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探案集(5)奇怪的合同 梦游杀人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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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些警官正在机场暗中来回寻找的话,无论如何,到现在他们已经发现
肯特的飞机的事了。”
“你认为他们会考虑到一架飞机吗?”
“他们肯定会——早晚。那不过是时间问题。那个管家泄露出了他们要
结婚,我用汽车把他们送到某个地方去了的消息。一个侦探费不了多少劲儿
就会对这事做出显而易见的推断的。”电话铃又响了。德拉拿起听筒听了一
下,递给了佩里·梅森说:“又是杰克逊从圣巴巴拉打来的。你用这条线接
电话,我到另一个办公室去给机场打电话。”
梅森说“喂”,便听到了电话中杰克逊的声音。
“喂,杰克逊,一切都没事儿吧?德拉告诉我,你搞到那个判决了。”
“对,那个判决已经签署,而且正式提出了。我现在干什么?”
“谁在那儿监视那个女人呢?”
“德雷克的一个人。他替换了哈里斯。”
“德拉说你有事要告诉我,但不想在电话里说。”“我不敢。我是在用
法院的电话。我还没能离开这儿呢。我恐怕那个电话总机有泄密。回头我可
以去电话总局,从那儿给你打电话。”
“概括地说,那一情报的性质是什么?”梅森问,“使用那种对外人不
会有任何意义的语言。”
“它与敌对力量的一种合并有关。”
梅森沉思着皱起眉说:“你能告诉我更多的东西吗?”“显然,”杰克
逊回答说,“正在做出一些协定,本离婚案的原告正在计划通过这些协定,
来与别的某些人合作,那些人与离婚案的被告处于敌对地位。”
梅森紧闭的双唇中发出一点儿“嗡嗡”声。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杰克逊问。
“我想我明白。我们不在电话里说这些了。你尽快赶到这儿来。”
“我可以马上动身。”
“其他人呢?”
“都准备好了,只要我说话就随时动身。”“沃灵顿小姐在哪儿?”
“她在这儿和我在一起。哈里斯正在前面的车里等着呢。”梅森说:“上
车,赶快到这儿来,告诉哈里斯,加快速度。我说,杰克逊,昨天夜里在肯
特的住宅发生了一件无法预见的不幸的事。”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一个叫菲利普·里斯的人被谋杀了。”
杰克逊低声打了个口哨。
“因此,”梅森说,“在哈里斯和沃灵顿小姐有点儿准备以前,就让他
们匆忙跳进警方侦探的怀抱,不是特别可取的。”“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
把他们带到办公室,然后。。”“不!”梅森打断了他,“我不想让警方认
为,我一直在辅导这些证人。我在这件事中陷得已经够深了。而且我不想让
你向他们泄露你知道里斯被谋杀了。但是向他们提示,因为肯特先生的律师
可能会就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对他们进行询问,他们最好确保他们的回忆明确
无误。”
“是哈里斯获悉我刚才试图向你解释的那件事的。”杰克逊说。
“关于几股力量的合并?”
“对。”
“那也一样,我不想要哈里斯在受到警方盘问以前到这儿来。把他获悉
的所有情报重温一下。让沃灵顿小姐用速记记下来,如果需要的话,回头把
它抄写下来。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吧,”梅森说,“动身吧。你到达时我可能不在这儿。如果我不在,
等着我。”
他挂上电话,开始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
德拉·斯特里特出现在门口,“飞机都准备好了,”她说,“我叫了一
辆快车。你到路沿时它就会到那儿。”
梅森猛地拉开了衣柜门,穿上一件轻便大衣,在镜子前面停下来,整整
帽子。
“你到机场后,”德拉·斯特里特嘱咐说,“到机场的远端去。一架双
引擎的小飞机已做好了准备。我告诉那个飞行员了。一定要在机场的远端。
我猜想侦探们可能会呆在机场不走呢。”
梅森点点头说:“好姑娘。”便向电梯走去。
梅森刚一从大楼里走出来,德拉·斯特里特要的那辆汽车就开到了路沿。
那个司机很知道怎样在拥挤的交通中争取时间。
“到机场的远端。”梅森说。
“是,先生,我已经得到指令了。”
梅森向后靠着靠垫,对于那种横冲直撞的景象完全视而不见。那辆汽车
为了躲避撞车有两次突然转向时,他不得不使自己做好准备,但是,当他爬
上那架小飞机时,他的手表上显示出的时间富富有余地补偿了路上的任何耽
搁。
梅森向那个飞行员发出了简洁的指令:“一架飞机今天早晨大约天亮时
分起身前往尤马。它没有抵达。沿着到尤马的包机航线,始终尽可能地在下
面的地上寻找,我会注视着的。”
“如果我在下面发现它了,您想让我怎么办?”
“尽可能地靠近它低空盘旋。除非有人受伤了,或者有什么我们能做的
事,不要冒险去着陆。如果飞机失事,他们死了,我们就向有关当局报告。
如果有人需要医疗,我们就冒险降落。”
飞行员点点头,爬进驾驶间。飞机呼啸着起动了,顺利地陡直上升。梅
森低头看着机场,想看看是否能辨认出一辆停在大门口附近的警车,或者看
见霍尔康布警佐的身影,但飞机向上盘升的速度太快,他无法准确地看到什
么。
飞机沿着长长的曲线顺利地向上盘升,直到在灿烂的加州阳光下闪闪发
亮的一排排白色大楼让位给深绿色成方格形的桔林。随后,飞机飞过一条左
右各有一座冰雪覆盖的高山的狭窄通道。在颠簸的气流中剧烈地摇动着,最
后拉平为发出低沉声音的平稳飞行。
几乎像是用划线板划出了一条线,越过了线条分明的界线,那片肥沃的
桔林让位于一片沙漠,一片点缀着黑肉叶刺茎藜、艾灌丛和仙人掌的沙漠。
在右首,棕榈泉出现了,在高耸的群山脚下半隐半现。
又过了几分钟,越过科切拉各地的海椰树,太阳照在索尔顿湖上,闪闪
发光。
梅森始终往下凝视着,先从飞机的一侧看,然后从另一侧看。他没有看
到任何着陆飞机的迹象。
索尔顿湖不知不觉地滑到了身后。下面是大片翻滚起伏的山脉,流沙形
成的大山。那是一片根据口头传说、曾经有许多如今已不复存在的的乡村,
是一片滋生海市蜃楼的神秘所在,它曾使冒险的勘探者们付出了极为惨重的
代价。显现在眼前的科罗拉多就像一条飞在沙漠中蜿蜒前进的发黄的蛇。尤
马在阳光下伸展着,飞行员转向梅森请求指示。
梅森做手势要他着陆。飞机的机头明显地向前倾斜着。马达嗡嗡的咆哮
声渐渐减弱,变为一种哼哼的噪音,使梅森能够听到空气掠过飞机的刺耳声
响,飞行员使飞机拐了一个长长的倾斜的弯,把飞机拉平,把马达开足,然
后又将机头向前倾斜。过了一会儿,整个飞机的小震颤表明,那些轮子又一
次着地了。
梅森看见两个男人挥动着手臂向他跑来。他看到,其中一人是肯特,另
一个人是个陌生人。
梅森从机身中出现了,“发生什么事了?”他问。肯特沮丧地说:“马
达出了毛病。我们不得不被迫着陆。我以为我们要在那儿呆上整个上午呢。
我们大约5 分钟以前到的,这里侦探事务所的人和我见面了。他给你办公室
打了电话,你的秘书说要我在这儿等着,你会在5 或10 分钟后着陆。她核实
了你从洛杉矶起飞的时间,知道你差不多什么时候该到。”“梅斯小姐在哪
儿?”
“我打发她到旅馆去了。她想收拾一下,然后她会到法院去等我。”
梅森说:“我们都去法院,把结婚的事办完。这儿有出租车吗?”
“有,我让一辆车等着呢。”
“可这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梅森说,“在你上那辆车时一个警官可
能正在等着拘捕你。我想在任何人和你说话之前和你谈谈。过来。”
他挽着肯特的胳膊,和他走到离那个飞行员与侦探大约30 步远的地方,
然后说:“现在,我说,说实话吧。”“你是什么意思?”肯特问。
“和我说的一模一样——说实话吧。”
“我肯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我告诉你的有
关麦多克斯的情况是十分准确的。那个。。”“麦多克斯见鬼去吧,”梅森
说,“里斯呢?”
“你是指我的异父兄弟?”
“对。”
“怎么,我把他的事都告诉你了。在涉及钱的事时,他实在是很没有能
力。有时他相当激进。他赚钱的多次企图都失败了,于是很自然,他对于更
为成功的人们很愤恨。他。。”“今早大约7 点30 分的时候,”梅森打断了
他,“发现里斯先生死在他的床上。死亡是一把锋利的切肉刀穿透被子刺进
他的身体造成的。那把刀显然是被人从餐室中餐具柜的一个抽屉里拿走的,
而。。”
肯特晃动着,紧抓着心口。他的眼睛睁大了,面色变得灰白。
“不,”他沙哑地小声说,可以看出,他在努力去讲话,“上帝呀,不!”
梅森点点头。
“噢,我的上帝!”肯特哭叫着,紧紧抓住梅森的胳膊。梅森猛地一下
挣脱了他说:“站好,而且别来这些戏剧性的东西了。”
肯特说:“你得原谅我,但我要坐下。”
他一个字没说,坐在地上。梅森居高临下地站在那儿,用冷静思索的目
光注视着他。
“什么时候。。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我不知道。他是在大约7 点30 分时被发现的。”
“谁发现的?”
“我。”
“你怎么恰巧发现他的?”
梅森说:“我们在你床上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一把切肉刀。看了那个刀刃
之后,我们开始对宅子进行了一番调查——进行普查。”
“我的枕头下面?”肯特叫道,但他并没有去看律师的目光。“你知道,”
梅森问,“昨天夜里里斯并没睡在他自己房里吗?他和麦多克斯掉换了房
间?”
肯特的眼睛就像一头受伤的鹿的眼睛,他抬起头来,与梅森四目相对。
他慢慢地摇摇头。“是吗?”他问。
“他们调换了房间,”梅森说,“显然,只有你不知道这件事。地方检
察官会声称,当你悄悄从餐具柜里拿出那把刀,蹑手蹑脚地在宅子里走时,
你相信,睡在那个房间里的人是弗兰克·麦多克斯。”
“你的意思是,地方检察官会说那件事是我干的?”“正是。”
肯特盯着梅森。他的嘴颤抖起来。他一只手捂住脸,就仿佛努力想抑制
住肌肉的抽搐似的。他的手颤抖起来。。梅森很随便地说:“如果我要做你
的代理人的话,肯特,你得做两件事:第一,你得让我相信,你并没犯任何
故意谋杀罪。第二,你得终止这种假装抽搐的事。”
肯特继续抽搐着,看上去那种痉挛正蔓延开了他的全身,梅森就好像只
是在随随便便的交谈中发表评论似地,继续说道:“凯尔顿医生说你没做对,
你可能会糊弄一个家庭医生,但是你糊弄不了精神病医生。因此,你可以看
到,你演那样一出戏,正在使你的案子变得多么软弱无力。”
肯特突然停止了颤抖和抽搐。
“我做的方法怎么不对了?”他问。
“凯尔顿没说。他只是说,那是你演的一出戏。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呢?”
“我——呃。。”
“说下去,”梅森说,“你为什么这么做呢?”
肯特从兜里掏出一条手帕,擦擦前额。
“接着说,”梅森对他说,“起来,站起来。我想和你谈话。”肯特慢
慢地站了起来。
“你为什么演这出戏?”梅森问。肯特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因
为我知道,我又在梦游了,于是我害怕。。上帝,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我会做这件事。”
“什么,杀死里斯吗?”
“不是,是杀死麦多克斯。”
“现在,”梅森告诉他,“你说的话有道理了。。抽支烟吧。”他把烟
盒递过去,肯特摇摇头。
“接着说,把其余的告诉我。”梅森说。
肯特忧虑地四下看看。梅森说:“接着说,把它说出来。你不会有任何
更安全的讲话地点的。现在,他们随时可能向你扑过来的。”他抬起手指,
夸张地指着不过是天空中的一个小点儿的一架飞机,它正在向机场飞来。
“甚至那架飞机,”他说,“就可能装载着警官们呢。说吧,而且快快
地说。”
肯特说:“上帝知道我梦游时做什么。”
“你杀死里斯了吗?”
“对上帝起誓,我不知道。”
“关于那件事你知道什么呢?”
“我知道,一年以前,我梦游过。我知道,从小,我就不时地梦游。我
知道,在有满月的时候,还有我紧张不安的时候,就有这些发作。我知道,
一年多一点儿以前,我梦游的时候,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