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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秦淮歌飞 作者:朱璟秋(起点2012-04-15完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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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石,唐通的军队又被多尔衮消灭殆尽,只留下一片血海。苍苍茫茫的大地,蜿蜿蜒蜒流成小河的血水指引着前往山海关的路程。
  战斗持续了好久,从早晨一直到傍晚,吴三桂的士兵有些坚持不住了。一天十余场战斗,精锐之师也变成了疲乏之军。东罗城要守!李自成的农民军在关键时刻发挥了最强大的能量开始对东罗城猛攻,有些士兵搭起了云梯已经爬到了城墙上。负责指挥守北翼城的山海关副总兵冷允登拼死防守,一时间也竟然没有让李自成打开缺口。
  李自成还是有些道道的,在李岩和牛金星的布局下,他在石河边摆上了一字长蛇阵,让吴三桂腹背受敌,切断吴三桂逃往中原之路。他要让吴三桂插翅难飞,让他死在这个人迹罕至的边陲。
  肉搏战刚停,双方又开始了重兵器混战,一座座大炮放在阵前轰鸣,硝烟四起,顿时双方将士都伤亡惨重,尸横遍野。
  欢喜岭上,多尔衮命士兵驻扎,自己坐山观虎斗。他命人端了小几放在身旁,不急不缓地和洪承畴喝酒,只急得其他人一头雾水。
  吴三桂更加焦躁了,自己军队的伤亡人数越来越多,他快要支持不下去了!他又派人来请多尔衮救援,后来干脆亲自带着三百亲兵来了。多尔衮彻底乐了,他请吴三桂的舅舅祖大寿和老师洪承畴来劝他。
  对了,稍安勿躁嘛,兵家最忌讳急躁。我家硕恪纯长公主要嫁给你家儿子,我自然不会让自己侄女婿的爹遇难不是,我们是亲家!
  吴三桂急切的心情丝毫没有平静。毕竟打仗是大事,帮不帮在你们。我的军队全完了你们封我做平西王我也做不起了。
  没有退路了。吴三桂没得选择,只能随多尔衮的意思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吴三桂一口茶都没有喝就匆匆离开,战事没个准,说不定一盏茶过后胜负的结果就倒了一个个儿。
  两边都放心不下。这叫个什么事情?大清国未来的平西王忐忑了。
  多尔衮放心得很,依旧不骄不躁地坐在欢喜岭上的威远台的城堡里冷眼观察着吴三桂的军队和李自成的大顺军交战。
  石河是最重要的战场,吴三桂背水一战,投入了最精锐的兵力。“成败决于一战”,吴三桂只能先指望自己。一晃神,只见自己的部队已经奔涌渡河,向李自成的军队的阵首冲杀过去。又起风了,吴三桂一手按着佩剑、一手扶住城墙,“必胜!”他沉着下来和自己暗暗较劲。旌旗半卷,他仰首看着旗上面绣着的一个大大的“吴”字,吴三桂嗅到了自己半生戎马间禁受了太多的沧桑的气息。
  一字长蛇阵在开阖着,阵首、阵尾真真假假虚实不断,数十次冲击后,吴三桂的军队已然呈现败像。李自成的大顺军阵尾席卷而来,将吴三桂的右侧骑兵撕扯下去。就像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何况十度冲击,十度失败。吴三桂已经命悬一线了。
  “一个掉在水中的人,刚刚落水时,他不会觉得毫无希望,只有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肯救他时,如果有一根稻草飘到他身边,那根稻草他们会当它是宝,是命。”洪承畴讲完了这句话,多尔衮放下茶杯,向阿济格、多铎、洪承畴笑道:“该到我们上场了。”
  阿济格和多铎相视一笑领命道:“是。”
  李自成所布下的阵法,最重要处在于两翼骑兵的机动能力。要破除长蛇阵,必须要牵制两翼机动能力,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多尔衮以两个步兵方阵作为掩护来阻止李自成两翼骑兵运动,使李自成的一字长蛇阵运作起来颇为吃力,再以正白旗精锐骑兵为主对其蛇腹步兵发动强悍冲击,使其阵形散乱无序,无法顾及阵胆。一举击溃步兵方阵,将长蛇阵切割成为三块,三面包抄,使他们不能贯穿一气。长蛇阵各自为战,无法再以三方配合作战,逐个打击,阵势自然不攻自破!
  多尔衮简要地分析了情势,制订了作战计划,所有的将士无不心悦诚服。
  清兵向海的方向鳞次布列,冲击大顺军的阵尾。吴三桂的军队衔住了大顺军的阵首,使得大顺军首尾不得相顾。时机一片大好,多尔衮一声令下,清军阵中吹起号角。打击大顺军阵尾的兵士出其不意地拉弓射箭,将大顺军的士兵当做活箭靶,刹那间大顺军倒下一片。擅长骑射的两白旗数万铁骑从吴军的右侧插入,将大顺军打得节节败退。刀光剑影间,李自成的大将刘宗敏也受了箭伤。沙尘滚滚,李自成轻骑冲出包围圈,扼腕恨恨吼道:“吴三桂你这王八羔子敢让满洲兵来掺和我们的家事!”
  形式急转直下,李自成只能收兵。吴三桂和多尔衮率军乘胜追击四十里,使得李自成的残兵又折损了不少。在城东海口,不少大顺军投水而死,还有些走得略慢一些的,都被清军斩杀。
  看着漫山遍野的尸身,李自成不甘心,难道这半生的心血都付诸东流了?南征北战那么多年,大小的战役,死人是很常见的,可是一下子死了十五位元帅,这是李自成前所未有的浩劫。他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在和吴三桂打了,何况吴三桂背后还有八旗铁骑。他也只能匆匆逃往北京部署接下来的事宜。
  李自成还有三万多军队,他们伴随着李自成在北京称帝。李自成没有了以往的成就感,只有无尽的怒火。他无处发泄,他找到了被他囚禁的吴三桂他老爹,和着吴家另外三十三口,一起斩首。现在的形式容不得他再心里不平衡了,他决定在三十日就逃往西安,由山西、河南两路撤退。李岩一力地劝阻他先缓缓,可李自成在暴躁之下哪能听得进去?
  对了,还有既然我不能好好享受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我也不让其他人占了便宜!李自成杀完人还要放火,将紫禁城的几座大殿付之一炬,然后再拍拍屁股火速闪人。如果再不走,小命保不住怎么办?吴三桂那王八羔子和满洲来的士兵有二十多万呢!李自成决意在几天后就撤退。
  这场恶战几乎摧垮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心性大变,谁也不理会,只有自己的主意才是绝妙的,那些人无非是想看他笑话,想他死,我李自成死了,你们才有机会称王称霸,不是么?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别人,你们谁都奈何不了我,任谁都不行!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是啊,古来征战几人回,一个个地都倒下了,不过我,李自成,永远不会倒下!李自成大笑着,一下子栽倒在酒坛子的边上。
  

五.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更新时间2012…1…15 16:11:25  字数:9003

 “古来征战几人回”,若能征战,倒也罢了。为国尽忠,哪里倒下就哪里埋葬,几场风雨过后就再也没有了形迹……
  沙媺在珠帘间舞着倾城之雪,迷乱了纷飞的花絮红英,迷离了摄人心魂的眼,在皑皑的千层锦帐中,纤纤素手数着十三弦,任凭自己在白驹过隙的刹那间斑驳飘零。
  岁月如歌,如泣、如怨、如诉,亦如梦、如幻、如痴、如醉。等一回、觅一回、爱一回、恨一回,等不回青葱少年时,觅不回芳踪千里,爱难续,恨难留。
  月华裙的颜色被烂银般的月光映衬地越发瑰丽,金线压边、金珠点缀在月华裙的每一处褶皱上,沙媺在栏杆处出神地望着又圆了一回的月。
  疏疏落落的纱灯在各个院中摇曳着。狎客们的调笑声,姑娘们放浪的笑声,和着几声隐隐约约夜莺啼鸣,夜色愈发地苍凉了。
  沙媺拿出费妍蘼的那块玉佩,对着月光。在月光的照射下,玉佩上折射出清泠的光芒。
  “开到荼蘼花事了。蘼儿,现在又快到夏天了。”沙媺叹了口气,“你现在流落在哪里?”
  “吱呀——”一声,楼上的一个格子开了,向楼下倒了一盆水。沙媺一声惊呼,抽身向后退去。虽如此,衣襟上仍是被洇湿了一大片。
  “怎么如此不小心的?”楼上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
  “妙荼姑娘,馨儿不是故意的。”那个叫馨儿的丫鬟显然是扑通一声跪下了。
  “好了,你起来。”妙荼向她的客人道,“烦劳李爷等我一下,我下去看看就来。”
  “好,快去快回!”
  一会只听见楼梯响,馨儿扶着妙荼姑娘来到沙媺身边,向沙媺道:“沙姑娘莫怪,小丫头办事粗鲁,竟没留意楼下还有人,惊扰了姑娘。”
  馨儿忙上前作势要跪下赔罪,沙媺忙忙地扶着她,“不算什么,哪需要赔罪?”
  馨儿把着她的手,看到了到沙媺手中握着的那一块玉。
  “呀,这不是姑娘的玉么,怎么你?……你……”馨儿突然气急,甩脱沙媺的手,只指着沙媺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怎么了?”妙荼和沙媺都不解。
  “姑娘,你说过你的那块玉只天下只有你和你妹妹有是也不是?上面刻的东西也是独一无二,我适才看到她手中的那一块玉和你的那块一般无二。姑娘,你是不是眼错不见,玉被她拿走了?”
  “胡说什么!”妙荼脸色很不好,“竟然无礼成这般!”
  “姑娘怕什么,你是这儿的头牌,还忌讳说她啦?”馨儿趾高气扬道。
  “我的玉一直放在锦盒里,没人敢拿!”妙荼加重了语气。
  “馨儿姑娘为什么要疑我,这块玉还只准你家姑娘有,不许人家也有么?”沙媺脸色微微变了。
  “哼,不知道我说独一无二么?就是这世上没有这般一样的两块玉!我跟了我家妙荼姑娘那么久,她最珍爱的玉我岂有不知?”馨儿气势汹汹,仿佛拿到了沙媺什么把柄,得理不饶人。
  “这块玉是我一个妹妹送我的,没偷也没抢。我从金陵去京里,前阵子才来,并不认识你家姑娘,更不缺一块买玉的钱。”沙媺微笑着向馨儿扬起下巴,最后向妙荼施了一礼,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慢着,你是金陵人士?”
  沙媺回头道:“这倒奇了,莫非妙荼姑娘也是金陵……”说到一半,沙媺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姓费?”
  “是,姑娘如何得知?”
  “你名字里有个‘荼’字,又有和我一样的玉佩,我曾和费妍蘼结为姐妹,是她给我的玉佩,想必你是她姐姐了?”
  “你和蘼儿在一起?”妙荼急忙跑上前去拽住她的手,“蘼儿呢?”
  “我不知。她说要进京找你,于是趁着先帝选秀便入了宫,此后再无音讯。”
  “哦……”费妙荼一时间出神了,“多谢你。”
  沙媺笑着摇头道,“你是蘼儿的姐姐便也是我沙媺的姐姐,能遇上也算是缘分,姐姐不必萦怀,以后还是想着先找到蘼儿再做打算。”
  费妙荼道:“好,那恕我先失陪了。”
  “姐姐有急事?”
  馨儿嘴快道:“自然是有急事的,我们家姑娘艳名远播,李岩李大爷还在等着我们家姑娘呢。”
  “可是李自成麾下的大将李岩!”沙媺脸色一变急道。
  “那哪能有错?”馨儿扬起了声,“姑娘,走吧,她也不知你妹妹下落还空耗什么,让李大爷等急了才是真。”
  费妙荼的身子僵了一下,“我得空再来找你。”
  还未等沙媺应声,费妙荼便扶着馨儿上了楼。
  沙媺瞧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心道:“蘼儿的姐姐怎可如此,侍候此等流贼?……是老鸨胁迫的么?却也不像……李岩终究是寇……妙荼姐姐深陷泥淖如何是好呢?”
  “李岩是李自成的左膀右臂,能文能武。如果斩其臂膀,李自成自会左支右绌。”想了半天,沙媺终于下定决心要杀李岩,“如果蘼儿的姐姐也支持我,那下手便容易得多了。”沙媺轻轻掩起房门,以前听惯了楼上的欢歌笑语,娇喘细细,今天夜里却觉得分外刺耳,再也睡不着。
  那厢费妙荼将她粉腻酥融的身子投到李岩的怀中,李岩捻了一颗樱桃放入她蜜一般轻柔的小嘴上,费妙荼张口噙了,再用她水葱般的手指拿起一颗金桔来:“大爷尝尝这个!”
  李岩向着她的玉颊上深深一吻,“小妖精,想死我了。”
  费妙荼将金桔扔进银盘里,娇嗔着从他怀里挣脱开来道:“那大爷还不常来,让荼儿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
  “我的小乖乖,我哪里舍得离开你!”李岩站起来又搂住费妙荼,“以后我经常来!”
  “不,我要你把我赎身出去……”费妙荼泪光点点,“李爷你……没我在心!”
  李岩见美人哭了心下急切得不行,“若我对你的心不真,立时死了干净!”说罢吻住费妙荼的头发,细细嗅着她发丝的香味。
  费妙荼道:“那你答应我还是不答应?”
  “我明日就将你赎出去,我们长相厮守。”李岩望着费妙荼的眼,一时意乱情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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