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美人计-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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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葵刚赶到,方骓却迎了上来,那张平日里不假言笑的俏丽脸庞上满是焦急。
“门主,傅公子他——”
“别急,让我看看。”清葵示意她安定,自己则迅速地走到塌边,搭上傅云的脉。此刻傅云已昏迷,不省人事。
“他中了毒。”她起身,将那碗补药仔细闻过,又去查了药渣。“是断肠草。去杀只仔鸭,取血过来。”
那名药部的弟子还未动作,方骓却已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清葵望了她的背影一眼,有些疑惑。
丹君焦灼地看着傅云:“清葵,他情况如何?”
“放心。他吃得不多,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一会儿,方骓已捧着一碗新鲜取出的鸭血进了门,碗里犹在冒着热气。她双手沾血,却浑然不觉。
清葵从她手里接过鸭血,将傅云从塌上扶起,一股脑儿地给他灌了进去。
在场众人皆有些受不住,纷纷别开了眼,惟独方骓依然迫切地望着傅云的脸,脸色发白。
清葵将一碗血灌完,又给他灌了好几碗清水,傅云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些,呼吸也渐渐平稳。
“他没事了,只消再用些甘草。”清葵松了一口气。“过几个时辰便会醒。”
“这次究竟怎么回事?”她出了傅云的卧房,立刻神情一厉。“为何断肠草会被放到补药里?!”
几个药部的弟子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属下不知!”“请门主明察!”“我们都没进过药庐……”
清葵转眼向方骓:“方姑娘,为何你会在药庐?”
“属下是想向傅公子请教一些药理方面的事,才来了药庐。”方骓垂下眼,回答得颇有分寸。“未想到傅公子才与属下说了几句话便出了事。”
清葵其实并不认为是有人故意下毒。以傅云对草药的辨识能力,不可能会被人毒倒。最大的可能性是他自己把断肠草给加了进去。
他为何要这样做,怕是只能等他醒来再细细询问。然而这个方骓却让她生出些疑惑来。虽然她看似有条不紊,但之前的焦急担忧却丝毫没有做假的成分。再加上——
魔门右护法向来喜武,什么时候对药理有了兴趣?
莫非——清葵心中咯噔一声,却想到另一种可能,不知是喜是忧。
接近黄昏时,傅云缓缓醒转,只见清葵和丹君守在床边,一脸关切。
方骓站在不远处,虽未靠近,一双眸中亦满是欣喜。
“云儿,感觉如何?”
傅云似有不解,稍后反应过来,却是羞愧难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知道就好!”丹君缓过劲儿来,往他肩上拍了拍。“云儿,究竟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调个补药,倒把自己给毒倒了?”
傅云涨红了脸,咬了咬唇,半响才说:“是我弄错了药材,把断肠草当做龙胆叶放了进去,等我发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了。”
清葵微讶。“弄错?这可不像你会做的事。”
“门主,傅公子他这一天一夜都待在药庐,尚未阖过眼。想来是太累了,所以——”
方骓忽然开了口。
清葵心下一动,也明白了过来。她让傅云好生休息,安排了方骓去熬甘草汤,自己则带着丹君离开了。
“清葵,云儿这趟出事,你可脱不了关系。”丹君叹了口气,很有些怨忿地瞧了她一眼。“一定是他看见你头上的水纹没了深受打击,躲在药庐里试图转移情绪,谁想到心不在焉却把毒草放了进去。”
“你倒是跟亲眼见着似的。”
“不用看我也明白。”丹君摇了摇头。“这孩子,心里装着你。”
“我知道。”
两人顺着水上回廊往回走,清葵走到湖水中间定了定。“你觉得方骓如何?”
“很厉害。”丹君回过味来。“你是说——?”
“我看她跟云儿挺合适。”
丹君睁大了眼。“她?云儿?”她先是惊了惊,仔细想了想又以为不错。“好是好,不过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咱们外人可掺和不了。”
“谁说没一撇?那一撇已经划上了,剩下那一捺嘛——”清葵别有深意地看了丹君一眼,慢慢地踱了回去,只剩下丹君留在原地,半响也没琢磨出个结果。
二月初八。丹君换上了芙蓉嫁衣在铜镜前上妆。她在这之前失眠了三个晚上,居然还能容光焕发地抱怨头上的金冠太重,上妆的流程太麻烦。也许是之前的三天把所有的紧张都用光了的缘故,此刻她相当从容,还有心思往清葵那瞄一瞄,感叹一下她脸上难得出现的紧张。
“清葵,明明是我出嫁,怎地你比我还紧张?”
清葵着了水粉色的对襟如意云纹袄,妆容素淡。她在房里来回踱着,不住地往外头瞧,心神不宁。
“他们怎么还未到?吉时就快到了——”
“别急别急。”丹君下意识地安慰她,话一出口才觉着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劲儿。两人琢磨了一响,双双又笑了开来,清葵暂且放了下心,朝她身旁坐了坐。
“门主!迎亲队伍已至!”
清葵猛地弹起来,勉强站定,又摆出一副淡定状。“知道了。”
迎亲的队伍已至天女山脚,不仅有四人大轿,更有媒妁喜娘,随从若干。队伍后头还跟着不少闻讯而来的闲杂人等,仔细看的话,还能瞧见几大派弟子的影子间杂其中。
前头两排吹着唢呐的乐师把一曲《百鸟朝凤》吹得震天响。天水门的弟子都欢天喜地地迎了出来,在天水宫的台阶前站做两排,伸长了脖子朝前头望。
萧错,傅云和连成碧站在台阶最上的平台上,神情各异。清葵坐在他们身后的大殿之上,唇角微勾。
队伍行至天水宫门口时,乐师退了下去,只见一红一蓝两个人影出现在台阶上方。
红衣的自然是新郎官秦峰。此时喜服加身,分外英朗。郁沉莲穿着深蓝色的曲裾深衣,沉着毓秀。
喜乐一停,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
郁沉莲朝前一步,立于平台之上,大殿之前,姿容隽永,让人移不开眼。只见他朗声道:“此番前来,只为两桩,今日在场诸位,均可做一见证。”
清葵微楞。他在搞什么?
郁沉莲唇角微勾,白玉砌成的天水殿门也不及他浅浅一笑,那般动人温润。
“第一桩,是我的义兄秦峰,将要迎娶天水门的丹君姑娘。”
他顿了顿,遥遥望向清葵。
“第二桩,乃是在下,以毕生所有为聘向天水门主商清葵求亲,愿许一世相随,至死不渝。”
现场立刻爆发一阵骚乱。
“天哪——沉莲公子,他是在向门主求亲么?”
好些天水门的弟子捧着脸颊尖叫。
“他…他们——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早就看出来沉莲公子跟门主的关系不一般……”
随行至此的各路人士亦议论纷纷,叹为观止,果真是一段奇缘。
萧错微讶,傅云脸色发白,连成碧站在原处,一动未动。
半响之后,清葵的声音才从上首轻飘飘地传了过来。
“此事——再议。”
郁沉莲丝毫未乱,神情从容不迫。“在下愿静候门主佳音。”
四十八章 蔷薇花间的情事
“你疯了么?”一天的仪式过后,将秦峰和丹君送入洞房。清葵和郁沉莲携手走在天水宫的花园里,已是明月横枝头。
“今天让我吓了一跳。”
清葵脸颊微热,斜了他一眼。
郁沉莲唇角翘了翘。“这么一来,整个武林都知道你是我心之所属,若有别人要打你的主意,还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清葵轻笑一声,双目潋滟发亮。“要是传到你师父那儿,非得把他给气坏。”
“这是我自己的事,跟师父有什么关系?”
他瞧了瞧周围,忽然将她拉到一条偏僻的小径上。
这小径周围长满了一人多高的灌木蔷薇,如今不是花季,葳蕤的枝叶轻轻扫过两人的脸颊,有种秘而不宣的兴奋。
“还记得这里么?”两人来到蔷薇丛中的一小块平坦的草地上,郁沉莲指着前方蔷薇丛遮挡住的一条回廊,将她的腰身带了过来。
清葵疑惑。“这是我的水上回廊,怎么了?”
郁沉莲勾唇,笑容里有一抹危险。
清葵一抖,回过头去又仔细地看了看。“这儿——有什么问题?”
她当然不记得。不记得那一夜她失魂落魄地跑到这里,痛苦地喃喃呼唤他的名字。他正想出去,却见连成碧紧随其后,不由分说地抱住她,吻她。
他的手心扎进了无数蔷薇花刺,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那一夜深深地铭刻在他的记忆里,那些花刺刺进了他的心。
他的心痛,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她。
她不记得,他也不打算让她再想起来。那样苦涩的记忆,只由他一个人记得就好。
前头传来些许声响。
郁沉莲紧了紧揽住她的手臂,示意她噤声。
回廊不远处有两人一前一后缓缓而来,隔了两步远。
“是云儿?”清葵微愣。“那个是——方骓?”
“大概是碰巧遇到的吧。”郁沉莲微蹙眉。“傅云似乎心情不太好。”
只见方骓面容微赧。“傅公子,你身上的毒——”
“多谢方护法关心。已经完全清除了。”傅云微微一笑,却透着些客气疏离。“这次多亏了你的照顾。”
“傅公子,你不用…跟我这样客气。”方骓有些结结巴巴。“之前的事,对不住。”
“没关系。”傅云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你也只是听命于人。再说,如今既然已皆大欢喜,之前的事自然不必多计较。”
藏在蔷薇丛中的清葵瞥向郁沉莲,见他看得认真,不由得玩心大起,手指沿着他的腰线轻轻滑动。
郁沉莲颤了颤,回过头来看她,神情羞涩微慌。“小葵,别闹。”
“我可没闹。”她睁大了眼,手指滑到他的衣襟里头,触到温热的肌肤。
他打了个哆嗦,从外头按住她的手。“小葵……”
不远处,傅云站在回廊上,神情忧伤。
“傅公子,你有心事?”方骓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
“没有。”傅云勉强笑了笑,秀美的眉眼上画着掩饰不住的愁绪。“也许有罢。”
“傅公子有什么为难事,不妨说出来,也许在下能帮到你。”
傅云摇了摇头。“没人能帮我。”
清葵的注意力全被郁沉莲脖颈上淡淡的粉吸引了过去。她贴近他,轻嗅他身上独有的奇香,坏心肠地用指尖在他胸口上游走。
郁沉莲呼吸的声音重了重。“真要命。小葵,你是故意的?”
她欢快地笑了一声,在他脖颈上狠狠地吸了一下。“没错。我是妖女,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郁沉莲低笑着撑住她的后颈。“说得没错。”他俯首,在她耳垂上轻舔。“你是妖女,我是魔主。不是天生一对?”
他的声音低沉,带了些暧昧的哑。清葵颤了颤,只觉得身体酥了一半,呼吸也快了几分。
回廊上,傅云垂眸。方骓站在他身后,怔愣地看他的背影。
“我是南疆人,没有爹娘,从小跟祖婆婆一起长大。”他说得很小声,像是自言自语。方骓静静地听着,神情一点一点地放松了下来。
“是清姐姐把我带出了南疆。”傅云叹了口气。“如今她已有了心尖上的人,我不知道还该不该留在这儿。”
“你——喜欢她?”方骓情不自禁地发了问。
清葵听到傅云的话,心中微震,转过身去瞧他。
郁沉莲正低头要吻,却被她无意中闪了过去,胸中发闷。
“小葵……”他带了些许不满,索性低唇吮她露出的那段脖颈。清葵注意着傅云的话,强忍住未发出声响。
殊不知这样却令郁沉莲愈发不满。
傅云低下头。“我也不知道。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要跟着她的,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不再需要我了。”
方骓努力地想着要怎么安慰他。“其实——门主她把你看的很重。”
傅云转头看她,神情中有一丝疑惑。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为了你,她怎么会一个人到魔门去?”
方骓失了淡定,显得有些紧张而笨拙。“还有——你中毒的时候,她…她看上去很着急。”
“这个傻姑娘!”清葵叹了一声。“不为自己争取,反而说这些做什么——唔——沉莲……”她的语气从开头的恨铁不成钢,变作了最后的娇媚微惊。
郁沉莲的手指不知在何时挑开她的上衣摆钻了进去,拢在她的胸口上用力一捏。
她转回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他却毫无愧意地笑着,凑过来吻她。她又避开,“让我听听他们说什么。”
郁沉莲无奈,下巴贴在她的脖颈上来回地磨蹭。“这是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不是更好?”
那边,傅云勉强笑了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