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墨画秋容-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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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皓腕约金环。”
墨秋将那锦盒掷于桌上,素手收回袖中,掩到桌面之下。“叮”的一声,是镯子碰了桌角的声音。也就是这声让秦荪回了神智,看墨秋的冷颜和身后那两人的怒目,便知刚才自己失言了。尴尬之余,捡起那桌上的锦盒,假装查看盒内之物。
那锦盒只用了扣环,很容易打开,那游凤珏安静的躺在黑绸之上。“啪”的盖子合上,秦荪笑着对墨秋说“王妃真性情,可惜王妃要的东西此时却不在秦某身上。”
墨秋一个冷眼过去,哼的一声,比之刚才的口气,凉了许多。“那秦公子就将东西还来,等秦公子拿好了东西,我再来。”
“王妃怎如此心急,我说不在身上,可没说不在这屋子里。我这便到里边将东西取来。”秦荪所完便起身准备到内间去。
墨秋却突然追了一句,“秦公子还是先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才好。”
原来那秦荪始终抓着那个锦盒,竟想趁此将其带到内间去。
那秦荪被墨秋抢白,也不变脸,笑着将东西放下,道了“失礼”,转身往内间而去。
等秦荪一进去,剑风就想说什么,却被墨秋以眼神制止了,小声的嘱咐“不妨事,待会儿小心点就是了。”剑风点点头,又退回到原处。
不一会儿,那秦荪便又出来了,手中也托着一个锦盒,只是与墨秋放玉的那个相比,这个便普通的多了。不过倒是没有谁真去在意这盒子的好坏。秦荪双手将锦盒奉上,说不出的恭敬,墨秋心中却是升起一阵异样。秦荪这般,哪还有当初绑架墨秋时的阴狠,连声音都比当初软了许多。若不是墨秋查的真切,倒是会怀疑当初是别人所为。
不知是有意无意,秦荪举着锦盒许久,也不见墨秋出手相接。他本就是为了刚才的失言道歉,也不曾在意。最后便将锦盒放在桌上,推到墨秋的面前,还好心的将盒子打开。
墨秋瞥了一眼,两粒药丸,猩红色的,似乎可以闻到与那一样的香甜之气。心中暗咐,此人倒不曾耍花样。转身示意哑书将其收起来,总算是扯了一丝笑容给秦荪。
“秦公子也很爽快,如此便各得所需,墨秋也要告辞了。”
那秦荪却是一抬手,挡了墨秋的去路动,迎着墨秋疑惑的目光说到“在下还有几个问题想问王妃,恳请帮忙解惑。烦请王妃多留片刻。”
墨秋心思流转,旋即轻笑,“那正好,我也想问公子几个问题。不如一人一个?”
秦荪哈哈大笑,“王妃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呢!”
墨秋一挑眉,算是承认,挥手示意秦荪先开始。
秦荪微微点头,过了半礼,开口问到:“王妃为何如此弩定在下给你的就是真的解药?”
墨秋不答却反问到“那日的“胭脂”公子觉得如何?”
想当然的秦荪神色稍变,将那放了玉的锦盒至于鼻下,然后眉头紧皱,又很快舒展,笑着说“王妃好胆色,故意话一说完就将盒子递与我,让我疑惑于你的举动,却失察于这盒子有无问题。而且王妃这毒若只一种算是无害的,却恰巧与我这房里的香相混相容,无色无味的毒便成了。王妃倒是把我这儿探的一清二楚的啊?”秦荪说不清此时是懊悔还是好笑,对于她下毒的行为,竟不是怨恨的。
墨秋却是一副认真的模样,回说“公子客气。这毒跟公子下在我身上的有异曲同工之妙,虽不致死,但也不易解。虽然我也相信以公子的实力,假以时日定能解了它。可惜,公子如今是大忙人,怕是没这番功夫。当然若是我的毒解了,公子便也不用麻烦了。”
秦荪的神色严肃了些,问了第二个问题:“那我就相信王妃了,否则王妃也不见得能轻松。再一个问题,王妃查得到是我,自然也便能猜出我所为什么,但是秦某却着实猜不透王妃在这里面是个什么担当?”
道是因由不胜思
这个问题,莫说是秦荪,连墨秋自己都没弄明白呢。起初自己只是为了一己私心,可随着事情的深入,又好像一早便被扯入了别人的布局之中,每一环都有自己的剧情。而那些人的目的虽然清楚,可这一环环的事情做下来,却还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不是公子疑问,墨秋自己也纳闷呢,倒是没个正主儿给答案。墨秋不过是顺了你们铺好的路往下走,为的也是看个结果。就是如今,也还没想通这两块玉何等重要之物,竟让公子如此看重,不知公子可能解惑?”
秦荪听着墨秋的答案,有些不信,可却从墨秋的神色中找不到丁点儿不妥的地方。曾经他以为她是皇上一边的人,便绑了她,一来可以弄到那两块玉,二来也拿她制约青王。可谁知,这外面传说的懦弱王妃却也是个狠角色。她的行事似乎也都是脱离皇上那边的,估计至今还没有别人知道她手中还有一股势力,属于她自己的。可若说她不是皇上一边的人,却又受着那边的保护,连那双桂寺的和尚都扯入其中。
“自然是万分重要,今日秦某也向王妃交个底,这东西便是保我秦家至关重要的一环。想我秦家几代人为朝中尽心尽力,虽然父亲为人骄傲了些,可也不至于皇上如此容不下我们。先是赐死了蓉妹,又将大哥推到战场,将我贬到京外,父亲几乎被架空一切权利。”
墨秋脑子里第一反应,那玉里藏着的可是“丹书”?先皇是及宠信秦相的,极有可能留给他的保命符。可秦相手中原本就有一块免死金牌,这“丹书”也可以直接御赐的,不至于护的这么隐秘。可若不是,又是什么东西竟能让秦家保命?再听那秦荪口中具是坦荡磊落,仿佛他秦家当真是被冤屈的。墨秋脑子有些乱了,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最后一个问题,那日在宫中,王妃是如何逃出去的?”
墨秋听着这最后一个问题,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是“这人好生大胆,这竟是承认了那日之事是他所为吗?”然后又忍不住为秦荪的勇气称赞,此时再看他,竟不觉得是那种阴险狡诈的小人,当属于那种明知是错却不得不做,做了也坦荡承认,绝不含糊。
“一直不明白真小人和伪君子到底是怎么个不同,如今却是从公子身上体会到了。”墨秋一句戏言,到不当真回答秦荪的问题。
秦荪一愣,复又笑言“这话,在下当作是王妃的赞赏吧。只是这问题困扰了秦某许久,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言下之意,王妃你还是如实相告吧。
“公子问的如此坦荡,我也无意隐瞒公子,可惜我也确不知怎么出的那里。那日公子突然离开后,我便昏迷过去,醒来之时便已回了凤藻宫的西厢。后经多方打探,才知公子关了墨秋的地方是宫中的禁地,送了墨秋出来的是那院子里的一个老太监,姓边。事后,墨秋也曾前去拜谢,可那老太监脾气古怪,竟是不见的。只带了一句话出来,说那地方不是外人能来去自如的。想必是当初公子思量不够,原以为院子是禁地,无人靠近,却不知自然有人对那里熟门熟路,察觉了公子的来去。”
墨秋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却也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可信。再看秦荪的神色,显然也是大概信了的。墨秋心中暗笑,这人怕也是骄傲至极的,竟对一次失手如此耿耿于怀。可双方博弈,特别是高手过招,半招的疏忽都是致命的。也正是因为秦荪的那次大意,才理顺了很多事情。真算起来,倒是该感谢于他的。
秦荪确实是后悔的,因为所得消息的误导,让自己低估了墨秋的实力,才落到了如今举步维艰的地步。他又何尝不知高手过招,半招之错便会时局扭转。可惜,错过了那次上佳的机会,如今真是被逼到了绝境,索性无论如何这玉还是到了手,也算是一退一进,平局。只是身上新添的毒倒是没想到,想到此,秦荪又开口道:
“说好的一物易一物,王妃却多添了些东西,秦某算是亏本的生意啊!”
墨秋听他此言,便知这一仗自己占了上风,笑着说“你只能选择信我”,墨秋故意顿了一下,看到秦荪脸色不济才又说“放心,我绝不会食言的。我还不曾自信到,凭这个就能困住公子。不是吗?”
秦荪几乎要为墨秋鼓掌了,第一次有棋逢对手的感觉,而对方是一个女人。对于皇上和青王,秦荪认为彼此是敌人,是生死之敌,而自己是对抗强权的,所以从没有过相敬对手的意思。可面对墨秋,却由心而出了这种念头。
“若不是我们立场不同,兴许能做一对知己红颜。”
“哼!秦二公子的知己红颜怕不是好做的。墨秋才不高、志不高,还是敬谢不敏了。既然今日之事已结,告辞,不见。”
墨秋很生气,因为秦荪的无礼。说完这番话便甩袖而起,却被哑书一把扯到了身后。等墨秋再回头的时候,就看见剑风和秦荪已经交上手了。墨秋一脸不解的看着哑书,哑书低声解释道“刚才他想抓小姐,被剑风挡开了。”
墨秋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起身的时候,感觉到衣袖被扯住,还以为是起身快了,勾住了桌角。再看这剑风正与秦荪打得火热,便也不加劝阻,反正此次让剑风跟来,也是为了让他有机会“讨债”。因为哑书的保护,墨秋闲闲的呆在一旁,看热闹。
剑风的武功不低,这是墨秋知道的,可看他与秦荪对打,却是半点便宜讨不到的样子,便也明白秦荪的功夫怕是在剑风之上。有了这层认知,墨秋便开始琢磨何时出声阻止他们。
可惜,还没等墨秋寻思出好的方法时机,却是一声破门之声,震惊了所有人。
玄衣铁甲、银枪红缨,突然出现的一队人马,却是皇庭禁卫军,领队的是副统领王召。
剑风与哑书紧紧的将墨秋护在身后,墨秋却是第一直觉的去看秦荪,只见他已全然变了神色。
那些夺门而入的禁卫军,将秦荪团团围住,又将墨秋三人逼至了角落,成半包围的形势。局面紧张,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秦荪怒吼一声“大胆王召,你这是想做什么?可将本官放在眼中?”
论官职,王召自然是在秦荪之下,可私自动用禁卫军也是决不可能的。秦荪这般责问不过是口头上的气焰。
墨秋在宫中时也曾与王召打过几个罩面,略微知晓此人的品性。料想此人绝对是听命行事,那布命之人自然只会有一个。墨秋猜想这王召不会与秦荪多言的。
果然,王召镇定的看了一眼秦荪,却是对周围的禁卫军下令:“奉旨捉拿判官秦荪,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那些围住秦荪的禁卫军,一声“得令”,纷纷向内围紧,手中银枪具数对着秦荪,神情严肃,仿佛在宣告“你若反抗,这枪便将刺进你的心脏”。
墨秋本就震惊于这“奉旨”之言,此时却是只能看着那边的一举一动。只见秦荪已全然被激怒,正欲全力反抗。眼见着双方一触即发,墨秋突然大喊了一声“不要”。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墨秋。墨秋却全然不顾那些,只是紧盯着秦荪,又认真的说了一遍“不要”。秦荪一动不动的回视墨秋,仿佛要将她看穿一样。墨秋再次开口,还是那两个字“不要”。
最终,秦荪放下了握拳的手,被一拥而上的禁卫军牢牢困住,沦为阶下囚,压了出去。可在跨出门槛的一刹那,秦荪强硬的回头看着墨秋,扯了一丝笑出来,“原来我们不过是螳螂与蝉。谢谢。”
这两句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可墨秋却是懂了。那第一句是说自己与他都被算计了,无论谁是螳螂,谁是蝉,最终都落入黄雀的腹中。后一句是对自己阻止了他的感谢,公然的反抗只会给禁卫军借口,甚至可能祸及整个秦家。
墨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一刻会帮秦荪,如果这也算是帮助的话。可当时那两个字真的是冲口而出,脑海中自然地摒弃了一切后果的不加思量。看着秦荪被押出去,墨秋甚至觉得难过,是一种恨英雄折腰的难过。始终记得他放弃反抗时眼底闪过的悲痛,他被捆住时的恨怨,他被压出去时始终高扬的头。
“王副统领,您又准备宣什么旨意给我?”
秦荪被带出,可屋内还是留了不少的禁卫军,墨秋明白,这是要对付自己的。既然是计算好的时间,又怎么能有漏网之鱼?却不知是什么时候已被别人掌控了一切,还不自知。
“请顾王妃随在下走一趟。”
这话说的很是客气,一点不像刚才对秦荪的口气,却也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墨秋一声冷笑,“去哪?”
王召恭敬的回答:“王妃到了自然知道。”
虽然剑风和哑书功夫不弱,可这么多的禁卫军,再加上刚才一开门之际,墨秋看到门外严阵以待的弓弩手,这场局便成了必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