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禁地 作者:陈渐-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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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稀奇古怪。
郎周望着母子俩憎恨的目光,急忙挡在杜若身前:“你们……你们误会了。陆海生不是她杀的!”
陆太太冷漠地摇摇头:“我们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她,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杀了她。郎周,你让开吧。”
第62章死仇
郎周刚要说话,钟博士捂着脖子说:“等等,陆太太,咱们先把情况弄清楚怎么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等她?是谁让你们在这里等的?”
“是冯叔叔。”小鹿抢着说。然后口齿伶俐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三年前陆海生毙命,消息传到他的家里,陆太太和两个儿子悲痛欲绝。她身体有病,两个儿子还小,陆海生平时游手好闲,家境既不宽裕。陆海生后来去广州打工,因为相貌英俊,经人拉拢,做了牛郎,专门陪一些寂寞难耐的阔太太,情场失意的富小姐。后来陆海生干脆专门干起来这行,从这些太太小姐身上骗钱,一个不幸的偶然,苏儿遇见了他,立刻就坠入了爱河。这就是苏儿的初恋。
陆海生所干的这些事,陆太太从回家的老乡嘴里也有所耳闻,但她也无可奈何,丈夫不干这个拿什么养家呢?两个孩子太小了,她又没有劳动能力,虽然在村里找人耻笑唾骂,也只有默默地吞下。但她告诫陆海生,千万不要干伤天害理的事,否则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陆海生答应了,当时他还以为苏儿也跟其他的富小姐一样在寂寞中寻求安慰,不料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后发觉苏儿是处女,这下子陆海生傻了眼,知道事情闹大了。偏偏苏儿这女孩子对感情无比执着,还高高兴兴的把谈恋爱的事告诉了老爸。
她父亲苏凤阳调查未来的女婿,很容易就揭出了陆海生的老底,苏凤阳暴跳如雷,勒令苏儿立刻和他分手。苏儿当时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她然后做了什么,只知道两人最后一次约会后,陆海生中毒身亡,苏儿失踪,接着就在越秀公园的树林里找到了她的尸体。
陆太太先接到了苏儿的汇款,然后才得知了丈夫的死讯。苏儿的汇款上附言栏上只写了三个字:对不起。她当时不明白什么原因,她被50万的惊人巨款吓呆了,还以为是丈夫汇来的,可是汇款人的姓名不对。她开始为丈夫担心起来,接着村里就告知,她丈夫死了,被一个女孩子杀害了。当时她就昏厥在地。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原来这50万买走了我丈夫的命!她本想去看丈夫最后一面,可惨重的打击使她一病不起,接着丈夫的尸体直接在广州被化成了灰送了回来。
她终于崩溃了,把两个儿子叫到面前,让他们去广州,一定要记住仇人的模样。
钟博士问:“你有两个儿子啊?那一个呢?”
小鹿冷漠地说:“死了。我妈妈病倒后,那天夜晚下着大雨,哥哥到镇里给妈妈买药。半路经过一座山坡,下着雨,路滑,哥哥掉进了山沟。他当时没死,腿被摔断了,他爬不上来,在雨里冻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别人发现他时,早已硬梆梆了。”
陆太太低声啜泣。三人彼此望望,心里沉甸甸的,两条命的深仇,不知道怎么化解。
第63章往事
小鹿埋葬了哥哥后,打算一个人去广州,这时村里来了个人,说他叫冯之阳,他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冯之阳将冯太太带到城里医好了病,告诉他们:杀死陆海生的女孩子叫苏儿,还有个名字叫杜若。外面传说她毒死陆海生后殉情自杀,可是她并没有死,被苏家花了巨额的财富隐瞒了真相,让她逍遥法外。
陆太太咬牙切齿,冯之阳就把她带到了龙岩,让他们住在了杜若的家里。说杜若杀人后隐居在这里,现在她去了外地,谁也找不到她,但她必定还要回来。她一回来你就可以报仇了。冯之阳怕母子俩不认识杜若,还给了他们一大摞杜若的相片。小鹿将相片贴在墙上,思念父亲的时候就狠狠折磨这些相片,小小的心灵越来越乖戾。陆太太有50万的存款,生活倒也不愁,于是两个人就在这里住下。
闽西人多数讲客家话,陆太太他们听不懂,也不愿跟邻居交流。这小区是有物业管理的,左邻右舍也不喜欢一个乖戾的小豹子样的人物住在这里,向物业反映他们抢占民房,要求赶他们出去。于婶婶来了很多次,小鹿就是不理会,谁敢讲他们坏话,敢撵他们,小鹿就在他们家的妇女小孩们回家的时候守在路口,手里拿个匕首霍霍地磨着,用冷冰冰的目光打量他们,甚至亲手在小区里剥了一条胳膊粗的毒蛇。结果小区里人人恐惧,有人打电话报警,结果冯之阳铁心要让他们在这里扎根,施展他的通天手段,警察来回告诫几次,事情也不了了之,反而招来小鹿更恐怖的报复,后来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了,都知道黄教授家里被一个小疯子占据了。
小鹿说到这里望着郎周说:“郎叔叔,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两年前,你背着画夹来到这里,说要找你爸爸。当时我妈妈病重了,我背不动她,小区里也没人帮助我们,你背着她跑到了医院救了她的命。然后我妈妈就请你在这里住了下来,你教我画画,教我识字,甚至还给我找到郊区一所学校,让我上学。”小鹿眼里热泪滚滚,“郎叔叔,那时候,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从来没有人这么疼我,包括我爸爸在内。郎叔叔,你知道吗?上个月,我在区里参加绘画比赛,获得了一等奖,得了个大奖杯。妈妈搂着那个大奖杯整天哭,一直思念你,说你郎叔叔答应咱们还会回来的,可是他为什么就抛下咱们不管了呢?”
陆太太呜呜地哭了起来。小鹿抹了抹泪,说:“我告诉妈妈,郎叔叔要找父亲,他找到父亲就会回来了。”他跑回自己房间里抱出个大奖杯和一封信,“郎叔叔,你看看我的奖杯。”
郎周接过来看了看,奖杯的底座上写着“龙岩市新罗区青少年组绘画一等奖”,可是奖杯的上面却画着个男子,依稀就是自己的模样,用手托着奖杯,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笔法比较稚嫩,看来是小鹿画的。郎周茫然了:我什么时候来过龙岩呢?看来是真的来过,墙上那幅画的签名也是我的笔迹,不会是冯之阳的阴谋。可是我为什么没有丝毫印象呢?
第64章失忆?
小鹿又递给他一封开了口的信:“郎叔叔,当时你问黄教授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咱们在屋里找了几个月都没有发现什么,后来我灵机一动,撬开了外面的邮政信箱,在里面找到了这封信。当时你兴奋得抱着我跑了出去请我吃了麦当劳。那是我第一次吃麦当劳。”
郎周心里跳动得厉害,难道这封信里果然有父亲的下落?可是这么重要的线索他怎么全给忘了呢?钟博士比他更急,抓过信就看,信封是一行外文,一行中文,写着杜若家的地址,这种外文不是英文,钟博士不认得。信早被裁开了,他抽出信纸,只有薄薄的一页,页眉印着几行外文,这个留过学的博士同样不认识。
可是信里写的几句话是中文,手写体,字写得歪歪斜斜,仿佛是在仓促间写成的。钟博士读了出来:“克利斯朵夫生出了耶稣基督耶稣基督又生出了整个世界可是克利斯朵夫当时何处立足?”
钟博士读完后茫然不解,看了看杜若和郎周。杜若拿过信只看了一眼,立刻惊恐地捂住了嘴。郎周关切地问:“杜若,你怎么了?”
杜若惊恐地盯着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爸爸的笔迹……”
郎周哗的一下夺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剧烈地扭曲,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眼睛瞪着信,眼泪哗哗地流淌,半晌才说:“我有了一点点印象,我好像真的曾经见过这封信。只记得我痛哭着,把这封信一扔,从一个房间里跑了出去。”
屋子里陷入了死亡般的沉默。钟博士说:“郎周,看来你真的来过这里了。只是出于某种原因,这一段经历在你大脑中被抹掉了。就是说失忆了。你是否摔伤过头部?或者出过车祸?”
郎周摇摇头。小鹿说:“郎叔叔,你看完这封信后,就走了,是飞跑出去的,说要去找你的父亲。我们舍不得你走,可是我妈妈说,这是郎周叔叔的心愿,就像我,如果爸爸还活着,我也一定要去找他的。妈妈说,如果找到你父亲,你就和他一起回来,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答应了。”
郎周狠狠地捶着头:“为什么……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呢?为什么?我找到他了吗?我接着又去了哪里?不不,我没有失忆,我接着去了北京,住在通州画家村。我记得清清楚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面部因痛苦而扭曲,额头大汗淋漓。
“郎周!”杜若心疼地抱住他,“不要想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人有很多情况下都会忘记一些事情的。钟博士,你说对不对啊?”
“对,对。”钟博士急忙说,“郎周,人的大脑如果物理性损伤,损坏了记忆中枢,或者受到外部震荡,都会有失忆的现象。还有,如果服用错了一些药物,也可能引起一定程度上的失忆,甚至一些心理原因也会引起失忆。”
“不!”郎周怒吼一声,仿佛变了个人,脖筋膨胀,眼珠通红,大吼着说,“这段记忆我不能失去!我不能忘!眼看……眼看我父亲就要找到了,可是我却……我却忘了!我受不了!”
“郎叔叔,”小鹿说,“无论你忘记了什么都不要紧,你都不要灰心,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我杀了这个女人后,就陪你去医院,治好你,每天陪你去登高山画画。你会快乐起来的。”
郎周顿时停止了捶头,吃惊地望着小鹿:“你要杀了她?可是……可是她不是杀死你爸爸的凶手。”
第65章冯之阳的伏笔
“郎叔叔,”小鹿怒不可遏,“我不会认错的,我看着她的照片整整盯了三年,哪怕她化成了灰我都认得!”
郎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不是说你认错了,而是杀死你爸爸的凶手根本不是她。”
“不可能。冯叔叔说过,让我们在这里守着,她一定会回来的。她还有两个名字,一个叫苏儿,一个叫杜若,刚才我听这个穿睡衣打领带的家伙叫她,就叫杜若。”
钟博士看了看自己的衣着,不由苦笑。郎周也苦笑,这个误会怎么才能解开呢?他问:“小鹿,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冯之阳?”
“当然相信你。”小鹿毫不犹豫地说,“我妈妈也一样。”
陆太太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小鹿你不要打岔,让郎叔叔把事情讲清楚。”
郎周犹豫地看了看杜若,杜若慢慢点了点头:“讲清楚吧,这家人太可怜了,不能再让冯之阳愚弄利用他们了。”
郎周点点头,拉着小鹿坐下,陆太太也坐在沙发上,几个人围着茶几,在即将黎明的空气里,倾听郎周叙述那场骇人听闻的往事:“我爸爸其实不是我亲生父亲,我只是他领养的一个孤儿。我爸爸姓黄,叫黄瀚生,是上海一所大学的教授……”
太阳仿佛跳球般一忽儿就窜到了半空,热辣辣的照射进三楼的窗户。他们才发现郎周居然讲了四个多小时。
“冯之阳三个人为了引出我们的父亲,就这样炮制了这场惨案,牺牲了苏儿和陆海生的性命。结果我父亲还是逃跑了,逃到哪里我们都不知道,直到现在还在寻找他。”郎周慢慢结束了讲述,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淌了满脸。
陆太太和小鹿张大了嘴,四个小时都没合拢,但望着杜若的脸色却渐渐的柔和了。郎周讲完,房间里冰冻般沉默。好久,陆太太说:“那么说,真正杀死海生的是冯之阳?”
郎周摇摇头:“我也不敢确定,这是我爸爸——黄教授判断的,但真相到底怎么样,恐怕还得冯之阳能说清楚。但是……这个事情真的跟杜若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只是那个可怜女孩儿的替身。你们不要难为她了。”
陆太太沉默了下来,眼睛木木地望着窗外,嘴角的线条不停抖动。屋子里也沉默了下来,郎周等人紧张地望着她,仿佛在等候一场裁决。
“郎周。”陆太太仍旧望着窗外,静静地说,“我信任你,胜过相信我自己。自从两年前你来到这里,让小鹿上学,教他画画,背我去看病,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完全值得信赖的人。可能你认为你做的没什么,但是对我们,却太重要了,那是这么多年里唯一有过快乐的时候……”她抹了一把眼泪,大声说,“郎周,我听你的,即使她真的杀了海生,我……我也原谅她!我原谅她!她是你女朋友吧?只要你幸福,我什么都原谅她!”说完扑在沙发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郎周和杜若对视了一眼,都不知所措。小鹿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