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作者:猫痞(起点vip2013.09.21完结)-第5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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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那只标志性的动物在身边,但还有人不时的和她打招呼,显然在这儿已经混熟了。因为这里,经常看见些身份比较高的军眷在活动,因此就算看见了熟悉的面孔,也不至于大惊小怪的咋咋呼呼。在闹事的嘈杂喧嚣中,很有点普通人家的安宁温馨的味道。
因此,
虽然已经是初秋,午后的阳光,还是有些秋老虎的味道,灼射的行人不得不躲避在树荫下,她却绕有兴致的拉着我的手,在人群里转来钻去的,挤的一身汗也兴致不减。
“小白狼呢……”
第二十六次在某个摊子前蹲的双腿发软的我,终于开口找了一个新的话题。
“小白狼去减肥了……”
她不暇思索地道
我这才想起来,小白狼似乎最近胖了起来,连爪子都肥嘟嘟的涨了一圈,连原本凌厉的线条,也变得圆滚滚的憨态可掬起来,因为府上的女人们突然兴起的苦练厨艺之风,导致浪费了大量上好食材而产生的副产品,都被填进了小白狼的肚子里。
某个地方,尘烟滚滚被拖在马车后面,被迫没命跑的口吐白沫两眼反白的某狼,拖着长长的舌头正在喘气……
“云西大捷……”
突然一匹穿朱骑士,穿街而过,手中擎着一只奏捷的白色露布,高杆挑起的帛书上写着新鲜的墨迹,隐约可以看见,“枢密副使、权河北大都督”字样。
“骠骑大将军仆固……大破犯境逆贼,斩获各万,献俘来京……特此告喻”
骑士口中高喊着告捷的露布,想分拨辟浪一样,在拥挤的人群中开出一条道路,游街而过……
“仆固怀恩终于回来了……”
我心中暗念道。
……
长安的另一处,一行甲胄鲜明的队伍,在执金吾的前导下,踏上了朱雀街……
熙熙攘攘的繁华,让为首的人很有些感触,多载以前,当初过长安时,满城的人烟凋敝,狐鼠穴于人家,再回来却是满城的繁华稠密,不得不感叹某些人经营的手段。
……
我和小东西一直在街市里溜达到天色昏黄,才在一片华灯初上中回家来,因为她玩的很累,所以我是亲手抱着睡的死沉沉的小东西,走下车来的,因为小东西又长大了不少,匀称而柔软的身体,没少吧我压的龇牙咧嘴的。
好容易咬牙谢绝了别人帮忙,把她抱上床,塞进占满了大半床,我特意给他定制的各式布偶中,裹好褥子塞好抱枕,刚坐下来没多久,黑裙白兜的初晴就叩门进来,拿了今天访客的记录来过目,我就在小东西的房间里,靠着那些软绵绵的布偶玩具看了起来。
有些拜访可以不理会,有些可以解释谢绝,有些可以拖延,有些可以安排到将来的日程中,最后却发现,今天来而来一位稀客
却是许久不见的姑苏慕容家的那位慕容望,带着几名江南背景的登州商人,刚刚来过,因为我外出没在家,所以是薛景仙接待的。
“老薛还在府上么……”
因为薛景仙总算是有家了,所以我给他在梁府旁边安排了一座独门院的小公馆作为贺礼,不再象过去一样,一天到晚都住在我府上。
“还在左花厅下的签押房……”
初晴回答道。
“叫他过来说话……”
我吩咐道。
他们是来找关系,竞买漕运的配额,现在这些伴随龙武军发家的商人,似乎越来越活跃,几乎任何官方向民间承包委托的项目中,都有他们的身影。
因为继任李泌的河北采访处置大使李揆,正在努力恢复天宝年间的漕运规模,当年为了解决关中日益增加的人口粮食问题。开元初,河南尹李杰始为陆运使,从洛阳含嘉仓至陕州太原仓,置八递场,相去每长四十里。每岁冬初起,运八十万石,后至一百万石。每递用车八百乘,分为前后,交两月而毕。其后渐加,至天宝七载,满二百五十万石。每递用车千八百乘,自九月至正月毕。
天宝二年,又有左常侍兼陕州刺史韦坚开漕河,自苑西引渭水,因古渠至华阴入渭,引永丰仓及三门仓米以给京师,名曰广运潭,又名积水潭。旧于河南路运至陕郡太原仓,又运至永丰仓及京太仓。
天宝中,每岁水陆运米二百五十万石入关。因此河阴仓等所储漕米和物资不仅供西运长安,又兼为各地军费开支之用。
只是战后李泌主持河北期间,打理兴修水利,疏浚河渠,而负责漕运的人力,不再从沿途州郡兴师动众的就地调发差遣,而是水路上由裁汰军人组成的工程军承运,又从口外互市,获得上万牵挽的牛马配备其中,陆路则分包有实力的劳役商人以车牛抵转,可以说相对效率提高了不少,也大大减少了各种名目的损耗。目前大致恢复到了天宝年间的六成。
但是完成对关内的输粮后,这个回程就等于空载了,过去是发给丁壮遣粮,沿途自行解散归乡,现在情况有所不同,数万的工程军和牛马照样需要消耗粮食。
于是时任江南租用调使的第五岐特地提出一个建议,与其让这个回程的人手和运力空置,还不如向民间招标承运其物,所得财货二成补贴那些工程军,为差役钱,其余归中处置,一部用于筹集安置解甲归田老军的差遣费,一部为国家创收,所谓一举三得。
再加上登州至江南海运的兴盛,因此西北路之财货,因此自此通达往来于江南,后来朝廷经略河北各镇的钱粮输供,也是通过这条回程的路线,乃至龙武军在安东派遣军的供给,也是通过这条线,因此运输配额变得不敷使用,紧缺起来。
但是相对民家自己运输,这种官运虽然贵了一些,但是在大宗项目又有无法替代的诸多好处,比如不用过关卡滞留,没有盗匪乱兵之损,负责承运的都是前军人组成的,地方上没人敢乱打主意,因此配额减少,竞争反而劲烈起来。
自从我就任内枢密使后,军队的漕运配额,由兵部的库部、驾部两司具列所需项目,总章参事府进行规划,再报送枢密院审核添减发布,可以说整个过程,都掌握在与我关系密切体系内。
他们之所以跑过来,是因为李揆正在开浚汴水(广济渠)的工程。
(真正的历史上,自从兵乱以来,很久没有整治河道了,到处泥沙淤积,河床堵塞,千里河道变成了浅水滩,水路运输犹如旱地行船。再有就是百姓死伤流亡过半,人工奇缺。三是盗贼蜂起,沿河两岸到处是匪徒巢穴。四是沿岸驻军多为骄兵悍将,粮米经过,马上截留。在这种情况下,恢复漕运谈何容易,乃至史称斗钱运斗米。运输成本已经高得令人无法接受。朝廷也因此陷入财政周转困难的恶性循环 )
由于唐代每年输往京师的漕粮于春上自江南起运,四月由淮入汴,因正逢枯水期,“多属汴河乾浅,又般运停留,至六七月始至河口,即逢黄河水涨,才能出行,期间等待空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因此逐渐被新兴海运取代,但是随着国力的恢复,南北输通的巨大需求,光靠海运还是无法满足。
因此疏浚加深汴水方便行船的同时,李揆还刚刚在阻隔白沟水与黄河支流之间的大虎岭下,挖通了一条一里半,约三丈宽六尺深的并渠,以分流其运,由此粗估汴州到长安之间的运量,又可以增加半成,不要小看这半成,就算分配给枢密院一半,也是数十万石的配额。
此外,为了满足新增漕运配额的需求,李揆还放出风来,打算从沿海各州定造五百只浅底大船,每船定价400缗,这种船乃是前户部左侍郎兼盐铁转运租庸使刘晏,所设计的超大型的漕船“上门填缺船”,还研究改进了船纤所用的材料,制成坚韧的纤绳,减少纤夫伤亡事故。每船配备30人拉纤,5人撑篙,解决了黄河支流中,船只通行易倾覆的技术难题。为此李揆还请旨,以宰相专断职权,起复了被贬宋州的刘晏。
消息传出,除了较远的广州、交州以外,洪、明、泉、福、楚、扬、各州,都有相当实力的大商家,打算从其中分一杯羹。
显然他们的消息很是灵通,平渠以军功连朝廷上还没开始讨论,马上就找上门来了,条件也很优厚,只要能拿到十万石以上的配额,可以不要任何抵押,为朝廷预造大船。
“大人怎么看……”
薛景仙再次请示道。
“这个,军队的配额,他们是不要想了……”
我看着他们写的陈条,对薛景仙摇摇头。
军队的配额要优先供应体系内的需要,其次才是赵合德那些,与长期龙武军一荣共荣休戚相关的核心商业集团,象登州那些商人只能算重要的外围,按照亲疏远近还排不到他们。
“不过其他方面……却可以考虑……”
“给一张我的片子,让他们去找第五相公营钻吧……”
第四百七十章 新兆与开端
长安,礼泉县,建陵,正是一片枯草昏黄的时节。
“王老,仆固怀恩回来了……”
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
自从那些有分量的宰臣,相继被贬嫡、流放之后,这里也成为一些政治上的失意者和一些被边缘化的官员们,聚会活动的地方。
作为硕果仅存的前宰相,山陵使王玙,无疑成为众人的核心和主心骨,经常时不时的有来自长安的车马,来拜会和讨教这位在大局之外能够独善其身,又继续发挥作用的老臣。
“已经晚了,仆固怀恩回来又能如何,枢密院已经羽翼初成。”
王玙闭起眼睛道
“龙武军的桃子是那么好摘的么……”
“接手枢密院的时候,多少人偃旗息鼓,就是为了向看他的笑话,这种史无前例白手创成的勾当,不知道牵扯多少方的利益和得失,有道是做的越多,亦容易错的越多,但是他领着那班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居然就做了下来……反而让他经营的那些,都名正言顺的进入了官家”
他自然不知道,那位集千年封建王朝政权演变之大成的胸中城府。无非就是萧规曹随的上层架构,和潜移默化的外延渗透。
“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在后悔呢……”
“不过这是也有利也有弊,主持枢密院后,那位把自己摆到了台面上,变成了众矢之的靶子,原本北军的身份,多少可以借助两宫为蔽翼……”
“按照这个检点的规程,今后中军和外军的差距越来越大,这怕也是朝廷乃至天子乐见其成的吧……为什么要擎制他……”
“唯一美中不足的,这位实在太懈政了,始终不肯站到前台来……光是扳倒几个替他摇旗呐喊的,有什么用处……只有诱他亲自出手的次数多了,才容易找出破绽和对策啊。”
……
塞外,
乌德山和昆河之间的草场,正是秋高马肥的时节,到处是紧啃慢吃,为过冬积膘的牛羊,象色彩斑斓的云彩一般,浮动在草场随风摇曳的海洋中。
牛羊最密集的一个大海子边上,星罗棋布的帐篷中,和大多数回纥人一般,脱失干正在侍弄一锅子肉羹,一边望着连云帐篷的核心部分,正在估摸着下一次交易的日子,在药箱的里子上刻上一痕,由于草原上没有精确计时的历法和工具,所以他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法。
他本名魏峰,脱失干只是他的回纥名,他也是最早一批被派遣到草原上,并成功立足扎根的极少数暗子之一。
当年随商队出没在那边远的部落中,依靠受过一点兽医和草药的教育,在那些工艺和资源都极度稀缺的中小部落中,很快就闯出些神奇的名声。并通过某位贵人之口,被王庭所召传服务,经过这些年草原生活的熏陶,已经和一个地道的回纥人没有什么两样,风吹日晒的黝黑泛油的皮肤,满身积垢的腥膻和牛羊粪便味,盘头油光的结辩……
象这种追随着迁徙的王庭一起讨生活的奴婢匠户,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量,他在其中的地位也不算低至少有外部落派来身边学习兼服侍的几名随从,可以比较随意的出入一些部落的领地,并在其中做客,结交一些有用的人。
已经有好几个小姓氏族出身的贵人或是头领,希望能把女儿嫁给他,其中一个没有儿子的小部头领甚至可以拿出自己的部落作为嫁妆,那也是上百帐,数千牛羊的部众,依靠这身本事和名声,他在王庭外围那些帐下百姓中,也有好几个女子自愿做他公开或地下的情人。
其中就有一位叫密尔罕的,乃是可以出入老可汗后宫的侍女,因为生存条件和生活环境的使然,这些草原人对血亲以外的男女关系,看的并不是太严重。没少天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