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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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作无奈:“诸位大人请想:要凌霄山的泉水不难,只是谁来送呢?还不又得是我这苦命人?”
见林小五嘴角流露笑意,他心中大喜,添油加醋:
“我又不傻,自然将茶取了回来,又瞒着公子,只说钱娘子不爱吃,将山泉水一事瞒下。否则啊——也没今日的茶饮!”
上官抚掌大笑,连道有趣有趣。
其实究竟哪里有趣,他也不知?但对方既说了是笑话,自然要捧场的。
柳刺头瞧了瞧林小五,又瞧了瞧上官,也随着干笑,谦说外甥女没规矩云云。
夏初连连摆手:“错了错了,原是如此方才显出和公子亲厚。我再说一事,怕诸位大人要吃一惊的。”
上官和柳刺头都凑趣,他巧舌如簧:
“前日钱娘子生辰,公子巴巴的寻了那么些礼,都不满意。好容易在铺子里看上了西洋舶来的八音盒,喜欢的什么似的,说她定然喜欢的,一千二百两从自家铺子里买了来送去,过没几日,铺子掌柜喜滋滋的来报,说有个不懂行的,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八音盒,卖回铺子,只卖了三百两。公子觉着不对,命人拿来一瞧,可不是送钱娘子的那只?
虽说是送出去的礼物,任凭主人处置,那八音盒是个稀罕物,公子只当钱娘子手头紧,又不肯白占铺子便宜,花了一千二百两又买了回来。拿去质问,为什么要卖了,卖就卖罢,作甚么又只卖三百两,害的公子花了两遭钱。钱娘子振振有词,说你拿这么个盒子送我,谁知道竟那般贵重的!又后悔不迭,说早知如此,不如卖回给公子,还能多卖九百!”
说着笑的前仰后合。
上官赔笑,却是终于明白了。
说了半天,感情人家对钱娘子重视的紧。今日请客,不外是要告诫柳刺头:
你儿子配不上,赶紧把念头打消了,哪来的回哪去!
你有晋上的贡茶送她?你有舶来的西洋货送她?
这些个贵重东西捧到她面前,她都不稀罕的,何况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下五品官,还是看着她的面子助你。
至于说你儿子。说的好听是书生意气,说的难听就是不通时事,这般木讷之人,怎堪为钱氏良配?
原本以为是升迁宴。搞了半天,竟是鸿门宴!
此时天色黑透,月上梢头,樊楼灯火辉煌,划拳酒声,歌女弹唱,贵重的菜肴流水价上来,三人却再无欢喜饮宴之心。
一时酒尽。回到家中,柳刺头冠也歪了衣裳了皱了,再无心思注重。柳氏舅母陪着坐了半晌,见父子二人面色凝重,不知发生何事,连问不敢问的。
过了好半晌,柳刺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明儿备份重礼,去妹子家坐一坐。和她说,外甥女的亲事我们上心,给她找个好的。”
柳家舅母大惊失色:“不结亲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想通。
柳刺头叹道:“却是我们高攀了。”
她不以为然:“你又说胡话,怎地是我们高攀?”
柳刺头瞪她:“你懂什么!照我说的做!”又恐婆娘不解事,追加道:“千万记着,不许冷嘲热讽怪声怪气的。拿出你平日待往来后宅夫人的态度来!好生和妹子说,不许说些胡话!”
柳家舅母虽不服气,然而丈夫如此郑重其事,她也不敢造次,又当着儿子的面,想着等回房再好生盘问。
柳二却是不乐意,道:“爹,难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人有逆反之心。
之前以为别人拿权势压迫,只是不情愿,想着不肯迎娶表妹。
如今对方话里话外暗示不许他娶,他又生出争强好胜之心,只想迎娶,也给那人好看!
柳刺头怒目,瞪他,喝叱:“你懂什么!”
掉头对婆娘道:“赶紧找两个媒婆来家,不拘是谁,给他挑个好的,这一两个月里就把大礼定下来罢!”
“这么急?和娘那里要怎么说?一应事体皆不齐备……”
柳刺头立着眼睛骂人:“混账行子,还不离了这里回房读书去!”
他这一怒,柳氏舅母顿时噤声,不敢再说。
柳二忿忿然,妄图争取,道:“可是爹……”
“可是你个xx!”他骂了脏话:“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得着你来聒噪!快些给我滚蛋!”
柳二从入学,一贯学业出色,柳刺头只有夸的,从未如此大声。
柳氏舅母心中画魂。
想来必是大事,否则老头子也不至于这般震怒。
她心里有数,别看柳刺头平日里好像大咧咧没算计,其实精的很。否则他一个牙婆之子,哪来的机会从县城到州城,一路到京城,如今成为下五品官?
当下不再啰唆,自去伺候他洗漱安歇。在床上软语讨好,总算套出了今晚事情经过,从此对钱多多母女刮目相看,再不敢随意对待——此乃后话了。
送绿珠一文不赚
行庄。
青云伴着钱多多,低声叙说。她翻看房中被褥,亲手去摸了摸,道声棉被薄了些,跟着的婆子忙道:
“不算薄了。将来他们进了主人家里,有的难受的日子,如今却不好太过享受,免得将来不适应。”
她这才作罢。
回首问:“她又出去了?”
青云低道:“彩云亲见,昨日家里没人,她趁着机会从小门里出去的,有个丫鬟就等在小门外头,因不敢离得近了,听不清说了什么。绿珠给了她不知什么物件。那丫鬟抄起来就走了。”
她道:“必是王家人无异。”
青云道:“想来定是了。”
“想不到,他们耐性却也十足。我不说,他们也只装没事,分明有求于人,亏得王熙能忍,这是打算将今秋武举也不顾了?”
眼见着武举的时限一□近一日,王熙却仍撑着,只命福喜时不时上门走动。
青云略显急躁:“他们等的,我恐大娘等不及了。那日给她翻检,还疑心说有些个好的没见,问我是不是落下了。亏我灵机一动,说是姐儿去梁夫人那里,她的大丫鬟说好看,留着把玩几日,想要找匠人照着打一份,这才作罢。饶是如此,也好生挨了一通骂呢。”
自从和二表哥的婚事不成,柳大娘又气又恼,心气不顺,持续低气压。
钱多多叹了口气:“绿珠递出去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
青云摇头:“不知呢。”
她想了想:“我没兴趣和她捉迷藏了,既说了几次都不听,你回去就把她的东西收一收。送去王家偏门上,就说我送个人给王公子使唤。”也省得身在曹营心在汉。
青云咬牙:“依着我,就该把她卖出去,让她好好尝尝背主的滋味!”
她好笑:“小小年纪,学的恶毒心肠!何苦来得!”
青云恨道:“就数着姐儿好心不成?我们都是坏的——也不想想,凡是坏的脑筋子都是姐儿教出来的!”
她大笑。
“你当我是好心?王家是什么人家?更不提他现在有求于我。我送了她去,就是告诉他们背地里那些动作我都知道,只顾着情面不说罢了。我看福喜如今出息了,现在绿珠有用才肯笼络。等真的进了王家,你当她能容得下绿珠狐媚子?绿珠也不是个好货色,两个人却有一番好斗呢!”她捂嘴:“正好我们看笑话。”
青云眼珠子滴溜转,拍手叫好:“最好斗得天昏地暗,主人家恼了,一把提出去都发卖了才好!”
她失笑:“好个坏丫头!你竟想一网打尽不成?我也不过盘算卖一个呢!”
最有可能就是绿珠被发卖了。
到了那时,无论她被卖到何处,都与自己没有相干。既不损名声,又去了个祸害,虽然平白损失了钱财,总好过卖出去惹祸!
待回到家中,青云等不及,立时就去了后头看着绿珠收拾东西。绿珠不服气;“这是去哪儿,这是去哪儿?”
青云冷笑:“你既向往王家富贵,姐儿发了话,要送你去王家做姨娘哩!”故意刺她:
“将来富贵了,可别忘记我曾经照顾你的恩情!”
绿珠惊慌,连道错了,又要往前头姐儿跟前叫屈。
青云却不耐烦和她打嘴仗,冷声道:“我劝你乖乖的罢。如今是姐儿心善,将你从火坑里买出来,却平白送了好地方去。若依着我,说了几次你都不知悔改,就该提着头发卖到乡下去!”
又吓唬她:“你再哭叫,小心大娘恼了,卖你去胡同窑子里!”
绿珠哭哭啼啼,一时悲一时喜。悲的是瞒着她们和外人往来终究被发现,喜的是王家大户,王熙又是个年轻郎君,若真能跟了他,岂不比随便卖给哪个强?
柳大娘前厅里坐着,听得气闷。骂道:
“你嫌她烦,不拘哪里卖了也就是了,平白无故做人情,难道家里的银子是天上掉来的?”
钱多多向彩云道:“你去看着点,让青云帮她好好收拾东西。再叫王爷爷套车,若她不听话,只管堵住嘴!”
彩云应声而去。
柳大娘急躁道:“如今可怎好?本说得好好地,又变了卦!你成日在外头走来走去,难怪你舅母嫌你,不肯要你当媳妇!”
钱多多只是赔笑,知道母亲为自己好,又着急上火,便不肯顶嘴。其实心里别提多高兴。
她发了阵子火,渐渐心平气和。也知道其实不关自家闺女的错,再看看她懂事孝顺,心里又是怜惜又是心疼。
“你那牙行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她道:“寻着铺面呢。只是和齐婆子拉扯不清。可是好笑的紧,她不过平白说两句话,就妄想要越过娘去做牵头的呢!”
不许未婚女子办牙行,这不打紧。
用柳大娘的名义,在官府中备了案,寻铺面找关系。万事开头难,纵然现在手中资源有限,然而日积月累,那些个牙婆看到牙行的好处,就不信她们不心动。
柳大娘看着她,叹息:“你可怎么办呢!再怎么说,也没得个未婚女子当牙婆的道理,总得赶紧才是!”
她嘻嘻一笑:“娘,不然我们招婿好不好?”
柳大娘讶道:“招婿?”
她点点头。
这念头在心中也非一日两日了。
他家的情况。想娶的不想嫁,想嫁的人家不愿娶。若想将来不受婆母管制,还能做人牙子买卖,最好莫过于招个上门女婿,也承了钱家香火。
她也不奢求招个情投意合的,只需老实本分。大不了进门后给他寻个通房丫鬟,夫妻两个相敬如宾。他挂个虚名,自己得个已婚的身份,岂不两全其美——自然,不能对母亲说实话。
她好说歹说,柳大娘果然心动,松口要考虑考虑。
将绿珠送过去没两日,福喜递了帖子,请钱多多吃茶。她不肯去王家,自然约在外头。到了茶室,等着的人果然是王熙。好在她把两个丫鬟都带着,又在人多的地界,也不怕人说闲话——
论理,她的闲话已经一大堆,不在乎一星半点了。
王熙亲自将剩下的嫁妆奉上,又道绝非有意打探她家事务云云。钱多多笑着命青云收起,单刀直入问他究竟有何事。
王熙支支吾吾半晌,才说出想求她去说个情,让林小五莫要再卡着他的科举之路。又言说不知究竟哪里得罪了林小五,愿意赔罪。
她其实早就猜出,爽快应下,至于说赔罪——你该自己去找林小五。
说了半晌,王熙吞吞吐吐,她笑道:“想必还有事情没说。临来之前,三殿下没嘱咐你?”
王熙大吃一惊。
她的嫁妆确实是三皇子买了去。最初存的是逗她的心,后来却生了主意,要拿着这个换她承诺。他自恃身份,觉得这方法下作了些,不肯脏污了手,想起王家屡屡来人说情,她和王家又有些瓜葛的,便教了王熙。
认真说来,也不过是要她答应今后远离林小五,莫要扯他后退耽误前程。
王熙婉转说完,钱多多笑笑,起身,走了。
他在原处,目瞪口呆。
青云冷声:“着实好笑。王公子,虽说是您赎了姐儿的首饰送回来,但我们可没求着您硬去赎!咱家虽穷,不差这点银两。至于说回报么……送了绿珠给您,连同平时打赏绿珠的首饰银两,也就两下相抵了。”
说完拔腿就走。
王熙从见了钱多多脑子就一团浆糊,该说的也说不出来。
怔了半晌,方想明白,人家压根也没承诺!
苦笑连连。
这可叫他怎么和三皇子说去!
说来好笑。今日王熙转达了三皇子希望她远离林小五的话,第二日正主登门,邀她去郊外看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