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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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了将近一年,依旧白费。
说起来也怪儿媳肚子不争气!若有个一儿半女,何愁儿子收不回心?好容易妾室怀了孕,一家子小心翼翼的伺候,生下来却是个女孩儿!
她虽失望,好歹也算有希望。看着儿媳就发愁,嫁进门三两年,肚子连点消息都没有,儿子的心更不在她身上。孔家书香门第,可不能在她这一代断了根!老太太每日发愁,四处求佛问药,搞得家里人身心疲惫。
就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林小五忽然邀请他吃酒。孔近东来了,分明曾经兄弟相称同居一室的两个人,面对面却尴尬着,不知如何称呼,更不知如何相处。
他只好闷头吃酒。
人有三急,宴席正热闹,孔近东腹中作痛,寻下人问清,匆匆出恭去了。完事后听着前院阵阵喧嚣,忽然不想回到热闹的环境里。沿围墙走动发散发散酒意,手指抚过墙壁,对面住的是她……
孔近东忽然站住。
前方树下有人说话。他正待转身离开,忽然听得熟悉的声音叫一声“小五哥”,不由的痴了。
从他的方向能看到钱多多半张侧脸。声音压得极低,不知在说什么,说着说着忽然红了眼圈落泪,林小五伸手帮她拭去,又附在她耳边哄了两句话,惹来她一脸娇羞。
他心里阵阵酸楚。忽而想到朝中的传言,有种恶毒到令自己都惊惧的想法——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
他不敢相信,这样卑鄙小人的想法居然产生自他的脑海中,不敢再看下去,急匆匆转身离开。
身后。林小五不动声色回首望了他方才站立的地方一眼,又回头,凑在多多耳边:“等下把药擦上,等脸上起了红点就嚷疼,争取让她们都看见,我会吩咐人请大夫,青云要送客,你跟着堂嫂离开,路上她到胭脂里,你在铺里下车,自然有人安排你从后门躲开。等到明日一早开城门出去,会和了知书,她会带人护送你。”
多多红眼圈通红:“青云……”
小五轻笑:“等你离开夏初会来提亲,立刻迎她进府里,到时候她是我林府的下人,和你再无瓜葛。”见她不放心,低低道:“你放心,一个下人我还能护得住。”
多多抿唇。
“小五哥……”语带梗塞。
小五心中亦是酸涩不安,却强忍着安慰她:“又不是从此再不能相见。躲过风头我找借口去看你。”
她低着头,低声应了。小五摸摸她的脸颊,强笑:“我先回去,明日你走我就不送了。”
说罢转身离开。错过了钱多多眼中一丝复杂歉疚。
目送他消失在拐角处,她紧紧地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小五哥,对不起,对不起,我要欺骗你了……
第二日,城门大开,一行人有男有女直奔城外而去。
汴梁城中,三皇子和二皇子同时接到线报,钱多多突发急症,浑身生满会传染的红疹,钱家闭门谢客。有人亲眼看到钱多多的贴身丫鬟青云从外头买药回家。忧心忡忡,连邻居打招呼都顾不上。
三皇子皱眉,本定在这两天里就要送她离开,偏生这个时候生病!
看到的人却又不是一个两个,他挥挥手,吩咐多找几个大夫开药,争取让她尽快痊愈,未曾多想。
同一日,身在塘沽的竹乐找来海船上相熟的伙计,嘱咐很些话,自己匆匆出城,一路往汴梁方向迎去。
苦娃街小五遇险
二更刚过,忙碌了一日,青云早早歇下。凝视丈夫熟睡的面庞幸福的笑笑。姐儿离开第二日,夏初家在大公子的主持下匆匆把她迎进门,虽没有彩云嫁人时的风光,胜在她和夏初两个知心相交。过门后大公子体恤,命夏初在家休息十日。
过门六日,一切安好。大公子亲自发话许婚,婆家人也不敢轻慢。新婚夫妻好的蜜里调油,夏初虽然是个倔性子,但知道疼人,青云想着,等将来生个一儿半女养大成人,她的人生也就圆满了。
身边是丈夫轻微的鼾声,月光透过窗缝挤在靠窗的梳妆台上,乌木雕花首饰盒是姐儿赏的,并里面几只簪子,都是她给的陪嫁。
临去前一晚的情景历历在目。钱多多强忍泪眼挽住她的手叮嘱:“夏初年轻气盛,你又历来不肯让人。将来过了门万万不可和当姑娘时随心意行事。须知他家上有老下有小,又那么些下人仆役的眼虎视眈眈着,你行事哪怕只错一点,都有人等着拿捏。大公子虽好,护不得你终生周全。为□为人媳的道理只可恨我没教过,如今你急匆匆嫁娶,再要嘱咐也来不及。你只记着我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靠谁不如靠努力……”
她又是心痛又是不舍,恨不得就跟着姐儿一并走了才好。
可是夏初,夏初……
翻个身,心里如压着一块大石沉甸甸的。
他们说出去之后一路往南,夏初安慰将来定有再见的时候。青云虽不清楚姐儿心底真正的想法,却隐约有种感觉,她是下定决心再不回来的……
也不知她们走到了哪里,路上可安全,走的仓促没准备吃食,若是错过宿头可是不好……
再翻个身,伴着丈夫的鼾声迷迷糊糊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见有人拍院门,迷糊中有人去开了大门说了几声,随即就有人来到房前低声叫着夏初的名字,夏初一激灵,警醒:“谁?”
顾忌身边小娇妻,刻意压低了声量。
外头那人道:“夏初哥哥,我是小四儿啊。”
夏初松口气,翻身下床点起灯:“小四儿,什么事?”
说着披上衣裳开了一条缝闪身出去,两个在檐下低低说话。青云拿过油灯照了照沙漏,才亥时刚过一刻,原来也不过睡了一刻钟。
夏初又闪进来,迅速换衣。她愣道:“要出门?”
夏初心疼的看了她一眼,道:“你睡吧,大公子要出趟门。”
她哪里睡得着,翻身下床帮着穿衣整发:“这么晚了,什么要紧事非得出门?”
他胡乱答应着:“谁知道呢。”
一边急速穿衣,心里乱糟糟的。小四儿是公子院里守门的,是墨棋的本家兄弟,方才来说,并不是大公子命他来叫自己,而是墨棋偷偷让他来喊人。
具体发生何事他也说不清,只说公子晚间接了个帖子,考虑半晚,忽然吩咐外头套车要出去,墨棋跟进书房劝了半天不得法,出来就皱着眉头让他来喊人。
这么晚了,会是谁的邀约?夏初心里猜着,嘱咐青云:“我出去后你插好门,只管睡觉别的一律不用理论。”
青云心里一突:“难道是姐儿……”
夏初蹙眉:“不可能!别瞎想!”
说着匆匆而去。青云望着他离开,公婆其实也都被吵醒了,见新媳妇不放心,婆婆过来安慰了两句,不外乎为主人家办事起早贪黑是寻常要她别见怪云云。青云强打精神应了两句。虽无睡意,又怕公婆担心,只好熄了油灯躺在床上,暗自寻思究竟发生何事,她心里慌张的很,莫不成姐儿被人逮住了……
小五收拾好了正准备出门,上车前看见夏初,不由蹙眉:“谁叫你来的?”
夏初呵呵笑着装憨,墨棋吐吐舌头偏过头假装无事人。小五好气又好笑:“他还是新婚,你叫他来作甚!”转而想起邀约的地点,又笑道:“夏初回头请他们几个喝酒。”
夏初不解,他抿抿唇,笑着丢下句:“当心他们去告小状!”说完上了车。
夏初一面跟车走,一面疑惑着问墨棋,墨棋嘿嘿坏笑,凑在他耳边:“你道咱们往哪儿去?是流晶河,流晶河!”
夏初倒吸一口冷气,压低声量:“钱娘子才走几天,公子就?”
墨棋看神经病似的瞪着他,半晌吐出一口气:“娶媳妇儿欢喜傻啦?自然是有人邀约,不得已才去。”
说到这个夏初忆起自己的疑惑,不免要问究竟是谁这种时间邀约,约得又是不正经的地方。
流晶河是汴梁知名的烟花柳巷地。京中少年多喜出入,唯大公子因钱娘子不喜甚少出入流晶河,偶有邀约也不久待,从不过夜的。
墨棋低声道是三皇子,夏初虽惊诧却并不意外。三皇子素来自诩风流,倒也并不意外。只是前几日钱娘子离去后两个刚大吵一架,三皇子拂袖而去,听说回到府里把书房都砸了,更放话要和大公子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他虽是奴才,但也晓得些三殿下的脾性。那位最要面子,吵架不过十日无人说和绝对不肯先低头,难道转性了?
墨棋道:“我也是觉着不对劲,劝公子不要去呢。”偏公子责他胆小,说难道三殿下还吃了自己不成?
走过一条街,夏初心里发怵,总有不祥预感。他不敢多话,低声叫过跟从护卫,命他回家再调遣几名得力护卫过来护送,抬头看看跟从的护卫下人,命大家成品字形护住马车,这才稍稍安心。
亥时一过,汴梁城陷入黑暗与寂静中,偶有零落几星光亮,不知是挑灯夜读的学子还是辛苦做活的妇人点燃油灯。这般夜里,大多数人家早都陷入梦乡。二皇子府灯火通明,经皇上默许,灯火可彻夜不息。
二皇子背手立在书房偌大地图前,地图上黑白分明标注辽国与大宋朝的分界,又在两军对峙的燕云十六州后方重重画了记号。一只箭头直指燕云。
身后有脚步声,二皇子不回头,问:“都安排妥了?”
心腹幕僚恭敬答道:“妥了。”
望着箭头指向的辽国,二皇子幽幽长叹:“可惜了林庆之,也算国之栋梁……”
幕僚犹豫:“殿下既然心有不忍,为何…”
此举一出,将来必难擅了。林庆之虽一贯与己不和,但那属公事,私下里可从没撕破脸皮。今晚刺杀林庆之,若当真成功,己方与林家势必撕破脸皮,便同三皇子一派,也是正式宣战了。
二皇子冷道:“不能为我所用,留之只能成患。”林庆之害的他在朝堂极为被动,手下官员屡屡下马。一方面在朝堂上为父皇厌弃训斥,一方面己方官员战战兢兢蠢蠢欲动。
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免得大家寒了心。
苦娃街是条狭长幽深的街道,从前住着的都是苦哈哈的穷百姓,后来汴梁都城扩建,朝廷嫌他们占着街面不好看,都赶去了西城。如今苦娃街两侧都是商铺,白日热闹喧哗,到了晚间寂静无人,便有看守铺子的也早都沉沉睡去。
小五自钱多多走后心情很不好。三皇子步步紧逼认准他是放走钱多多的罪魁祸首,只逼着问他要人。他虽矢口否认,双方却闹得极僵,更不欢而散,惹来祖母一通训斥。他借口养伤告病在家,朝廷的消息却没断过。
本以为能多瞒几天,谁知道柔然荆杀派来的人看着憨傻却精明的很,第四日上就发觉了不对。柔然荆杀此时还不知道消息,他派在汴梁的属下几乎闹得人仰马翻,朝廷上下更忧心忡忡,生恐走丢了辽国要的人,柔然荆杀翻脸不认人不肯和谈——须知大宋朝上下咬紧牙关挤出的赈灾物品都送走了,若当真掰了,才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想到钱多多不知走到何处,是否安全,心情又不好起来。正默默算路程,忽然心里一阵惊悚,汗毛竖立,八百年没出现过的第六感跳出来预警。
他低喝:“谁在外面!”
夏初几乎立刻回答:“公子,是我。”
随即夏初靠近:“公子有何吩咐?”
小五将脑袋伸出车外,望着两边靠的极近的屋檐和狭窄的街道,街上悄无一人,只他们一行默默行进。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通了自己整晚不明白的关键,叫着:“掉头,我们回府!”
夏初不解:“不去赴宴了?”
情况紧急,小五来不及和他细说,只叫马夫掉头回府。他心中悔恨不已,自己不该一时轻忽。
夏初正疑惑不解,车夫却道:“公子,街巷狭窄,这里掉不开,须得过了这条街呢。”
小五果断伸手:“停车,扶我下去!”
早有护卫围拢过来,紧张道:“公子,恐怕不妥。”
夏初瞬间明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将小五护在中间,他们掉头就走,方走出几步,只听两方房檐上有响动,几人同时抬头看,无数大石头被人从房檐由上而下抛来,夹着呼啸风声,狠狠的砸向马车。马夫一声哀嚎,一头栽下。这些大石夹杂重心垂落的力道,车厢立时四分五裂,散成无数碎块。马匹受惊,一声长嘶拔蹄狂奔,跑出没两步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柄斧子正中脑壳,凄叫一声脑浆崩裂,轰然倒地。
顾不得多想多看,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