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溃 (背后灵系列之六)(完结)作者:水虹扉-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里能感觉到风的流动,证明洞内是通风的,我们至少不用太担心窒息和细菌。”
李启明听裴封这麽说,犹豫着放开了薛白的手。
薛白和裴封一先一後,走进了洞穴内。
“……我是不太懂,不过,也许能捡点值钱的金银首饰呢。”王宕嘟囔着,犹豫了片刻,紧随其後,扯着脖子问,“喂,薛白,如果我带点东西走,没问题吧?”
薛白不回答,似是默认。
“既然这样……只有少数服从多数。”俞翡无奈跟上。
李启明虽然反对,此刻也毫无办法,成为了第五个踏入洞内的人。
********************
五人在长长的甬道内行走着。
尽管现在是白天,甬道内仍是一片漆黑。幸好他们在来之前,为了露营方便,每人都准备了一支手电筒。
因为尚不清楚墓穴内有多大,薛白建议大家的手电筒一次只使用一支照亮,轮流使用,从而可以维持更长的时间。
大约走了十五分锺,五人面前出现了一道很深很宽的沟,看不到起始,亦看不到尽头,就这样横在他们面前。
目测的话,这条沟大约有四、五米深,十米宽。
裴封率先跳下深沟,跺了跺脚,之後朝俞翡他们笑道:“没什麽问题。”
说完,裴封快步行走攀爬,转眼间就到了另一端,隔着深沟向其余的人招手。
看见裴封这样,其余四人也纷纷跳下深沟,向彼端攀爬。
深沟泛着潮气,沟壁沟底生着黏滑的青苔。俞翡在爬斜坡时脚滑了一下,险些跌倒,幸好一旁的李启明伸出手臂,将她及时扶住。
俞翡一行人本以为这条深沟之所以潮湿,是因为不见天日,接近地气的原因。然而直到他们来到对岸,才知道真正的理由。
五人刚刚抵达另一端,脚还没站稳,就听见轰隆隆一声巨响。
俞翡吓的抓住李启明的手臂,蹲在地上,看见一道银色的水龙以万马奔腾之势,涌入深沟。
转眼之间,那条沟便被填满,变成了一条河。
“这、这是什麽?”俞翡喃喃道,完全不可置信。
“我早说过会有机关的!”李启明烦闷的抓头,“这下好了,回不去了!”
眼前这条河水流湍急,就算是游泳健将,下水後恐怕也很难游到对岸。
“是间歇泉。”薛白用袖子擦了擦沾满水气的眼镜片,倒是满脸兴奋,“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真是难得。”
“什麽是间歇泉?”俞翡神魂稍定,望向薛白。
薛白笑而不答,只说,“你去摸摸河水。”
俞翡还在踌躇,王宕已经上前,蹲下身摸了一把河水,惊讶道:“是热的!”
“间歇泉是由地壳活动产生的。”知道同伴们都并非专业人士,薛白尽量简单的解释,“每隔一段时间涌出,再隔一段时间断流。我们只要等到它断流的时候,再过去就行了。”
“那等它断流,需要多长时间?”王宕扭头问她。
“一般而言,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薛白转身,背朝着那条突然出现的河,接着往前走,“所以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抓紧时间,我们还是看看墓室里有些什麽吧。”
听完薛白的话,俞翡他们虽有些犹疑,但眼下也只能相信她,於是跟在她身後,继续往墓穴深处行走。
……
手电筒的光映照在青色石壁上,画出一个晃动的、带着重影的橙红色光圈。
就着模糊的光线,俞翡看了看自己的腕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不由出声询问,“薛白,我们走了这麽长时间,到底什麽时候才是个头啊?”
薛白朝她笑笑,牙套闪着金属光泽,在这样的光线下看起来有些诡异,“我一边走,一边观察了这个墓穴的地形。这个墓的墓室,应该是位於山腹中心,而我们刚才走的,是通往墓室的墓道……我觉得,我们今天晚上应该能抵达墓室。”
俞翡一听就泄了气,扯着薛白停下来,“照你这麽说,我们这一去一回,至少要两天时间,这可不行……你不能只考虑你自己,也要考虑我们大家。”
“不是两天。”薛白摇头,“四天,我至少需要四天。”
俞翡几乎跳起来,却终於还是按捺下去,沈声对薛白道:“你这样怎麽行?你这样,是行不通的。”
“为什麽行不通?”薛白睁着眼睛看她,满脸无辜,“我在路上计算过,我们带的水和食物,在不浪费的前提下,足够撑过四天。”
薛白想了想之後,又道:“如果你不愿和我一起,现在也可以原路返回。”
“不是这个问题!”俞翡忍不住放大了声音,“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却要在这里待四天!你不觉得这个做法太危险、太疯狂了吗?!”
“是啊,既危险,又疯狂。”薛白微微翘起唇角,“所以才有趣。”
俞翡深深吸了口气,松开薛白,“好吧,我不陪你疯。”
她几乎忘了,薛白是“黑猫”,那个即使在他们这群算不得正常的人当中,仍显得偏激疯狂的“黑猫”。
“无所谓。”薛白耸了耸肩,“即使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进行到底。”
“呐,大家都是朋友,你们不要吵,听我说一句。”王宕见俞翡和薛白间的气氛僵到了极点,连忙上前打圆场,“我明白俞翡的担心,至於薛白,你的想法我也能理解……我看大家都不太冷静,现在走到这里,回头也比较困难,不如各退一步,我们在这里过了今天晚上,再商量做决定,大家看怎麽样?”
“好吧。”薛白爽快的答应之後,又道,“过了今晚就会进入墓室,等大家看到文物,肯定会同意我的看法。”
俞翡点了点头,勉为其难同意。
********************
墓穴内一片漆黑,俞翡只能依靠腕上的电子表辨认时间。
大约晚上七点的时候,五人终於找到了第一个墓室。墓室里居然很干净,并没有什麽浮尘和难闻的气味。
墓室不大,也没摆放什麽东西,四面相通,只中间竖着的一块大石碑很是显眼,由一个黑色的,依稀是龟形的东西驮着。
这个时间,大家也不打算继续往前走了,纷纷卸下行囊,计划就在这里过夜。
裴封和薛白在墓室四角找到了四盏石灯,灯里竖着灯芯,还蓄着一些油。他们试着用打火机点灯芯,也不知那灯芯如何保存、用什麽材质做成,竟然就这样被点亮,光焰映得满室堂皇。
薛白看到这幕,不由双眼发亮道:“你们看看,多麽神奇!我早说过,只要见到东西,你们就会同意继续探索了。”
俞翡坐在地上揉腿,头也不抬道:“我还没同意继续。”
如果有可能,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
“别那麽固执,大姐。”薛白嘟囔着,走到墓室中间的石碑对面蹲下,推了推眼镜,仔细看石碑上的文字。
尽管石碑完整无缺,上面也没有什麽浮尘,镂刻的痕迹清晰无比,但薛白这次看不懂了。
身为考古系高材生,她对古文字虽说不上钻研精深,大体还是清楚。
那上面所刻的,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种文字……古怪的花纹弯曲蜿蜒,与其说是文字,不如说是某种图案。
裴封来到她身边,问道:“看出什麽了吗?”
薛白苦笑了一下,“这石碑上刻的,可能是某种家族纹章……也可能是我不知道的文字。”
说完,薛白又把注意力转移到驮碑的黑色龟形上,抚上它的背甲。
那背甲,竟雕的栩栩如生,连皮肤的皴裂、眼皮的皱褶都一清二楚……
薛白忽然意识到,古时哪朝哪代都没有这样写实的雕刻风格,这并不是雕出的驮碑石龟,而是一只真正的巨龟!
意识到这点之後,她更饶有兴趣的打量起这只龟来。
它很大,她张开双臂,都不能将它抱拢。在她所知的常识里,只有海龟可能长到这麽大。
不知道墓主人出於什麽原因,弃用传统的石刻,将一只活龟放在这里驮碑。
薛白这样想着,手指无意识划过巨龟耷拉的眼皮。
她怎麽也没想到,就在这瞬,巨龟的眼睛蓦然睁开,直直望向她。
可能是因为年岁过的太久,那双原本应该是漆黑的小眼,如今黄红交织,看上去恐怖非常。
饶是薛白胆子大,也被吓的踉跄着退後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旁的王宕同样目睹这幕,就不如薛白镇静了,连滚带爬缩到角落里,指着巨龟,尖叫出声。
俞翡、李启明和裴封顺着王宕的手指看过去,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五人就这样齐刷刷和那只睁眼的巨龟对望,因为恐惧和震惊,一时间竟没有人能有任何反应。
巨龟的眼睛睁开了大约两分锺之後,从胸腔里发出一声类似轮胎漏气的长长叹息,又缓缓将眼睛闭上了。
薛白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素来胆大,伸手去掀巨龟的眼皮,又将手放在它粗糙皴裂的脖颈处,然後对着四个同伴冷静道:“已经死了。”
“不对!这里太奇怪了!”俞翡双臂环抱,只觉得凉气从脚底直窜上脑门,“我们立刻回去,立刻!”
薛白反对,“我们说好的,明天早晨再做决定。”
“我虽然不太懂,但听你们说的,那个什麽南北朝,离现在至少有上千年历史了吧?”俞翡神情激动,“一只龟能活这样久?完全违背常识!这里太古怪了,我们越快离开越好!”
薛白站起身,走向俞翡,在她对面站定了,凝视她的双眼,“你又怎麽知道,你知道的常识,是正确的呢?”
薛白说完之後,又转身望向其余三人,“你们当中,有没有人确切的知道,一只这样大的龟,寿命的长短?”
三人被她此刻的气势镇住,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所以说,这一点也不可怕。”薛白轻轻拍手,微笑,“况且,它现在已经死了,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
“更何况,我们现在返回,也不太现实吧。走了一天,大家都很累了。”薛白走到俞翡身旁,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冷静。”
俞翡咽了口口水,终於明白自己现在说什麽都是白费功夫。
其实,她真的很想现在转身就走。但其余四人明显没有走的意思,要她一个人穿过那黑暗的甬道,不是不害怕的。
无可奈何之中,俞翡铺好睡袋,赌气钻了进去,闭上双眼,并在心里暗暗发誓。
到了明天,无论薛白如何舌灿莲花,她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俞翡虽然做出要睡的模样,但此刻时间还早,她心里又装着事情,怎能立即睡着?就这样假寐了一阵子,鼻端传来奶油的香气。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李启明的脸。
“不管怎麽说,也要吃点东西再睡,不然会没有体力的。”李启明递给她一大块奶油面包、一瓶矿泉水。
俞翡吃了一惊之後,脸顿时红了。她向李启明道了谢,坐起身,接过那块面包,小口仔细的吞咽。
她刚才赌气般的举动,多少有些幼稚冲动。李启明年龄比她小,眼下却还要安慰照顾她,她感到很不好意思。
心里同时有些隐隐作痛。自从方艾身亡,有四年的时间,她没有得到过异性这样的照料关心。
俞翡很清楚,她对方艾的感情不是爱情,但这四年来她常常想到他。遇到困难的时候,午夜惊梦的时候,孤独寂寞的时候,甚至喝水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她都会想到方艾,既怀念又痛苦。
方艾对她而言,无处不在。
回想起来,她对方艾那种依赖,或许是比爱情更加深刻的羁绊吧。
“对了,反正没什麽事,昨天的睡前故事,现在我们继续吧。”李启明在俞翡身旁坐下,觉得五人间气氛实在有些尴尬,於是笑着提议。
“好啊。”薛白赞同,顺手扯了扯身边的王宕,“今天你讲。”
她期待王宕的故事,已经很久很久了。
“……好吧。”向来好说话的王宕端正了坐姿,清咳几声整理思路,“反正,这件事在我心里憋的也挺难受,就讲给大家听吧。”
“大家还记不记得,一年前S大学发生的诡异案件,最後被警方封锁消息的那个?”王宕的目光扫过其余四人。
“记得记得,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李启明接话,“当时听小道消息,说整个学校的师生都死绝了,而且死因超出常识之外。”
“没有死绝。”王宕苦笑了一下,“实际上,我就是S大学唯一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