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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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分展开就被对手冲乱了阵脚;结果一场混战;西京选锋军被杨积善打得“鼻青脸肿”;十分狼狈。
杨积善见好就收;占了便宜就走;鸣金撤军退到了渑池城外。
豆卢贤“灰头灰脸”;但不敢冒进了;以防再出意外。
卫文升闻讯;命令各军同时向渑池推进;互为声援;再不给叛军任何攻击机会。
午时;西京大军杀气腾腾逼近渑池城下;武贲郎将豆卢贤、斛斯万寿;武牙郎将长孙无傲各率一军三路进击;做出包抄之势。杨积善毫不犹豫;果断后撤;直奔三十余里外的小新安城。
西京大军解了渑池之围;被困城中的右候卫将军、莘国公郑元寿随即出城拜会西京留守卫文升。
郑元寿很憔悴;精神萎靡;看上去似乎更为苍老。在很多人眼里;郑元寿的仕途到头了;卫戍东都不利;又兵败函谷;风暴结束后势必要追究罪责;最好的下场也就是解甲归田;搞得不好甚至有牢狱之灾。然而;卫文升、明雅、杜淹、韦津等中枢大臣们却知道;郑元寿这次“赌”对了;这位豪门权贵凭借自己卓越的智慧;在关键时刻成功帮助荥阳郑氏度过了一次劫难。
郑元寿做为留守东都的卫府两大统帅之一;最重要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军事任务;他要卫戍东都和京畿的安全;而他的戍区在函谷关以西;杨玄感到目前为止也就杀到了渑池城下;函谷关以西的大片戍区还没有陷落贼手;所以他的卫戍任务算是完成了;还有一个是政治任务;他必须保证卫府的**性;必须捍卫卫府军权;不能让军权旁落;不能让其他人或者势力控制卫府;这是原则性问题;如果他在这个问题上犯错了;那就是政治错误;不可原谅;所以郑元寿在杨恭仁“抢夺”卫府军权的时候;果断“逃离”东都;虽然其做法不值得称赞;面对“强权”不敢斗争;但他没有犯政治上的错误;并且利用自己对军队的实际控制成功地捍卫了军权;这从圣主的立场来说就是“功劳”;郑元寿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不论郑元寿“逃离”东都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把自己的两个“任务”都完成了;而这个政治果实很“丰硕”;足以打动圣主;足以⊥他立功;至于表象如何根本不重要;就如去年水师大败平壤;但来护儿等水师统帅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一样。政治上的事情永远不能以眼睛所见去推演它的结果;那十有**都是错误的。
郑元寿能够在如此险恶环境下化险为夷;还建下功劳;其卓越智慧不要说大多数权贵难以企及;就连卫文升、明雅等中枢大臣们都对其敬佩不已;因此在见面寒暄时;卫文升等人不但客客气气;言辞之中甚至还隐约透露出一点恭维之意。没办法;在这里郑元寿贵族等级最高;身份最为尊崇;千年传承的超级豪门的家主;中土有几个?关中韦氏也很显赫;也算豪门;但与荥阳郑氏相比;那就是一个王室贵胄与一个土豪暴发户之间的区别。
郑元寿对西京这帮“土豪”很鄙夷;甚至有些愤怒。杨玄感六月十四就杀到了东都城下;而西京援军竟然今天才到渑池;距离东都还有两天的路程;如此速度;也就驰援?
“东都是否陷落?”郑元寿懒得“虚情假意”了;直奔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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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继续前进
无人回答;谁也不知道;现在各种传言甚嚣尘上;但都没有证据;所以谁也不敢肯定东都已经陷落。
“如果越王把卫戍力量全部收缩到皇城;死守皇城;杨玄感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攻陷整个东都。”兵部侍郎明雅相信东都还在坚持;只是语气颇为谨慎;不敢说得太满。
东都一旦失陷;越王杨侗就会落入杨玄感的手中;那么这场风暴依旧有可能演变成皇统大战;政治上的变数依旧非常大;这对圣主和改革派来说是个噩耗;而对关陇本土贵族集团来说则是个好消息;他们“攫利”的机会更多更大;如此救援东都的速度当然也就更慢。郑元寿已经估计到西京救援速度有限;只是没想到竟然蜗牛一般迟缓;于是便猜测东都可能已经陷落;结果却是没消息。没消息可能就是好消息;只要东都坚守不失;对郑元寿个人而言就是大利
“可有各路援军的最新消息?”郑元寿又问。
明雅把从行省传来的相关消息简要说了一下。
“水师来了?速度竟如此之快?”郑元寿惊讶不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如此说来;我们正在包围杨玄感?”
“如果行省消息准确;本月底或下月初;我们六路援军就能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包围东都。”明雅的脸上却并无喜色;神情依旧沉重;“不过我们无法合围杨玄感;他可以由伊阙南下;可以由豫州而下荆襄。”
明雅的担心直接被郑元寿无视了。实际上郑元寿倒是希望杨玄感早早撤离东都南下荆襄;只要杨玄感不继续祸乱京畿;不把中原搞得鸡飞狗跳;于他而言都是好事。
“可有行宫方面的消息?”郑元寿心情大好;遂关心起圣主和东征了。
众皆无语。
按理说连接辽东的驿站系统在东征期间得到了极大加强;东都与行宫之间的讯息传递速度非常快;战时双方每天都保持联系;圣主肯定已经接到东都危机的报奏;不出意外的话行省也应该接到了圣主有关解决这场危机的圣旨;但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是行省至今没有接到有关圣主处置东都危机的圣旨;还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让行省蓄意隐瞒?如果是前者;圣主为何没有及时做出处置东都危机的决策?是不是因为讯息传递需要一定时间的原因;或者因为东都在报奏这场危机时避重就轻;使得圣主对这场危机的严重性估计不足;导致东征还在继续?如果圣主一意孤行;东征还在继续;那问题就非常严重了;东都这边就必须以最快速度打通大运河;保证粮草辎重的供应;否则远征军就有败亡之祸。
当然;如果圣主以最大恶意来揣测这场危机;行宫内的改革派也完全不信任东都;圣主和中枢要凭借数十万远征军的力量;独自处理这场危机;借此机会把反对改革的保守力量一扫而空;那就能解释圣主和行宫为何对这场危机反应迟钝了;他们摆明了就是以这场危机为陷进;把所有的“敌人”都诱骗出来;然后屠戮于净;一次性一劳永逸的解决最大的政治问题。
只是这些猜测都均无证据;猜测越多;大家也就越不安;对未来局势的走向也就越不确定;对目下应该采取何种对策以应对危机也就感觉越发困难。
“没有消息?还是行省蓄意隐瞒?”郑元寿质疑道。
“圣主和行宫从获悉杨玄感包围东都;到做出决策;再到诏令行省;来来回回要近一个月的时间;所以行省应该是尚未接到处置东都危机的圣旨;而不是蓄意隐瞒。”明雅谨慎说道。
杜淹和韦津四目相顾;眼里都不约而同的掠过一丝不屑。郑元寿和明雅明显有“默契”;言辞之中清晰透露出圣主和行宫可能还没有停止东征;言下之意就是西京大军要加快支援速度。
杨玄感发动兵变和杨玄感围攻东都属于两种级别的危机;如果杨玄感仅仅是在黎阳发动兵变;正常情况下东都完全有实力进行剿杀;可惜东征期间东都政局非常不正常;导致危机迅速扩大;但圣主和行宫因为过度自信可能对东都政局依旧抱有很大幻想;所以在没有接到杨玄感围攻东都的消息之前;错误地认为国内形势处于可控状态;于是继续进行东征。这就麻烦了;为确保远征军的安全;各路援军必须以最快速度打通大运河;必须以最快速度杀进东都战场包围杨玄感;即便剿杀不了杨玄感;也要把他赶出东都;为此西京大军的支援速度就必须加快;不能再耽搁了;多争取一天甚至是一个时辰都是好的。
卫文升这个改革派大佬急于拯救东都乃理所当然;而明雅和郑元寿这两位山东人急于杀进东都战场却是利益使然;如果江左人控制的水师没有火速支援而来;他们尚不会这样着急;还要继续坐山观虎斗以便从中牟利;如今江左人急吼吼杀来了;山东人继续冷眼旁观就纯属作死了;所以k元寿和明雅一唱一和;明里暗里都要坚决支持卫文升。
关中人的想法有些不一样;虽然杜淹和韦津都决定要抢在水师的前面进入东都战场;但问题是;江左人是否有决心为了报答圣主的恩宠和信任;而不管不顾地一头冲进东都战场?
这场风暴实质上是政治博弈;东都战场本来就是一个陷阱;随着局势的变化这个陷阱还有可能演变成更多的陷阱;局中有局;变化无穷;水师一头冲进东都战场后极有可能成为关陇人的“腹中餐”;被保守势力联手“坑”杀;对此江左人心知肚明。另外周法尚不但是中土名将;更是一位资深政客;他和出自江淮世家的来护儿在利益诉求上有很大出入。如果此次支援东都的是来护儿;水师必定一往无前;关中人没有选择;只有义无反顾地杀进东都战场;但换做周法尚领军;水师就未必舍身忘死了;周法尚本人也未必愿意与关陇人结下死仇;与山东人发生激烈的利益冲突。政治危机还是应该用政治手段解决;除非政治手段用尽;迫不得已只能采取军事手段了;而一旦采取了军事手段;也就是不死不休两败俱伤甚至是玉石俱焚之局;这对一位资深政客来说是下下之策。
杜淹和韦津据此判断;周法尚未必有第一个杀进东都战场的意愿和动力;水师十有**要游戈在大河水道上;与东都战场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如此一来周法尚首先确保了自身之安全;不会激怒各方势力;不会被明里暗里的对手所乘;其次周法尚可以窥伺一侧;耐心寻找合适战机;既让别人攫利;又让自己满载而归;各取其利、皆大欢喜;这才是资深政客无往不利之“武器”。
“当前形势日益恶化;对东征将士非常不利;如果事事等待圣主决策;白白贻误战机;则后果不堪设想。”卫文升对明雅话中的意思心领神会;亦是“默契”配合;“如今远在东莱的水师都到了;而我们西京大军还在函谷关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日后圣主追究下来;百口莫辩;因此我们只能加快攻击速度;日夜兼程杀奔东都。”
“还是谨慎一点好。”杜淹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杨玄感没有在崤、渑一线设伏;并不等于他放弃了西进;而水师的到来;亦并不代表江左人就会一鼓作气杀到东都城下;与我们形成夹击之势;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孤军作战;独自对抗杨玄感。”
韦津紧随其后;“很多时候看上去形势好转了;实则暗含更大危机。水师的到来未必对我们有利;被逼到穷途末路的杨玄感;一旦以玉石俱焚之决心与我们殊死一搏;我们是否有必胜把握?”
卫文升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郑元寿面无表情。明雅摇头苦笑;“先杀到函谷关吧。无论杨玄感是否西进;从今日战况来看;杨玄感显然没有在函谷关外与我们进行决战的打算;所以我们还是连夜杀到函谷关为好;接下来不论杨玄感是据函谷关而守;还是打开关隘把我们诱进东都战场;我们都赢得了一定的主动;并且对东都局势也能造成一定程度的有利于我们的影响。”
明雅主动退让;杜淹和韦津也只能妥协。形势不由人;西京大军肯定不能止步于渑池;最起码要兵临函谷关;唯有如此才不会落人口实;被人诟病。
卫文升当即下令;诸军火速前进;直杀函谷关;不到函谷关不许停下脚步。
“莘公被困多日;将士疲惫;是否暂时留驻渑池?”卫文升佯作关心;实际上就是要求郑元寿留在渑池。卫文升本来就饱受掣肘;如果郑元寿与其一起赶赴函谷关;决策层中又多一位军方大佬;他必然更加被动。
郑元寿一口答应;正合心意。
“辎重营暂留渑池;请莘公妥为照顾;确保粮草安全。”卫文升“假意”嘱咐了几句;便纵马飞驰而去。
明雅故意拖后一步;借着与郑元寿告别的机会;把卫文升在华阴掘墓鞭尸焚骨之暴行告诉了郑元寿。郑元寿极度震惊;目瞪口呆。疯了;卫文升疯了;他不但成功激怒了杨玄感;还“绑架”了关陇本土贵族;让两大保守势力结下死仇;接下来的这场决战;肯定是不死不休;不是玉石俱焚就是两败俱伤;而最终结果必然有利于圣主和改革派。只是如此丧心病狂天怒人怨之举;必将在道义上饱受谴责;由此会进一步打击圣主和中央的威权;其弊端之严重;难以估量。
“同轨公担心东都失陷;只想以最快速度杀进函谷关;已经忽略了杨玄感的滔天怒火。”明雅忧心忡忡;低声叹道;“某有不祥预感;这场决战变数太大;结果恐怕……”
郑元寿霍然心惊;“你担心……”
明雅摇摇手;打断了郑元寿的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请莘公务必小心;不可大意。”
郑元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