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百年,长夜书-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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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今这魔物,到底是从地底魔宫中逃出的东西,还是贺沅?又或者贺沅和它早就不分彼此,乃是一人?
顾清岚想到此处,并不说破,而是微摇了摇头,轻叹了声:“无论如何,我们还是需得尽快找到紫昀早日找到他一日,他的神志被侵蚀得越少,也就越有复原的可能。”
按着李靳的意思,那就不管那魔物俯在谁身上,抓到了不分三七二十一打散算了,因被魔物入侵腐蚀过的修士,大半也神志已失,哪怕救也救不过来——哪怕真心想救,现今的修士们也不知道该如何驱魔。
不过听顾清岚的意思,却是他有法子将紫昀救回来,李靳听了就连忙问:“难道青帝有除魔的法术?”
顾清岚轻叹着点了头:“此法虽然颇费法力,但却并不难学我昔日曾传给了你师尊,看来他却是没怎么用过,也并没有传给你。”
顾清岚说这句话时,已不自觉代入了青帝的身份,不过李靳却假装没听懂,免得要在这里承认顾清岚其实是他师祖,只是顿了顿回答:“我师尊确实并未将这法术传给我。”
驱魔的法术对当年的青帝而言都是不小的负担,更何况普通修士,顾清岚倒也能懂洛宸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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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洛宸被道修推举为青池山掌教,定然也是步步艰辛,若还耗费法力为别的修士驱除俯身的魔物,致使自身修为受损,教旁人有了对付他的机会,对他来说也是个软肋。
索性当初洛宸就干脆隐瞒了自己会这些法术,也不将之传授给弟子。
洛宸这样做,自然显得不够光明磊落,但当年道修,乃至如今的道修之间,也是尔虞我诈,暗潮汹涌,没有足够的实力就太过公正仁慈,反而会一个不慎就成为地下的冤魂。
更何况哪怕是当年已是散仙之身的青帝,实力能算是足够,行事作风也无可指摘,不也照旧被害身死?
顾清岚想着只是微微勾了下唇角,并未将这一节再说得透了徒增尴尬,在一旁的路铭心却插了嘴:“若是这法术很是耗费法力,那师尊将之传授给我,我来救小紫昀好了。”
顾清岚倒是从未想过她有这个雄心,笑了一笑看向她:“心儿为何这么说?”
路铭心倒是理直气壮:“师尊的身子总是不好,这等费力气的活儿,怎么可以叫师尊再干?但小紫昀却不能不救,再说小紫昀是我的师侄,我这个身为师叔的救他,那也不是天经地义?”
她却看似莽撞急躁,却总有一腔赤子之心,顾清岚望着她微弯了弯唇角:“如此也好,改日我来教你。”
路铭心看了他柔和笑容,顿时又去抱住他,往他胸前来蹭。
李靳也微挑了眉,不再细说,望着顾清岚又笑了笑道:“顾师弟,明日我们二人只怕就要在论剑场上遇到,到时不知顾师弟会不会让一让我,叫我输得不至于太难看。”
顾清岚笑着望向他低叹了声:“李师兄,我如今若想赢你,全力以赴也不知是否可以,又哪里还有余力分出心思来想是否要让你。”
李靳顿时就又叹了声,说出的话可谓深情款款:“虽然我对着顾师弟总不舍得下手,但同顾师弟论剑也太痛快了些,可我又十分不想输给顾师弟这可如何是好?”
他边说还边要去拉顾清岚的手,路铭心看得眼睛冒火,挺身挡在自己师尊身前:“李师伯,你说话就说话,不要随便动手动脚。”
李靳瞪大眼睛装作惊讶的样子:“我并没有动手动脚,我是担心顾师弟身子,想探一探他经脉,看他是否无恙而已。”
路铭心岂有不明白他狼子野心的道理,冷哼了声:“明日论剑场上你可不要再动手动脚,趁机摸上几把!”
第二十二章 之意(2)()
李靳是否要趁论剑动手动脚不得而知,但论剑大会的第五日从开局的一场开始,就精彩迭起。
在论剑场上观战的修士,也比开幕第一日还要不知多了多少,层层叠叠睁大了双目,这还只是有资格能被青池山接待,可以进入论剑场直接观战的修士。
山上还有人用即时联络的法宝,给山下的青枫镇通风报信,至于青枫镇上聚集的人群,还有在赌场中押注的人,就更多得犹如过江之鲫,密密麻麻仿佛下了锅煮不开的饺子。
据说赌场都连夜多腾了两间屋子,好储存赌客们用来下注的灵石法宝。
铜壶法宝也真是跟谁都过不去,第五日的头一场,便是武尊石师铎,对上凌剑峰峰主事天真人。
他们两人都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因此前四日并未上场,到今日也还都是第一次出场。
不过石师铎是为了李靳而来,却并未被铜壶抽到李靳,反而上来就要同李靳的师兄对阵,也确实算是天意弄人。
要知道事天真人和李靳同为绝圣真人的亲传弟子,在剑术法力上究竟谁高谁低,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未有一个定论。
道修间公认李靳为尊,也不过是因他道尊的身份,还有他和事天真人也确实多年未曾切磋过,不知究竟谁更高一筹,那就干脆含糊其辞地认为李靳是现今的道修第一人了。
不过石师铎倒也想得开,看到对手是事天真人,就淡淡道:“如此也好。”
仿佛他虽然是冲着李靳来的,但只要是能和高手论剑,他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事天真人素来沉稳,对他这种勉强般的语气也不在意,上场后还冲他行了个礼,神色淡漠。
石师铎同李靳一样,是金系灵根,事天真人则是土系灵根。
不过法力到了他们这等境地,灵根相生或是相克其实已无关紧要,他们二人也素来都不是多话之人,互相见礼后就各自出剑。
今日参加论剑的修士个个都法力不凡,哪怕论剑之中会拿捏轻重,但这些人的法力剑气哪怕溢出一些,观战的修士也会不死即伤,因此论剑台上的结界,连夜已加固了许多。
但即使如此,在这二人强横的法力剑气之下,那几名看守结界的弟子也奋力催动维持结界的法宝灵石,唯恐稍有不慎,结界就会四分五裂。
而这二人周身溢出的法力,也确实要比昨天路铭心灵力外泄时更加可怕许多,当灵力相撞之时,不仅结界内瞒天蔽日、飞沙走石,连结界也被震得嘶嘶作响,仿佛下一刻就会裂开。
台下众修士看得目瞪口呆,此情此景其实已不是言语所能描绘,只能说他们可能终其一生,也未曾想到法力和剑道,竟有如此境界。
而达到如此境界之人,也并非一人,乃是数人,光如此想一想,就能令人冷汗涔涔、夜不能寐。
台下众修本以为这场胜负必定非死即伤,当结界内法力平息,重新能看清二人身影时,无论是事天真人还是石师铎,看起来也仍是那般神定气闲,连衣衫都未曾乱上一乱。
哪怕看起来已如此可怖,但他们当真并未生死相搏,还都各自克制,留了许多余力,仅仅只是论剑。
当四周的结界落下,事天真人才轻叹了声,拱手对石师铎道:“武尊确实更胜某一筹,惭愧。”
石师铎也笑了一笑,难得点了下头:“我还未同你师弟交手,不过依我如今看,你比他强。”
他这句话说得声音不轻,周围的修士们俱都听到了,无不面露惊讶,心中纷纷猜测:事天真人难道当真比李道尊还强?传闻道事天真人是为了给李道尊留面子,才多年不出手,也不同李道尊切磋,是怕李道尊输了的话,有失道尊的体面,这难道竟是真的?
台下众修心中犹如惊涛骇浪,事天真人却并未回答,仅是拱了手,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下了论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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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师铎一出手就赢了事天真人,却未露喜色,仍是面容淡漠地走下去坐下,静待下一场开局。
论剑第五日的第二场,却是李靳对上了莫祁。
莫祁自从打退了薛华真人后,又连胜了青池山两位长老,如今在青枫镇的赔率榜上,也是很被看好,赌他拿榜首的赔率已和李靳也没差多少了。
这也是李靳在此次论剑大会上首次出战,自然也万众瞩目,两人上场后互相见礼,莫祁却并未出剑,而是闭上了双目,仿佛在思索什么。
隔了片刻,他才又张开眼睛,叹息了声道:“晚辈已见过李道尊出手多次,现下思虑再三,凭我之力无论如何也还是胜不过李道尊愿弃剑认输。”
此语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虽说论剑大会也有可以弃剑认输的规矩,但到了这时认输,不说别的,就是押了钱在他身上的那些修士,也都义愤填膺起来。
莫祁倒是很轻松,还极为温文尔雅地笑了一笑:“众位莫急,晚辈也未押钱在李道尊身上。”
他说完这句话,就一挥衣袖,翩然走下了论剑台。
莫祁就这么走了下来,月渡山那些长老脸上虽有些挂不住,但看他并未真的去跟李靳争输赢,还都在心中长舒一口气,反而放松了下来。
琉璃镜他们自然是想拿的,但也知此等至宝,拿了未必有本事守得住,更何况莫祁此番论剑大会已连赢了青池山三位峰主,也算给月渡山长够了面子,再打下去恐怕要连青池山都得罪了,李靳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微妙——更何况哪怕得罪了也确实赢不了。
李靳丝毫不以不战而胜为耻,还懒懒地笑了一笑,走下了论剑台。
此时论剑大会中还留着的,其实已仅剩下三人,事天真人也紧盯李靳,就待跟他再战一场。
铜壶法宝却偏生又抽了个签,石师铎的对手,竟是顾清岚。
眼看抽签结果在铜壶法宝上浮现,石师铎竟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沉声道:“老夫此次前来,定要同李道尊比过。”
李靳听着就笑了笑道:“武尊要跟我比试,只用赢了顾师弟即可,也没什么难的。”
没想到石师铎竟冷冷笑了:“你明知你我都赢不了他,何必同我这般推脱?我说你不如你师兄,你莫非是怕了?”
他此言一出,四下顿时又一片哗然。
在石师铎开口之前,台下修士也仍是觉得,哪怕顾清岚昨日一战赢了月沧澜,看起来出手不凡,但一来他和月沧澜多靠法力对决,二来他看上去总有那么些病体弱质,惹人心疼是惹人心疼,但总也总叫人觉得跟极强至尊挂不上钩。
此时距离青帝的时代已太过久远,这数百年来又无人飞升,散仙的法力究竟有多厉害,众人其实并不是很清楚。
众人先前又在琉璃镜编造的幻境中,看着青帝被害身死,看得他们哀叹连连,连带看顾清岚的神色,都不自觉带了几分怜惜同情。
若顾清岚这时在场上捂一捂胸口,只怕得有上百个修士心疼得抢着上去扶他,但若要叫他们押谁赢,那当然是几乎无人回去押他。
于是哪怕顾清岚被揭破了青帝重生的身份,昨日也不动声色地赢了月沧澜,他在青枫镇赌场中的赔率,也还是不但没有李靳低,甚至还没有莫祁低。
石师铎如此一说,场上又仅只剩下三人,若连武尊石师铎,都认为自己和李道尊,都赢不了顾清岚,那么此次论剑大会的榜首,岂不定然是顾清岚无疑?
石师铎话音落下,李靳只能又去看顾清岚,道:“顾师弟,武尊定然要同我比过,你看我们如何是好?”
顾清岚也微弯了唇角:“如此你们二人可先比试我身体时好时坏,也就省些力气了。”
他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就有人喊了出来:“这可不行,李道尊若赢了武尊,定然会故意输给顾真人若叫我对着顾真人这样的大美人动手,我也舍不得!”
说着话的不管是什么样身份的修士,言辞如此粗鲁不敬,李靳都可命人将之叉出去丢到青池山下,可偏生这一句话喊得气势汹汹也声大无比,那声音却清脆鲜亮是个混在小宗门之中,看起来还不过十几岁的年轻女修。
眼看着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那女修也仍是不怕,照旧捏着拳头挥起来喊:“我可是把全副身家都压在李道尊身上了,李道尊若是输了,我就要穷得当裤子了!”
她身后也不知是她师尊还是她同门的修士,正拼命扯着她衣角,似乎是想劝她不要再说,但她也仍是不管。
李靳一眼看过去,看是这么个浑不怕的丫头片子,就“噗”得一声笑了起来,转而跟路铭心说:“这小朋友应该被你收到门下做个徒弟。”
路铭心挑了眉看了他一眼:“人家自有师门,你是替我捡什么徒弟。”
那女修听他们讨论自己,也气愤不已地继续道:“对,我早已有师尊!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