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韦帅望之大隐于市-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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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对今后的合作,是至关重要的。”
韦行再次欠身点头,表示皇上所言极是。
内心叹息,如果说天底下有比无聊更无聊的事,那就听他不想听又必须听的废话了。生命短暂时间有限,有啥话不能直说?关于我们的友谊相信我们彼此都有正确的评价,你就算脑袋上放一莲花座,我也不会误会你老人家是观世音变身,你省省吧。
你倒底想说啥啊?
韦行没有表情地半垂着眼睛,绝对不能表示任何反感,可他也不想自己的任何一个表情让皇帝误会他对废话感兴趣。
姜绎看着呆若木鸡的韦太傅,有一种对牛谈弹琴,肉掌击石的感觉。
面前这个人,沉默沉闷,很多时候,你会怀疑他是否听懂了你说的话,他的脸永远没有表情,他的眼睛或者流露过他的喜怒哀乐,但是,在那永恒的沉重的哀伤的黑暗底子下,所有表情若有若无。仿佛他生命里有一件至大悲哀,除此之外,再无大事,所以,他对小事的态度一贯冷漠无情,所以,你永远不知道他对面前发生的事,是什么感受,或者,他根本没有任何感受。姜绎在韦行面前,有一种面对怪物的感觉,经常是有两种感觉轮番上阵,一种是:你听懂我说话了吗?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另一种是:你不是要咬我吧?你那种奇怪的眼神,饿狗一样,是要咬人吗?
韦行静静地等着,虽然他心里想的是:你有话说有屁放。脸上的表情却象石头一样,看起来好象一点也不介意等上千年万年,只为等你一句话。
姜绎终于道:“令郎今天对我又提起运河的事。”
韦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然后明白了,上次提皇帝就不爽,这次又提,该死的韦帅望上次不是答应不提这事了吗?一到京城就给老子上眼药是吧?他淡淡地:“小孩子胡说,如果让皇上不快,我回去打他一顿。”
姜绎沉默着,内心怀着同样的暴怒:你就以一句小孩子胡说应付我!你装傻吧你?!
姜绎微笑:“令郎手里,有一份很有价值的契约,足可以启动修建运河这件事!令郎对这件事做了充分的准备,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韦行再次沉默,姜绎对于这种沉默真是痛恨到暴怒,同时,也有一点不安。这个看起来就象个杀手的男人每一次沉默都令他不安。
而韦行,每一次沉默中都在想象中暴打韦帅望,还有契约?
韦帅望!你居然敢让我在皇帝面前为我压根不知道的事出糗!人家跟我上下五千年,我连北都找不到!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敢在我面前犯选择性失忆症!你敢让老子不爽,老子就拿你抒肝解郁,看我不把你修理得连吃奶时干过啥都想起来!
韦行良久,缓缓道:“小孩子不知深浅,皇上谬赞他了。年轻人言行浮躁不谨慎,还需多加磨练。不当之处,为臣会教训他。”
姜绎愤怒了,你好好教训他,那当然好,可是你想让我相信那是个小孩子自己的主意未免太低估我的智力了:“令郎的资金雄厚,让我对冷家的财力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也很震惊年轻人的能力与成长速度。对于冷家放手让年轻人做事,这种积极大胆的创举,我很有感慨。”你们挺有钱啊?你们挺有野心啊!你们派个小孩儿来同我谈判?
韦行微微有点苦闷:“冷家的资产,同韦帅望没有关系。韦帅望的资金,也同冷家没有关系。”我们家孩子还没得到可以动用冷家财产的地位,您老高估了点。
姜绎呆住,看着韦行,嘎?开玩笑!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哪来的钱?信不信我判他巨额资产来源不明罪。
姜绎喃喃:“你的意思是?”再重复一次:“他自己的资金?”笑,怎么可能。
韦行点点头,你的耳朵没问题,我的也没有。
姜绎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韦行气愤,这意思不是很明白吗?“冷家是个大家族,家族财产只有掌门才能动用与分配。韦帅望的契约相信是他自己的契约,如果皇上细看过,上面签名的应该是他自己。”你在想什么?运河的事是冷家主使?哼!难怪你刚才同我说一了一堆什么友谊与信任!
韦帅望你敢让人有这样的误会,哼!
韦行吐血地发现,韦帅望的言行竟然危及冷家与皇室的友谊与信任。
姜绎蓦然惊醒,果然,那契约上的名字是韦帅望!即使冷家真的派出个小孩子来试探他的态度,可是冷家的契约上,是绝不会出现韦帅望的签名的,十四岁的孩子,如果在冷家的支配财务的签名权,那就太可怕了,那置冷家正当权的高层于何地?连那孩子的老子韦太傅,在冷家也只有有限的签名权,他怎么会认为韦帅望签名的,是冷家的契约?如果那契约不是冷家的,那么,韦帅望那孩子真的能支配这么大一笔钱,真的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可以几乎垄断一半米行?
那种泰然自若,不是轻浮狂妄?
还以为这小孩儿是冷家扔过来探路的石头子,原来不是,这小东西就是正主。一头汗地回想,我对那小孩儿暴发过啥来着?亏了芙瑶跟着挽回了两句。姜绎尴尬了二钞钟,终于总结道:“令郎真是出人意表,我眼拙了。有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诚然如是。”
韦行再次欠欠身,表示:不客气,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142,闭关()
142,闭关
韦行回府时,韦帅望乖乖地站在门口等着。
韦帅望乖的时候,还真有一双水滴状无辜无助与可怜兮兮的大眼睛,虽然韦行是很有恐吓度的一个人,可是象韦帅望这样的水滴眼还是不常见,这种形状的眼睛在韦帅望的脸上,尤其少见。
韦行下马,怒冲冲过去,嘴角扭曲挣扎着抽动两下,竟然没找到合适的语言表达他的愤怒,只怒吼一声:“你!”看到韦帅望那么动漫的表情,就更说不出话来了。
韦帅望惊惶可怜地,几乎把眼睛瞪成个豆子:“我一听说皇帝找你就立刻过来了,可你已经走了”
韦行抬手一巴掌抽韦帅望脸上,怒吼:“我早没问过你?!”
帅望低头,眼睛立刻垂下去,韦行看不到他眼里的神情,可是被一圈长睫毛半遮住的眸子,自有一种黯然。
脸颊上的巴掌印立刻通红地鼓起来,帅望轻声:“我以为”沉默了,声音低弱,直至无声。
韦行怒吼:“你以为什么?你这是欺骗!”你骗我!隐瞒也是一种欺骗!
帅望沉默,点点头,跪下,不再说什么。
韦行盯着他,气愤地想:装可怜?装可怜要有用我就不姓韦了!(多少有点用吧,没直接抡鞭子,就得算有用了。)我怎么修理他?抽他二百鞭子?嗯,明儿他就可以休息了。再说,这小混蛋该回冷家了,我要不要把他闯的祸告诉韩青?让韩青修理他,对他才是够深刻的教训吧?可是,这事,韩青会怎么想?会觉得很不好吧?韦行忽然间有与韦帅望相似的不安,让韩青觉得韦帅望做的不好,这让他不安。
韦行气愤地想,难道我就拿他没法子了?
角落里一个不安的身影迟迟疑疑地靠近,韦行抬头怒目,哪个不长眼的想先热热身?
桑成被韦行瞪得紧张不安,可是眼见着韦帅望要挨暴打,韦行虽然很吓人,但是韦帅望被打的样子更吓人,两害权其轻,桑成焦急地:“师伯,你别打帅望,他一直担心你,他一直在这儿等你,他真的很着急,你你,你别他!”
没有逻辑,胡说八道——这就是韦行对桑成的看法,可是这几句胡说八道,却意外地让韦行的怒火渐渐熄灭,唔,那小子还知道担心他只是以为这事不会同我有关系。
韦行沉默一会儿:“你让皇帝对冷家生疑,韦帅望,记着你是冷家人,这个身份保护过你,所以,等你不是了,你才可以跑到皇帝面前去胡说,听明白了吗?”
帅望慢慢抬起头,看着韦行已经不再燃烧熊熊怒火的眼睛,微微内疚:“爹,我”
韦行道:“做错了就要受罚。”想,什么样的惩罚可以惩前毖后,还不让韩青知道。难题啊难题。
帅望点头,垂下眼睛,又抬起眼睛:“如果,如果事情对我很重要,对冷家伤害也不大,如果我宁愿接受惩罚,我可不可以利用一下我的身份?”
韦行愣住,你问我可不可以?你要得到我的允许吗?如果我说不,难道你打算
如果我说不,韦帅望会象韩青面前一样沉默四年吗?不会吧,可是,不管会不会,他倒底还是问我了我要他为这个身份付出这样的代价吗?我要用这个身份这样禁锢他吗?做我儿子要条件吗?他是我儿子,他天生可以利用这个身份去做他任何想做的事,就象我有权力修理他,他也有权力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
韦行盯着韦帅望的眼睛:“关你黑牢,直到你把后半部剑法练好,否则不许出来。”
韦帅望惨叫一声:“什么?你开玩笑!我几个月也练不好,你不能这样”
韦行很有趣味地看着韦帅望:“黑牢有利于思考。”
韦帅望怒吼:“你残忍!”
韦行用一种很好笑的目光看着他,唔,我残忍,难得你恭维我,不客气。
韦帅望气苦,知道韦行一点也不介意别人指出他性格上的缺点,只得哀求:“不要这样,几个月我会疯掉的,你不想要个疯儿子吧?你打我吧,我以后都不敢了。”心里不托底地想,我以后真的不敢了吗?
韦行哼一声,你能变老实,猴子就能进化出叶绿体,叫康慨:“给他把剑,给他个大点通风好的牢房。”
康慨看着韦行,不是真的吧?你真想把韦帅望整疯啊?可是嘴里只敢答:“是。”他的腿还很痛呢。还是先把韦帅望关进去,再慢慢劝老大吧,实在劝不了老大,他只好天天去陪韦帅望聊天,嗯,也不用,韦帅望现在有师兄呢,康慨看看桑成,认真地考虑能不能把桑成小朋友培养成自己倒霉的受夹板气的替罪羊。
帅望惊骇地看到可怕的未来竟成定局,不禁悲鸣一声:“师父,救命!”
韦行心情很好地转身离开,走进自己的书房,关门,想了想,开门,看着韦帅望,沉默一会儿:“唔,那个,可以!”
韦帅望愣了愣,可以啥?瞪着韦行,你自己先疯了,是不是?然后明白了,靠!
你这种整死人的惩罚,你说可以,也没人敢乱用你的可以啊!
韦帅望无可奈何地,拿着他的剑,再一次被关进黑牢,过了一会儿,康慨过来:“你爹说,如果你确实需要,可以给你蜡烛。”
韦帅望怒吼:“老子不希罕。”
康慨“呃”一声:“好。”
帅望眨眨眼,见康慨真要关门,只得哀叹:“好?你可以劝我一下的”气死。
康慨道:“我听说你干的好事了,所以,我过两天再带给你光明。”
韦帅望气得暴跳:“啊,死康慨,他是我爹,大路不平轮不到你来铲。”
康慨笑:“我乐于见义勇为。”
韦帅望骂:“去壮烈吧,去血淋淋地壮烈吧!”
康慨请教:“大人,真要把韦帅望关到练完一套剑法?”
韦行一边写信一边道:“再说吧,他太忙了,不把他关起来,哪有时间练剑。”信上写着:“让韦帅望多留一段时间,我集中训练一下他的剑法。”
康慨忍笑道:“大人英明。”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嗖嗖”的风声,时而浑厚时而尖利地响着,偶尔,一个火花闪过,看到剑尖划过墙壁。
韦帅望停下喘息,怒吼:“死康慨,拿灯给我!”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桑成跟着康慨熟悉京城的保安工作,常常会隔着门听到韦帅望的惨叫与哀求:“我没偷懒,我再不敢偷懒了,饶了我吧,不要把灯拿走”还有“师兄师兄,别走,再呆一会儿,再呆一小会儿,你不想说话,听我说也行,你不要走!”
桑成总是奇怪地想:“咦,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韦帅望这么怕黑呢?也不知道韦帅望这么喜欢同我聊天啊!”
只有康慨内心哀叹:太可怜了,这孩子太可怜了。
然而宝剑锋从磨砺,谁的人生没经历过一段难熬的岁月呢。
143,切磋琢磨()
143,切磋琢磨
康慨拿来灯火时,韦帅望正在嚎叫,而且声音已经嘶哑。
康慨听到那种受伤的困兽般的声音,不禁愣了一下,推开门,韦帅望惨叫一声,捂住眼睛。
康慨忙把灯火熄灭,结果韦帅望再次惨叫:“点灯!把灯点亮!”
康慨点灯,内心惊骇,可是也微微有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