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灵-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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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记不得哪位哲人曾经这样说过:对艺术而言,人类的两种基本欲望只需极小的代价便可以挑动起来,那就是恐惧与性欲。对后者,非本文所涉及的话题,姑且略去。但是把恐惧带进我们的生活,却真的不难。最简单的方法:你可以躲在暗处,出奇不意地向某个路过此地的人大吼一声,你的目的就能达到。当然,前提是他不知道你要玩这个游戏。换句话说,就是对他要保证两个字——悬念。
悬念会产生恐惧?这样说可能太绝对了,但是,恐惧却绝对是出于对所面临事物的未知,这个论断给那些炮制悬疑、惊悚故事的人开了窍。在中外那么多会讲故事的人中,希区柯克显然属于深知其中奥妙之人,因此,悬念大师或紧张大师的称谓便被冠之于他的头上了。不过,那确实也是一门学问。例如他在《迷魂记》中讲了一个患有恐高症的人的故事,就凭这个属于精神病范畴的故事居然能演绎出一部令人观看时屏息凝神,紧张莫名的影片来,这确实令所有干这行的医生都自愧弗如。尽管这是一部老影片,但是讲故事的技巧却至今尚无人能出其右。
讲鬼能吓人,这不算什么本领,人本来就怕鬼嘛。可是要是把鬼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把鬼说得有特点,有性格,那又是另一门功夫了。蒲松龄老先生在他那本《聊斋》中讲的那些鬼神,为什么至今仍被奉为鬼故事的经典?原因不言自明。而美国有一个专讲鬼故事的人,居然因此而发了财,作品风靡全世界,他就是斯蒂芬。金。他写的书里有一个故事被一位名叫库布里克的导演看上了,拍成了一部挺吓人的电影,影片的名字也挺怪,叫《闪灵》。
这个故事是从一个很正常的人开始的,但是逐渐你就会感觉到里面的不正常了。尽管《闪灵》只是部解闷儿的电影,可你看了还是要从心里感到冷。影片采用了一个悬疑故事的最基本套路:从一个封闭的环境开始,但是接下去,那又不同于一般的推理小说的结构了。在库布里克的处理下,你会发现,你是被不知不觉带进故事中的,当你一旦陷入其中,再想拔出脚来,那就难了。
从希大师那里,我们学会了讲故事要会造悬念,现在又从库大师这里学会了如何用视觉元素把故事编得更好看。悬念是推动故事前进的动力,可是一部电影不能光有悬念没别的,那就没人看了。观众被悬念吸引了,便想知道那个谜底,就是我们在听故事时常会说的一句话:“后来呢?后来怎么了?”当一个故事能使听众追着问这句话时,那这个故事就应该有一半的胜券在握了。
如果是一部电影,当然,除了跌宕起伏的情节、严密的逻辑思维,还要靠音、服、道、效、化、摄、录、美等诸方面的元素去包装、铺垫、渲染,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靠演员去把它给演出来。因此,电影讲故事和小说讲故事还是有挺大的差别的,观众要看的,不仅是故事,还得看演员怎么把这个故事给演“活”了。可有的戏就很难看到演员真正的脸面,像美国的经典恐怖影片《德州电锯杀人狂》就是这样的一部电影。光看影片名字就很吓人,影片中的血腥的场面也不少,其目的就是要把观众给吓得惊叫起来。
其实,看恐怖片就有点儿像吃麻辣烫,明明辣得满身大汗,却偏要受这个刺激。看恐怖片时,要是不被吓着,那观众就会大呼上当。难道这世界上还真有愿意被吓着的人吗?当然有!很大的一群恐怖片迷们就有这种嗜好。在他们看来,在电影院里被吓得半死,当电影一结束,大家边擦冷汗边走出电影院,一下便觉得阳光灿烂,现实生活和电影里的恐怖比起来,简直好得不是一星半点,那真有一种“宠辱皆忘”的感觉。这可能就是恐怖片的最大优点,使人得到一种阿Q 式的满足。
当然,大多这种影片都是低成本的小制作。本来嘛,制造恐怖的刺激是不用太费力气的,这对惯于靠这种噱头取胜的好莱坞来说,便宜又有固定的观众群,靠吓人赚钱真是很容易。可能正因如此,这种影片中真正的优秀之作就不是很多了。不过,能像《德州电锯杀人狂》那样颇费一番心思地把影片中的那些吓人的场面用得恰到好处,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因此和其他恐怖片相比,此片不失为一部不错的作品。
其实,真正的恐怖是源于人们的心理,光靠外部的刺激,并不能引起观众的共鸣,而没有观众的参与,再好的故事也不会有好的效果。我们把这种依靠悬念和人物内心的紧张与外部冷峻的气氛构成的恐怖影片称之为“心理恐怖片”。
美国1997年票房冠军影片《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干了什么》就是这样一部心理恐怖片。它的恐怖并非单靠那些吓人的表情和阴森的场面来烘托气氛,更多的则是由一种无处不在却又无法看到的威胁来刺激观众的感官和心理。这就像我们在前面提到的那个游戏,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吓人的吼声会出现。这就足够了。因为直到影片最后一个镜头,我们依旧无法防备这种恐吓的袭击。
画面的气氛、故事的节奏、人物的反应等等构成了电影叙事的独特效果,这些能不能用文字进行表述呢?在这里,我们又要引入一个新的概念——“电影后文学”。它将是我们这本电影小说的基本理论支撑。不过,对于读者来说,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只要有一本好看的书,讲一些精彩的故事,那就足够了。
在这本故事集中,我们就把上面提到的四个故事写了出来,其实,我们的想法很单纯,我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
这样的故事讲出来!
这样的悬念保持住!
这样的气氛重新再现!
这样的人物一点点地从胶片的尘封中凸现出来!
……
我们不想吓人,不过,如果故事能使你品到恐惧的味道,那这本书就成功了!
1
“进入禁忌的区域,便会有邪恶的事物临头。”
空旷狭长的公路沿山而上,一眼望不到尽头,两旁茂密的树丛迎面扑来,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时间已临近入冬,灰色和白色占据了视野,凛冽的寒冷带着一股特殊的腥气冲进人的肺腑。
前面是一条隧道。越是前进,那股冲击人的刺激就越明显,但这种失控的发泄感却令35岁的杰克。塔伦斯感到享受。他开着那辆破车在荒无人烟的路上走了一个下午,就为了去那个隐匿在雪山半山腰的眺望旅馆应聘。在他那次因为酗酒而殴打学生事件发生之后,就再没有一所大学敢让他踏进校门,现在是他的生活发生转机的最后机会。杰克在冲破压抑的快感中大口呼吸,腥气刺激着他的神经,汽车发出轰鸣声,加速冲进了张着大口的黑色隧道。
这里曾经是印第安人的坟墓区,20世纪初期,一群白种人以他们的特殊方式赶走了印第安人,在他们祖先的灵柩上盖起了这座富丽堂皇的眺望旅馆。
面谈。
顾名思义,眺望旅馆确实是一个登高远眺的好地方。旅馆修建在雪山的半山腰,呈扇面形向所有来客敞开怀抱。旅馆周围没有任何建筑,孤立于群山之中,这给那些希望逃离喧嚣生活的旅客提供了最好的休息场所。旅馆的大门前是宽大的可以容下庞大车队的停车场,可见旅馆风光时的盛大规模,而这时,停车场上却仅有几辆车零散地停靠着。
杰克。塔伦斯走进宽大的眺望旅馆,这里的环境令他耳目一新,明亮的玻璃,敞亮的大堂,不时出入的上流人士,使杰克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受人尊敬的上流社会。
“我是杰克。塔伦斯,与乌曼先生有约。”杰克向旅馆前台领班说道。这位曾经在大学里令学生着迷的教授,彬彬有礼地开始着融入新环境的第一步。整齐的衣着,雪白的衣领,刚剃过的下巴上隐隐的青色,一切都与酗酒和暴力无关。
“他的办公室在左边第一间。”领班在后面微笑地望着杰克风度翩翩的背影,温和的绅士总是能在第一时间获得别人的好感。
杰克顺着领班指的方向来到乌曼先生的办公室门前,一位仪容整洁的中年绅士正在办公室里处理工作,背后是宽大的窗户,阳光投射进来,给人温暖的安全感。杰克镇定了一下情绪,在大学里教书多年,他知道该如何得到别人的信任。若不是那次醉酒,现在坐在宽大办公室里的应该是他。戒酒半年了,但一想到酒精,仍然带给杰克一丝快感。
“乌曼先生?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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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杰克的话还没有说完,乌曼先生已经认出了他,微笑着欢迎他进入办公室,“非常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这个头开得不错,杰克想。
“这是我的秘书,苏茜。”乌曼向杰克介绍身边站立的一位女士。
“苏茜,你好。”杰克微微欠身。
“好找吗?”乌曼先生问道。
“很好找,只用了三个半钟头。”自信的杰克开始幽默,轻松的氛围是制胜的法宝。
“已经很快了。喝咖啡吗?”
“如果你要的话,那么我也来一杯。”杰克转向苏茜,“谢谢。”
苏茜向门外走去,乌曼叫住了她:“请比尔。华生进来。”
“好的。”
杰克悄悄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份工作他志在必得。
静谧的家。
28岁的温蒂手里拿着咖啡杯,正在看一本杂志,杂志上介绍如何用最少的钱布置一个舒适的家。杰克失业已经半年多了,存款即将花光,如果丈夫再找不到工作,一家三口就要开始领救济金过日子了。但贫穷和焦虑并没有影响温蒂的好性格,困难再多,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她望望桌子那端,5 岁的儿子丹尼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丹尼是个好孩子,只是经常表现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等家庭危机过去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温蒂想。
“妈?”丹尼突然抬起头叫温蒂。
“怎么?”
“我们冬天真的要去那家旅馆吗?”丹尼问道。
“当然,那里一定会很好玩的。”温蒂努力给孩子营造一个好印象。如果杰克应聘成功,这当然是件好事,生活状态发生改变,给困境中的人们带来希望。
“……是啊,我也这么想。”虽是这样说,丹尼却明显很不情愿,“反正那儿没什么人跟我玩。”
“我知道交朋友需要点时间。”
“是啊,我想也是。”
“东尼什么意见?我想他也会很期待的。”温蒂想换一个轻松点的话题。东尼是丹尼幻想出来的一个小伙伴,其实就是丹尼的一根手指。
“塔伦斯太太,我才没有。”孩子举起手指代替东尼说道,那声音虽然是从丹尼嘴里发出来的,却仿佛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它低沉、嘶哑。
这孩子有表演天赋,温蒂经常想。“东尼,别闹脾气了。”温蒂好言相劝着。
“我不要去!”东尼的拒绝斩钉截铁,一点也不像丹尼那样婉转温和,东尼的态度令温蒂滑过一丝凉意,但随即这种疑虑便消失了。温蒂笑起来,他只是一个5 岁的孩子!
“为什么不想去?”
“就是不想。”那声音里隐藏着一种难以觉察的恐惧。
旅社的办公室里。
会谈已经进行了一阵,看得出来,房间里的三个人谈得很轻松。窗外阳光照射下的青青绿树给了杰克好心情,面对乌曼先生和内务主管华生先生,杰克挥洒自如。
“丹佛的人有没有跟你说工作的内容?”乌曼先生向杰克问道。
“大概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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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冬天很无情,要每天固定检查旅馆各处,检查锅炉的压力,修理随时发生的损害,只有随时修理才能保持运作。”
“没问题。”杰克毫不犹豫地回答,这对于一个大学教授来讲,根本不能称其为工作。但现在他只有利用这份工作才能度过家庭面临的危机。
“实际上,这份工作不辛苦,冬天惟一辛苦的是这里很孤寂。”
杰克笑了,对于像他这样一个刚刚从狂躁中平静下来的人来说,孤寂是他最好的良药。
“我刚好想静静。我正准备写作,需要五个月安静的时间。”
“太好了,杰克。因为有些人……无法……面对孤独和寂寞。”乌曼先生好像在斟词酌句上很小心,生怕他的用词会吓到杰克。
“我还好。”
“你的妻儿呢?他们受得了吗?”
“我想他们会喜欢。”杰克想了一下回答,这是他惟一能想到的答案。
“很好。”乌曼先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在我把你交给华生先生之前,还有一件事要谈。”乌曼先生的语调渐渐低沉了下来,好像有点难以启齿,“不是很恐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