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医天下-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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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随手将针包丢给他,对旁边的李妍说道:“帮我让五公子盘膝坐好。”
李妍毫不迟疑,和张佑一同将张允修扶坐起来,摆好姿势,接着张佑又下命令:“你上床扶着他,待我行针一遍后,双手贴他命门,徐渡真气……消好毒了没有,消好了拿过来!”
说着话已将张允修的上身脱个精光,露出他雪白而又消瘦的上身——和受伤无关,纯粹就是缺乏锻炼。
柳随风和刘书强一道上前,一人以烈酒替金针消毒,另一人则将消好毒的金针捏在手中。
两人都没说话,脸上却满是不屑之色:金针细若牛毛,软而无法着力,远不如银针好掌握,非浸淫此道多年者不敢使用,柳随风勉强凑合,刘书强却差些火候,眼前这人年纪轻轻,待会儿金针无法可就有乐子瞧了。
随后很快他们的不屑表情就僵在了脸上,因为张佑运针如飞,已经迅速将那些细若牛毛的金针插满了张允修的前胸后背,其速如电,偏偏每一针都精准的刺入了穴道,或深或浅,或轻或重,无一错漏之处,其认穴之准,刺穴之快,实乃二人生平仅见。
只这一手,已将二人震的目瞪口呆。
若是让他们知道,张佑所刺入的每一针都或多或少携带着一丝真气的话,恐怕两人眼珠子都得瞪出来。
张佑并无丝毫显摆之心,专心致志,针完张允修上身之后,又迅速将其下身衣物除去,仅给他留了一条亵裤,开始帮其针灸下身各处要穴。
此刻无需吩咐,柳随风和刘书强已经下意识的上前帮忙,和李妍邢尚智一道扶着张允修,以便让他保持站立的姿势,方便张佑行针。
张佑行针又快又准,全部行针之后其实没用多长时间,不过两人却累的满头大汗,待张允修重修盘膝坐好,年岁大些的柳随风干脆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张允修混不受力,别看瘦,却重的很,俗话说死沉死沉,指的就是如此了。
至此刻时,除一些必要的穴道之外,金针已经全部起出,因为这一番施为,张佑的目的仅仅是让张允修沉寂的经脉苏醒过来,真正的施救手段还得看后边。
“准备……开始!”随着张佑将两根三寸多长的金针分别尽根刺入张允修的神阙膻中二穴,李妍也在他的示意下将双手贴在了张允修的命门上。
“真气延督脉上行,至百会穴时知会一声。”张佑一边说着,一边从刘书强手中将那枚最长的金针拿在了手中。
柳随风和刘书强愣住了,这是要干什么?莫非这女扮男装的女娇娘是个武功高手不成?张佑呢,不会是要将这金针刺张五公子的百会穴吧?
“好了!”
两人愣神的当口,李妍一声轻喝,张佑毫不迟疑,金针已经顺着张允修的百会穴尽根而入,同时将真气也渡了进去。
柳随风和刘书强吓的同时闭上了眼睛,心脏砰砰直跳,仿佛一不留神就要跳出胸腔似的。
第三百三十章 大明首辅徐阶()
明朝的时候,当一个人的成就很大时,会习惯性的在他的姓后加上家乡的地名称呼,比如张佑,已经有人开始称呼他为张平谷,再比如张居正,世称张江陵。
松江府华庭县在当今这个时代十分的有名气,这全都有赖于一个人,他是忍辱负重多年,最终斗倒(熬倒)一代权奸严嵩的大明首辅,还是柄国多年,堂堂今上称先生而不名的张江陵的坐师,没错,他就是徐阶。
徐阶,字子升,号少湖,一号存斋。汉族,明松江府华亭县人。明代著名的内阁首辅,嘉靖朝后期至隆庆朝初年任内阁首辅。嘉靖二年以探花及第,授翰林院编修。
他的功绩罄竹难书,若一一道来,总有灌水之嫌,不过,虽时人评价其为明相,但自从他告老还乡之后,风评其实并不是特别好。
这主要还是因为一件事情。
徐阶退休回家后,自己的子弟横行乡里,大量购置田产,占地多达二十四万亩,加上他的子弟、家奴为非作歹,致使告他的状纸堆积如山。
应天巡抚海瑞、兵宪蔡国熙秉公办案,惩治了他的家人。徐阶用三万两黄金贿赂给事戴凤翔,又通过张居正命令给事陈三谟罢免了海瑞和蔡国熙。所以当时人称他:“家居之罢相,能逐朝廷之风宪”,有人因此把他称为“权奸”。
但是,这件事情也证明了他的能力,即使下野,仍旧有着左右朝局的能力,于是江南官场与众世家以其马首是瞻也就并不奇怪了。
徐府,外松内紧,不下五百死士在暗中保护着徐家众人的安全。
“三少爷!”
“见过三少爷!”
随着一路上所遇之人恭谨的招呼,徐珍行色匆匆的进了垂花门。
他不是徐阶的儿子,而是徐阶的侄子,大排行行三,是徐阶最器重的后辈。
亭台楼榭,曲径通幽,一路畅通无阻,他直接来到了徐阶居住的存斋阁,此处以徐阶之号命名,位于徐府后花园内的人工湖正中小岛上,四面环水,翠竹掩映,鸟声欢唱,实在是修身养性的福地。
徐阶年届八旬,早已没了别的需要,所以这里除了他之外,只有一位哑仆伺候,再没多余的人。
秋高气爽,碧空如洗,徐阶半靠在藤椅上,脚旁支着钓竿,手拿一本线装书看的津津有味。
哑仆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目视波光粼粼的湖水,倒背着手,个子虽然不高,却给人一种渊渟岳峙的感觉。
徐珍放慢步子,不等接近,哑仆已经回过了头,冲他笑了笑。他并不奇怪对方这么远就能听到自己的脚步,要是你曾亲眼见到对方在一众死士的围攻之下仍旧云淡风轻举重若轻的将他们一一击倒的情形,你也不会奇怪。
走近,徐珍先向哑仆微笑示意,这才轻咳一声说道:“伯父看什么书呢?这般入迷?”
“《道德经》,”徐阶听到动静,一边随口说着,一边顺手将书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淡笑着望向徐珍:“你不是去金陵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道之一说,虚无缥缈,伯父不是向来不屑一顾么,怎么看起道德经来了?”徐珍不答反问,随手拿起凳子上的书,一屁股坐了上去。
这动作其实有些轻佻,徐阶却丝毫也不在意,微微笑道:“昔日替世宗爷写青词,没少接触这些东西,什么道德经南华经的,看的头大,恨不得一辈子都别再沾染,想不到如今上了岁数,反倒觉出好来了……”
“哦?”徐珍有些奇怪:“伯父不会也开始崇道奉仙了吧?您不是常说,咱大明败就败在世宗爷崇道上了么?”
“那是以前,如今眼瞅着时日无多,突然就觉得其实世宗爷未必就不幸福……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还是说正事儿吧,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总不会是特意来找我聊天的吧?”
徐珍正色起来,说道:“确实是有点儿事,张江陵给我写了一封信,里边还夹着一封,特意指明是给伯父您写的。”
“火烧造船厂确实有点过了,不怪太岳生气……信呢?”
“在这儿呢!”说着话,徐珍自怀内掏出信递给徐阶,嘴里不停:“不知他给您写了些什么,反正跟我挺不客气,说什么张允修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定不罢休云云……”
说着冷笑了一声:“他还以为他是当朝首辅呢,别说张允修,敢打咱们的主意,就算那个死瘸子亲至,我也让他有来无回。”
徐阶已经看完了信,随手揉成一团丢在了水里,说道:“还是得注意点,毕竟我与太岳师徒一场,闹的太大,没的让人笑话……张允修如何了?张佑没来吧?”
“张佑没来,派了一个姓郑的毛头小子,听柳随风说,医术已得死瘸子真传,针灸之术神乎其技,虽没当场治好张允修,不过想来也是早晚的事儿了。”
“能治好张允修还是好的,当年在京时,没少逗那小家伙,挺可爱的一个小孩儿。”
“纨绔子弟吧,打从来了南京,秦淮河畔的姑娘快被那小子睡遍了,仗着邢尚智那个老阉货作靠山,嚣张跋扈的很,好多人都看他不顺眼呢,真治好了他,秦淮河的姐儿们倒是开心了。”
徐珍不屑的说道,并未追问信的内容,能够得到徐阶的赏识,这点分寸他还是懂的。
“此事倒也有所耳闻,听说他和王先进争的头牌浅浅,打的不可开交……”
“可说呢,想阳明公何等英雄豪杰,后代却是一代不如一代,王承勋还将就着有点本事,这几个儿子可就更不成了,和他们的娘一样,眼高手低的酒囊饭袋,迟早王家得败在他们娘儿们头上。”
徐珍恶毒的评价道,接着扯回了话题:“不提那几个败兴玩意儿了,张允修好不好的其实也无关紧要,伯父,您说那死瘸子究竟会不会亲自过来?”
徐阶没马上回答,因为一直没动静的鱼漂连抖几下,突然沉了下去,他一把抄起钓竿,钓上一条足有二斤重的鲤鱼,这才开心笑道:“来不来的谁知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就看他对那海外贸易多重视了!”
“我知道了,”徐珍一声冷笑:“反正我已布好天罗地网,他要敢来,准保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第三百三十一章 最是浅浅一笑()
张允修真正苏醒已是张佑到达南京城的第五日,后脑重创,颅腔积液,饶是张佑治疗自己瘸脚时和李妍配合摸索出了新的手段,真正化解,也用了足足五天。
说到瘸脚,初见时邢尚智光顾着开心没注意,后来发现时惊的目瞪口呆,当然,这些都是小插曲,无需细述了。
“五公子醒了!”红杏气喘吁吁跑来通知的时候,张佑刚刚沐浴更衣,闻言鞋都顾不得穿,光着脚丫子就从屋里冲了出去,邢尚智苦笑不已,只能无奈的提着他的鞋子跟在他的后边。
“我的个乖乖,我没看错吧?邢公公手里拿的是小郑先生的鞋子吧?不嫌臭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说明咱家公公和五公子感情深厚,你要能治好五公子,公公准保也给你提鞋。”
“你懂什么?主要咱公公还是和小张大人关系好,五公子可是小张大人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真出了岔子,公公没办法跟小张大人交差。”
“这话在理……话说回来了,小郑先生医术就是厉害,柳随风和刘书强是什么人,素来可是目中无人的,也挑大拇哥呢。”
“小郑先生都这么厉害,小张大人不定厉害成啥样呢?”
几名下人悄声议论着,一人说道:“真想见识见识那位传奇的小张大人啊!”其余几人闻言,一起露出神往之色。
若是让他们得知小郑先生就是小张大人,不知做何感想。
“子诚兄,对不起,我……咦,你的脚?我靠,咋不瘸了?这特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允修半靠在床上,本来有气无力的喝着李妍喂他的小米粥,刚见张佑时还霜打的茄子一般,待发现张佑行走正常时顿时打了鸡血一般,噌的坐直了身子,若夫一阵头晕,非跳下地绕着张佑转几圈不可。
“怎么着,听你小子这话不对味儿,合着我不瘸了你还挺不满意是吧?”
虽然早就预料着张允修已然无事,不过见他活蹦乱跳,张佑的眼角仍旧有些发涩。
多玄啊,再晚到两天,如此年轻的小伙子可就要阴阳两隔了。
不过他是不会让对方见到自己软弱一面的,借着弯腰穿鞋的机会,已经不落痕迹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张允修不傻,眼见张佑光着脚丫子就跑来见自己,心里头也是暖融融的煨贴,他忍不住想起了那天晚上造船厂起火时的情形,火势冲天,不但即将完工的宝船,就连剩余的那小山般的木料也全部都变成了一片火海,图纸还在里头呢,当时他发疯般冲进去的时候怎么想的来着,救不出那些图纸的话,干脆就跟那些图纸一道葬身火海算了。
“说真的,我真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他的眼圈儿一下子红了,突然咧嘴一笑:“不过,还真不想见到你这样,本来瘸着脚的话在你面前我还有点心理平衡,这下倒好,完美无缺,让咱们还怎么活嘛!”
李妍邢尚智和红杏同时笑了起来,张佑没笑,严肃的说道:“你也很出色,老邢都告诉我了,即使重伤昏迷,你还把造船的图纸紧紧的护在身下……下次记着,图纸没了还能重新画,命就一条,再有一次,我可不管你的死活了。”
“切,早知道你这么说,当初我还那么拼命干啥……呃,不过还是有些好处的,不拼命,哪儿能知道我在你心里居然这般重要嘛!”
“打住,谁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