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苍茫-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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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的骑枪也不见了,他挥动盾牌将一个叛军的狼牙棒挡开,两马交错而过,马文感到左臂酸麻,这个狗娘养的气力真大,马文心中大骂。
一枝骑枪疾刺而来,马文用铁盾一磕,虽说将长枪磕开,但是铁盾也脱手而出,马文勉力用马刀将对手的左臂卸下。
就在此时一柄长刀直劈马文,无从格挡,他急忙抬起马刀格挡,可惜晚了,他的右臂剧痛,手臂齐肘而断。
马文疼的脸面变形,他打着滚从马上跌落,被侧后的马匹撞飞,最后的念头就是见不着妻儿了,旋即隐入黑暗。
吴晗看到了左前方马文的落马,也看到了马文右侧后的军兵一枪将那个叛军刺于马下,但是马文不在了。
吴晗眼中带泪,用右手马刀一击左手盾牌,狂吼一声加速前冲,此时什么保持队形约束百队都已是抛之脑后,他只想报仇。
前方大团人马冲入,一柄马刀劈向季刚,吴晗马刀砍向敌人,叛军急忙回刀格挡,季刚一枪深深刺入叛军的左肋。
季刚松开了长枪,抽出马刀,看到一个叛军大棒击打向吴晗,季刚马刀疾劈将其斩于马下。
两人充分利用紧密队形往往以二敌一,连斩数个叛军,毫发无损的冲入敌阵。
一个全身铁甲的叛将冲了过来,原来方才的两个叛军就是他的两名护卫。
这名叛将奋力一枪刺向吴晗,吴晗左手盾牌一档,砰的一声闷响,铁枪将铁盾刺个正着,吴晗马刀疾劈,对方向左闪身,躲过了马刀,马术着实不错。
问题是他面对的是两骑,左面的季刚一刀将叛将的左臂卸下,叛将大声嚎叫着从马上跌落,随即被马匹践踏而过。
叛将的身后传来惊呼声,一柄马刀砍向吴晗,吴晗勉力用盾牌挡开马刀,他的左臂也是真的酸痛。
接连两下的重击让吴晗缓不过气来,接着一杆长枪刺来,季刚一刀疾劈,围魏救赵,叛军回枪格挡,吴晗一刀削去了叛军的头盔,两马交错,冲了过去。
当吴晗又同季刚配合斩杀了一个叛军后,前面为之一空,凿穿敌阵了。
孔有德的头盔不见了,甲叶几处破碎,头发披散,虽有护卫随扈,但是在万马奔腾的战阵中受伤难免,能从破虏军齐整的军阵中破阵而出,已经让他们欣喜若狂了,其他顾不上了,至于毛承禄已经陷于乱阵之中。
赵烈和五百护卫在后阵一直观阵,并没有什么举动,即使有些星星散散的破阵而出的叛军,他们也全然无视,这些都是群龙无首的乱军,即使逃亡也成了丧家之犬,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烈用远望镜看着几十骑叛军乱阵中冲出,虽说已是旗帜全无,但是在叛军四散奔逃的局面下,还能聚拢冲阵的只有这一支兵马,估摸就是叛军的大将了。
赵烈做了一个手势,短促的号角响起,所有的护卫都检查了他们的兵甲和马匹。
赵烈左手铁盾,右手长枪,轻轻一磕坐骑,坐骑小跑起来。
五百余骑的齐整军阵向前跃动着,先是小跑起速,两百步后,马速提了起来。
赵烈左手轻触放下了面甲,他看着同那伙叛军越来越近,此时一人一骑突然提前挡住了他的马前。
余大宝这个巨汉经过老夫人和夫人的几番教导,此时晓得在军阵中一定拦在赵烈的前方。
而赵达和另一名身手极好的护卫一左一右的夹着赵烈。
赵烈不禁苦笑,以后亲身上阵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双方接近到三十余步,赵烈麾下卫们手举短铳击发,砰砰砰的响声中,二十余骑叛军人仰马翻,倒在地上挣扎。
孔有德全然不顾他用刀柄刺了坐骑一下,飞奔向前。
双方的前锋的冲撞短促激烈,二十余骑相续落马,孔有德的前方只余下四五个护卫。
他挥舞大刀狂吼着冲前,他前面的护卫在与赵烈的护卫的互搏中相续落马。
一柄骑枪向他左肋刺来,孔有德左手铁盾磕飞,右手大刀砍断了一支骑枪,接着他用铁盾将一个过于靠近的明军击打下马。
一支铁棒带着啸音扑面而来,孔有德急忙用铁盾格挡,砰的一声闷响,铁盾飞了出去,孔有德的左臂也被铁棒挂了一下,他晓得左臂肯定是断了,孔有德感到整个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两马交错,他看到了赵烈,虽说赵烈面甲护面,但是这个身形,他至死不忘,这个卑鄙无信的小人。
孔有德勉力举起大刀,就在此时,一股巨力从后传来,余大宝转身飞掷出的铁棒击中了他的后背,全无防备的孔有德身子一颤前倾,吐出大口鲜血。
赵烈纵马前行需要做的就是用铁盾狠狠的给了孔有德一下,孔有德象是被巨锤击中般飞出接着被破虏军的战马撞飞。
赵烈继续前行,看到余大宝用巨型雁翎刀砍碎了两骑叛军,他们面前一空,敌人踪迹全无了。
赵烈和他的护卫们打马向前冲了百余步,开始调转马头,重新飞驰回。
在赵烈的吩咐下一些护卫开始下马救治伤患,而另一些护卫则是给落马负伤的叛军补刀。
赵烈、赵达、余大宝则是从马上下来等候着。
赵烈除下了头盔,心中有些遗憾,他的此番征战就是用铁盾轻轻一击。
远方的战事也告一段落,叛军全盘崩溃,很多军兵向四周逃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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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报应不爽
赵烈看着方圆数里遍布人马的尸首,以及还在嘶喊的伤兵伤马,他无语的摇摇头,他如今虽说心肠已是冷硬多了,但是眼前的一切还是让他从心里往外的厌恶。
一个民族的血脉在此碰撞,也许让孔有德李九成之流十分兴奋,但是只会让赵烈深深厌恶。
远处破虏军留下了一些人马收拢伤患,其他的军兵开始四处追击逃亡的叛军。
冲阵而出的叛军最多不过几百人,其他的有的向来路逃去,有的来到两侧台地,放弃战马开始爬山,只要能逃脱一死,所有的手段都得试试不是。
过了顿饭时间,几个护卫将一个满身鲜血的叛将抬了过来。
一个护卫粗鲁的抓住此人的发髻将其脑袋抬起,赵烈一看正是叛军的都元帅、原登州镇守参将孔有德。
孔有德能存活下来正是因为铁甲护身和一定的运气,但是如今他浑身多处骨折,坐起来都不能够,全无一个时辰前威风凛凛的都元帅的气派。
“呦呵,这不是都元帅大驾光临吗。”余大宝嗤笑道,他如今这个嘴也损的很,也算是一种进展了,同往日拙嘴笨腮不同。
“赵烈,你个卑鄙小人,你我本应联手同抗朝廷,你却从背后下刀子,你日后也是我的下场,不得好死。”满脸青肿的孔有德没理会余大宝,他呸的吐出一口血骂道。
“哈哈,都元帅此言差矣,所有的协议都是用来撕毁的,前宋宋金合议、宋元合议,哪次不是如此,就是都元帅大人用招抚这招害了朱万年、抓住了谢链。让万千明军送命,这个毁诺的事万万不能由都元帅来说吧。”
赵烈长笑一声,孔有德竟然拿私下交易的事说事,真是让人好笑。
就是叛军做出的一桩桩一件件欺骗山东登莱几任巡抚,甚至将督师刘宇烈都玩弄的团团转,就是反复无常用空话诱敌罢了。
赵烈所为真是没法同这几位比。孔有德、李九成等粗汉将一个个饱读诗书的朝廷大员玩弄掌骨之间,他赵烈自叹不如。
“多说无益,”孔有德老脸一红,好在此时已经全然看不出来了,“只说一件,朝廷和崇祯如此忌惮你赵家,你不应是正该坐拥渔翁之利,为何让那个坐在京师里的黄口小儿得利。”
孔有德百思不得其解。
“本也如此,”赵烈看看四周战场的残骸。他伸手一指,怒道,“你当本将愿意看到麾下好男儿躺在这个肮脏的尘土里吗,”
赵烈凌厉的眼神看向孔有德,孔有德心中一抖,“听闻都元帅打算投靠大金了。”
赵烈突然来了个瞬移,孔有德惊诧道,“你怎么晓得。”他的回答完全是下意识的。
这件事有多骇人。孔有德、陈有时、李九成、毛承禄、王子登等人一清二楚,他们麾下许多人同建奴有血海深仇。他们商议一旦没有战胜官军只能投靠大金这个事时,都是暗自商议,不敢让军兵晓得,就是属下护卫都不敢告之。
他们就是怕军心动摇,这个事他们倒是没想太多汉奸卖国贼这般,在这个时代没有这一号。
他们所为虽说背弃了祖宗。但是为了活命也没法子,就连祖大寿也降了,虽说后来偷跑回去,但是毕竟是曾降了大金。
更不要说李永芳、范文程、石庭柱之流了。
“难道是王子登说的。”孔有德脱口而出,在他想来毛承禄在此。李家父子在登州,还有谁,只有王子登了。
“要想人不知道除非己莫为。”赵烈摇了摇头,心道,我在此才晓得王子登,但是你们后来的降金我是一清二楚,根本不用问。
“我等也是逼不得已,朝廷逼着我等上辽东同建奴拼命,各地刁民谩骂****我等辽人,”孔有德脸上横肉抽动,“既然逼的我等没有活路,不如放手一搏。”
“好个逼不得已,”赵烈不屑道,“你等逼不得已,就能让百万百姓流离失所,能让数十万百姓身首异处,让数万妇孺毙命在此。”
赵烈用手一指孔有德,“你等就是反了,带着家小众军出海到东江到朝鲜自立门户,也算逼不得已,山东百万百姓与你何干,让你等驱赶虐杀,他们有多少不得已。”
“哼哼,不过是些蝼蚁。”孔有德满不在乎,人他从辽东到山东杀的多了,他是当真不在意,都是些两脚羊罢了。
“嘿,”赵烈自嘲一笑,同一个畜生争辩什么,当真好笑,“将这个蝼蚁拉出去凌迟了。”
“赵烈,我孔有德向来很少求人,今日就求赵大人给个痛快的可否。”孔有德不只一次的凌迟过旁人,这当真是酷刑,还不如车裂,一下完事死求的了。
“都元帅见谅,赵烈也是逼不得已啊。”赵烈笑眯眯道。
孔有德开口大骂接着又哀求不已,只求速死。
两边上来的护卫用破布将其嘴紧紧塞上,手脚捆住,另有人手将一个木桩子竖在一旁,将其捆绑其上。
赵烈此时对这个人渣已是全无兴趣,他下令今晚就在此安营,即刻建立伤患营,救治伤员。
他还没有安置完,一声凄厉的长嚎传来,孔有德开始受刑了。
当同样身受重创的毛承禄被抬过来时,孔有德已经半昏迷了。
“孔兄,等兄弟一会,某马上就来陪你。”毛承禄有气无力道。
毛承禄被抬到赵烈面前时,先说话的是不是赵烈,而是毛承禄。
“你就是赵烈,嗯,你的麾下军兵确是勇烈,难怪斩首建奴千级。”毛承禄看着面前的赵烈以及身边杀气腾腾的护卫,毫不在意。
虽说说话声音不大,但是不改大大咧咧的本色。
“嗯,久闻你是毛帅手下第一将,今日一见你果然刀枪临头而不改色。”赵烈赞道。
毛承禄即使有铁甲护体也是深受重创,他的护心镜被马蹄踏瘪,双腿也被踏断,尤其是断了的手臂几乎流尽了他身上的血,如今气息奄奄。
但是如此,他也不哀声求饶,全无惧色。
“毛帅,唉,毛帅要是还活着多好。”提到毛帅,毛承禄精神了一些。
“听闻你每到节日必是祭拜毛帅,可见你是个忠义之人啊。”赵烈笑道。
“毛帅与我有知遇之恩,我本小卒,如无毛帅看中收为义子,恐早已埋骨辽东,此恩如同再造,此番一去到能同毛帅一聚,也是快事。”毛承禄眼中含泪道。
“你毛承禄也算是知恩图报,今日赵某不得不杀你,你等让数十万百姓蒙难,也算是你的报应,看在你还有忠义之心的份上,还有何遗言,赵某为你办了。”
赵烈看看天色,忠义忠义,什么忠什么义在这个时代都模糊了。
“登州还有妻子在,别让他们进教坊司,毛承禄就是拜谢了。”今日头一遭,毛承禄正容看向赵烈。
范官子女变卖成奴仆很正常,女子被发配教坊司,充为官妓更是平常事,这辈子就是毁了,这也是毛承禄唯一在意的了。
“本将允了,可惜了。上路吧。”赵烈一摆手道。
“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