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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芙蓉-2003年第4期-第24部分

小说: 芙蓉-2003年第4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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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泪,吧嗒吧嗒地掉在盆里,那泪,虽比蒿水还老,还苦,却因了水旺而甜了许多…… 
  回到家,玉已把菜温了好几遍了。玉说,四爷肯搬过来住不?水旺叹气,不肯。玉就安慰,实在不来也不要紧,多跑几趟路看看就是。老人有老人的想法,莫强求。 
   
  吃了饭,水旺和玉双双来到村上的一个垭口,给父母上香。逢年过节,乡下人都忘不了给死去的亲人送点酒菜,点一炷香。 
  水旺的父亲是这个乡方圆数百里的传奇人物,水旺父亲与母亲从小就是娃娃亲,两人青梅竹马,琴瑟合鸣,是令人羡艳的一对。水旺母亲十五岁时,一伙打家劫舍的土匪把她也抢走了。也只十五岁的水旺父亲便带了两把砍刀。捆了一包雷管炸药,独闯匪窝,要人。 
  他站在匪门外,放开嗓子大喊: 
  疤三,还我媳妇! 
  疤三,你这狗日的,还我媳妇! 
  疤三是这一带最凶悍的土匪,他叔父因为小事冒犯了他,他狂暴地剥了他叔父的皮。疤三没想到,竟有人大胆包天,敢站在他“家”门口骂他狗日的,吃惊不小,便传话出来,让水旺父亲比试。他要看看这是何方英雄,竟然连他疤三也不怕。 
  见是一个小兔崽子,他一下子火冒三丈,狗日的鬼崽子,敢跟我疤三较真?你不怕我一枪把你吃了? 
  水旺父亲叫,怕还来吗?方圆数百里谁不知道你疤三的威名?方圆几百里谁敢跟你瞎闹?我小顺就敢,我死了,也是英雄! 
  疤三本想一枪把水旺父亲吃了,见水旺父亲年少英俊、有胆有识,不禁怜惜起来。他还没见过这么明知是死却偏不怕死的。 
  那你敢和我比枪法吗?比赢了,你把媳妇带走;比不赢媳妇归我,你走。 
  水旺父亲:不比!都知道你百发百中,是神枪手,你要我比,不是欺负人吗?我只要我媳妇! 
  疤三又说:那我们比赛跑,你跑赢了,媳妇归你;你跑输了,媳妇归我。 
  水旺父亲还是不比,你是天上飞水上漂,我比不赢你,你要我比,还是欺负人,我只要我媳妇,你实在要我比,我就跟你比炸药雷管。说完,他敞开了捆在身上的秘密武器。 
  疤三的心里早就想放人了,水旺父亲的几句百发百中神枪手、天上飞水上漂,早把疤三逗乐了。疤三想想,这小崽子还真机灵可爱,是个人才,放了他,日后说不定成个大人物。 
  水旺父亲就这样把水旺母亲又要了回来。 
  这可让水旺父亲一夜成名天下知,人人都知道和羡慕这个村上出了这么个英雄。 
  水旺父母精诚合作,生下了水旺。 
  生性乖戾的疤三放走水旺母亲后,得起了相思病,水旺母亲的美丽,让疤三日思夜想,睡不着。越想越觉得不该放走水旺母亲,于是又带人下山,当众强暴了水旺母亲。水旺母亲不堪凌辱,一头撞向柱头,惨死在地。 
  为报仇雪恨,水旺父亲邀约了最好的朋友四爷,趁着月黑风高,手拿砍刀,血刃了疤三和疤三的老婆,然后带着半岁的水旺,投奔了另外一个有名的匪首张平。再后来,又被解放军收编,开赴抗美援朝前线。 
  这个疤三和疤三的老婆,就是八斤父亲和母亲。 
  两家人,就此结下血海深仇。 
   
  十 
   
  端午一过,人们都惊奇地发现,村上忽然间多了一个美女。少女一头黑色的披肩发,发丝又亮又密,若一挂黑色的瀑布和一排乌亮的竖琴。稍稍一摆,就会飞动起一片明媚的春光和琴韵。嘴皮薄薄的、唇晕淡淡的、嘴角弯弯的,满含一派甜蜜的波光滟影。一双大而迷离的眼神,总有望不断的秋水、道不完的深情,牵引你一步一步走进深渊,让爱慕之水层层淹没。鼻头稍稍凸出,鼻准稍稍尖削,如此,多多少少具有了异国神韵,让人想起印度女郎或欧洲倩女。身材不高,却很苗条而丰满,山势的走向性感而缓和。她所走过的地方,山花竞相开放。这就是水旺女人的侄女。蝉。夏蝉。 
  蝉在六里以外的邻村代课。因为少帅,她每天放学就过来。住在姨妈家。即水旺家。 
  默许这门亲事,水旺女人下了很大决心。当水旺跟她提起这事时,她埋怨水旺咸炒萝卜,淡炒腥(操心),虽然,她也打心眼里喜欢少帅,可少帅的爹是难侍候的,那八斤肯定会横挑鼻子竖挑眼,还会说他水旺拿侄女来巴结他,勾引他家儿子。总之。蝉若过门,日子不会好过。 
  而水旺认为少帅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只要他认为正确的事,八成是难不住的。试试无妨。 
  少帅和蝉,一个俊男,一个俏女,而且都有文化和教养,实在般配。这方面,少帅不愧是一个好水手,爱情的桨稍稍一划,蝉的心湖就被搅起层层涟漪。满含青春的水点,滴滴滚落在少帅的唇边。少帅的唇边,柔软的胡须开始舒展腰肢,楚楚动人地,与蝉的芳心磨磨蹭蹭。 
  每当一管月笛从山中吹响,两人就辞别水旺家人,踏着月光银水潜出村庄了。 
  山影,一排排的,蜿蜒起伏,一座靠着一座,一座滑向一座,朦朦胧胧,若黑色的麦积垛,恬静而安详。一条乡间公路,若一条不守规矩的小河,在崇山峻岭间钻进穿出,让山活泼了许多。少帅和蝉,就这么腰搂着腰、肩靠着肩地在公路上走,任星星和月亮温情地落在他们身上。这是一条再也熟悉不过的公路,少帅和蝉,都曾在这条公路上不知走过了多少回,现在不同,现在的这条公路,成了他们互诉衷曲的琴弦,成了他们扯不断的纽带,极为感情和激情。 
  少帅说,蝉,我好羡慕你,我这辈子若能当老师,死了也值。 
  蝉说可辛苦呢!一个人几个班的课不算,那些学生可调皮呢!比你还调皮! 
  少帅说,我可老实着呢,见了你,就像老鼠见猫。 
  蝉说,你还老实?见面三天,就伸脚动手,只怕是猫见了鱼! 
  少帅说,谁叫你长得那么乖! 
  蝉说,反正你嘴边吊着个糖葫芦,甜得很! 
  少帅说,那你试试!便不问青红皂白地把嘴贴了上去,一口一口地把蝉吃得干干净净。 
  少帅吃得大气直喘。 
  蝉被吃得大气直喘。 
  长这么大,少帅还是第一次撕咬女人,那种感觉实在妙不可言。当他鼻与唇靠近蝉的鼻与唇时,他突然觉得女人的气流是热的,香的,当他的舌头抵达蝉的舌尖时,他突然觉得女人的舌尖是甜的、糯的,像调匀了的芝麻糊。而蝉同样地觉得男人舌头的甜、糯,感到了男人的气息的香、软。她还觉得自己平日天天讲课的那张樱桃小嘴,这时成了一口深井,任男人的一根泥鳅在里面乱拱乱窜。 
  不由自主地两人颤抖着倒下去、倒下去、倒下去…… 
  湘西的男女,就是这样。如果女的看不上男的男的再磨也是白搭。同样的,男的看不上女的,女的再缠也无济于事。绝不逢场作戏。若双方你情我愿,那么就定是干柴碰着火,一点即燃,用不了几天就会烧成肉中肉人上人。爱是真爱。恨是真恨。 
  就像蝉每天在给学生们布置作业一样,蝉每天放学到村上来后少帅就照例踏着夜色把她送去,然后,又踏着夜色悄然归来。 
  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少帅和蝉,终被八斤知道了。原因是少帅有好几夜没回家过夜。 
  开始,八斤还以为少帅是在谁家打牌夜深了,难得回来,到别人家歇了。这是乡下常有的事。一问,少帅没到别人家打牌借歇。于是盘问少帅。少帅不爱扯谎,再说,生米煮成熟饭了,丑媳妇终得见公婆,迟说还不如早说,就老老实实和盘托出。 
  八斤一听,气得鼻青眼肿,他万万没想到儿子会跟仇人家的亲戚在一起,便斩钉截铁地说,狗杂种,你死了这份心,老子不会成全这门亲事。 
  八斤一连串地告诫儿子,你这个猪脑壳,只长毛不长髓,你忘记了你爷爷婆婆是怎么死的?天底下那么多的女的你不找,你偏偏找他水旺的烂货。四条腿的没有,两条腿的哪儿没有?你是存心气死你老子! 
  他水旺是什么货色?穷光棍,叫化子!放一个妖精出来迷你,还不是想有那么一天霸咱家的钱财?他一肚子的坏水,一屋子的烂货,你要的蝉,也一样是个婊子,是个烂货! 
  见八斤一口一个婊子、烂货的污蔑他的心上人,少帅不禁怒从心起,脸气成了一块青铁,手和牙齿,愤怒得不停地打抖,他想骂老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骂老爹是个老苦瓜死茄子,不料,吐出口来的却是你才是个臭婊子、烂货! 
  八斤也没想到,儿子会用这么恶毒污辱的语言来反攻他,顺手操起一根柴棒,就往少帅身上劈。 
  少帅不躲不避,头上前一拱,喊: 
  老爹,您往这儿打,打死算了,打死我,我还要娶水旺家的亲戚! 
  八斤一愣,这一棒下去,不打个脑袋开花才怪,于是狠狠两棒打在了少帅屁股上。 
  你人不亲跟狗亲,滚到你那只母狗那里去吧,我没你这个儿子。 
  滚就滚,你这老不死的大狼狗! 
  出得门来,少帅直奔蝉的学校。学校是一所中心小学,坐落在河岸的一面坡脚。山是马形的,学校刚好在马背腹下,叫马背小学。四棵巨大的白梓树,浓阴碧绿地立在操场一侧,很老,少说也有几百年了。一口古钟吊在其中一颗树下,指挥学校的生活。学校四周,到处景色宜人。特别是那一山一山的毛竹,诗句般笔立千仞,直插云霄。劲风过处,一道道绿波赶着趟儿跑。风起竹涌的合声,也被染得绿绿的,从这山赶往那山,从那山跑回这山。河水走过的地方,都有一坝一坝的田园做伴。几架竹筒车,像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在河边辛勤转动,把河水,一筒连着一筒地旋进田园。 
  到学校时,学校刚好下课。钟声一响,成千上万只鸟儿就从各个教室张着翅膀冲出来,落到走廊上、栏杆上、操场里。像无数翩翩起舞的蝴蝶。 
  本很懊悔的少帅,看到这学校、学生,舒畅了许多,亲切了许多。这是心上人蝉的学校和学生,哪能不亲? 
  来了多次,老师们都认识他,都亲切地向他点头招呼。蝉班上的学生也认识他,知道他会跟他们的老师成一家人。 
  少帅很乖巧、勤快。每次到学校去,若逢蝉上课,没事干,他就见子打子。看操场不干净,他就扫扫。看桌椅坏了,他就修修。看厨房忙不赢,他就帮帮。所以用不了几次,学校师生都很喜欢他了,都夸蝉找了一个好男人。蝉也就高兴得如喝了蜜,不断地给他亲吻,让他剥葱。 
  蝉:来了。 
  少帅:来了。 
  蝉:家里好。 
  少帅:家里好。 
  蝉:我姨家呢? 
  少帅:你姨家也好。 
  蝉:你好像有心事? 
  少帅:没有。 
  蝉:肯定有,你还瞒得了我?说着,把少帅鼻子娇嗔地一捏。 
  少帅:没什么,只是被老头子赶了出来。 
  蝉:为什么? 
  少帅:因为我和你好。 
  蝉:赶出来好,不正中你下怀吗? 
  少帅:是正中下怀,我们正好一起过日子。说着少帅还给蝉鼻子一捏。 
  两人就此滚到一起,再不分开。 
  十一 
   
  八斤找到学校,要少帅回去。少帅不肯。回去干吗?跟你吵架?打架?你不是没我这个儿子吗?我不是你儿子! 
  八斤又找到学校领导,还没结婚就住在一起,伤风败俗,学校不管? 
  不管,现在的年轻人不比我们那个时代,再说,他俩很般配的,我们喜欢,何必拆散他们嘛?你不觉得缺德? 
  讨了一鼻子灰的八斤,只好打道回府。回到府上,他越想越气,都是水旺那个杂种,养这么个骚狐狸精来迷我儿子,迷得儿子连爹娘都不要了,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儿子拉扯大,就这么打水漂了,不行,找水旺那个狗杂种去! 
  于是,他带上女人,直冲水旺家。 
  不进门,就站在坪场里喊: 
  水旺,你这个杂种给我出来! 
  水旺见来者不善,头一探,“呸!”把门关了。 
  八斤搬起一块砖头就砸,哐!哐!哐!哐! 
  你以为你关了门,什么都完了?你以为你关了门就躲过去了?就是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把你砸开! 
  水旺:你讲不讲理!不要欺人太甚! 
  八斤:我就是不讲理!就是要欺你!你不把我儿子让你骚狐狸精放回来,我就不放你! 
  你儿子关我屁事,又不是我让你儿子去的! 
  不是你让他去的,是你叫你家骚狐狸精勾去的?你那没人要的狐狸精想做我儿媳妇,做梦! 
  八斤你这个老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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