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第7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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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要退路没有妥善安排好,李风云就绝无可能妥协。
“闻喜公神机妙算,不劳我们操心。”崔钰马上改变了态度,郑重说道,“至于我们,的确要防患于未然,不知你有何对策?”
“东征。”李风云不假思索地说道。
崔钰亦是不假思索地一撇嘴,鄙夷说道,“千篇一律,你能否有点新意,不要每次都拉人下水?儿心软,受你的骗,害的崔氏上了你的贼船,之后齐王、李子雄亦是如此,我家大人亦是身不由己,不得不三番两次承担风险暗中相助。现在东征在即,你又来欺骗儿,陷害我家大人,是何居心?”
李风云笑了,耐心解释道,“安东贫瘠荒芜,又非军事要地,价值有限,若非中土深陷内忧外患之困局,南北战争又飞速逼近,东都即便招抚,亦不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由此不难推及,南北战争结束后,安东地位必定急转直下,这就决定了现在所有蜂拥扑向安东的人,实际上看重的不是安东本身的利益,而是安东在南北战争中可能起到的影响乃至决定战争胜负的作用,而战争不论胜负,北疆局势都会发生重大改变,这其中所蕴含的利益就难以估量了。”
崔钰若有所悟,想了片刻,试探道,“你的未来?东北疆?抑或整个北疆?”
“如果这一仗打赢了,某的未来就是东北疆,反之,不要说整个北疆,一切皆有可能。”
“你对中土未来甚为悲观,由此推及……”崔钰笑了,手指李风云,轻轻点了几下,“儿懂了,你还是原来的你,局还是原来的局,只不过随着局势的剧烈变化,云山雾罩,大多数人深陷其中,已迷失方向,唯有你这个设局的人,还在依照既定路线,大步前进。”
李风云一笑置之,“此次回归谈判之所以顺利,你家大人居功至伟,若无他的暗中相助,安东深陷被动,绝无可能有现在的大好局面,但正因为如此,你家大人出于对未来的担心,不敢陷入安东太深,不愿亲自出面谋取安东之利,果然拒绝了安东的善意。这符合他的性格,谨小慎微,然而,回头看看过去,他的谨小慎微给崔氏带来了什么?是蒸蒸日上还是日益衰落?”
崔钰生气了,玉脸含霜,“再敢妄议,儿割了你舌头?你去东征,十有**全军覆没,你以为儿不知道?你死便死了,为何还要拉我家大人下水?”
“第三次东征,某有绝对胜算。”李道,“至于什么借高句丽之刀杀了我,甚至借远征大军之力围歼了我,不过是某些人的假想臆猜而已,事实上绝无可能。”
“儿凭什么相信你?”崔钰质问道,“你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
“还记得去年八月易水河畔?”李风云笑道,“你可曾相信某会攻占安州?但现在某不但攻占了安州,还横扫了东北,甚至已经完成了安东的回归谈判。”
崔钰哑口无言,少许,愤怒说道,“你失控了,肯定失控了,否则闻喜公已至,为何你还恣意妄为,无法无天?儿不相信你,绝不相信你。”
李风云颇感无奈。这一次,他不惜代价也要说服崔弘升参加第三次东征,否则他在东征战场上不仅孤立无援,还是聋子瞎子,虽然他的确有把握打赢第三次东征,但背后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风险太大,一旦背后有人下刀子,他就算不死也损失惨重,结果十分悲观。
望着李风云沧桑的面孔和那双忧伤的眼睛,崔钰的心突然一痛,没来由的软化了,“给儿一个理由,一个相信你的理由。”/p》
李风云苦笑,摇摇头,“你知道得越多,陷得也就越深,所处环境也就愈发险恶,而这是你家大人所不愿也不允许的,一旦你重蹈覆辙,再被风暴所席卷,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李风云躬身一礼,“某之言,请代转明公,某不胜感激。”
崔钰不为所动,质问道,“为何不是齐王?”
李服崔弘升参加第三次东征,无非就是找个援手,关键时刻帮他一把,而此事在崔钰看来,如果齐王主动请缨参加第三次东征最好不过,齐王极有可能成为第三次东征的最高统帅,如此可公开支持李风云。
“你一定要知道?”李风云问道。
崔钰大怒,“无耻小人,你不要装腔作势了,如果你不想陷害儿,为何给儿挖个大坑?”
李风云尴尬不已,但还是佯装镇定,一本正经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李了两个理由,其一,他和李子雄、李浑结盟合作,共同决策放弃齐王,以放弃齐王来拯救以李浑和陇西李氏为首的关陇军功贵族集团的严重危机,力争在南北战争爆发之前,竭尽全力谋求两京的一致对外,增加战争胜算;其二,年前关中爆发了叛乱,贼帅向海明自称皇帝,西京和东都彻底撕破脸,大打出手,两京政治危机愈演愈烈,两京事实上已走向决裂,大隋国祚和统一大业的根基就此动摇,这种恶劣局面下,圣主和改革派已无退路,双方兵戎相见,不死不休,谁妥协谁死,所以圣主即便返回东都也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寄希望于以开疆安东、摧毁高句丽、打赢南北战争等一系列对外征伐来建立强大威权,以强大威权来强行镇制对手,因此现在谁也阻止不了圣主的第三次御驾亲征。既然圣主要御驾亲征高句丽,齐王就算参加第三次东征又如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死路一条。
这是联盟内部最高机密,是对当前形势的分析以及在此基础上所做的决策,是联盟生存发展壮大的核心策略,短期目标是打赢第三次东征,长期目标是打赢南北战争,而中土只有打赢南北战争才有可能逆转内忧外患之困局,联盟及与联盟利益攸关者也只有打赢南北战争才能赢得最大利益,这是毋庸置疑之事实。
崔钰后悔了。她凭经验判断,李风云每次说服她都是真真假假,机密内容很少,因此这次为了打探安东回归中土后,李风云与齐王之间的合作将向哪个方向发展,以便崔氏及时作出有利于自身的决策,即便介入皇统之争也要把握好出击时机,不要重蹈覆辙把整个家族都赔了进去,所以她适当激将了一下,哪料李风云的挖坑水平非常高,不动声色就把她“坑”了,“坑”得她毫无抵抗之力。
当然,李风云还是成功说服了她。就安东这股新兴势力而言,最让各方势力忌讳的就是它与齐王有瓜葛,这是“祸害”,大家有意识拉开距离,以免祸及自身。现在安东主动断绝了与齐王的合作,主动逃离皇统之争的“漩涡”,主动向圣主示好,事情就有了回旋余地,圣主对安东这股新兴势力可能会手下留情,对冀北、幽燕豪门世家积极参加第三次东征也会抱有乐观想法,会给予一定程度的信任,在利益瓜分上也会慷慨一些,这就给了崔弘升参加第三次东征的“动力”,说服起来难度就小多了。
“你们为何放弃齐王?”
崔钰虽然看到太多血淋淋的丑恶到极致的政治斗争,但每每悲惨结果出现,她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激愤不已。
李风云也不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下。这也是联盟内部机密,但既然已经把崔钰拉进“坑”里了,多透露一些也无妨,反正将来若有大难临头的一天,崔钰就是“同谋”,跑都跑不掉。
崔钰听到的机密越多,就越是害怕,预感到后果很严重,但既然已经掉进李风云的陷阱,害怕也没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就像当初连累她受害的小姑,因为是秦王爱妃,知晓秦王诸多机密,最终成了秦薨亡的替罪羊,皇统之争的牺牲品,根本没有挣扎余地。
“如此说来,你的所作所为,与闻喜公毫无关系。”崔钰总算透过迷雾看到了真相,认清了李风云的真面目,“自始至终,你都是狐假虎威,借着闻喜公的大旗欺骗我们。”
“某从未承认过自己与闻喜公有任何关系。”李风云一口否认。
崔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此说来,这次闻喜公也掉进了你的陷阱,被你拉上了贼船?”
“你可以这样理解。”李道,“但事实上,到底是闻喜公上了某的贼船,还是某掉进了闻喜公的陷阱,尚未可知。”
崔钰认真思考了很久,然后伸出一根娇嫩的手指头,冲着李风云严肃说道,“最后一个疑问。”
“说。”
“第三次东征,你哪来的绝对胜算?”崔钰问道,“仅靠你安东之力,能否一举攻克平壤?”
李风云刚想说话,崔钰及时补了一句,“不要说空话,不要纸上谈兵,拿出切实可行的计策,否则儿说服不了我家大人。”
第九百七十二章 上了贼船
正月十五,夜,大漠巨贾安特尔和幽燕富商简浚联袂拜会李风云。
安特尔开门见山,直言不讳,安东并入中土版图了,裴世矩也来了,他们也该走了,已经赚得盆满盂满,再不离开就要大祸临头了。
李风云兑现了承诺,虽然在攻打安州和北征弱洛水的过程中,以安特尔、简浚为的汉虏商贾都承担了巨大风险,甚至在李风云的胁迫下,不得不竭尽所能、倾尽所有,拼死一搏,但结果很好,风险越大,收益也越大,李风云拿下安东后,形势迅逆转,中土的招抚更是给安东带来了丰厚利益,安特尔、简浚等一大批汉虏商贾苦尽甘来,闭着眼睛赚钱,赚翻了,心花怒放。
然而,这种官商一体的赚钱方式见不得光,有李风云在安东只手遮天,他们倒是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反正赚的都是中土的钱财,无非就是见者有份,再说李风云承诺在前,即便他们捞得狠一点,只要李风云默许,其他知情者亦不会自讨没趣,毕竟联盟能够取得今日战果,这批当初被李风云从怀荒威逼利诱裹挟而来的汉虏商贾还是出了不少力,没功劳也有苦劳,补偿一些也是应该的。
但是,形势展太快,裴世矩风风火火就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安东都护府很快就会成立,裴世矩很快就是安东的最高长官,安东将进入裴世矩时代,裴世矩说了算,李风云、李子雄等联盟统帅不得不屈居其下。形势再度逆转,而这个逆转对以安特尔、简浚为的汉虏商贾就非常不利了,先裴世矩肯定要抓住安东财权,当其冲就要对他们下手,而打击他们的办法很简单,算算旧账就可以了,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赚得不少了,见好就收,趁早走人吧,免得人财两空,那就亏大了。
商人求利,对安特尔和简浚的“急切”,李风云很理解,只是时机不到,没必要肝胆俱裂,“闻风而逃”,所以李风云不以为然,含含糊糊敷衍了事。
安特尔不高兴了,“当初你设计把我们诓骗到安州,到了安州又强行捆绑我们与你生死与共,我们没办法,打又打不过你,跑又跑不掉,只好豁出性命咬牙坚持,如今你成功了,我们也没价值了,为何还死咬着我们不放?难道你要背信弃义,把我们榨干吃尽?”
简浚暗自忐忑,冲着安特尔连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说话委婉一些,不要激怒李风云。虽然你们相识很早,但毕竟是利益之交,没什么过命交情,而李风云今非昔比,实力强横,如果翻脸不认人,当真要吃干榨尽,又能奈他何?
安特尔铁了心要走,哪里顾忌许多?他对裴世矩畏之如虎,一刻也不想多待,看到李风云故意敷衍他,愈生气,“放还是不放,你给句话。”
李风云了解安特尔的心思,当即就笑了,戏谑道,“现在安东还是我说了算,你怕什么?时机不到,时机到了,我自当以礼相送。”
“我怕裴世矩,我怕他杀我。”安特尔毫不避讳,质问道,“如果裴世矩要杀我,谁来救我?指望你吗?”
李风云摇摇头,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问道,“这段时间,你们赚了多少?”
“不多不多。”安特尔不假思索地说道,“本钱拿回来了,至于利息就算了,不要了,白送你了,算你欠我们一个人情。”
简浚看到安特尔胆大包天,满嘴放炮,愈忐忑,有些坐立不安了。
“我不喜欢欠人情。”李风云看看他们,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这个人然诺仗义,答应给你们的就一定给你们,而且还要加倍报答你们。”
安特尔顿时警惕,高度紧张,瞪大双眼望着李风云,似乎要从他平静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两只手亦是连连摇动,忙不迭地地说道,“算了算了,人情也不欠了,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只有一个请求,看在这段时间我们为你鞍前马后尽心尽力的份上,请你高抬贵手,立即放我们离开。”
李风云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