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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芙蓉-2003年第4期-第48部分

小说: 芙蓉-2003年第4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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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分不开的。至少在70年代出生的诗人中,这样的作品几乎是独当一面、无与伦比的。面对这样一位为我们奉献出如此新鲜、独特的诗歌的诗人,最后我只能转赠一段绝美的言辞以示祝福与呼应: 
  喃喃低语着、在黑暗中摸索的、归还珍宝的悲怆的同伴们。一种神秘的新奇物在你们骨髓里唱歌。发展你们合法的怪异吧。⑨ 
  2003年6月 
   
  注释: 
  ①此文载刘小枫、王岳川主编:《东西方文化评论》,第四辑,北京大学出版社版。 
  ②杰姆逊:《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精校本),唐小兵译,北京大学1997年版,165页。 
  ③北村:《玛卓的爱情》,长江文艺出版社1994年版,54—56页。 
  ④海德格尔:《筑居、栖居、思》,转引自刘小枫:《诗化哲学》,山东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 
  ⑤福柯:《知识考古学》引言,《福柯集》,上海远东出版社1998年版,134页。 
  ⑥福柯:《关于小说的讨论》,《福柯集》,上海远东出版社1998年版,50页。 
  ⑦福柯:《关于小说的讨论》,《福柯集》,上海远东出版社1998年版,58页。 
  ⑧哈罗德·布鲁姆:《弗洛伊德的防御概念与诗人意志》,见王逢振编《2000年度新译西方文论选》,漓江出版社2001年版,123页。 
  ⑨福柯:《疯狂与非理性:古典时代的疯狂史》前言,《福柯集》,上海远东出版社1998年版,9页。 


老的忧虑
蒋子龙 
  先别说人,连地球都衰老了……体积膨胀,直径不断伸长,自转速度在不断减慢,就像人老了变得臃肿发胖、行动迟缓一样。地球的负重却还在层层加码,降落到地面上的宇宙灰尘逐年增加,光是接纳宇宙间落下的陨石每年就约有2600—7200亿块。热带雨林急速减少,土地沙化急剧增加,每天都有一百多种生物灭绝……于是,疲惫不堪的地球每年都要在内部发生十万多次地震,人能感觉到的有三四千次之多。 
  奇怪的是,把地球折腾成这个样子的地球人类,反倒活上劲来了。寿命逐年延长,祈盼了几千年的长生不死之术,有望得以实现。科学家们已经发出了豪言:到21世纪中叶,人的寿命可达到130—150岁,下个世纪将活到自己想活的岁数。但是,科学家们说的是人能够活得长,并不是说能永葆青春。也就是说,人该老还是要老的,说不定还会老得更快,只是老而缓死,或老而不死。 
  去年才刚刚42岁的世界首富盖茨就放出风说要退休,他并不是出风头,又想炒作自己,而是实实在在地感到自己老了,领导微软帝国已力不从心。他说:“电脑软件是个迅速发展的产业,充满危险和风险,无法想象一个50岁的人——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什么人,能担当起领导微软公司的重任。”他说的是实话,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网络时代,盖茨到了这个年龄才想到要退休已经是相当保守了。在新经济前沿的一些行业里,正流行一到35岁就退休。到30岁就有了恐慌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没用了,或被扔出去。 
  高科技的发展造就了一个年轻的市场,现代经济创造了“一种男性青春期文化,一切毫无节制”。世界上有许多高效益公司的总裁是30岁以下的年轻人,在当今对资源的热潮中,最惹人注目的是“傲慢自大的年轻资源”……在华尔街,在硅谷,在所有想追赶潮流的地方,绝对形成了一个年轻化的倾向。这么多的新投资都放在了高科技上,而高科技是建筑在熟练的技术上,今天的技术只能今天教,不是三年前教的。经验一文不值,它只意味着你的技术已经老了。在高科技时代,到25岁时刚刚离开学校四年,就有了老的感觉,因为你的技术已经老了四年。如果你在硅谷,25岁最好已经挣到了钱,因为你已经完了。倘若在一个行业干了七年,那就是一条恐龙了! 
  这些站在新时代潮头的“白领”和“金领”阶级,一个个都赚了大钱,尚且整日活得紧张兮兮,落伍得如此迅捷。那些活得更为艰难的普通人岂不要老得更快?——这就是现代游戏规则。在所有行业,所有地方都同样处在年轻人的圈子里,新一代不断涌现,一切正在变得越来越年轻,把所有人都卷入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疯狂竞争。这种竞争的残酷还在于把跑得最快的人再拉出来比赛,就像奥运会比赛,最后只能有一个冠军,其他人都是失败者。 
  而且这些年轻的昂首阔步的成功者,有自己标榜的东西,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和行动,不需要从上一代手中接过权力,因此就不需要前辈,根本不理睬老家伙们。像盖茨这样的人,富可敌国,说退休两片嘴唇一碰就出来了,退不退他都能终生享用不尽。对其他人来说退休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那是生命中一道坎儿啊!好像人一退下来就什么都完了,趁着还没走能抓到点什么是什么。因此又引发了一种所谓的“59岁现象”——即人在离退休之前格外胆大妄为。贪污受贿,胡作非为,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嘛! 
  如今,倘能按着过去国家规定的年龄退休算是幸运了,许多单位由于经济状况不景气,纷纷出台自己的土政策,什么“内退”,“病退”,“退养” ……总之是要你提前回家。这还有没有个规矩?到底什么时候算老总该有个标准吧?古代是有规定的,《礼记》上说:“人生十年曰幼,学。二十曰弱,冠。三十曰壮,有室。四十曰强,而仕。五十曰艾,服官政。六十曰耆,指使。七十曰老,而传。八十九十曰耄。”按照这个标准30岁才可以成家,40岁出去当官做事,到六七十岁才能称老——足见古人的生活节律是何等地从容不迫。人们都说,古代人的寿命短,依照这个公式却显然比今人要老得缓慢。 
  现代人老得快,寿命长,退休又提前了,老而不死的时间特别长,在这一大段日子里可怎么打发呢?谁能判定几十年以后的通货膨胀率?一个人到底要积累下多少钱才足够养老送终的?更不要说还会老而无终。还有人在没退休之前也未必就有能力积攒下大钱,退下来以后又没完没了地活着,到那个时候四世同堂五世同堂已不新鲜,十世二十世同堂也很平常,但满堂都是老人,满眼一片白发,谁养活谁呀?谁为谁送终呀? 
  扯远啦,扯远啦,我们这一代是赶不上那样的盛世了,还是多为眼前操点心吧。 


《周渔的火车》和“布波裙”
刘心武 
  苏珊来电话,久未闻其声,不免对她自报的姓名多了两声“哪位?”她就在那边大笑起来:“不是《苏三起解》的那个苏三,是苏珊啊!”我眼前马上就浮现出她的……老实说,不是面容,而是她身上的那些名牌服装,我说:“嗨,你呀,找我约稿吗?你又跳槽到哪家新创刊的地方啦?”她笑说:“这回是想去您家借用一样东西!”我正觉得奇怪,她说:“您让阿姨接听吧,我是问她借呢!”只好把移动机头拿进里屋递给正看报的老伴,她俩说笑起来,我便退回书房敲自己电脑去了。 
  下午苏珊应老伴之约飘然而至。她的相貌我还是捉摸不定,两年间跟她见过几次面,每次发型都不一样,头回见她嘴角下有颗黑痣,再遇上却又没有了,记得问过是不是动手术拿掉了,她笑告那痣本是粘上去的,而且是法国的一种名牌假痣,弄得我自叹孤陋寡闻。但她每次的服装都很讲究,有的不用她自己说出,我也懂得那是名牌。这天她头发剪得齐耳短,蓬松而不乱,素面素唇,看上去格外大方;身上照例穿着休闲服,我问又是什么名牌?她头一回没道那牌子而是晃晃头说:“管它!” 
  老伴跟她说笑中,我才闹明白,苏珊带来了一块绸料,是要借我们家的脚踏缝纫机,请老伴当指导,自制一条裙子。我不禁问她,何来此雅兴?她一边跟老伴剪裁缝制,一边嘻嘻哈哈跟我“从实招来”。 
  苏珊说,灵感来自电影《周渔的火车》,巩俐那一角时时在银幕上飘动的蓝花绸裙,真让人醉倒!我说,是呀,孙周用了些特写来表现那裙裾的飘逸灵动,很美!轮到苏珊惊讶:“您也去电影院看它?”老伴说:“我们一起去的,只是没买情侣座,怎么,我们这把年纪,就欣赏不来了么?”苏珊乐得拍手:“呀呀呀,原来知音处处有!”于是她接着说,周渔的形象,征服了她,也不仅是那条蓝花绸裙,她本来就具有周渔的潜质,今后要更自觉地过诗意生活! 
  我问苏珊,因为看了这么一部电影,就非要自制一条蓝花绸裙,岂不又太幼稚了吗?苏珊说如果单是模仿,也确实无非追星族而已,但她这样做又是有理论指导的,她认为那电影实际上也是那一理论的派生物,什么理论呢?就是“这个族那个族全都不如布波族!”布波族啊,我说也看过传媒上一些介绍,敢问那跟这裙子有何关系?苏珊便一边踏缝纫机一边侃侃而谈:“布尔乔亚,就是小康人士,衣食无虞,体面大方,在这前提下,不去追求物质上的符码价值,而是追求诗意生存,这裙子就是诗意生存的一种符码,现在我顿悟了,名牌不必排斥,但小康胜大富,按自己心意挑选,以至亲手缝制的非名牌服装,胜过仙衣华裳!波希米亚,其实可以理解为自由择业,钱是要挣的,规则是要遵守的,但何必一天到晚地为名利奔忙?合不来,就离开,跳槽不仅给自己带来更多机会,也使社会如流水般活泼生动,而且在所谓事业之余,找些空闲,自己做一条绸裙,或其它什么喜欢的东西,岂不一大乐事?……”她伶牙俐齿一番抒发,听得我和老伴忍俊不禁。 
  缝纫机久未使用,临时注了些油,那轧裙的声音不像蜜蜂嗡嗡倒像小鸟嘤嘤,看着这么一个青春焕发的女郎缝制“布波裙”,我思绪万千。“布波”一说,是新的摩登话语。自改革开放以来,有多少摩登话语自西接踵而来,并且被本土化过?来时电闪雷鸣,走时如风远去,但几乎全部留痕此处人间,我书房存的近二十多年的国产电影光盘,其中一些就构成着一道可以循踪索骥的轨迹,直到2003年公映的这部《周渔的火车》。“火车”没多久便会开远么?那飘逸的蓝花绸裙没多久也便会被别的符码夺眼么?但从这最新留痕上前瞻,我心中漾出许多的欣喜。不是评论电影,我知道孙周的这部新电影也引出了尖锐的批评;更不是讨论“布波”这个概念以及相关理论,我也知道这方面有不少尖刻的回应。那么我在写些什么?写一种心绪吧,这心绪里最浓酽的成分,好比一块方糖,溶解在时代与世界的咖啡杯里,将苦涩与甜蜜加以中和。 


想起胡适
晓 雪 
  到台北我们住在南港“中央研究院”学术活动中心,首先想到的就是胡适。 
  胡适1949年4月6日离开祖国大陆到美国,过了九年流亡生活之后于1958年4月8日经旧金山回到台湾,1958年4月10日即正式就任“中央研究院”院长。1962年2月24日,他主持“中央研究院”院士会议时,由于过分兴奋和激动,在酒会结束时仰身倒下,后脑碰着桌沿,经抢救无效而离开人世的。终年七十一岁。 
  这位写了我国第一部白话诗《尝试集》和第一部《白话文学史》的诗人、学者,这位一生追求民主自由,在学术上独树一帜的博士、教授,这位既不赞成共产主义又坚决反对独裁专制、曾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和六十年代两次公开撰文反对国民党“以党代法、实行一党专政”的自由主义战士,应当说是二十世纪在我国思想文化界影响最大的人物之一。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海峡两岸都曾对他进行过大规模的缺席批判。1954年批判俞平伯《研究》的运动很快转为批判俞平伯的老师胡适,数百万字的各种批判文章把这位学界术泰斗称为“实用主义的鼓吹者”、“洋奴买办文人”、“马克思主义的敌人”。我们大陆的批胡高潮刚刚过去,1956年12月,台湾当局也因胡适著文主张“发扬民主”,劝蒋介石“不要大权独揽”而自上而下发出《向毒素思想总攻击》的绝密指令,不点名地批判胡适“在散播和推广个人自由主义思想”,“制造人民与政府对立,破坏团结”,“为‘共匪’特务打前锋”。但尽管这样,毛泽东和蒋介石仍始终非常重视他的存在和影响,没有全盘否定他。毛泽东早在1936年与斯诺谈话时,就说过五四时期胡适和陈独秀是他心中的“楷模”,在五十年代批胡高潮过后,还在宴请知识分子代表时说:“胡适这个人也真顽固,我们托人带信给他,劝他回来,也不知他到底贪恋什么?批判嘛,总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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