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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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嗫嚅着嘴，胸口起伏处波澜壮阔，红丝带衬着红涨的肥脸，旁边有个苏十二带来的小丫头没憋住，噗哧笑出声。钱多多扫了她一眼，她吐舌，低头做恭敬状。
钱叶儿没料到钱多多说打就打，不由怒吼：“你个婊、子养的，你敢打我——你如今不过就是个下等丫鬟！天煞孤星你还怕人说？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的事儿？谁不会念那首童谣？你打我！”
肥胖的身体直直扑来。多多敏锐的一闪身躲过，冲闻声而来的知书使了个眼色，知书忙叫两个小丫头一并将她拦下。怒斥：
“哪来的疯婆子，怎么在别人家就发疯了？还有没有规矩！”
她气的乱吼乱扭：“我就打她，打死她个小贱种！她如今是下贱的奴，难道我还打不得！”
她若不乱说还好，一说钱多多是下贱的奴，知书和两个小丫头不乐意了。谁不是奴婢？可谁又自甘下贱？一竿子打死所有人，让人怎忍得住！
小丫头一面死死拦着她叫：“哎哟哎哟，了不得了！”一面下狠手在她身上又掐又拧。
钱叶儿一面吼叫，一面挣扎。
多多看了眼闻声而来的院里看门的婆子，见她们不知所措，斥道：“愣着干嘛？还不叫人来拖走，放着招大公子的厌呢？”
守门的婆子都是从前小五心腹，钱多多来后半夏一一叮嘱，她们知道钱多多的身份，谁也不敢对她不敬。喏一声，退出去喊了两个有力气的小厮，把钱叶儿牢牢制住，又拿帕子塞进她嘴里防止大吼大叫。
多多这才笑了。
站在台阶上，面对台阶下愤怒的只能用眼神杀人的钱叶儿，轻轻说：“你若不来招我，我还想不起你的坏处。人贵在自知。我虽卖了身，你问一问满院的丫鬟婆子小厮，哪个当我下人对待？将来小五哥醒了不必说，他若不能醒，了不起我陪他去了，干净清白。倒是堂姐你，堂姐夫快不行了吧？还不好生守着多换怜惜，分家产时也能多分些。你不在榻前侍疾，反而四下串门子，就不怕将来儿子儿媳把你扫地出门？”
钱叶儿呜呜着，苦于发不了声，眼睛却怨毒的盯着钱多多。‘
她叹口气，挥挥手：“罢了。好生请出去。将来看清楚人再往院里放——猫儿狗儿的都进来，看着就寒碜。”
十二娘探病出来，没了个大活人，她也不问。笑盈盈说两句话扶着丫鬟的手离开。路上自有人将方才情形一一说来。她幽幽叹息，并未评说。
过得一时，墨棋回来听说此事，请示她的意思是不是教训教训钱叶儿。
多多想了一回，掠了一掠小五耳鬓散乱的发丝，道：“罢了。”
墨棋赔笑：“我只是不忿，连这种人都敢来触犯您…。。”
多多笑了：“你当我真的好脾气不和她计较？就凭她敢咒小五哥，死一百次也不足惜！”钱多多说的轻描淡写，眉眼间却散发狠厉气息。
“只是小五哥没醒，只当为他积德了。”说着，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划过：“都这么多天了，你还睡够？”
她的手指如蜻蜓侧水，在小五脸庞轻轻滑下，到下巴处收尾，正要收回，却被什么捉住。
小五幽幽一叹，虚弱道：“你什么时候变成善心的菩萨了？”
她不敢置信，睁大双眼：“小五哥！”
小五苍白着脸，蹙眉：“我教过你，有恩必报，有仇也当及时报！”
钱多多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黑瞳中盈满泪水，喃喃重复：“小五哥…。。”
小五刚刚醒来身体疲倦，强撑着说了两句话已然气喘，合一合眼，道：“好了，别叫了。”
都快被你罗嗦死了！
两行泪水顺颊而下，多多又哭又笑：“小五哥…。。”
出计谋朝将变天 。。。
林府今日阖府上下喜气洋洋，从主子到下人个个红光满面。一清早打开府门有两个乞丐睡在府前看门的不但没拿扫帚轰人反倒赏给他们两个钱，乞丐乐得屁颠屁颠说了一大圈吉祥话，看门的也不嫌烦，笑眯眯的和蔼可亲说你们也怪不容易的，实在饿了就到侧门去，我叫人偷偷拿剩饭给你们。
两个乞丐喜得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口称爷爷不绝。
看门的正要说几句场面话过过嘴瘾，忽见打马而来的几骑，忙弃了乞丐迎上前牵马，笑的眉眼挤在一处：
“三殿下您来了。”
三皇子跑林府比跑皇宫倒更勤些，林府下人司空见惯，跪拜这一套‘虚礼’在礼贤下士体恤民情的三皇子吩咐下都省了。
三皇子眉目疏朗，扬声问：“你不好好看门，跑到外头和他们聊什么闲！”虽是责问的语气，神情可没半点不悦。
守门下人察言观色，笑嘻嘻的：
“奴才哪敢空着岗，只是见他们可怜，给了几个窝窝让他们填肚皮。”
三皇子挑眉，饶有兴致：“哦？你却善心！”一面大步走，一面说笑：“我瞧着你们今日都高兴的紧，莫非昨晚上吃了蜂蜜一直甜到今天？”
“大公子昨日醒来，奴才比吃了一罐蜂蜜还高兴呢！”边说边咧嘴笑。
三皇子哧一声，随手丢出个玩意儿：“赏你的！”
守门下人忙接着，双手捧着打眼一瞧竟是他身上常佩的一块羊脂白玉，喜得嘴巴差点咧到耳际，打千谢恩。
抬头再看哪里还有三皇子的身子。他乐得摸摸玉，小心揣在怀里，打算回家当成传家宝。
林小五的清醒让林府上下一片欢腾。若非大夫说他的病须得静养，太夫人真想雇个戏班在府里敲锣打鼓热热闹闹演上十天戏！
三皇子昨日得知了消息，苦于在宫中听旨不能出来探望，待得出宫时间又晚了。忖度着他早就歇下不好再来打扰。今日清晨尚未来得及用早饭，匆忙赶来。大步流星迈入小五养病的院落，所见下人仆妇莫不挂着笑容，说话声音虽小，却也都透露一股喜庆劲。
墨棋守在外头，道大公子已经睡醒，正用早饭，请他进去。
三皇子抬腿迈进，正迎上钱多多的目光。
她坐在塌边，塌上放了个小几，几上摆着几样清淡小菜，钱多多端着一碗稀粥正喂林小五。
林小五见到三皇子，忙推脱道：“三殿下来了，快奉茶。”想要借机推脱钱多多的喂食。
多多哪里肯。站起来朝三皇子道了个万福，面无表情：“殿下恕罪。待大公子用完粥再说话。”
别说等他用完粥，就是等他上茅厕也是有的。三皇子哪里还在乎这个，他心情大好，摆手道：
“慢慢吃，不急。”径直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俩人。
钱多多坐回去，用勺子乘了粥送到他嘴边。小五不张口，她就不动。小五还不张口，她就面无表情的说：“大公子请用。”
小五无奈，只得张口，乖乖的吞下去，还不往抱怨：“好难吃的…。”
多多对他的抱怨视若无睹，又乘一勺，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么大的人，连这个都不知道？”
小五瘪嘴，任凭她一勺又一勺的往嘴里送，一边吞咽一边做出难过的模样。
三皇子见他吃，不觉肚饿，吩咐边上伺候的知书给他也弄一碗稀粥。知书为难，看了眼钱多多，她待要拒绝，却被小五拉住袖子眼巴巴的瞧着，心里一软，点了点头。
和林小五一模一样的一份上来，稀粥还冒着腾腾热气，白嫩嫩香喷喷的稻米在召唤…三皇子等不及凉些，迫不及待的送了一口到嘴里——
“扑…。”吐在茶盘里。
“这是什么鬼东西？”
小五幸灾乐祸：“御医特制营养粥，有病治病无病养身！”
他连着漱口仍觉怪味，皱眉抱怨：“啥啊，我看卖相还不错！”推开，道：“拿下去拿下去，爷不吃这玩意儿。”
钱多多阴恻恻的：“好叫殿下知道。此粥是用上好牛膝骨慢火炖了一天的汤头为引，加入牛骨髓和皇后娘娘御赐的香米、百年老参并名贵药材熬制而成，是娘娘的一片爱护之心。”
这次轮到林小五乐了。三殿下皱着眉头为难的模样明显取悦他，他高兴道：“来人，帮三殿下换一碗，让殿下也体会一番娘娘的爱护之情！”
三皇子忙道：“不必不必，我吃这个很好！”说完怕有人抢走似的，拿起勺子狠狠挖下，放在鼻子地下好一会儿才把心一横眼一闭，勉强咽下。
他吃的快，吃完撤下钱多多还在喂林小五，他一面抱怨，一面慢吞吞的享受佳人服侍。
三皇子旁边看着，看钱多多波澜不惊的淡定和沉着，看林庆之少见的撒娇痴缠耍赖，看着看着，心头忽然泛上酸意。
从前见了面她还能打趣自己两句，还能说说笑笑。自打她卖身进林府，每次见面都冰人一般，要么面无表情要么视若无睹，礼节半分不错，温情半分没有。看她一边训斥庆之一边小心不让药粥洒到庆之身上，三皇子觉得很是不忿。
干什么干什么，当着人面打情骂俏，真当屋里摆的是木头人！
不忿着，重重咳了两声。
钱多多扫他一眼，没做声。喂完粥，端出去，房里一个伺候的不留。
三皇子看了看他仍然苍白的脸，叹声：“你总算醒了。”
小五微微一笑，在床上欠身道：“这些日子多亏你看顾。”
他摆手，坐到塌边上：“若不是我监管不严，你也不会出事。”说着，心有顾虑的犹豫着：
“庆之，外头风言风语，但我没有…。。”
小五摆手：“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三殿下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即便想要我的性命，也会正大光明，绝不暗室行事！”
听完这句话他终于放下忐忑不安的心，又颇觉感动。
“知我者庆之也！”正色：“你放心，伤你的人我心里有数，我必定为你报此仇！”
小五却摇头：“时机未到，切勿轻举妄动。你和他之间虽行同水火，在圣上面前却得做出恭敬来。圣上讲究以孝治天下，他为长你为弟，长幼有序切不可乱。”
他嗤声：“我为嫡他为庶，怎不见有人讲究？”
小五的声音因为身体虚弱而低缓：“昨日堂兄和半夏已将这些天的动静告诉我。汴梁城里动了弓箭凶器，圣上震怒，令大理寺彻查，看上去雷霆震怒，实则留了一线生机。我昨夜想了想，他们虽动用弓箭，但并未真正射伤于我，便是不想留人把柄。撤走之前已将地上箭羽带走，虽有痕迹却无物证。此其一。
其二，你我交恶，人人尽知。大吵一架之后你在半夜下帖请我赴宴…。”见三皇子面有焦色，他笑笑，插道：
“放心，我晓得不是你的帖子。”
继续道：“大理寺追查好几日，线索断在这里，和他半点扯不上关系，总不成说是你谋害于我？即便有人作证不是你，我在汴梁仇家不算少，别的不说，月氏可恨我入骨，就连我的亲生父亲，人人都知我和他的隔阂。绕来绕去，找不出实际有效的证据，单凭一面之词想要绊倒他，难于上青云。”
三皇子失落：“人人都明白是他做的，偏偏找不出证据。我只当父皇对他失望，没料到父子亲情，关键时刻父皇仍然对他格外眷顾…。。”
小五摇头：“这倒未必。”
见三皇子疑惑。他喘了口气，道：“他是长子不假。圣上喜欢他也不假。可这几年月氏被咱们逼得顾首不顾尾，很有些狗急跳墙的意思。他们为钱财权势不择手段，圣上看在眼里，念着和月贵妃多年的情分不好整治，却并非不介意。圣上有千秋的人了，该是想今后的时候。若当真被他上位，圣上不得不去顾虑，凭月氏不知收敛的本性，朝廷要乱成何等模样？祖宗家业，圣上不会乱来的。”
说完一长串，又停下喘息。
三皇子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为何还不着手整治？”
林小五道：“你看没看过如今汴梁城的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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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摇头，忽的有所触动，惊诧：“你是说…。。”他不敢往下说。
小五颔首：“咱们的人都压在边关，近卫军在城外无调令不得入内。城里的禁军将领倒有一大半是他的人，圣上只怕也寝食难安呀！”
三皇子怔怔想了一回，忽而发恨：“他敢！他若敢，就是无君无父的逆子！坐上去也非正统！他就不怕史官无情？”
小五垂下眼眸，意味深长：“成王败寇。史官还不是要领薪俸，要养活家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史官便如何清白傲骨，也有一家人要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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