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医天下-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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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登瀛突然改变了主意,掏出卖身契推到张佑面前,说着一笑:“就只一样,乖娘床上功夫可是厉害的紧,郑大人青春正茂,若被她榨干了可就怪不得本官喽!”
既然他开起了玩笑,张佑乐的陪他做戏,故作尴尬的笑了笑,一边掏银票一边道:“徐大人说笑了,赎身银子多少,五千两够不够?”
徐登瀛板脸佯怒,一把打开他递银票过来的手:“郑大人瞧不起本官是吧?赶紧把银票收回去,不然的话,别怪本官跟你翻脸!”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兄弟年少有为,为兄日后少不得要仰仗你呢,别说一个乖娘了,要也不是不能商量。”
张佑打个哈哈,将卖身契和银票一同揣入怀中说道:“既然徐兄都这么说了,兄弟可就‘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早该如此!”徐登瀛这才重新堆上笑脸。
“匣子的事,可就拜托徐兄了!”张佑又道。
“说到匣子了,既然事关元敬兄生死,为兄就不多待了,赶紧派人去送方是正经……邢公公,下官先告辞,改日下官做东,连郑兄弟一道,咱们再好好喝两盅。”
邢尚智应付两句,和张佑一道,亲自将其送出了大门。
“老爷,去哪里?”
徐登瀛上轿坐好,略迟疑片刻,展眉道:“先回一趟衙门,然后再去徐珍府上。”
轿夫答应一声,起轿而去。
望着远去的人影,邢尚智问道:“你怎么可以将辽阳失守的事情告诉他呢?”
张佑深沉一笑:“别忘了他是谁,最迟一两天,他们也就接到消息了……”
“那不一样,那时候信都送出好几百里了,想追他都追不回来了。”
“我说老邢,你还真以为他会老老实实给我送信啊?”张佑苦笑,正好刘向东和莫日根出来,忙吩咐道:“向东,莫日根,你俩赶紧去跟着姓徐的,小心一点,这里是他的地盘儿,无论如何不要让他发现行踪!”
第四百五十四章 信()
徐登瀛到了锦衣卫衙门,进去转了一圈儿后,再出来时,木匣子已然不见,接着很快有几匹快马从衙门口出来,随着啪啪脆响的空鞭声,泼风般远去。
徐登瀛上轿而去,远处观望的莫日根道:“行了,看来小叔叔的担心有点多余,老家伙还挺老实。”
“那可未必,走,继续跟着,老子敢拿脑袋担保,接下来他肯定不回家。”刘向东信誓旦旦的说着,当先从墙角拐了出去。
莫日根急忙跟上,嘴里嘀咕:“有这么神啊,你就吹牛吧!”
“是不是吹牛,待会儿不就知道了?”
刘向东一边和莫日根小声拌嘴,一边警惕的留意四周的动静,他跟踪隐秘的本事尽得毕宏全的真传,按道理来说,是万万不会被别人发现行迹的,可惜,他却忘了一点,这里是南京城。
两人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却早就被锦衣卫的暗探发现了行踪。
眼见着徐登瀛的轿子停在了徐珍的府邸门前,莫日根服气了,和刘向东一起回邢府向张佑复命。
“想跟踪我,俩人还嫩点儿呢!”听下人进来回禀,徐登瀛得意的笑道。
徐珍道:“那是,不看看徐兄是谁,堂堂的锦衣卫掌事指挥佥事,若是在南京城被人跟踪而不知道,那不成笑话了么!”
话罢呵呵笑了起来,旁边伺候的徐少强忙也陪着一笑,心里却不免腹诽了两句。
“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赶紧看看姓郑那小子匣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吧,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能救戚继光一命,我早就好奇的不行了。”
徐登瀛一边说着一边让随从去轿子里取木匣子——匣子当然没在那几名骑士身上,不过是用了个障眼法吧。
“要说还真是天助啊,堂堂的戚家军大帅居然刚到辽东几个月就把辽阳给丢了,这一回,说什么也得想办法把张佑那死瘸子拉下水……有一点儿小弟很奇怪,如此重要的消息,他怎么不瞒着徐兄呢?”
徐珍自袖子里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柳叶形小刀,小心翼翼的将木匣子上的火漆划开,嘴里不停:“我也挺奇怪,也许他觉得迟早我也能知道这消息,想瞒也瞒不住吧……咦,还真是一封信。”
徐珍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和徐少强一起凑近打量,果见打开的木匣子内静静躺着一封信,忙探手拿了起来,徐登瀛则抱起木匣子轻轻拍打,嘴里道:“没机关,确实只有这封信,快打开看看,写的什么?”
信封没用火漆封着,不用徐登瀛说,徐珍早已打开信封将里边的信抽了出来,展开念道:
“子诚兄台鉴:
见字如晤,京城一别,匆匆已近月余,惊闻辽东事变,戚帅或有不测之事发生,小弟肝胆皆颤,惶恐难安,特此书简,以为警醒,不敬处还望海涵。
弟窃以为,宇内皆知戚帅之出镇辽东乃兄之功劳,李成梁恨之,张蒲州恨之,张宏恨之,今戚帅大败,尔等必群起而攻之,戚帅败,则兄之责也,戚辱则兄辱,日后帝眷不在,则兄危矣!
弟有一计,望兄斟酌:可密使国子监亲近监生联名弹劾于兄,务必将群臣怒火引至兄身,同时主动上书请罪,今上念兄素日功绩,必不重惩,待其怒气稍减,或可有戚帅重整旗鼓,一雪前耻之机会。
最怕二张老奸巨猾,只将矛头对准戚帅,那样万岁没有顾忌,定然严惩于他,必无戴罪立功之机,如此,兄举荐失准也如尖刺般刺于帝心,没了拔出的机会,这方是最可怕之事。
另,造船厂失火之事已有端倪,只等顺藤摸瓜,必可抓到幕后真凶,望兄莫念。
心有戚戚,言语或有不通之处,不胜惶恐之至,弟郑爽敬上。”
好不容易念完,徐珍长吁一口气,皱眉道:“好狡猾的小子,心思也太缜密了,居然能看破那些老狐狸的心思,别说,若不是看到他这封信,小弟都没想到这些。”
徐登瀛皱了皱眉,附和道:“别说,这小子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我还琢磨着该怎么弹劾张佑呢,照他这么说,倒是正中下怀了。”
“不对,”徐少强突然说道,顿时引起了徐珍和徐登瀛的注意,同时望向了他,他不慌不忙的分析道:“父亲,徐伯父,不知您二位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咱们和郑爽之间的关系?咱们烧了他们的造船厂,可以说不共戴天了,如此关键的时刻,如此重要的信件,他大可以让别人传递,为何一定要找伯父您呢?”
“自然是锦衣卫递送的速度最快,不得已而为之!”徐登瀛道。
“为什么锦衣卫送的就快?”徐少强明知故问。
“因为锦衣卫有特权,可以昼夜兼程,无论旱路水路,都可畅通无……不对,他自己就是北司总旗,只要有他的腰牌,随便一个人也能做到这些。”徐登瀛忽然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他是故意让咱们看到这封信的?”
徐少强得意一笑:“没错儿,听说过三国里的蒋干盗书吧?这小子是主动将书送到咱们手里来了。书信中,他表现的特别担心咱们针对戚继光,说什么让监生联名弹劾死瘸子……打的好算盘,他这是巴不得咱们弹劾戚继光呢,还一根刺,小侄敢保证,只要咱们不弹劾死瘸子,凭万岁爷和他的关系,根本就不会惩罚于他,所以,咱们必须得抓住机会,逼也得逼着万岁爷严惩死瘸子,最好将其贬到咱们这边,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搓圆搓扁,还不就是咱们说了算了么?”
徐登瀛眼睛一亮:“对啊,恐怕这才是姓郑那小子最担心的……当初烧造船厂没把张佑调过来,这次可真是天赐良机啊。少强,真有你的,得禄要是有你一半聪明,我也就不用替他操心了。”
那是,不看看本少爷是谁,跟我斗,姓郑的差远着呢!徐少强矜持一笑,心中却十分得意。
“行了徐兄,你就别夸他了,再夸尾巴都翘上天了,”徐珍谦虚的说道,却给了徐少强一个赞许的眼神,嘴里不停:“还是看看另外那个匣子装的什么吧!”
第四百五十五章 第二个匣子()
徐珍的提议提醒了徐登瀛,急忙再次摸出小刀,小心翼翼的刮掉了第二个木匣子上的火漆,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盖子。
当看清匣子里边的东西,三个人同时变色,惊呼出声:“密奏匣子?”
没错,匣子内装的是一个十分精致的小木匣,三个人都不陌生,徐珍父子在徐阶那里见过,而徐登瀛身为南京锦衣卫掌事,自己就有一个。
“好小子,万岁爷居然也赐予了他直接上达天听的权利,怪不得如此肆无忌惮。”徐少强有些嫉妒的说道——毕竟还是老朱家的天下,人们私底下可以不拿朱翊钧当回事,但最起码名义上他还是这个天下的主人,绝大多数人还是愿意和他搞好关系的。
“很正常,造船厂本来就和当今陛下有关,张佑派姓郑的小子过来,明为治疗张允修,实际上还是暗地里调查失火事件,不可能不与陛下商量,如此重要的任务,自然值一个密奏匣子。”
听徐珍如此分析,徐登瀛不禁点头,说道:“不是我长他人威风,就凭刚才那封书信,此子才能便足堪大任,可惜毕竟还是被少强看穿了心思,稍逊一筹罢!”
徐少强被夸的容面生光,却摆了摆手:“伯父谬赞了,小侄不过胡乱猜测罢。”少许嫉妒早已烟消云散,被自得取代。
徐珍的注意力却仍旧在那密奏匣子上,拿在手中上下掂了两下,说道:“里边定然是写给陛下的书信了,如我所料不错,应该和造船厂失火一事有关。”
徐登瀛道:“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徐珍道:“也是,一不做,二不休,情况危急,便此举冒犯今上,也顾不得了。”
说着将密奏匣子递还徐珍:“有劳徐兄了。”
徐登瀛略一迟疑,见徐珍父子目不转瞬的盯着自己,不禁咬了咬牙,仔细打量一番火漆上的印章,这才毅然用小刀刮开了封在密奏匣子上的火漆——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可惜情势所逼,已经容不得他退缩了。
密奏匣子内的自然是给朱翊钧的信,语气愈发恭敬,内容却十分简单,归纳起来只有一句话:造船厂失火必与江南二徐有关,希望朱翊钧赐予更大的自主调查权。
“姓郑的这是敲山震虎呢,他肯定也猜的到咱们一定会打开密奏匣子,指望咱们看到之后乱了方寸,露出破绽。”
徐少强接上乃父话茬儿:“这也说明,其实他来了这么多天,根本就一点线索都没掌握。”
“肯定就是如此了。”徐登瀛附和,将信重新放回匣子。
徐珍道:“剩下的就全靠徐兄了,务必要将其恢复原状,千万不能被陛下和那死瘸子看出破绽。”
这就是一句客气话了,窃取机密本来就是锦衣卫的拿手本事,自然不缺恢复火漆封缄的高手,不然借给他们天大胆子,也不敢打开密奏匣子。
所谓火漆封缄,指的是一种用点熔火漆、滴于信函(物件)封口,结硬前钤印,防范被拆的封缄形式,做假的关键,就是那个印章。
“放心吧,三个封口用的全是一个印章,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复制了,只需回去重新封缄便可。”徐登瀛道。
“徐兄不愧此道高手,办事果然稳妥,此次你是首功,回头小弟一定会如实回报伯父知道的。”徐珍道。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徐登瀛心知肚明,谦虚几句,取了木匣告辞。
“看来关键时刻,老家伙还是向着咱们的。”送走徐登瀛后,徐少强笑道。
徐珍冷笑一声:“县官不如现管,他若连这点都分不清,也就不是徐登瀛了……不说了,此事事关重大,为父得马上回松江见你大祖父,你去通知王承勋,和他一起去松江。”
十月初三,大雪纷飞,整个京城银装素裹,寒风裹着雪渣子,吹在人的脸上犹如刀割一般。
北镇抚司镇抚使骆思恭站在值房的门口,遥望南方,神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五大金刚的老四李火冒着风雪快步从院外走进来,雪没脚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穿着蓑衣,雪太大,犹如一个面人。
“怎么样了?”骆思恭略有些急切的问道。
“还那样,朝会上双方吵成一团,万岁爷仍旧不表态,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李火一边说一边摘下毡帽抖雪,抱怨一句:“格老子的贼老天,这雪大的邪乎,有那吵架的功夫叫几个戏子,拥炉吃酒听曲儿多好?小张大人也是,火烧眉毛了也不露面,不会是真的跑去南京了吧?”
“别瞎说,张大人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