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探案集(5)奇怪的合同 梦游杀人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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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见面,就告诉她,”梅森说,“她是我的当事人。我是她的律师。
我所了解的一切她都应该知道。我可以把我确切知道的事告诉她,和她一起
制定最佳行动方案。当然,我也要考虑她的情绪波动。”
“我们刚才的话头可是在谈有关晚饭的问题。”德拉提醒道。
“听说这里的客房服务是相当不错的,”梅森说,“我们可以要一份上
等牛排,再要烤薯条和酸奶、西红柿鳄梨沙拉,还有千岛调味酱——”
“老天爷!”德拉说,“你是不是也要把我变成黛安娜,也要我再增加
12 磅体重?”
梅森笑起来:“假设你现在正在给一个人形魔王工作,我要把你喂成一
个大胖子,然后送到南美市场去贩卖。”
“我呢,只能束手待毙了,”德拉说,“因为我一想到美味佳肴就经不
起诱惑,举手投降了。。说真的,说不定我们一边吃一边等着,黛安娜说到
就到了。”
“要不怎么要了那么一大块上等牛排呢?”梅森说,“那么大一块,就
是要把它再分出一块来放在另一只盘子里留给黛安娜吃。”
“如果你要想给黛安娜留着吃,就应该再要双份巧克力奶外加几个边上
浇着冰淇淋的肉馅饼。”德拉说。
“万一黛安娜不来,就得全由你包圆了。”
梅森话音没落,德拉连忙摆手:“那真不得了,我可经不起诱惑。”
梅森看了看表:“哦,是时候了。我想黛安娜也许马上就会到。打电话
问问登记台,看看她到了没有或预订房间了没有。德拉,再告诉服务台让他
们在40 分左右时把饭送来。”
德拉向登记台询问了黛安娜的情况,没有发现她在饭店登记房间。她联
系了客房服务台,订了晚饭。
完了之后,他们边等着,梅森边接通了保罗·德雷克的电话:“保罗,
有什么新消息吗?”
“这里的情况有所缓和。”
“黛安娜马上要到这里来,”梅森说,“你就在办公室别动。好戏马上
快开场了。我可以让人给你送点儿汉堡包去。”
“你发发善心吧,佩里。我整个下午光喝苏打水来着。”“要不,这样
吧,”
梅森说,“保罗,你还是出去吧,但是一小时之内一定要回来。再给办
公室留下话万一有事到什么地方去找你。我已经见到了温洛克,现在我什么
都清楚了。”
“你是说他承认——”
“我是说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梅森说,“但是我现在不方便说。”
“你希望我的人在那里呆多久,佩里?”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我觉得我们现在已经接近了这件案子的末端—
—至少是这一阶段的末端——不过我们的朋友迪拉德正守候在旅馆里。博雷
显然已有觉察,起了疑心。”
“你打算怎么对付博雷?”
“等见了黛安娜之后,我就要把事情挑明,和博雷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好
谈一谈。”
“你是说要让这家伙喝一壶了?”
“我要让他美美地喝一壶。”
“你能收拾得了他吗,佩里?”
“没问题,我还从未见过收拾不了的敲诈犯。我要让他走投无路,身败
名裂。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正义之神面前是个无耻之徒。但如果他的良心
使他有所悔悟,并采取逃绝的办法,隐姓埋名,那我就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佩里,”德雷克说,“你将是正义的化身。现在我真得走了。我会给
办公室留话在什么地方能找到我。不过记住,在我没吃够牛排和法国炸薯条
之前,可千万别叫我。”
“还是吃烤薯条好,”梅森说,“不然你又要喝苏打水了。多保重,保
罗。”
梅森挂上电话,看了看表说:“但愿黛安娜会来。我喜欢在骑马之前,
把所有的缰绳都抓在手上。”
20 分钟过去了,门上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梅森朝德拉点点头说:“是黛安娜。”
德拉走过去把门打开。
黛安娜站在门口。
“请进,黛安娜,”德拉说,“律师在里边正等着你呢!”
黛安娜跟在德拉后面走进房间,冲着梅森勉强笑笑说:“哦,我真是太
高兴了。”
“请坐,”梅森说,“我们要的上等牛排马上就到,看样子你还想喝一
杯。”
“我想喝两杯,”她说。
“能喝得了两杯?”梅森问。
她点点头。
梅森说:“我说,黛安娜,我们得把某些事情说开了。你既然付给我律
师费,就是正式聘我为律师。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一种相互信任的关系。
你告诉我的任何事都是心腹之言,我也把任何可能对你有影响的事毫无保留
地告诉你。我必须这样做,这是我的义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那好。现在你来了,我准备告诉你一件令你震惊的事,”梅森对她说,
“有一些事情对你来说也许太突然、太意外。。你想喝点儿什么吗?”
“白兰地行吗?”
“不,”梅森说,“白兰地不是餐前应喝的那种酒——要不来点儿曼哈
顿酒或马丁尼酒好吗?”
“我不想用餐。”
梅森说:“黛安娜,你怎么了?你好像遇到什么麻烦了。是不是有要紧
事告诉我?你为什么急急忙忙到里弗赛德来?”
“我。。我想见一个人。”
“谁?”
“博雷先生。”
“你知道他在这儿?”
“是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告诉我。”
“谁告诉你的?”
“一个非常了解他的人,博雷曾在他手下工作过。”
“是蒙特罗斯·福斯特?”
“是的。”
“福斯特还对你说了些什么了?”
“还说我是个大傻瓜,说博雷是想占我的便宜,那个让我当模特儿的合
同通篇在骗我。而博雷的真实想法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梅森沉思地看着她说:“他说博雷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了吗,黛安娜?”
“骗我为娼。”
梅森转到一边并把一只手放在黛安娜的肩上说:“听我说,黛安娜,今
天对于你来说是很不好过的一天。你已经受到了一些刺激,你还要再承受一
些打击。你看过许多电影,今天你遇到的这些事似乎很富有戏剧性。现在,
先别考虑博雷不博雷的,暂时把他交给我好了。”
电话铃响了。
梅森朝德拉示意了一下让她接电话,转身又对着黛安娜说:“黛安娜,
瞧你,浑身像片树叶一样在抖动。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哭了起来。
德拉对着电话说:“好,西德尼,我马上就让他来接电话。”
她对梅森点点头:“是西德尼,说有要事相告。”
梅森快步走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说:“是我,西德尼,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西德尼说,“只是我刚接到穆斯·迪拉德的一个电话,
一个非常奇特的电话。”
“怎么奇特了?”
“他在电话里说,‘西德尼,你听出我是谁了吗?’我说听出来了,他
就说,‘Hey Rube。’然后就撂下电话了。”
“就说这个?”梅森问。
“就说这个。就说Hey Rube。他曾在马戏团干过。你也知道那是什么
意思。”
“你现在在哪儿?”
“在三镇事务所办公室。”
“你到迷神旅馆要用多长时间?”
“两分钟吧。”
“好,你过来,我这就到门口。”梅森说。
梅森放下电话对德拉说:“德拉,你把情况先和黛安娜讲一讲吧。慢慢
讲,你们女人之间交谈总是容易沟通的。等一会儿饭上来了,让她吃一点儿,
给我留一块牛排就行。我也许有时间回来再吃,也可能回不来。”
“给黛安娜要两杯马丁尼吗?”德拉问。
梅森把目光转向黛安娜。
她迎接了他凝视的目光,片刻又垂下眼帘。
梅森忙对德拉说:“算了,看样子她不想和别人谈话,要不还是等我回
来再说吧。不想和任何人谈就不谈,想谈再谈。”梅森说完急忙向门外走去。
10
西德尼在迷神饭店前把梅森接上车。
“西德尼,你怎么理解他那话的意思?”
“那是表示陷入某种困境的意思。穆斯还不是那种遇到情况就慌得六神
无主的人。显然是发生了什么棘手事情,而他又不敢在电话里直说,因为电
话很可能通过旅馆的总机,于是他就想用一句只有我能懂而其他人都不懂的
话。迪拉德的点子真多。他曾在马戏团干过,他还知道我也懂Hey Rube 这句
话的意思。”
“这句话的原意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参加打群架?”
“不完全是。这句话的原意是所有参加狂欢节的人汇聚在一起共同对付
看热闹的人,意思是可以开始打任何东西、任何人,使之让开道——后来成
为一句打架时用的起哄用语留传下来。”
西德尼熟练地驾着车在车流里穿来穿去。
“那么说,迪拉德是想要帮助了?”
“只能是这个意思,”西德尼说,“不可能是其他的事。这说明他处境
非常困难,希望我们过去帮忙。”
“唔,这倒合我意。”梅森说,“我正想现在去找博雷谈谈呢。”
“他会喜欢这场谈话吗?”西德尼笑着问。
“不管他喜欢不喜欢,这场谈话非谈不可,而且要让他为之一震,也许
会使许多情况产生变化。”梅森说。
西德尼把车拐下一条辅路,突然减速说:“佩里,旅馆前有一辆警车。”
“迪拉德住在几号房间?”梅森问。
“5 号。”
“这样,”梅森说,“直接开往5 号房。如果迪拉德有麻烦,我们就去
他那儿。如果警车和他没关系,是为别的事儿,我们就更不用去理它。”
西德尼拐进旅馆的入口处,找了一个停车位,熄灭了前灯,关了发动机,
并看着梅森等候他的指示。
“直接去5 号房。”梅森果断地说。
他们俩来到5 号房门口。
“按门铃。”梅森低声说。
西德尼正要去按门铃,门却开了。
屋里没有灯,漆黑一团,人高马大的迪拉德拖着迟缓的步子,移动着笨
重的身子,用沙哑的声音说:“请进。”
“没灯吗?”
“没有,”迪拉德说着把门带上,“留心别绊着了。一会儿你的眼睛就
适应黑暗了。我一直坐在窗户旁,窗帘开了个小缝,外面发生什么事我都能
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警察就在那边,几分钟前救护车刚走。”
“救护车?”西德尼问。
“是的,把他拉走了。”
“谁?是博雷吗?”
“是的。”
西德尼说:“这是佩里·梅森,穆斯,你认识他。”
“当然。”穆斯说着,在黑暗中用手摸着梅森,“您好吗,梅森先生。
好长时间没见您了。”
然后他对西德尼解释说:“梅森先生不久前还给我解过围,帮过大忙。”
“这我知道,”西德尼说,“我是怕你黑灯瞎火一下子认不出他来。真
是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的事情可多了去了,”迪拉德说,“不过好多事情我也说不清到
底是咋回事。博雷好像在召集一个会议,形形色色的人你来我走。后来来了
一个姑娘,不一会儿又匆匆离开了。她离开大约10 分钟左右,警察就到了。
我想始终掌握情况但又不想让旅馆的经理有所觉察。我费了好长时间要电
话,但不知道那边到底怎么了,总机就是没人接。后来终于有人接电话了—
—这里的电话要外线只能通过总机,要不就是外线打进来——我把那个话筒
挂上挂下,把话筒上的小灯开了灭、灭了开足足折腾了5 分钟,好不容易总
算有人答应了。”
“是吗?”西德尼说,“他们终于有人接电话了。有什么反常吗?他们
没向你道歉或做些解释什么的?”
“连一句这样的话都没有。接电话的人说,‘这是经理办公室。’我说,
‘我要接外线。’经理说,‘你不能用这个电话拨外线。你把电话号码给我,
我给你接。’这样我就把三镇的号码给了他,找你接电话。我敢肯定他们在
监听,因为我听见有喘气声,所以我才对你说‘Hey Rube’,说完就挂了电
话。我想这么一说你肯定会很快来到这里,而且我不想在电话里说让你马上
就来,因为那样你一定会问为什么,如果我一回答,这个房子就会被监视,
这样就会把事情闹大了,你们也不希望这样。”
“想得对,”梅森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刚撂下电话,救护车就来了。博雷被人从屋里抬出来放在担架上。”
“他当时已经死了?”梅森问。
“那是救护车,不是运尸车。这里用什么车运死人我不清楚,不过我以
为救护车来了就说明那家伙是受了伤,还没断气。”
“好吧,”梅森说,“说说看,还发生了什么事?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
“我叫不出他们的名字,”迪拉德说,“我只记下其中一个车牌号和某
些特征。目前我所知道的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你一直通过窗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