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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耷拉眉毛眼睛,怪羞臊的。王保真看的好笑,推推他,故意训斥:“还不跟你姐姐道歉去!”
坠儿扭扭捏捏站到钱多多身侧,倒了杯茶,声如蚊讷:“姐,我错了,你罚我罢……”说着伸出手掌:“打手心。随便你打,我绝对不喊疼。”
多多好气又好笑,没好气的剜他一眼:“罢了,打伤了你,不得花钱买药?”
他挠头,嘿嘿傻笑。
他这傻样,真是好气又好笑。多多不免趁机教训:“我说你两句你不服气,还怨彩云告小状,生生把她气病了——亏得是彩云知道,若是青云你试试?她先不告诉我,先挖苦你一顿,再告诉娘去,看你皮不掉一层!”
坠儿嘟囔:“青云就是母大虫,我才不惹她……”
多多扑哧一笑。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
瞪他道:“去,写字去!”
坠儿吐吐舌头,好没意思的继续写字。^^
王保真这才坐下谈正事。
他从江南购了一批绸缎运来汴梁贩卖,原本打算好好的,谁想碰上运粮的官船,封了水路,一大批绸缎停在半路。不巧天降大雨,越发延迟。他做事前问过多多,多多也拿出银子掺了一笔,如今收不回来钱,货物也迟迟不到,少不得亲自来解释道歉。
她对王保真自是信任。再者天灾**不可避,哪里好怪他。
说了一阵,叹息一阵,也商量不出什么对策。只好等着运粮官船全数过去,天气好一些再行打算。好在他们租的仓库足够结识,不怕积水冲泡了绸缎布匹。
想起汴梁最近小道消息,王保真犹豫着,问:“你最近可见过林大公子?”
多多一愣。道:“不曾呢。”
林小五常常背人来找她,然而并不出现在人前,朝中许多大臣都不知他就在城里,因此不敢叫旁人知道。王保真帮她良多,初次对他撒谎,多多颇觉不舒坦。
王保真见了她的神情,早猜到一些,只不说破,道:“我听见说,朝廷要讲和”
她一怔。
讲和?
王保真道:“说是有个什么前头首领的儿子,偷偷回了草原上,软禁了现在的王,要和朝廷讲和。”
城里小道消息纷飞,说什么的都有。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布罗伊爽朗的笑脸。
忙摇摇头,将他笑脸摇出脑外,嘲笑自己果然太累,都要发噫症了。
叹息道:“讲和了倒是也好。省的打仗留学。”
两个说了一番话,忽然西山秦婆婆垫着小脚颤巍巍走来。多多忙上前搀扶,王保真也帮忙倒了盏茶。秦婆婆是个爽气性子,三个说笑一番,忽然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一番王保真:
“王小哥也到了嫁娶年纪罢?怎地还没娶亲?”
王保真面上一红,不自然的瞄了眼钱多多。支吾着推脱:“我一家无恒产的穷小子,哪里有人肯嫁我。”
她不客气道:“你若家无恒产,这世上的男子就都该去跳河了!谁不知道你能干,又孝顺?只可惜没得爹娘帮你张罗——你爷爷也是糊涂,这么大年纪的孙子还不操心!”
说话间也瞄了钱多多一眼,道:“我本想厚着脸皮帮你牵线。又碍着钱娘子的面子……”
王保真面上越发涨红,支支吾吾不知所措。
多多惊讶的笑道:“怎么又碍着我的面子?婆婆这话我可不懂。”
秦婆婆笑了笑:“他爷爷在你家住着,放着你娘做现成的媒人,我再横插一杠子,可不招得你娘怨我手伸太长?”
多多忙道:“我娘精神不济,有心做媒,也没精力呢。若婆婆当真帮王大哥寻得好姻缘,少不得我家里也要谢你!”
秦婆婆望了眼王保真,意有所指:“只怕王小哥眼眶太高,等闲看不上!”
王保真讷讷,羞得不行,忙起身要告辞。秦婆婆看着他俩,抿嘴直笑。
多多倒是没感觉,亲自送他出去,叮嘱若路通了,务必来说一声。又道他事多人忙,不必亲自来,谴个小伙计就行。
王保真欲言又止,看看她清瘦面容,终究将关切的话咽回去。
他不急回铺子,掉转头去钱家,先和爷爷通通气,免得秦婆婆当真上门做亲,爷爷应下来。
拐进巷口,却见一辆马车停在隔壁角门前,角门半敞,有个模样眼熟的小子在钱家大门外探头探脑。
他想了想。走上前,一拍对方肩膀:“墨棋!”
钱家隔壁空宅里。林小五坐在半旧的太师椅上。
这家主人搬走后,他命半夏悄悄买了下来,不欲引人注目,家具也没换,仍旧用的人家扔下的旧家具。若有所思的打量站在面前,颇有些局促,却又极力镇定的男人。
他认得他。
王爷爷的孙子,柳大娘买下王爷爷,又把他送去牛掌柜的铺子里做学徒,谁知他是个出息的,没几年就出息成柜上大伙计,逢着有汴梁客商看好,请了他来,如今掌管洋货铺子,头脑极好,又聪明善钻营,说他的铺子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因王爷爷的缘故,和钱家交好。也知恩图报,帮着她做了几单买卖,赚些银两。
他们见过几次,说过几次话,却并不相熟。不知他怎么晓得自己在汴梁,又怎么会要求见一面。
王保真行过礼,站着接受林小五的审视。
他很清楚,自己此举是冒险。
林大公子为何隐瞒行踪他并不清楚,想来与朝廷机密有关。他也是无意中发现钱多多常被一辆马车接走,心内担忧跟着去看,才发觉林小五就在汴梁郊外。
他和钱多多之间的纠葛,自己本无权插手。然而眼看着她一日比一日消瘦,一日比一日清减,眉目间总带着淡淡倦意,王保真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有根线拉扯,隐隐的疼。
钱娘子是爷爷的救命恩人。
是自己的再造恩人——他想。
鼓足了勇气,道:“大公子,恕我冒昧。大公子可发现钱娘子越发消瘦了?”
林小五不动声色。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他自然发现多多憔悴许多,问起来,她只说没有食欲不爱吃饭,小五也没多想。
林小五的目光仿佛鹰鹫,钉在他身上,盯在哪里,哪里就生疼。王保真觉得有些胆怯,他后悔自己不该冒昧,林大公子的手腕………然而想想钱多多,仍鼓足勇气,继续道:
“钱娘子这些日子,既要忙牙行,又要进府里侍奉太夫人,恐怕压力颇大。”
林小五淡淡开口:“如何?”
他见大公子一副干卿何事、与我何干的神态,不免心中有气,狠狠心,道:“若是男人,大公子就不该令她如此煎熬!大男人当顶天立地,大公子躲得远远地,反倒将一弱质女子推进府里,可知贵府绝非好相与的?她在贵府里应付,心力交瘁,大公子如何看不出来!”
他们说话,夏初就站在角落,闻言大怒:“你懂个屁!”
说着就来揪他,挥拳要揍。
林小五先是一怔。见夏初要打,摆摆手,示意他退开。
问:“你的意思,我该当如何?”
他没料到林小五会问他,不由一愣。
小五问他:“上有祖母亲长,下有族人规矩。你也知我家情形,你说,我该怎么做?”
他出了一回神,想着。
如果是我,如果是我……。
不由喃喃:“若是我,绝不叫她夹在中间受磨折。若是我,定然会明媒正娶她过门,绝对不叫她受委屈吃闲话……。”
小五眉头皱成山形。夏初叱他:“你是什么东西!咱们家规矩大,公子权衡各方利弊,自然不容易!”
小五摆摆手,示意无妨。
低头,沉思。
屋里静悄悄的,王保真大气不敢喘。
经他提醒,小五心里也有数。
林府虽不至于刀山火海,却也是龙潭虎穴。多多要应付上上下下的试探、打量,各种刁难,想来不易。他不能在府里护她周全,小子们碍着祖母,都不敢太明显的偏帮………一切都得靠她自己。
平日族人亲眷,少不了去府里给祖母请安。她们眼睛长在头顶上,最最势利刻薄,挖苦人不见血。依照多多的性格,只会憋在心里,必定不和他诉苦。
她没有名分,祖母却频繁叫她进去……就进去了,身份只能是牙婆,连下人都敢欺负的!
想了一瞬,理清思路。
小五拿定主意,抬头问他:“你怎知我在这里?”
王保真不敢隐瞒,实话实说。
小五笑道:“你却是个聪明的。”命墨棋送他出去,并不曾叮嘱他什么,王保真机灵的告白自己万万不敢乱说一字,小五也只笑笑。
反倒他出去后,夏初问:“公子,可要…。。”做了个狠辣的手势。
小五失笑:“他聪明的很,乱说话对他没有好处!”想了想,吩咐道:“找个人跟着他,看他最近的动静。可是常常往这边宅子走动?”
夏初应了。因见他眉间郁郁,道:“他是胡说哩,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公子对钱娘子的好,钱娘子心里也明白呢。”
他笑笑:“不错,没娶了媳妇就一心向着她!”
夏初嘿嘿一笑,厚脸皮道:“我能娶上媳妇儿,还不是托公子的福!”想想,又小心翼翼:“不过,公子还是好好劝劝钱娘子为是…。。青云也常常唠叨,说她半夜睡不好,又不肯好生吃饭…。。”
小五冷眼瞥他:“还说没向着她?”
夏初没脸没皮:“这不是还没娶进门呢。若娶进门,谁理她唠叨!”
一副我很男人,我很强壮,我当家作主的英雄气概。然而想着青云娇俏的脸庞,满脸都是笑。小五又怎会看不出来,笑着踢他一脚:
“滚罢,我心里有数!”
这日打烊,多多和坠儿回了家中。又在青云掩护下悄悄来到隔壁。
小五早等在这边。两人对坐着说了一回话。小五沉默片刻,突然问:“我请人来家里提亲,好不好?”
她措不及防,惊讶:“提亲?”
小五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充满歉疚:“若说做正室,只怕族里不答应。我先迎你进去,日后再慢慢打算,可好?”
多多看着他歉疚的神情。最初的惊讶一点点褪去,羞涩的感觉渐渐沉寂。沸腾热烈的体温一寸寸变凉。她盯着小五,目光尖锐:
“你要我做妾?”
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目光尖锐,声音平静:“你要我做妾?”
黑瞳如平静的湖水,扔下巨石激不起波澜,却又如古井寒冰,从内而外散发森森寒意。
小五心里一空。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
不,没错。他想。
王保真提醒了他,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该让弱质女子独自面对风风雨雨,明知道家中一帮人绝非善茬,他却没能及时想到——担忧朝廷和前线战事固然是缘由,却不能掩盖失误。
错了,就要改正。
王保真走后他想了许久。应该怎么说,用怎样的神态说。多多将会作何反应,自己又该如何解释……要告诉她,妾室身份乃权衡之策,将来会扶正,将来她是正室,将来他们会有儿子,嫡长子…。。
然而事到临头,看着她渐渐失望,终于平静而冰冷的目光。他突然感觉自己之前的想法、说辞,在她黑瞳注视下苍白无力。忽然之间,离得那么近,心却那么远…。
多多注视着林小五。
推开他的手,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站着,她坐着。微微抬头,仰视,视线在熟悉的脸庞上梭巡。
从前没留意,原来他长高了这许多。高到必须仰着头去看,脖颈微酸,才能看清他的面庞,看到他的神色…。她看呀看,看不清林小五的真心。
再不见淳朴笑容,再不见故作憨厚的表情,再没有会心笑容。
他高高在上。
一瞬间,多多脑中浮现一个词:
天差地别。
天有天的好,地有地的妙。
只是天太高,看不见地的妙。
地太平,看不见天的好。
小五见她只是打量,并无质问,更没有歇斯底里的骂人,心中有些慌:“你明白的,我不愿叫你伤心。家里的事情你也看的明白,父亲这些年放手不管,闹得族中一塌糊涂。我好容易接手整治一番,总归年轻,做不得全主。好妹子,好多多,你是我心里最珍惜的珍宝。我不想叫你再受委屈,总听风凉话,也不想咱们就如此蹉跎岁月,白白浪费时光。将来你进我家,只要我拖着不肯成亲,一两年后你生下一儿半女,我也把族中大权在握,就真的能护你周全,保你一生顺遂,再没有烦恼。”
多多依旧看着他,神情越来越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