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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窘境;把杨玄感死死拖在东都城下;不给他以任何西进关中之机会。
无人响应。
元文都再次出面打圆场;善意提醒韦云起;今天行省面对的局势与昨天不一样了。
昨天行省不知道齐王已至黎阳战场;所以在韦云起一番大义凛然的理由下也就妥协了;决策先行集中力量打通大运河;但今天行省知道齐王正在攻打黎阳;知道齐王已抢占先机;为防止齐王进京导致风暴失控;行省必须集中力量把齐王“困”在黎阳;这直接导致行省不得不暂缓支援东都。
实际上现在就算行省改变决策;命令崔弘升和陈棱火速支援东都;这一命令也很难得到执行。山东人和江左人肯定非常乐意看到关陇人自相残杀;再说从崔弘升和陈棱的立场来说;打通大运河;确保圣主和远征军安全回归;的确是首要之务。事有轻重缓急;如果为了迁就关陇人;大家都去东都战场包围杨玄感;置大运河断绝于不顾;任由圣主和远征军在辽东忍饥挨饿;这肯定是错误的。
卫尉卿张权看到韦云起一切都以关陇利益出发;骄横跋扈;厚颜无耻;忍不住出言嘲讽;“某记得昨天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务必以大局为重;以国祚为重;要确保远征军数十万将士的安全;行省当务之急是集中力量打通大运河;但一夜间怎么就变了?行省转而要集中力量支援东都了?行省决策代表了中央权威;如果朝令夕改;权威何在?”
韦云起冷笑;反唇相讥;“人老了;难免怯战;但揣着明白当糊涂;自欺欺人;那就是居心叵测了。难道你不知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为帅者必须审时度势;及时调整策略方能制胜?唯有胜利才能维持中央权威;如果打败了;不要说维持权威了;就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张权笑了起来;“如此看来;某的确是老了;糊涂了;不知所谓了。你说得对;要审时度势;要调整策略;行省要集中力量支援东都;某坚决支持你。”
吏部侍郎高孝基、宗正卿崔君绰随即符合;坚决支持韦云起的意见。
这气氛就有些诡异了;不要说韦云起和韦霁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就连元文都和独孤盛都感觉到局面难以控制了。如果集中力量支援东都;谁去阻止齐王进京?如果齐王进京了;这场风暴迅速演变为皇统大战;局势就失控了;而更可怕的是;如果西京在关键时刻临阵倒戈;支持齐王;与齐王结盟;先联手解决杨玄感;再一起对付改革派;那内战的爆发也就不可避免了。
元文都、独孤盛果断反对;但因为山东人的支持;全力支援东都还是形成了决策;不过所有行省大员都知道;山东人这一次不但要打韦云起的脸;还要打尚书行省的脸;可以预见;行省在如此重大决策上的朝令夕改;必定自损权威;必然会引起齐王、崔弘升和陈棱的极大“反感”;未来行省已经无法掌控形势的发展了。
行省命令;河阳都尉秦王杨浩即刻指挥由长平支援而来的八百鹰扬卫;还有四百河内乡团士兵;渡河赶赴东都战场;支援李公挺。
又命令齐王、崔弘升、陈棱;还有正行进在大河上的水师副总管周法尚;请他们火速支援东都。
在韦云起的坚持下;行省甚至给远在东莱的水师总管来护儿也下达了支援东都的命令。
目前形势下大运河一时半会根本打通不了;远征军在粮草不继的情况下;二次东征只能中止;所以水师完全没必要进行渡海远征。当然了;现在已经是六月下;水师随时都有可能渡海;等到行省的命令送达东莱的时候;来护儿可能已经出发了;但韦云起坚持认为;既然来护儿在得知杨玄感发动兵变后;第一时间派出军队赶赴东都平叛;足见来护儿已经预见到二次东征可能要半途而废;所以他会密切关注东都形势的发展;有意推迟渡海时间;一旦东都形势恶化到即便渡海远征了;也难以取得二次东征的胜利了;来护儿即便没有接到圣主的诏令;也会断然放弃渡海;全力以赴西进平叛。
六月二十二;水师副总管周法尚率百艘战船行驶在大河水道上;在他的南边是齐鲁的济北郡;北边是河北的武阳郡;距离白马所在的东郡和黎阳所在的汲郡只剩下四五百里了;所以周法尚有意放慢了速度;派出小舟在沿岸津口打探军情。结果如他所愿;这天下午;水师在经过河北武阳郡莘县水道时;水师斥候在津口寻到了河北讨捕大使崔弘升派出的信使。
崔弘升所在的内黄距离莘县津口有三百余里;而他派出的这位信使为了确保不会与水师错过;一直沿着大河北堤纵马飞驰;所经路程和所耗时间更长;虽然没有与水师擦肩而过;但带来的消息却是三天前的;也就是六月十九黎阳方面的形势;至于东都和西京方面的局势就更早了。
不过这些过时的讯息对周法尚来说极其重要;让他对两京局势有个大概了解;并从中推演出未来发展趋势。
东都已陷入杨玄感的包围;越王杨侗和东都留守樊子盖坚守皇城;而中央诸府、皇后嫔妃、贵族官僚已撤至河阳并建立尚书行省;以维持中央正常运转。西京已经决定出兵支援东都;至于出兵时间尚未确定。荥阳已经遭到叛军的攻击;通济渠也中断了。齐王已解白马之围;并迅速渡河进入黎阳战场;抢占了先机;迫使河北讨捕大使崔弘升不得不止步于内黄。涿郡副留守陈棱已率幽州援军抵达魏郡首府安阳;崔弘升亦派出信使提前告之相关讯息。联盟诸贼在齐王的围追堵截下已经渡河北上逃窜;估计逃进了太行山;已不足为虑。乘着黎阳混乱之际攻陷黎阳仓的河北诸贼亦已逃亡;崔弘升顾不上剿杀;只能听之任之。
“樵公;当前局势的关键在黎阳;谁拿到了黎阳;谁就能控制南北大运河;就能威胁到圣主和远征军;就能直接影响到东都战局的发展。”武贲郎将、襄阳公来整正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之时;适逢如此建功良机;当然是踌躇满志;摩拳擦掌要大于一场;但看完崔弘升的书信;仔细分析推演一番后;他意识到这场风暴的背后都是各大政治势力在其中大显神通、推波助澜;决定东都命运的关键根本不是战场上的胜负;而是政治上的激烈博弈;而这种博弈距离他过于遥远;他既没有资格也没有实力介入其中;于是果断调整心态;一切唯周法尚马首是瞻;在周法尚的指挥下冲锋陷阵;绝不犯一丝一毫的错误;更不能给父亲和家族带来任何祸患。
周法尚微微颔首;目露赞善之色;来家的这个六郎的确是个文武兼备的可造之才;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齐王在黎阳;董纯在白马;两者互为声援;已完全掌控主动。”卫府老军费青奴捋须叹道;“齐王这步棋走得好;他主动了;其他人则被动了;不得不跟着他的步子走。”
“若要解东都之围;就要先拿下黎阳;打通大运河。”来整剑眉紧皱;稍加沉吟后;看看周法尚;问道;“如果齐王在黎阳战场上久攻不下;东都就有失陷之危;东都一旦失陷;大家都要承担责任;齐王也跑不掉;所以越王和行省如果以此来威胁齐王;齐王或许会做出妥协。”
费青奴不以为然;“越王和行省根本拿不出东西与齐王讨价还价;更无法威胁到齐王;所以在某看来;齐王是否拿下黎阳;关键在于他对这场风暴有多大的念想。”
来整摇摇头;“某不认为齐王为了皇统而失去理智。他现在实力太弱;就算他铤而走险;也是人家手上的棋子;对此他应该有清醒认识。”
“如果他不是为了皇统;为何又要匆匆抢占黎阳;以此来要挟圣主和东都?”费青奴质疑道。
来整沉思不语。
周法尚微微一笑;望着来整问道;“杨玄感是否有攻陷东都的意图?如果他要攻陷东都;据中原而抗衡圣主;理所当然在举兵之初就确立皇统;以新皇帝的号召力来迅速赢得更多势力的支持;但他在皇统一事上至今没有任何动作;为甚?”
费青奴脸色微变;豁然顿悟。
来整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杨玄感的目标是西京?据关陇而称霸?齐王看穿了;所以抢占先手;暗中帮助杨玄感杀进关中?关中乱了;内战爆发;齐王便能从中大肆牟利;或许就能遂其所愿。”
“西京迟迟不愿出兵;应该是估猜到杨玄感攻打东都的目的是调虎离山;但形势摆在这里;如果我们水师和其他各路援军不能迅速进入东都战场;西京就必须进入东都战场;就必须把杨玄感拖在东都城下;但杨玄感一旦击败了他们;西进关中之路也就畅通无阻了。”
周法尚说到这里;摇头叹道;“杨玄感用的是阳谋;齐王用的也是阳谋;但形势不由人;西京不能不出兵;不能不与杨玄感决一死战;而我们水师和其他各路援军也不能不止步于黎阳;不能不把齐王困在黎阳;如此一来;在东都大战没有决出胜负之前;我们水师的腾挪余地非常有限;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费青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来整心领神会;面露笑容。周法尚所谓的静观其变;实际上就是任由关陇人自相残杀;这对江左人有利;对圣主和改革派更是有利。崔弘升之所以派出信使提前告之周法尚两京局势;实际上就是希望赢得江左人的默契;双方联手“推波助澜”。
“樵公;将士们一路急行而来;疲惫不堪;是否稍作休整?”来整试探着问道。
周法尚断然摇手;“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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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宗室的愤怒
六月二十二;深夜;李风云、李密率联盟主力越过函谷关;向渑池方向急速前进。
同一时间;杨玄感率本部主力军队随后跟进;悄然接近函谷关。
同日夜间;西京留守卫文升率军抵达弘农郡首府弘农城。弘农太守蔡王杨智积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出城相迎;也拒绝了卫文升、明雅等大臣的探视之请;以此来表达他对西京人借机打击弘农杨氏;甚至做出掘墓鞭尸焚骨这等天怒人怨之事的愤怒。某种意义上此事就是赤。裸。裸的打脸;不但打宗室的脸;也是打圣主的脸;而弘农杨氏沦落到如此不堪之地步;杨氏内部自相残杀自我损耗;对宗室和圣主的权威来说也是个不可弥补的巨大打击。
卫文升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虽然心底坦荡荡;但他也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了;是非观已难以更改;对圣主和宗室做了不该做的事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歉疚。看到杨智积拒不见面;卫文升的情绪有些低落;遂托付兵部侍郎明雅以探视为由进城走一趟;不论能否见到杨智积的面;都务必把利害关系说清楚;一旦杨玄感西进;杨智积必须拼死阻御;不惜代价也要把杨玄感拖住;这已经不是私人感情问题;而是关系到了国祚存亡;容不得半点疏忽。
明雅进了城;没有见到杨智积;也没有见到杨智积的儿子;出面接待他的是杨续;而杨续是观德王杨雄的儿子。杨续没给明雅好脸色;自始至终阴沉着一张脸;眼神更是阴戾;冷冰冰的好似要吃人一般。
明雅能够理解;虽然挖的是杨玄感一脉的祖坟;痛在杨玄感的心上;但宗室与弘农杨氏同根同源;同气连枝;皇族也是感同身受。这是奇耻大辱啊;这一巴掌不仅仅打在杨玄感的脸上;打在弘农杨氏的脸上;也打在宗室和圣主的脸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明雅委婉做出解释;这件事的确是卫文升做的;但始作俑者却是关陇本土贵族;罪魁祸首是关陇本土豪门世家;如果他们不在驰援东都一事上设置重重障碍;卫文升也不至于失去理智行此玉石俱焚之下策。
杨续冷笑不语。
两代皇帝所坚持的中央集权改革得罪了所有的门阀士族;尤其得罪了既得利益最大的关陇统治集团;其中就包括弘农杨氏;而杨玄感做为弘农杨氏的新一代领袖;公然举旗反对改革;反对圣主;等于在自家人的背后捅了一刀;接下来各方势力当然一哄而上;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墙倒众人推乃是必然之事。对此杨续有所准备;月初杨恭仁曾要求杨师道西进华阴便是劝说诸房长者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选择;既不要窝里斗;也不要给政敌一锅端了;但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政敌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掘墓鞭尸、挫骨扬灰;这对弘农杨氏的打击太大了;这是对杨氏尊严的肆意践踏;是对杨氏声誉的无情碾压;而尊严和声誉正是构成杨氏千年豪门的精神核心所在;这种情况下弘农杨氏若不殊死相搏;圣主和宗室若不血腥报复;杨氏子孙若不洗雪耻辱;弘农杨氏必定迅速走向没落。
所以此事在杨续看来;这些人都疯了;为了打击圣主无所不用其极;杨玄感用阳谋公开造反;而其他人用阴谋暗中推波助澜;难道他们当真以为可以推翻圣主?可以改天换地?
明雅看到杨续始终不说话;不得不继续解释。
卫文升之所以走这步棋;原因就在如此;就是圣主和宗室都会把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