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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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是不敢,一双大眼睛却是盯着萧布衣不放,萧布衣咳嗽声道:“在下贝培。”
“贝培?”袁熙喃喃念了两遍,牢记在心,“贝兄好名字。”
萧布衣把贝培地名字拿过来借用下。略微心安,只怕说出萧布衣后,此姝拳头刀子抡过来,正想说什么山高水清,后会无期的话来,楼外突然马声长嘶,哗然一片。
众人都扯个脖子向外去看,马和痰盂借着吵杂撤到另外一桌。羞的无地自容,见到众人被热闹吸引,没有注意他们二人,略微心安。
袁熙凭栏一望,突然握紧了拳头,怒不可遏。楼上众人也是唏嘘一片,只看到远远处,宽广地街
匹马儿横冲直撞,数个摊位已被撞的七零八散,哭叫耳。
一个老者腿脚不算利索。被马儿踩了一脚,倒在地上捧着腿在叫,也不知道断了没有。几个孩童被吓的哇哇大哭,凄惨无比,远远地传来‘噗通’。‘噗通’地声响,沿街的摊位不少掉到了渠中。一个老太伸手去抓自己的篮子,一不留神,跟着篮子掉了下去。
一时间远处慌乱一片,大呼小叫的呼喝救人,马上的几个人却是哈哈大笑,不可一世。
萧布衣心中愤怒,离的太远赶救不及。目光从楼上众人扫了过去,见到袁熙握紧了拳头。看起来想要冲下去,却被那个丫环死死的拉住。隔座地几个书生都是摇头不已,居然又返回到桌位上,一个书生突然拍案而起。怒声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这些人真的无法无天了吗?”
书生白面,年纪不小,身骨单薄,方才众骚客起哄之际,也就两人沉默不语,他就是一个。只是他虽默然不语,脸上虽有不以为然的表情,可还是任由众人胡闹,这刻众人安静下来,他却义愤填膺的站起,举步向楼下走去。
一人死死的拉住那个书生,摇头道:“邵安兄,少安毋躁。”
拉住白面书生那人正是脸皮黝黑那人,邵安兄面色微愠,不悦道:“世南兄,你身为朝廷命官,见到这种场面居然也是无动于衷?你不阻拦我不怪你,可你阻挡我可曾心中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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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南兄有些尴尬,讪讪的放下手来,旁桌一人叹息道:“邵安兄,你多半有所不知,这捣乱的人我们惹不得。”
“为什么惹不得?古书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邵安兄脸色凝重,“任凭哪个,这样欺压百姓就是不对。”
众人面面相觑,旁桌那人摇头道:“邵安兄初到东都,很多事情并不明白,闹事之人有一个是当朝柱国李大人之子,你说世南兄一个小小的秘书郎,能做些什么?”
世南兄脸色更红,似有羞臊,却只是沉默。邵安兄本来怒不可遏,听到柱国李大人几个字的时候,愣了下,“就是有先皇御赐免死铁卷的李柱国?”
旁桌那人苦笑,“不是那个李柱国,还有哪个?”
萧布衣远远听了,不明所以,这人说话不称姓名,含含糊糊地好不痛快。可是这个李柱国想必权势极大,不然什么秘书郎世南兄和这个义气书生也不会骇然变色。
远远见到那面已经接近尾声,一个少女拿个竹竿,扑出来想要痛打马上那人,没有想到那人习练些武功,只是伸手抓住,连人带竿的都被他抓住,大笑声中扬长而去,其余几个好似下人,也是呼啸跟过去。只剩下百姓哭天喊地,众人都是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
萧布衣心中痛恨,却也知道这是东都,要是管这种事情,那他很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只恨旁桌那人不说清楚,不然自己倒可看看是否想个法子。
旁桌的邵安兄脸色本白,听到李柱国三个字的时候,脸色更白,颓然坐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再不说话。马和谭余已经端起酒杯笑道:“我们文弱书生,哪里管得了很多,来来来,喝酒,喝酒。”
众人都是唏嘘点头,见到那面热闹已散,都是转过身来。
萧布衣感觉到假公子望着自己,扭过头去,只是端酒喝了一杯。刚要拱手,袁熙重重地一拍桌子骂道:“都是些无胆鼠辈。”
马回头笑道:“不才地确胆小,不过也没有见到袁兄仗义出手。”
袁熙闹个大红脸,却不能说自己是女人,只是闷声喝酒,不时的看萧布衣一眼。
萧布衣被她看的毛。感觉怀中的庚帖好像定时炸弹一般,只怕这个袁熙就是那个袁巧兮,那自己可有些吃不消,才要起身告辞,现远方又来了几匹马儿,到了散乱的摊子前已经停下。
那几人翻身下马,却是开始号召百姓救人。
一些百姓自顾不暇,落水地老太也没有人理会。这会儿被几人号召,这才忙碌起来,散到一旁的小船竹筏也向这面靠拢,只是等到老太被捞上来的时候,早就挺挺地没有了声息。
萧布衣还是喝酒,只是心中怒火熊熊。下马的几人轻声安抚,一人从怀中拿出几吊钱来递给被马儿踩到腿的老者,老者看起来腿倒没有大碍,急急的起身跪地感谢。旁桌地文人一个叹息道:“柴公子大仁大义,只是可惜晚来了。”
“我看也是沽名钓誉之人。”袁熙低低地说了一句。旁桌或者没有听清,或者是不屑和她一般见识,马却是摇头晃脑道:“柴公子先祖曾是北周骠骑大将军,先父鹿郡公,柴公子出身将门,若是方才来到。遇到这等不平之事,多半早就和那子理论。”
众人都是点头称是,惋惜一片。
马又道:“柴公子宅心仁厚,你看他出手就是几吊钱,这些人虽有损失,也大可弥补,如此看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萧布衣心中暗骂这个马让人作呕。谭余却是连连点头,“那也得碰到柴公子这样的人才好,不然可真是得不偿失。”
众文人都笑,只有那邵安兄怒哼一声。一拍桌子,扬长而去。世南兄抱拳向众人道歉道:“世南先走一步。”
众人见到邵安兄走了都是没有大动作,世南兄一起身,却都是还礼。等到世南兄追邵安兄离去,马侗又道:“秘书郎丝毫没有架子,倒是我等幸事。只是碰到这种事情,不要说是秘书郎,我想就算柴公子都是无能为力。”
文人们又是点头叹息,只说莫谈国事,莫谈国事。众人喝了一会酒,也就散了,袁熙远远望见柴绍走开,又是轻‘呸’了一口,“什么锄强扶弱的柴公子,我看也是沽名钓誉之辈。”
萧布衣见到袁熙这等愤世嫉俗,搞不懂她的心思,不过对于袁熙最后一句话倒是心有戚戚。他和那些文人不同,见到柴公子是从李柱国儿子离去的方向赶过来,如果说不遇上,实在不太可能。既然如此,那人掳走了一个女人,柴公子没有道理碰不到,如果有耽搁,他又怎能适时出现?
这些分析看起来复杂,说穿了只有一种可能,柴公子几人或许只是等到李柱国儿
才出面,避免和李柱国起了冲突,用心不言而喻。布衣也是苦笑,柴公子这样做法,已经算是经验老道,即可以拉拢人心,又不和李柱国起了冲突,至于牺牲的那个女人,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见到酒楼已经静了下来,萧布衣向袁熙问道:“兄台,还不知道这柴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个李柱国呢,又是朝中的哪个大员?”
袁熙看白痴一样的看待萧布衣,“这你都不知道,难道你才到东都?”
萧布衣点头道:“地确如此,兄台方才不是说也才到东都?”
袁熙不满众书生,对萧布衣看起来很感兴趣,看了眼身边的丫环,吩咐道:“去,再要点小菜和酒来。”
“公子,你不能喝酒。”丫环怯怯道。
“讨打,你是公子还我是公子?”袁熙又挥起了巴掌。
萧布衣想问问她是否认识那个兽医薛寅佳,不然怎么动作如此的神似。丫环却是不迭的跑走,有些委屈。袁熙压低了声音道:“贝兄,实不相瞒,刚才去要酒菜的是我的内人。”
萧布衣喝了口酒差点喷到洛水去,咳嗽不止,半晌才停住,“袁兄说什么?”
袁熙脸上呈现出得意之色。“原来贝兄没有看出来,她其实是个女人,士族千金,看重了不才地文采和学识,这才和我私奔到了东都。”
萧布衣已经不敢喝酒,只怕不醉死也会呛死。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兄台好福气。”
袁熙摇头叹息道:“什么好福气,我现在苦不堪言。我本是一个穷困书生,家贫如洗,和她私奔到了东都,盘缠已经用的差不多。只希望年后开考,能得到个功名。这才能够回转家乡,不然的话,多半只能埋骨外乡了。”
萧布衣看着他绣着金边的衣服,华丽非常,手上偌大的一个碧玉戒指,光泽可人,喃喃道:“兄台真的很穷,真地很穷……”
袁熙不知道自己错漏百出,还要说什么,萧布衣只怕她向自己借钱。岔开了话题,“兄台好像认得那个柴公子和李柱国?”
袁熙点头,“当然,柴公子叫做柴绍,的确是出身将门,都说他力大无穷。而且武功卓绝。以前是元德太子地千牛备身……”见到萧布衣有些诧异的样子,袁熙不解问,“贝兄,你怎么了?”
萧布衣最近已经被雷的不行,再次被雷多少有些抵抗能力,听到柴绍两个字的时候,已经知道又一个印象中地大人物莅临,忍不住问道:“千牛备身是个什么官?”
“看来贝兄真的是个布衣。什么都不懂。”袁熙炫耀道:“千牛备身就是太子地陪伴,有名无实,挂个虚名而已。元德太子死的早,他这个千牛备身也无处可陪了。不过柴绍家底不薄,也能经得起他假仁假义的折腾。”
萧布衣不知道她怎么对柴绍印象如此之差,只是自己记忆中的大人物都是不过如此,隋唐第二条好汉的老子宇文化及是个弼马温,一心和自己抢生意,没事还要陷害自己。大唐卫国公李靖不过是个员外郎,还在宇文化及下面,这个柴绍看起来赫赫有名,也不过是个陪太子读书的,还是个死太子。这样看来,他们比自己高明不了多少,不知道他们是生不逢时,还是自己穿越来的不是时候,自己看起来也不用妄自菲薄。
“那李柱国是何许人也?”
袁熙摇摇头,“这世上还有人不知道李柱国吗?”
萧布衣含笑道:“不才恰好是一个。”
袁熙虽然不解,却还是给萧布衣解释,“李柱国就是李敏,当初他娶乐平公主的女儿为妻,乐平公主可是圣上的姐姐,当初乐平公主都把天下让给了先帝,你说李敏功劳大不大?”
萧布衣被这里面的关系搞地头痛,只是记下来,算了下关系,算不明白,只能含糊的说,“怪不得,怪不得。”
他搞不懂李敏在这里有什么功劳,但是既然李敏是乐平公主的女婿,想必这功劳也是乐平公主给他争的。
袁熙白了他一眼,“贝兄除了怪不得三个字外,好像不会说其他的。”
萧布衣一笑,“我只要听你说就好,李敏和圣上是亲戚,怪不得他的儿子飞扬跋扈,无人敢管。”
袁熙嗤之以鼻,“你以为他只凭这点关系就敢在东都天子脚下闹事?”
萧布衣不解,“难道还有别地门道?”
袁熙微微撅嘴,小鼻子微微皱起,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可爱,“李阀在东都根深蒂固,只有个李敏那也嚣张不起来。李敏的堂叔叫做李浑,可是当朝的右骁卫大将军,功劳直比宇文述,你说权力大不大?”
萧布衣直皱眉头,感觉这里水实在很深,这些人的权势之大自己一个草民怎么能抗衡,最多不过是刺杀一两人后,亡命天涯而已。
“听说李浑有个小妾就是宇文述的妹妹。”袁熙又道:“这么说李浑又是宇文述的妹夫。他们一个右骁卫大将军,一个左卫大将军,权倾朝野,李浑更因为父辈功劳,手持先帝亲的免死铁券,你说这样地一个阀门,李敏的儿子不过抢了一个女人,不要说邵安兄一个文弱书生,虞世南秘书郎都是不行,就算柴绍是什么所谓的抑强扶弱,千牛备身也是远远不行,不敢和人家争执。”
萧布衣听到宇文述三个字地时候。又是皱了下眉头,暗想李靖不过是个员外郎,现在朝廷上两个大将军联手,虽说隋朝这几年要倒,可是眼下真地不能正撄其锋,实力不济。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
萧布衣回转客栈的时候,心中多少有些郁闷。
和袁熙话别,她看起来还有些依依不舍,萧布衣却是恨不得早早的一刀两断。
见到市井之乱,萧布衣恨无能为力,也没了去拜访李靖的心情,只怕红拂女再给自己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