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医天下-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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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韩玉喜,答反问。
张佑说道:“你别管我是谁,我只问你,若是逼急了他们,伤了人命,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韩玉喜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不过,一想到冯保,他就又顾不得那么多了,在他心目中,再多的人命也比不上冯保的那些银子重要。
“年轻人,瞧你这年岁,顶多就有个秀才的功名吧,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日后当了官,就知道什么最重要了。”
既然张佑不想透露身份,韩玉喜也没给他留客气,说罢狠狠一挥手,就要下令点火。
李如松和房守士没有说话,他二人本就讨厌韩玉玺,见张佑没有自曝身份,自然也不会主动去点破。
“姓韩的,在你眼里,肯定是前途更重要,为了巴结上官,你连咱们百姓的命都不顾了。”
有人扯着嗓子喊道,视线不佳,围观的群众又多,也不知道是谁。
一石激起千重浪,刚刚安静下来的人们,顿时又沸腾了起来。
“慢!”张佑从马背上跳了下去,走到韩玉玺旁边,面无表情的说道:“韩大人你说错了,我连秀才都不是……朝廷派你知县一方,是来守护百姓安宁的,既然你不把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那么只好对不起你了……唐二壮,给我扒了他的官服!”
吵嚷的人们好像被集体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的望着张佑,这年轻人到底是谁呀?连秀才都不是,怎么就敢扒韩玉玺的官服呢?
李如松和房守士他们暗暗解气,尤其是孙承宗,望着张佑的背影,一双眸子灿若星辰一般,感觉这一刻,就连张佑因为腿脚不便,而微微显得与众不同的站姿都不那么碍眼了。
唐二壮和几个属下冲到韩语喜旁边,伸手就要扒他的官服,韩玉喜大怒,高声喝道:“你是谁?本官是堂堂的朝廷命官,谁给你的权利?来人哪,给本宫把这些大胆的狂徒抓起来。”
李如松和房守士不动声色,那些三班衙役们都是有眼色的,眼见如此,四下张望,没一个人上前。
韩玉玺愈加恼怒,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们,没听到本县的命令吗?”
张佑不屑的冷笑了一声:“算了,姓韩的,别叫唤了,民心如水,你那些手下们也是爹生父母养的,楼内人质,都是我大明的子民,你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又有谁会把你放在眼里呢?唐二壮,扒他的官服!”
“你敢,我看谁敢动一下?锦衣卫指挥使冯大人是本官的把兄弟……
“不就是区区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吗?张佑笑了,忽然回身,抬脚就狠狠踹在韩玉喜的肚子上,将他蹬的倒退了好几步,暴怒的吼道:“你不是问我是谁吗?老子是格物所正五品总管,老子还是皇帝陛下御口亲封的奉天翊卫推诚四等明威伯,别说扒你的官服,再敢啰嗦一句,当场就能格杀了你!”
韩玉玺傻眼了,他不是没有猜到张佑有身份,能和李如松他们走到一起,身份肯定差不到哪里去,不过有冯保和冯邦宁做靠山,他却并不害怕。
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个大言不惭的年轻人,居然就是最近风头正劲的张佑,这可是连冯保都要避让三分的人物啊。
想到此处,他浑身一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围观的人们,顿时欢呼了起来,紧接着,一道黑影分开人群冲到张佑旁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张友勃然变色,抬眼望向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的宴宾楼。
第二百五十三章 贼首已挟佳人去()
黑影正是刘向东,见张佑神色不善,李如松匆忙问道:“怎么了子诚?”说着望向刘向东:“出什么事了?”
刘向东的脸色很难看,看了看张佑,见他并无表示,便气氛的说道:“赵鹏程忒特么狡猾,已经偷偷带着两位夫人离开了,楼内现在主事儿的叫胡老三,卑职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才知道的。”
这就难怪了,李如松暗暗点了点头,又有些不解,问道:“如今这里被围得铁桶一般,那赵鹏程带着两位夫人,莫非,还能插上翅膀不成?”
刘向东说道:“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好像走的几个都是白莲教的高层,身手不俗,李帅您是沙场名将不假,却可能对江湖上那些高手不太了解,卑职就亲眼见过李大家和那不留行客交手,飞檐走壁,如履平地。适才前边这般闹腾,他们趁乱而去,若想不惊动咱们,还是很容易的。”
李如松他们家就养了很多高手,麾下也不乏这样的人才,闻听此言,释然道:“这么一说就对了,本来我还琢磨,那赵鹏程身为教主,应该不会涉险才对,原来是心里面早就有底……”
“子茂兄,我本就是为了我姨娘和两位姑姑而来,如今二人被那帮贼人掳走,我担心……这里还是由你主持……”
“不,我跟你一起去,那些人都是高手,两位夫人落在他们手里已经是我失职,若是你再出点岔子,我还有什么脸面回京面圣?房大人,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本帅只带走一百军士,剩下的全部由你节制,务必要妥善处理好这件要案。”
张佑情知无法拒绝李如松,遂也不矫情,沉声插口道:“一个原则,尽量不能伤害到人质的性命,能抓住胡老三他们最好,实在不成的时候,要以人质的性命为重。”
“下官领命!”
“另外……算了!”张佑本想说修关税不能取消,想到此事已然惊动了朱翊钧和那些辅臣,已经不是房守士说了算的,便即作罢,穿蹬上马,一勒马缰,健马吃痛,嘶鸣一声,人立而起,闪电般冲了出去。
明朝就是这么操蛋,皇帝想收个商税,底下那些大臣们就敢跳出来指责他与民夺利,实际情况呢?他们本来就是那些资本利益的代言人,绝大多数都富的流油,朝廷则穷的连当兵的饷银都发不出来。
朱元璋是穷苦百姓出身,提倡藏富于民,若是让他知道后辈这么惨,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张佑打马而去,李如松急忙跟上,然后,那些围观的百姓们突然全部自发的跪了下去。
张佑眼角余光扫到这种情形,不知为何,居然想起了鲁迅关于华夏百姓的评论:
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到过“人”的价格,至多不过是奴隶,到现在还如此,然而下于奴隶的时候,却是数见不鲜的。中国的百姓是中立的,战时连自己也不知道属于那一面,但又属于无论那一面。强盗来了,就属于官,当然该被杀掠;官兵既到,该是自家人了罢,但仍然要被杀掠,仿佛又属于强盗似的。这时候,百姓就希望有一个一定的主子,拿他们去做百姓,——不敢,是拿他们去做牛马,情愿自己寻草吃,只求他决定他们怎样跑……
他有些感动,但更多的还是沉重,自己做了些什么呢?无非就是扒了一个贪官的官服,说了些民心如水黎庶为重的话罢——换言之,不过就是拿他们当人看了而已,他们便感恩戴德,心甘情愿的跪倒尘埃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自由,民主,任重而道远啊!
房守士有些羡慕张佑,却也有些不以为然,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位夫人在楼内做人质,他还会阻止韩玉玺放火吗?
但愿还会吧。
至于临别时的那些吩咐,反正责任又不用他担,场面话,谁又不会说呢?
他暗暗想到,等着吧,我一定会将此案处理的妥妥帖帖,不但要平安救出那些人质,还要将那些白莲狂徒绳之于法。
想到此处,他突然有了主意,扯着嗓子高喊道:“胡老三,你听着,你们的教主已经逃跑,这件事本官已然知晓,刚才明威伯扒掉了韩玉喜的官服,想来你们也看得清楚。至于你们其他的目的也已经达成,无需在此坚守,只要你们放了人质,本官可以答应放你们出城。”
“东翁……”孙承宗欲言又止,房守士微微摇了摇头,给他使了个眼色。
宴宾楼内,听了房守士的话,一名蒙面汉子对胡老三说道:“胡爷,他们怎么知道教主已经离开的?不会是诈咱们吧?”
胡老三摇了摇头,心里也十分诧异,说道:“应该不会,几个好手都跟着教主走了,被人摸了进来也说不准。”
说到这里,他提高了声音,对外边叫道:“狗日的们消息蛮灵通的嘛,既然被你们发现了,老子也不瞒着,识相的,准备十三匹健马,放咱们出城,别搞什么小动作,不然的话,一刀宰了那个县丞。”
房守士故意沉思了片刻,高声道:“好,本官答应你了,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安全之后,平安放魏大人回来。”
“放心吧,老子们比你们这些当官的有信用多了。”
胡老三喊道,另外一名蒙面汉子有些担心的说道:“胡爷,他们答应的这般痛快,不会有什么诡计吧?”
胡老三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那个姓魏的虽然官职不高,毕竟也是堂堂的朝廷命官,真要出点岔子,他们一个个的都得挨处分。”
“也是,这些当官的,把脑袋上的乌纱帽看得比命都重,确实不会冒险,咱们杀了一个人,他们不也得忍着吗?”
“说不说的吧,周护法把他们的心理早就摸透了。”
听胡老三这么一说,旁边几个蒙面汉子,全都高兴了起来,有人说道:“听那个道台的意思,朱护法他们肯定是已经得手了,二十五万两银子啊,放在一起,得是座银山吧?”
人们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畅想着分到银子之后该怎么去花,并未留意到,楼下房守士悄悄的对孙承宗吩咐着什么?
第二百五十四章 色与魂授()
健马很快就准备好了,军士们按照房守士的命令,让开一条通路,百姓们也自发的让到一旁,很快,胡老三他们一行人便推搡着魏县丞从楼内走了出来。
房守士冲魏县丞拱拱手:“魏大人,您受累了,他们若敢伤害于你,天涯海角,本官也要想办法把他们捉回来千刀万剐!”
魏县丞苦笑着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到底没说什么。
“杀伐果断,老实说,你这道台还算不错,偏偏却是朝廷的走狗,可惜了……”
“废话少说,”房守士沉着脸打断胡老三:“出城北去十里有个乱葬岗,你们把魏大人留在那里。”
“不会有埋伏吧?”一名蒙面汉子插口。
房守士不屑的扫他一眼:“你比胡老三可差远了,怪不得只能当下人……本官乃是堂堂的朝廷命官,岂肯食言而肥?你们一共六人,每人两匹健马,向北便是坝上,天空海阔,还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冷笑一声:“至于魏大人安全之后,本官自然是要派兵追的,俗话说得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本来干的就是提着脑袋的营生,能否安全逃离,就看老天爷吧!”
“姓房的你不讲信用,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胡爷,咱们赶紧退回楼里去……”
“晚了!”房守士森然说道,胡老三他们急忙回头,赫然发现,宴宾楼门口已经被军士牢牢堵死,楼内灯火通明,显然已被完全占据。
“行,够狠!”胡老三冲房守士竖了竖大拇指。
“职责所在,只要能保住楼内人质的安全,就算牺牲一个朝廷命官,也是值得的……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束手就擒。第二,按我说的,将魏大人放到乱葬岗逃命,我会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燃尽之前,不动兵卒。当然,你们也可以现在就杀了魏县丞,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傻事!”
说罢,房守士轻轻挥手,很快就有一名军士端着一个香炉上前,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插在上边的信香。
“你有种!”胡老三恨恨的望了房守士一眼:“上马!”
蒙面汉子们无奈之下,纷纷上马,魏县丞也被揪了上去,一行人很快离开,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们并未留意到,胯下健马马蹄上的马蹄铁已经被拆下,仔细闻的话,还有种特殊的味道。
楼内人质全部安全,百姓们发出巨大的欢呼,和那些劫后余生的人们,自发的跪倒在地,感激房守士的救命之恩。
房守士不为所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点燃一半的信香。
“东翁,胡老三他们此刻应该到乱葬岗了吧?咱们……?”
房守士坚定的摇了摇头:“说一炷香,就是一炷香,哪怕对方是十恶不赦的狂徒,也不能不讲信用!”
“嗯!”孙承宗重重的点了点头,非但没觉得房守士傻,内心深处,反而更加敬重于他。
见此情形,百姓们也安静了下来,没有起身,静静的陪着房守士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