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在外 作者:龙筱雨(晋江vip2012-07-23完结-女强文)-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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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墨鸾应声:“难得皇叔雅致,自然再好不过。”略一沉吟,他还是有所不忍,对一旁抱着孩子的奶娘吩咐,“抱他下去。”
万绵绵却不知怎么想的,反而起身将孩子接了过来,道:“让远儿陪着再坐一会吧,平日里本来他本来就跟太子相处少,今日能待那么近,他欢喜着呢。”
墨鸾不悦,墨哲昭却已开口,“自然是好,今日的主角本也就是这小皇孙,哪有将他赶走的道理,来,让我抱着!”说着张开了手,就要迎过去。
万绵绵正要送,被墨鸾给挡了住,“好好的节目,怎敢让远儿分了皇叔的心。”
墨哲昭直直注视着他,片刻后才笑,“也好,孩子唯有跟着娘亲才能乖。”接着转头,对身侧的人道:“蓝丫头,去把鸣玉姑娘请上来。”
万绵绵一听这名字,顿时怔住。鸣玉、铭月……几经回味,她眉心紧蹙,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呢?根本不可能!怀中却是不自觉的将孩子越抱越紧,直到听见他不适的哼哼才反应过来,连忙松了力度,低头心不在焉的哄了哄。
在座的都知道近来的传闻,因此对这即将上场的鸣玉不免十分好奇。只见蓝不一会就回来了,婀娜的脚步踏进厅内后身后的人也娓娓跟进来,这女子一席广袖紫衣,修长的脖颈下锁骨诱人,酥胸凝脂般半遮半掩于水雾样轻薄的抹胸中,不盈一握的腰间由一条通透秀丽的软烟罗系住,裙摆席地临风而飘,随意挽了髻的长发倾泻而下,柔荑紧握一柄双剑。虽还未看清容貌,可美丽清雅已是让人挪不开眼。
蓝行到中央方才停下,闪身让开,将她一人留于其中。
“鸣玉,为大家舞一段吧!”墨哲昭道。
厅中的人微微屈膝,“是!”
乐声自四周缓缓鸣来,女子手中的长剑轻巧一抖,剑鞘滑落而下,落在绒毯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优雅的旋律下她挥剑起舞,腰身旋转,双腕灵巧舞动,动作自然流转一气呵成,一时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剑随手动还是手随剑舞。忽然,音乐停止,鼓声雷动,轰隆隆的音律使得场上舞蹈骤然有变,女子奋力跃起,颀长的双腿呈一字腾至半空,轻巧落地后,已是距离墨哲昭不到两步之遥。鼓声越敲越快,女子向前弯腰飞快旋转,长剑便直直指在墨哲昭与墨鸾之间,只需稍稍偏颇那剑首似乎便可挑破对方衣裳直逼面门,取人性命简单至极。虽说是舞剑,可其中杀气腾腾的气氛,已是全然掩盖了舞者最先那番端庄、悠然的表演给人带来的美感享受。看得人屏息凝神,捏着一把冷汗。
鼓声缓缓而止,最终,舞蹈在燕风台舞的□后结束。
可那女子的长剑却始终停留在半空位置,剑首尖端直指浅酌杯中酒的墨哲昭。
☆、将计
赵铭月微微喘息;体内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剑端如此之近逼着他,她知道只需再偏上那么几寸,便可划破他的喉咙致他于死地。只需轻轻用力赵家的所有冤仇便可尽数报了……
墨哲昭岿然不动,忽然浅笑出声;呢喃念了两遍她的名字后;才道:“鸣玉——铭月!原来当年赵家的小女儿已经长得那么大了。”话毕;挑眉看着近在咫尺的她。难怪他总觉得她似曾相识;直到有一日又听那吴广仲提及自己女儿不被太子重视一事;他才猛然恍悟。当年的漏网之鱼;万寿节上那个不知轻重的小姑娘;就算活至今日却也仍旧不识深浅。
此话一出;对面的吴广仲惊骇之下猛地起身碰倒了凳子;叮叮哐哐的声响瞬间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万绵绵也错愕着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僵在墨鸾身旁。墨晟也无不诧异,难以置信地紧盯住她不放。相较之下,武陵王墨衍的泰然与墨鸾一触即发的强忍冷静实属不易。
赵铭月重哼一声:“狗贼,今日就要你到黄泉之下给我爹和哥哥们磕头认错!”话音一落,手中长剑便迅猛挥出,伴随着身子一冲之势,直戳向他心口。对方也是闪身极快,抓了面前一个托盘便致命一击化解开去。
“就凭你,也想要我的性命么?”他不屑地道。
吴广仲此时叫嚣出声,“大胆反贼余孽,当年未曾将尔等清理干净,今日还敢入宫行刺!来人啊!快将刺客拿下!”不想这一喊厅门立即被人自外关上,几名侍卫守在外围,不一会,拼杀声便响了起来。吴广仲大骇,“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墨衍将万宝宝往身后一推,从桌下抽出一把短剑,冲着吴广仲便去。吴广仲大呼小叫,四下奔逃。同一时间,墨哲昭也出手,仅是赤手空拳便将赵铭月的的长剑抵挡住,墨鸾手往桌上一撑,翻身出来,自赵铭月手中接过一剑,二人双双向墨哲昭杀去。
万宝宝吓得发抖,万绵绵却在此时惊叫出声,墨鸾大喝,“闪开,到一边去。”可吓呆了的人置若罔闻依旧愣在原地。怀中的孩子不知是被身旁的砍杀声还是被她的叫声吓到,蹬着腿哭叫不止。
“绵绵,过来!”万宝宝情急之下连声唤她,她这才惊觉,眼神慌乱地寻着自家姐姐,不管不顾就要冲过去。刚走出两步,墨哲昭一个凌厉的掌风挥来,她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天旋地转后她重重跌落在地,浑身说不出的疼痛,耳里全是轰鸣。待到恢复知觉,那兵兵乓乓的兵器相交声还在耳边,孩子却已不在了怀中,她满眼犯晕,只知道叫喊:“远儿,我的远儿呢?”
婴儿的哭声早在她落地之时戛然而止,万宝宝要冲过去,被墨晟及时挡住,已是擒住吴广仲的墨衍也叫住她,却看似脱不开身过来帮忙。
赵铭月二人此时已是应付得越来越吃力,终于,墨哲昭露出破绽,墨鸾一剑直挑过去,虽被他闪了一下,却还是刺入了肋下位置。墨哲昭吃痛,想要挣脱却发现体内的气息丝毫运不上来,他大惊失色,电光火石间,另一剑却已刺入他胸口,一股热血自口中喷出,染红了胸前银白的寒剑……顺着望去,那原本动人的容颜满目仇恨,厮杀得嫣红的脸颊上几点血渍绽开。
墨哲昭眼见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忽然放声大笑,赵铭月恼怒,手上用了力,“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可笑?!”
墨哲昭用手握住剑身,锋利的剑刃划破手掌,他却丝毫不觉,道:“问本王笑什么?自然是笑你赵家人!笑赵劲了!”笑得无力,“知道当年他们怎么死的么?你爹可是被我亲自斩下了脑袋,就在那养生殿中,五个人按着,就用他自己的那柄玄铁剑,好剑啊!一剑下去削铁如泥,颈骨那脆生生砍下的声音我到现在都记得!喷出的血染了我满袍……”
“住口!”赵铭月破碎的泣音已是难掩。
墨哲昭又呛了一口鲜血,“为何不说,你害怕?哈!再不说,你岂不是这辈子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死的了。赵沛明,那可是条汉子,捅了十多刀啊,硬是不倒……”
“我让你别说了!”赵铭月大吼一声,将剑拔出再狠狠刺入,这次用尽了全身力气,墨哲昭往后一仰摔倒地上,她也随着扑跪在地,两手仍旧死死握着剑柄,用力在他胸膛搅着。
墨哲昭张了张口,还欲说些什么,胸口的疼痛便已经转为凉意,寒冷刺骨的感觉逐渐充斥周身。赵铭月咬牙切齿,剑尖穿透他身体戳在地面,再也无法推进,已是弥留之际的墨哲昭身子微微一挺,喉头咕噜噜冒出一串血泡,彻底咽了气。
赵铭月的泪珠断线般涌出,那柄早已血渍斑斑的长剑被她不断从墨哲昭的尸身中拔出再刺入,来来回回数十次,直到对方的整个前胸肚皮蜂窝般血肉模糊也不肯罢手。直到墨鸾将她抱住制止下时,她已是满头满脸血污,却仍旧止不住的哀鸣。
吴广仲早已面无血色,牙关不停的打颤。大树一倒,他这树上的繁枝纵是再茂也终归逃不过一死,老东西吓得不轻,跪在地上发着抖,道:“太子,看在、看在太子妃的面上,饶、饶老臣一命吧!老臣也是逼不得已啊,并肩王,啊不不不,这乱臣贼子、这乱臣贼子逼迫,老臣愚昧,老臣昏了头了……”
墨衍狠狠道:“三弟何须与他废话,杀了这老贼!”
门外一阵响动,墨鸾搂着怀中情绪不稳的人,道了声“进”。
一带刀男子推门而入,身上的点点血斑无不说明方才那外头的战况丝毫不弱于厅内。吴广仲凝神细看,忽就指着对方,“王洪全?你、你们不是早就,早就到南边带兵打缅夷了吗?”说去带兵那是好听的,实则他吴广仲比谁都心知肚明,王洪全和廖三这对太子的左膀右臂不过就是为了削弱太子势力而被“发配边关”罢了,而当初献此策之人还正是他自己。没想到啊,到头来却是全被这小儿将计就计让他们放下了防备。
王洪全睨他一眼,到了墨鸾近前单膝跪下拱手道:“禀太子,御林军叛党已被拿下,吴明杰拒不归降,已被就地处决。”
“什么明杰……”吴广仲一听儿子死了,哭天喊地起来。
墨鸾厌烦,递了个眼色给王洪全,对方心领神会,点点头转身就从地上拎起瘫作一团却还喋喋不休的吴广仲,老贼即刻领悟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随着被拖远的距离,渐小的辱骂转化为求饶最终在锋利的刀刃声后彻底安静。
忽然,女人的惊呼再次打破了一室的静谧,“快、快宣太医,小皇孙没气了,快些宣太医……”
☆、痴情
治宏三十七年;七月十五,并肩王墨哲昭操握权柄,结党营私,企图篡位;扰乱社稷;三十四年刺杀先帝;陷害忠良;致使赵家数十条人命含冤而亡;事有败露;不堪生擒;当场自尽。御史大夫吴广仲承袭圣恩而不知报;与其多年勾结;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纵容其子横行霸道,为患京师,捉拿之时拒不归降,二人当场处斩;其女,太子妃吴氏降为宝林,赐死。
七月十六,太子墨鸾登基为皇,大赦天下,与边疆列国和谈撤兵,除陌北外,皆以休战,举国欢腾。与此同时,赵家当年护驾有功却造奸人谋害,特以平反,恢复此前一切荣誉,追封已故镇军大将军赵劲为镇北王;长孙赵子熙、幼女赵铭月得以幸存,前者封为世子,后者虽为女子,但自小精通文韬武略,随父出征,立下战功无数,乃大瑞难得之将才,特封为云麾将军以承父志,即日领兵出征平定陌北战事。
当赵家英烈悉数魂归衣冠冢时,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当年的将军府自那场大火后无人问津,至今仍是一片灰烬,墨鸾答应最快时间故地重起,恢复当年府邸原貌,可是再恢复又当如何,里头的人还不是只剩了她和子熙两个。
是夜,喧闹了几日的临时府邸总算安静了下来,后院内,几个空酒坛围着石桌东倒西歪,桌旁,赵铭月单手拎着坛耳,默默将早已尝不出滋味的烈酒往肚里灌。喝完了,便这么随手将空坛一扔,手撑住脑袋,悄无声息地闭着眼睛任由泪水狂流。
“谁?”轻碎的脚步声渐近,她也懒得睁眼,出声问道。
“是我。”女子柔媚的嗓音甚是好听,赵铭月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看着对方。驻足在不远处的女子明艳动人,白皙的手交握于身前,月光下,银装素裹般的衣裙似是也能发出清亮的光泽,她停了一会,举步轻摇,缓缓靠近,越来越清晰的面容尤比当年更要我见犹怜。
赵铭月苦苦地笑笑,手往小腿处一探,抽出一把短刀。一反手,刀尖对着自己,刀柄伸到她面前,释然道:“呼和,杀了我吧,替你爹娘替你族人报仇。”
她是呼和,她也是——蓝。
当百日宴那夜得见她时,赵铭月也无不惊讶,当年她回京,她留在陌北,直到赵家大劫后彼此都再无了音讯。赵铭月从未想到还能与她再见,更没想过,如此一个昔日被俘的女奴竟于墨哲昭身边忍辱多年,更在紧要关头以致命毒药牵住对方,助她大仇得报。不单是她,恐怕最想不到的还是那命归黄泉的墨哲昭,他甚至致死都不知道给他施毒的便是他养作试毒丫头的心腹。
呼和默然接过,赵铭月随即闭上眼睛仰起了脖颈,细白的颈子傲然立在夜色之中。她什么也不怕了,什么也不在乎了,如今大仇得报她死而无憾,感同身受,她心甘情愿让呼和拿走自己这条性命。
等了半晌,预期中的冰凉与疼痛并未降临,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呼和浅浅的微笑。
“铭月,我没有爹娘,自小和妹妹跟着奶奶过活,受族人欺负不在少数。后来,全族被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