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来救国-第3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日与往日一样,周军巡逻队过去之后,就看到一队百姓急匆匆的奔到城墙之下,高声呐喊:“军爷,放我们进城。”
还有人用手托举着铜钱,让城墙之上的守军们过目。
守军们心照不宣的互相对视一眼,嘿然一笑,然后朝下边的人喊道:“稍候,一个一个上来。”
接着,守军们将一个绑着绳子的箩筐缓缓垂下去。
第72章 内奸(二)()
这队百姓一个一个被拉上了城墙,其中有一个年轻人,一身的书卷味。
他陪着笑脸,掏出铜钱递给士兵,士兵笑眯眯的笑纳了。
他的这种铜钱是现今流通的铜质常平五铢钱,因为铜的含量足,所以士兵们拿到就很高兴了。
这个年轻人就是混入百姓队伍的李益。
李益在邺城住过一段时间,所以说起话来,口音上区别并不大,能蒙过大多数人。
李益眺望了一眼繁华犹在的邺城,心怀壮志的跟随百姓队伍下了城墙,他的目的地是熊安生的家。
熊安生,字植之,长乐人,博通儒家五经,专以三礼授徒,弟子自远方至者千余人。现在他是大齐国子博士。
李益曾经拜在熊安生门下读书,所以和一些同学感情很好,他现在去拜见老师,找一个落脚地,顺便探听一下情况。
之所以选择熊安生家,是因为熊安生是大儒,受到朝野崇敬,应该没有人会去他家搜查。
刚刚走上邺城的大街,一队士兵就拦住了他们这群入城的百姓:“你们是什么人?哪里来的啊?”
一个经常进城的大叔和士兵们打交道很有经验,上前说道:“我是邺城三十里外宋家堡的百姓,因为周人骚扰,不得安宁,所以入城避一避,投靠我家三叔,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说话间,一串铜钱从他的袖子口滑入领队的那个小军官袖子。
李益看了,十分佩服,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完成了一次行贿受贿。
果然,这天下间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小军官轻轻抖了抖袖子,知道今天收获不错,嘴角就扬起了一丝微笑,“哦,原来是附近的百姓,那行吧,赶快去找你的亲戚,不要在街上乱走,不然会被抓起来的。”
大叔陪着笑,“那是,那是,军爷,我记住了。”
小军官挥挥手,“去吧。”
一群百姓就慌忙各奔东西,如同水流进了干旱的土地,不见了。
李益直接来到熊安生家,敲了敲门,不久一个老仆开了门,看见李益很面生,就问道:“这位后生,你找谁?”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仆人,但李益依旧很有礼貌的长揖,“我是熊先生的学生,叫李益,特来拜会恩师。”
老仆也见怪不怪了,主人桃李满天下,这来拜访主人的学生,三天两头就有,不稀罕。
“那请你稍候,我去禀报主人。”
“那多谢大叔了。”
老仆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远远的就对李益喊道:“主人请你进去一叙。”
李益一拱手,“多谢大叔引见。”
说完,直起身来,随老仆走到书房,拜会熊安生。
邺城在打战,熊安生这个国子博士无所事事,每天不过在家读书,偶尔指点几个上门求知的学生,日子过得很悠闲。
此时,天色很早,熊安生正在书房喝茶看书,听到老仆禀报有一个叫李益的学生拜会自己。
想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李益到底是什么样子。
学生太多了,他虽然智力超群,但也不可能把所有学生都记住。
等到门口传来脚步声,熊安生抬起头,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这人一身青色的长衫,面容俊朗,浑身书卷气,看来是读书人无疑了。
李益给熊安生长揖一拜,“学生李益见过老师。”
“李益?哦,你何时在我的门下读书啊?”
李益不急不躁的说:“那是五年前了,当时老师开坛讲授周礼,学生有幸聆听老师教诲。”
熊安生这下子想起来了,“哦,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你学习最认真,也最喜欢发问,哈哈。”
想起往事之后,熊安生对李益的印象更好了。
李益也微笑了,“那是先生学富五车,讲解起来详略得当,学生深有所得。”
“那是当年,现在为师我也老了,这腿也不利索了,脑子也记不住东西啦。”
熊安生自嘲的笑笑,让李益坐下来,再让老仆上茶。
闲聊了一会,熊安生问道:“你年轻有为,前途远大啊。现在,在何处高就啊?”
李益谦虚道:“学生才智驽钝,现在还在四处游历,幸好家底厚,不然,那就要饿肚子了。”
熊安生被李益的俏皮话逗笑了。
正在这时,老仆又上前禀报,“主人,窦士容求见。”
窦士荣一直和熊安生有来往,在朝廷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文官,正七品下的秘书郎中,掌管图书经籍。
“让他进来吧。”
熊安生吩咐老仆,然后转头对李益道:“李益,你可认识窦士荣啊?”
李益一听到窦士荣这个名字,内心一阵窃喜,这个窦士荣是他的同学,交情也比较好,此行来邺城,窦士荣就是一个要拉拢的目标,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学生认得,曾经和他一起在先生门下求学。”
熊安生本来担心李益不快,没想到他们都认识,那就没有问题了。
“那你们可以叙叙旧。”
“是,先生说得对,学生是应该和窦士荣好好聊聊。”
说话间,窦士荣已经来到门口,看到老师正和一个年轻人聊天,纳闷着呢,这是谁啊,这么早就来拜会老师。
年轻人一回头,他仔细端详了一会,想起来了,惊呼道:“这不是李益吗?”
李益满面笑容的站起来见礼,“正是李益,很荣幸见到窦师兄。”
窦士荣想起过往和李益在一起求学的日子,这个年轻人,脑子好,记性好,人也活泼,鬼主意多,在一起挺愉快的。
于是,窦士荣走上前,拍了拍李益的肩膀,“等下我拜访完先生,我们好好叙叙旧。”
李益含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窦士荣哈哈笑了两声,然后转向熊安生,“学生拜见先生。”
熊安生也很高兴,弟子融洽,他这个做老师的也很乐见,“好,好。”
窦士荣和熊安生说了一些琐事之后,拜别老师,对李益道:“走,去我府上,咱们师兄弟好好喝上几杯。”
“但凭师兄安排。”
窦士荣看到李益背着一个包裹,就问道:“师弟,你还没有落脚处吗?不如就住我府上,虽然不甚宽敞,但也安静。”
李益看到一切顺乎自己的愿望,高兴的答应:“多谢师兄。”
第73章 内奸(三)()
坐上窦士荣的马车,路上方便多了,再也没有士兵们的盘查。
窦府位于邺城东北角,靠近皇城,宅院宽敞华丽,可见窦家也是富贵之家。
窦士荣是窦家长子,有自己的一处院落,他带着李益直接来到自己的院子,让下人们准备酒菜。
等到酒菜齐备,窦士荣举起酒杯,“师弟,多年未见,你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今日要好好饮酒,不许不喝啊。”
李益正在琢磨什么时间跟窦士荣提一提自己想办的那件事情,一时间不好开口。既然窦士荣提议喝酒,那就半醉半醒之间再试探性的提一提,或许更有效。
于是,李益也豪气的说:“师兄所命,益无所不从。今日承蒙师兄款待,益先敬师兄一杯。”
窦士荣看到李益不比往昔,喝起酒来借口多,也很高兴,大笑道:“好好,几年不见,师弟酒量大有长进。”
“那是托师兄的福啊,益喝醉了也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就陪师兄尽兴尽兴。”
两人就边喝边聊。
酒酣耳热之际,窦士荣问道:“一别多年,师弟于今在何处高就啊?可曾出仕?如果没有,师兄我在朝廷还是有些面子,可以替师弟谋划一二。”
李益隐晦的回答:“师弟我于今高不成低不就,不过前些日子,得到一位贵人赏识”
贵人赏识?这下子勾起了窦士荣的好奇心,“那位贵人是谁?师弟可方便告知一二?”
李益看鱼儿上钩,浅笑道:“这位贵人,身份极其尊贵,益也不好说明。不过他是西边的”
“西边的?”窦士荣一琢磨,恍然大悟,他并不笨,相反,极其聪明,要不怎么会成为熊安生的入室弟子。
西边的不就是周国吗?周国的贵人那不就是周国的权贵。
窦士荣酒一下子就就化成汗挥发出去了,大惊道:“你你在周国那里做事?”
周国和齐国眼下正在打仗,是不死不休的世仇,这李益是不是太糊涂了点,替周人做事还跑到邺城来。
这不是让我窦士荣难做人吗?
李益冷静的看着窦士荣的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但他了解窦士荣,这个人极其仗义,不会出卖朋友的。
果然,窦士荣左思右想了一会儿,对李益道:“师弟,趁现在无人察觉,不如明日师兄送你出城吧,这里危险。”
李益微微一笑,道:“师兄以为我很莽撞,只身涉险?其实,师兄,这邺城破城,迟早的事情。我看到师兄阖家上下,怕是有百十口人吧。到时候,西军入城,窦家何以保全,师兄可曾考虑过?即使窦家无恙,但这富贵荣华,如何保住,不是需要师兄好好思索一番吗?”
窦士荣沉默了。
李益的话,句句击中他内心的隐忧。他不是不曾想过。
大齐已经被人围了都城,气数已尽,至于反败为胜,他们这些大齐的官吏士绅是没有抱多大的指望。
人都是现实的,除了那些热血上头的忠义之士,更多的是考虑利益的得失。
他窦家在大齐从祖辈开始就做官,如果改了朝换了代,窦家还能保住官位和权势吗?
窦士荣正色看了看李益,见他非常自信的望着自己,看来这个师弟不简单啊,还是和从前一样,会算计人。
不过话说回来,他倒是一个不错的中间人,可以跟周国要人搭上线。
想到这里,窦士荣又挤出笑容,“师弟说得在理,来,咱们师兄弟再饮几杯。”
听到窦士荣的话,李益感觉拿下窦士荣已经快到火候了,就欣喜的举起酒杯一起喝了起来。
当晚,李益在窦士荣的安排下,在窦府住了下来。
窦士荣等李益进了房间,就安排下人在门口监视,自己则转身进了后院,找窦家老爷子商量事情。
窦父已经致仕,在家里颐养天年,不过目下时局艰险,有些时候他担心子孙后代,夜不成寐。
“父亲,孩儿拜见父亲。”
窦士荣规规矩矩的给窦父行礼,他是跟从熊安生学周礼,对那一套礼仪深信不疑,也身体力行。
“好,好。士容,你今日学业可有长进?”
窦父坐在书桌旁,就着蜡烛,细细的看着古书,看到儿子进来,就顺口问道。
“孩儿今日去请益熊博士了。”
熊博士就是熊安生,他的官职是国子博士。
熊安生的学识,天下皆知,所以窦父很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有空就应该去看望一下你的老师。”
窦士荣点头称是,“父亲教诲的是。”
接着话锋一转,“父亲,今日孩儿见到了一位昔日的同学。”
与窦士荣交往的同学很多,窦士荣都不曾对窦父禀报,今日却隆重的说出来,这让窦父很奇怪,就问:“他是何人啊?”
窦士荣四周看看,确信没有他人,才轻声道:“是西边来的。”
“西边来的?”窦父略为一愣,瞬间就明白过来,训斥道:“你好大的胆子,西边与我大齐为敌,如何能与西边的人来往,要是被朝廷侦知,可是灭门的大罪。”
窦士荣分辩道:“孩儿先前也是不知他是西边的人,刚才喝酒他才对孩儿提起。”
窦父有些惊慌,这种事情,一步不慎,抄家灭门啊,“你赶快派人送他走,连夜就走,不要让人知道。”
窦士荣早已料到父亲的反应,站着没动。
窦父生气的问:“你为何不去?你想祸及全家吗?”
窦士荣拱手,道:“请父亲听孩儿一言。”
“说吧。”窦父冷冷的说道。
“大齐气数已尽,我窦家还需另觅出路啊。”
“这是什么混账话。我窦家在大齐富贵多年,大齐不曾亏待我窦家”
“可是父亲,今日不同往日,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