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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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人的打击,山东人为此悲愤不已,耿耿于怀,矢志要雪耻报仇。
徐师仁认为雪耻报仇的机会来了。以他在齐鲁的地位和势力,当然知道中土远征高句丽的攻击策略是“水陆夹击”。正月皇帝率陆路远征军出发了,估计马上就要渡过辽水进入高句丽国境,只待陆路远征军进入高句丽,东莱水师就要择日渡海,再等到陆路远征军兵临平壤城下了,水师也必须抵达平壤城下,以配合陆路远征军南北夹击平壤城。陆路远征军假若没有水师的配合,攻打平壤的难度就会增加,攻击时间就会延长,而粮草辎重的运输亦会成为致命阻碍。
所以,徐师仁的策略是,想方设法混乱齐鲁局势,以阻挠东莱水师渡海远征,以此来破坏东征。东征败了,中土陷入深重危机,则山东人必能赢得颠覆乾坤的机会。
徐师仁顺利见到了蒙山义军首领白发帅李风云。李风云久闻大侠之名,待之以礼,很客气,设宴款待,宾主尽欢。酒酣耳热,彼此熟悉之后,徐师仁便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要阻碍东征的想法,希望赢得李风云的支持。
李风云当即表态,支持徐大侠的策略。
徐师仁喜出望外,没想到此行如此顺利,楚人并没有因为地域矛盾而为难他,相反却清晰地表达了合作的态度。齐楚合作,前景不错。
“某有一计,可助将军攻克瑕丘,尽取鲁地,让将军的实力在最短时间内取得奇迹般的飞跃。”
四十多岁的徐师仁身材健硕,相貌俊伟,长髯飘飘,谈吐不凡,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之气,当他向李风云做出承诺之刻,浑身上下更充满了激情,给人一种血脉贲张、热血沸腾之感,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入某种莫名的冲动,对他的信任突然间便多了几分。
李风云喜不自胜,拱手致谢,“敢问大侠,计将何出?”
徐师仁当即搬出了各路义军联手结盟之策。义军新起,各路豪帅实力都不强,而起自徐州的蒙山义军不但是举起反隋大旗的第一家,更坚持了大半年之久,不论是名气还是实力,都是各路义军中最强的,理所当然要做盟主,行盟主之责,承担其召集各路义军结盟之事宜。
李风云一听就想骂人了。你当我是痴人啊?我已经让了孟让一次,忍了你们齐人一次,结果你们变本加厉,变着法儿来算计我。好,既然你算计我,谋我在先,那对不起,当我吃你的时候,你可不要哭。
李风云笑得更欢了,“某是举旗反隋的第一人?”
人都爱虚名,李风云也不例外。他本来就想争这个第一的,只是王薄、孟让举旗在先,他不好去争,如今齐人主动把这个虚名送给他,他岂能不要?
“天下皆知。”徐师仁信誓旦旦地说道,“白发刑徒的大名,早已传遍大河南北,甚至就连东都坊间,都在传说刑徒之传奇。”
李风云大笑。天下皆知肯定是胡扯八道。刑徒也不会有传奇,只有斑斑劣迹。徐师仁夸大其词,阿谀奉承,自有他的目的,但李风云无心揭穿。你既然献计,我就将计就计,谁能最后胜出,就看大家的本事了。
“结盟之后呢?”李风云问道,“各路英雄是否会听某的指挥,攻城略地?”
“当然。”徐师仁笑道,“但前提是,盟主若想如臂指使的指挥各路义军,就必须尽到盟主之责。”
“何谓盟主之责?”李风云故作不解地问道。
“某之前说了,各路义军实力薄弱,根本不具备攻城拔寨的条件。”徐师仁言辞恳切地说道,“将军做为盟主,若不顾事实,强行命令他们攻城拔寨,事实上等于让他们去送死,如此将军没有尽到盟主之责,而各路义军也会失望而去,结盟之策也就必然失败。”
李风云笑着点点头,“将欲取之,必先与之,是这个道理。如此,大侠不妨直言相告,何谓盟主之责?”
徐师仁侃侃而谈,虽然说得冠冕堂皇,引经据典,但实质上就是一句话,小弟们很穷,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武器没武器,你做老大的,是不是先给一点?小弟们吃饱穿暖了,手上有武器了,有力气了,当然对你感恩戴德,对你忠心耿耿、言听计从了。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那是不可能的,你只有把马喂饱了,它才能跑,是不是?
李风云很佩服徐师仁这个说客,口才很好,能忽悠,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得好,又黑又厚,果然是个人才。
“这便是徐大侠此行的真正目的了。”李风云笑道,“某理所当然要做出承诺,但是,某要把丑化话说在前面,以免将来大侠误会某背信弃诺,是个小人恶人。”
徐师仁喏喏连声。
“先结盟,歃血为盟,某要坐在老大的位置上,兄弟们要拜某,尊某为老大。今天礼不可废,明天义才不会断。”
徐师仁一口承诺。就各路义军来说,不论实力大小,因共同利益而携手是为结盟,就各路义军统帅来说,结盟等于结义,当然要拜老大。
“结盟了,结义了,大家都是兄弟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荣辱与共,生死与共,那当然要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了,但是,国有国法,军有军纪,家有家规,联盟也有联盟的规矩,坏了规矩,那对不起,该打的打,该杀的杀,严惩不贷,决不姑息。”李风云目露寒光,冷森森地说道,“若不能依了某的条件,那就不要来结盟,也不要做兄弟,权当你没有献结盟之策,某亦没有听到你的建言。”
徐师仁面含浅笑,不动声色,频频点头,待李完,便伸出手来,“击掌为誓!”
“善!”李风云哈哈一笑,举掌相击。
刚刚送走徐师仁,尚未回转辕门,袁安就忍不住了,低声问道,“将军,这位徐大侠不请自来,毛遂自荐,其所献之之计,看似对蒙山有利,但实际上居心叵测,暗藏杀机,不知将军为何还要与他击掌为誓,并向其做出承诺。”
李风云微笑颔首,正想做出解释,身边的萧逸却迫不及待的说话了,“袁录事此言差矣。目前各路义军实力不济,且各自为战,一盘散沙,这是事实,而东征胜利之后,远征军凯旋归来,局势随即颠覆,义军根本就不是卫府鹰扬的对手,所以徐师仁所献的结盟之策,正是让义军在最短时间内抓住最好机会迅速发展壮大起来的上上之策。袁录事只注重蒙山利益,却不顾未来大局,有目光短浅之嫌,亦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萧逸鄙夷地撇撇嘴,冲着李道,“将军切莫听信小人谗言,错过了发展壮大之机会。”
袁安不屑地瞥了萧逸一眼,懒得驳斥,权当没有听到。
徐十三很不满,目露厉芒,恶狠狠地瞪着萧逸。这个兰陵纨绔虽然比刚刚来的时候老实多了,但骨子里的傲慢却不减分毫,要面子,虚荣心重,争强好胜,爱耍小聪明,逮着机会就大放厥词,不分场合也不管身份,只顾自己快活,至于别人对他的憎恶,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摆出来的架势便是我是兰陵萧,我啥都知道,啥都会,而你们这般粗鄙的贫贱,就是一群野蛮人,你们就该听我的。
“说得好!”李风云赞道,“萧郎不愧是豪门世子,才智卓著。不过,某想问一下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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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要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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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与徐师仁素不相识,蒙山义军与任城大侠也从无瓜葛,徐师仁为何不请自来?他从何处得知我们的实力是各路义军里面最强的?他是齐鲁人,而我们来自徐州,齐楚向来不和,更无信任可言,为何结盟这种大事,徐师仁不去找齐鲁义军统帅商量,却来献计于某,要某的承诺?”
萧逸根本无意寻找答案,动那个脑筋干甚?你不就是不相信对方吗?既然不相信,与我意见不一,我与你啰嗦啥?
“你既然怀疑徐师仁的献计动机,那就拒绝好了,为何还要骗他?”
李风云也懒得与萧逸啰嗦,随即转目望向袁安。
“徐大侠的杀机是显而易见的,但他所献的结盟之策,正如刚才萧郎所说,却是把一盘散沙的齐鲁义军联合起来,迅速发展壮大的上上之策。这个计策可以用,也有实现之可能,假若实现了,对我蒙山有利,对掌控齐鲁局势亦是有利。不过我们来自徐州,是楚人,且在实力上没有绝对优势,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去实施结盟之策,而徐师仁的出现,却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难题。当然,结盟的难度还是非常大,即便徐大侠有这个雄心壮志,也不辞辛苦地日夜奔波,但实现的可能性依旧微乎其微,所以在某看来,结盟若成,徐大侠居功至伟,为此,某理所当然给其以承诺,鼓舞其士气,坚定其决心。”
萧逸有些转不过弯来。你个白发贼,既然不相信人家,却又要利用人家,用人家的计策,然后又同意袁安所说,说徐大侠的确暗藏杀机,那么何谓杀机?杀机何在?
袁安听了李风云的解释,心中的不安随即消散。他只想着防备敌人的暗算,拉开与敌人的距离,却不敢大胆利用敌人,所以对李风云的气魄和胆识非常敬佩。
“是否将此事告之韩长史和陈司马?”
韩曜目前活跃在蒙山西南麓一带,与李风云所率主力大军一南一北,对鲁郡首府瑕丘形成夹击之态势。陈瑞留守颛臾主持将军府,处置日常军政事务,之前他曾秘密赶赴彭城会晤崔德本,双方约定了合作事宜,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互通机密。蒙山义军若结盟齐鲁各路义军,必将对齐鲁局势造成重大影响,理所当然要告之崔氏。
李风云点头赞成。
“将军,徐大侠的杀机,从何而来?”萧逸换了一张笑脸,不耻下问了。他性格自负,看不到这里面的秘密,很不服气,一定要搞明白。
李风云笑而不语。
“徐师仁是任城人,却北上到了汶水。”袁安冷笑道,“萧郎,你想想,他要经过何处?”
徐师仁要经过瑕丘城。萧逸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段文操的计谋。段文操让徐师仁北上找到苍头军献计,只要苍头军中计了,徐师仁便可施展浑身解数,把鲁郡及其周边的叛军集结到一起。叛军实力大了,便要攻打瑕丘。难道段文操要决战,要利用决战全歼叛军,一次性解决全部危机?这就是李风云所说的杀机?
“段文操?”萧逸斜瞥着李风云,试探着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李风云笑道,“一个任城豪望,即便有王侯将相的雄心,有这样的眼光和谋略,也不会在今日形势下,试图把各路义军拉到一起结盟壮大。今日大河南北群雄并起,北面的刘霸道、高士达、窦建德、郝孝德、张金称,南面的王薄、孟让、左君行、郭方预、韩进洛,无一不是地方豪雄,但你看看,有谁出面结盟了?有谁能把各自为战、一盘散沙的各路义军联合到一起发展壮大起来?是不是他们都没有这样的眼光和谋略?当然不是,原因很简单,大家地位身份实力甚至连想法都一样,都想做老大,都不想做小弟,虽然未来的前景很不好,危若累卵,生死悬于一线之间,结盟发展,齐心协力,乃是生存的最佳途径,但私欲战胜了理智,妄想战胜了现实,谁也不愿意低头做小弟,于是揭竿而起者虽然会越来越多,却终究是一盘散沙。如果东征胜利了,远征军凯旋而归,戡乱平叛对皇帝和中枢来说易如反掌,可惜历史没有假设……”
“将军也想做老大。”萧逸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李风云的“假设”。什么如果、假设,根本就没有如果、假设,东征一定会胜利,你们这些叛贼一定会被剿杀,只是某怎么办?某有没有得罪十二娘子,她为何一定要置某于死地?
“当然。”李风云义正严词地说道,“不做老大,就等于把命运交给别人。某宁愿死,也不会让别人掌控某的生死。”
“所以你有私欲,有妄想。”
萧逸哈哈大笑,旋即看到徐十三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地改口道,“当然,以将军之神武,私欲便是正义,妄想便是宏图大业……”他自觉这话说出来更为荒诞,更是对李风云的嘲讽,当即落荒而逃。
李风云望着抱头鼠窜而走的萧逸,目露杀气。徐十三大为尴尬,手足无措,对萧逸切齿痛恨。
“此子倒是坦荡。”李风云看看袁安,又看看徐十三,冷笑道,“当今中土,正是像某这样的神武之人太多了,结果越来越乱,官军杀义军,而义军则自相残杀,互相吞并,以致杀戮不断,生灵涂炭,短短数年之后,大河南北便人烟稀少,成了尸骨遍地的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