“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是民女该死没看住弟弟,求元帅大人饶我们一命吧!”
她这模样看得赵铭月心里难受,托着她胳膊肘将她扶站起来,“别哭了,我也没说要将他如何。”话毕,看向秦刖,唤了声:“秦大哥。”
秦刖与她换了个眼神,蹲□去,朝少年捂着的那只胳膊探出手。
少女一看,朝着秦刖又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军爷开恩,我弟弟不懂事,他是傻的,什么都不知道,方才是见了元帅大人身后的血才吓得有此举措。军爷开恩,别……别……”她别了半天却如何也不敢继续说出来。
秦刖不言语,赵铭月上前再次搀她起来,“不是要他性命。你弟弟的胳膊脱臼了,这是要帮他接回去。”
少女难以置信的目光游移在她和秦刖之间,张山这时也下了马,粗声粗气地道:“幸好他那一刀是没下来,要是下来了,你俩的命就别要了!”
别他这一吓,少女原已渐渐止住的眼泪,又噼里啪啦掉得凶狠起来。
秦刖替那少年接着胳膊,无奈他是怎么说也不听,心下一燥点了他穴道,少年顿时没了声气,秦刖三两下替他接回了胳膊,便就直接起了身。
少女看着一动不动的弟弟,也不敢言语,只知道一味的掉眼泪。心想难不成是这人不听元帅的,还是他们压根就是骗她,是不是已经要了他的命了?
赵铭月也觉得秦刖奇怪,怎么好端端的硬是要吓得这少女这样,询问地看向他,却被他瞪了一眼,便听他冷冷道:“两个时辰之后他就醒了,这两天别干什么重活,不然胳膊还得脱。”
“谢军爷谢军爷。”少女忙不迭道谢。
再度将手里的银两递给她,这回,少女不敢拒绝。未干的热泪还在眼中,糊得她看不清面前这位年轻的女元帅。
策马扬鞭再度回营,这个小插曲带给整队人最大的震撼莫过于秦刖那出神入化的身手。张山一再的朝他张望,最后索性一转马头行到他身边去,“秦大哥,你怎么会武?”
秦刖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好言好语的模样,笑了笑,道:“学过点保命的小本事,不足挂齿。”
张山唏嘘,“快别埋汰我了,你这要是小本事,那我张山这辈子就白活了。”
赵铭月听见了,笑话道:“你可不是白活了么。”
张山扭过头去,蹙眉望着她,“方才差点出大事,我还没收拾你呢,你倒先笑话起我来了。”想想就后背发凉啊,刚才若是真出点什么差池,他都没脸活着回京城去,不如跟着她一块死了得了。
赵铭月讪笑道:“谁能想到呢,多亏了秦大哥出手相助,不然,怕是就要挂彩了。”那把镰刀磨得是锃光瓦亮,要是真下来了,就算砍在铁衣上,估计也得戳破开来,更别说是落在旁的位置了。说着,她朝秦刖看去,表情甚是谄媚,却不想被他冷冷瞥了一眼,并不领情。
回到军营,赵铭月惨淡的猎绩被众人自觉的忽略了去,秦刖的事再次不胫而走,不到天黑,整个军营就传遍了监军秦大人武功高强一事。
吃过晚饭,赵铭月在帐前轻做活动,见秦刖也从里头出来,她笑呵呵地堵住了他去路。
“秦大哥。”
秦刖看着她,不说话。
现在倒是不瞪她了,刚才吃饭,她给他夹菜他也接过去便吃,不过赵铭月还是知道他腹中有气,至于气些什么,她却真是不得而知。
“今晚的山鸡倒还不错啊!”她没话找话,“野猪就不行,太老了,难怪张山能打那么多,弄半天都是些老猪,跑不动了自然让他得手。”
秦刖立在她旁边,微微侧头看着她。
“今日多谢秦大哥出手相助。”她直言道。
“你的好奇心什么时候才能有所收敛?”他将目光转回前方,淡淡地说道。
赵铭月怔了一怔,“好奇心?”
“那姐弟二人,你大可以不管不顾直接走便是了,可你却将他们唤上前来好一通盘问,最后更是出手大方一下就给那么多钱。别说他们可怜,天下比他们可怜的多了去了,你就是富可敌国散尽家财也帮不了那么多。”
赵铭月轻叹一声,低了低头,“当年剿瓦山的,就是赵家军。我不知道我杀过的暴民草寇里有没有那个男孩的爹。”
秦刖道:“既然如此,你更不该与他们多有牵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今日换做是两个图谋已久的武林高手,那你与他们相隔如此之近,纵是我出手再快也回天乏力。到时候你人都死了,再把他们杀多少个又有什么用。”
她咬了咬下唇,“是我考虑不周。”
“铭月,你是一军之帅,你不能考虑不周!你的命……”他望着他,那一双黑眸深邃而狡黠,令人捉摸不透,“丢不得!”
渐渐升起的夜幕笼罩住临时扎寨的营地,对视的二人均是觉得此刻不甚真切,赵铭月紧紧盯着他,看得甚至有些呆了,最终还是秦刖先败下阵来,面上渐增的绯色让他闪躲着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