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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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轮到越王杨侗决策了。
“孤同意撤离。”杨侗说道;“但孤必须留下;必须与东都共存亡;这是孤职责所在;使命所在;即便粉身碎骨亦义无反顾。”
。。。
第四百八十八章 咄咄逼人
樊子盖不再愤怒;不再沮丧;恢复了平静。
越王杨侗的选择让他欣喜万分。杨侗是留守东都的最高军政长官;是东都卫戍军名义上的最高统帅;只要杨侗誓死坚守东都;决心与东都共存亡;军心就不会丧失;人心就不会乱;至于皇后嫔妃;中央府署;贵族官僚;他们撤离东都是好事;有百利而无一害;樊子盖正愁着没办法甩掉这些惑乱人心的包袱;清除这些无处不在的隐患;如今正好;天遂人愿;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此从眼前消失;眼不见心不烦;可以集中全部精力对付杨玄感了。
樊子盖马上转变了态度;与杨恭仁积极合作;全力投入到撤退部署中。
秦王杨浩是河阳都尉;熟悉河阳及其周边情况;又与河内郡府有密切关系;所以他必须以最快速度赶赴河阳;一方面在河阳选择一块合适地方建立行营;以安置撤退人员;一方面紧急告之河内郡府;请地方上组织人力物力给予帮助;同时负责行营的粮草供应。
吏部侍郎高孝基、太府卿元文都、卫尉卿张权、治书侍御史韦云起、太常少卿韦霁马上从中央诸府中抽调一批资深官员组建行台;连夜渡河赶赴河阳;维持中央的日常工作;一旦东都被叛军完全包围;则代行中央职权;主持中央的日常工作。
禁卫军一分为二;左监门郎将独孤盛全权负责禁中撤离;天亮之后;率先保护皇后嫔妃撤往河阳。
命令武贲郎将费曜;马上从戍守南郭的军队中抽调两千卫士进入皇城;以补足皇城戍卫力量之不足。是否放弃南郭;要依据战局发展而定;一旦黄道桥守不住了;则南郭卫戍军果断撤进皇城。
又命令武贲郎将李公挺;把主要力量放在邙山西线;确保金谷要道之安全;确保邓津畅通无阻。并要求李公挺告之武牙郎将高毗;不论其付出多大代价;即便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守住临清关;确保河内之安全。
樊子盖要求;中枢大员们联手向右候卫将军郑元寿施压;迫使他即刻回援东都。
东都局势恶化如此之快;与东都卫戍力量严重不足有直接关系;而东都卫戍力量之所以严重不足;不是因为兵力不够;而是因为有人置东都安危于不顾;冷眼旁观。
东都有四万正规卫戍军;除了已经投降杨玄感的周仲、韩世谔、顾觉、来渊等一万余军队外;还有禁卫军一部分;还有支援虎牢和荥阳的一部分;还有费曜和李公挺的军队;余下军队一部分正在左骁卫将军李浑的指挥下鏖战于皇城之外;还有一部分则在右候卫将军郑元寿的统率下于崤、渑一线按兵不动。
当然;郑元寿“按兵不动”有理由;因为他执行的是中央决策;是越王杨侗的命令。依照杨恭仁的策略;他要在潼关一线阻挡代王杨侑进京;实际上就是阻御西京大军进入东都战场;以免风暴失控;东都被毁。之后樊子盖虽然以东都留守府的名义向西京发出了“出兵支援”的请求;但杨恭仁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既定策略;越王杨侗也没有命令郑元寿马上率军返回东都。
然而;形势变化太快了;杨玄感的实力膨胀得也太快了;战局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东都的预料;从可见趋势来看;仅靠东都本身的力量已难以坚守到圣主回援;所以就算杨恭仁坚持拒绝西京的支援;就算樊子盖没有一意孤行求援于西京;西京大军也会进入东都战场;东都根本无力阻止。既然如此;还有必要把郑元寿和一万余卫戍军继续放在崤山、渑池一线吗?当然要以最快速度把他们调到东都战场;以确保东都能够坚守更长时间。
但问题是;郑元寿本人是否有即刻进入东都战场的意愿?很明显;他没有;当初他突然离开东都;正是要表明自己的“中立”立场。当然了;他本人和荥阳郑氏就处在这场风暴的中心;根本没有“中立”的可能;所以k元寿的做法实质上就是消极逃避。
风暴之初混乱不堪无法做出正确选择;只有等到形势明朗了;才有做出正确选择的可能;这就是郑元寿离开东都的真正目的;他要“待价而沽”;把自己和荥阳郑氏卖个好“价钱”。这种情形下;就算越王杨侗和中枢大员们联手施压;郑元寿也未必会返回东都;退一步说就算他返回东都了;也未必会出力;而更可怕的是;一旦他帐下的将领纷纷倒戈;投奔了杨玄感;则无形当中等于帮助杨玄感扩大了实力;到那时东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欲哭无泪啊。
樊子盖态度强硬;恳请越王杨侗务必下令郑元寿马上支援东都。
郑元寿进入东都战场;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隐患也是显而易见的;其中到底是利大还是弊大?是因为有弊端就因噎废食;还是行险一搏?杨恭仁和崔赜等人实际上知道樊子盖的用意。樊子盖的用意很简单;推卸责任。我中枢调你回来;中枢尽责了;没有失职;但你不回来;与东都对着于;那就是你的责任;如果东都失陷;你就要负全部责任。樊子盖用阳谋;公开向郑元寿叫阵;而郑元寿很被动;夹在樊子盖和杨玄感的中间饱受“蹂躏”;很难取舍;如果他站在圣主一边;杨玄感必定打击荥阳郑氏;反之;圣主回来了;荥阳郑氏还能逃脱“清算”?左右都是死;实在是难为郑元寿了。
豪门之间无论怎么斗;一般都留有余地;不做斩尽杀绝的事。今天你落难了;我给你一条退路;明天我落难了;人家也会给我一条退路;形成潜规则之后;代代传承才有可能;否则迟早一起灭绝。樊子盖出身寒门;低等贵族;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遵守这个潜规则;但樊子盖已经疯狂了;上午他刚刚杀了裴弘策;得罪了河东裴氏这个如今权势倾天、炙手可热的大豪门;晚上他又要针对郑元寿;要公开与荥阳郑氏这个中土的超级大豪门正面对决;可见这个老家伙已经被东都的权贵们彻底玩“坏”了。欲使其灭亡;先让其疯狂;樊子盖当真是疯狂了;无人可挡。
杨恭仁虽然与其政见不合;但钦佩其刚直忠诚;此刻不得不善意提醒樊子盖;“我们必须正视现实;在河洛;在整个大京畿;弘农杨氏和杨玄感的威望难以估量;短期内;杨玄感在东都战场上的优势太明显;不可阻挡。”
过刚易折;善柔不败。先避敌锋芒;方能击敌之虚。无论在政治上还是军事上;都是如此。樊子盖的性格刚直不阿;执政风格锋芒毕露;圣主看重他;显然是要利用他一往无前、挡者披靡的精神在激进改革的道路上冲锋陷阵。事实证明这的确很有效;中央的执行力有所增加;但弊端也很明显;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间的矛盾直线上升;樊子盖被架在大火上“烤”;迟早有一天灰飞烟灭。
在郑元寿的使用问题上;首先要考虑他进入东都战场是否有利于东都的坚守;假如答案是否定的;甚至还有可能危害到东都的坚守;那就必须谨慎;损人不利己的事不能做。然而樊子盖因为裴弘策的事已陷入了失控边缘;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你们既然联手杀了裴弘策;我就要把满腔愤怒发泄到郑元寿身上;不死也要让他脱层皮。
樊子盖拒不接受杨恭仁的劝谏。
杨恭仁权衡再三;还是妥协了。如果东都失陷;的确需要更多的人来分担罪责;杨恭仁也不愿做个“普渡众生”的菩萨。
越王杨侗下令;请右候卫将军郑元寿十万火急支援东都;如果崤、渑一线因为兵力空虚而出现了意外;越王和中央愿意承担全部责任。这等于断绝了郑元寿所有的借口;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到达东都;否则他的罪责就大了;头颅可能不保;并且累及家族。
尚书都省议事完毕后;杨恭仁匆忙出了西太阳门赶至李浑的军营;向他传达中央决策。
李浑显得很平静;对中央撤离东都的决策并不意外;相反;如果中央决定誓死与东都共存亡;那才是令人吃惊的事。
“从战局趋势来分析;若想守住皇城;必须放弃南郭。”杨恭仁摇头叹道;“唯有如此;我们才能集中力量于洛水以北;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北郭;守住回洛仓;守住邙山西线;确保邓津畅通无阻;这样一来;即便荥阳陷落;函谷丢失;南下大军也依旧可以进入东都战场;西京大军也能顺水而下;我们依旧还有守住皇城的希望。”
李浑看了忧心忡忡的杨恭仁一眼;说道;“越王不走;虽然有助于激励士气;但也容易引发皇统大战;弊大于利啊。”
杨恭仁摇摇手;无意深入探讨这个敏感话题;“我们放弃南郭后;费曜就要撤进皇城;到那时公是否愿意渡过澧au)水;接管北郭、回洛仓和金墉城的防守重任;把杨玄感坚决阻挡于邙山东线?”
李浑拱手为礼;一口答应;“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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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杨玄感的退路
“某刚才说了;怕就怕我们有神一样的对手。”李风云略略皱眉;说道;“如果我们的虚实都给对手看得通透了;你说我们有多大的胜算?”
“没有胜算?”韩相国不安地问道。
“你想知道的;无非就是假如失败了;我们是不是还有退路。”
韩相国尴尬不语。当然了;他当然要想好退路;假如战败了;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可是身死族灭的灾难;所以他当然要想好退路了。
“某的退路就是齐王。”李风云总算透露了一些机密;“虽然杨玄感有心把齐王诱进东都;奈何某不配合;而更重要的是;谁也控制不了齐王;即便是齐王最为信任的人;也没有把握直接影响到齐王的决策。”
“齐王当真不会进京?”韩相国追问道。
“齐王圈养长大;野性荡然无存;很温驯丨就算血脉中还剩一点狼性;也不足以给他父子相残的勇气和信心。”李风云神态轻蔑;语气不屑;“虽然不论是圈养的狼还是放养的狼都很贪婪;但圈养的狼有贼心没贼胆;终究是不敢走出栅栏;迈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
韩相国一听;马上对之前李密所做的精辟分析相信了几分。李风云的背景果然非同寻常;如果他与齐王的目标都是据北疆而称霸;那么将来齐王的前途就很不错;但相比起来;关陇的地理优势更优越;关陇人更是据此优势统一了整个中土;如果杨玄感成功入主关中;那杨玄感的前途或许更为辉煌。
“越公的退路呢?”韩相国继续追问道。
“越公的退路?”李风云笑了;“你没有看出来?”
韩相国把姿态一放到底;拱手求教。
“弘化留守元弘嗣。”
元弘嗣?韩相国惊讶了。不是说元弘嗣已经被圣主解职了吗?据说卫尉少卿、唐国公李渊奉旨接替元弘嗣为弘化留守;正从辽东重镇怀远日夜兼程赶赴弘化;而杨玄感正因为失去了元弘嗣在西北方向的有力呼应;不得不提前发动兵变。
从韩相国的表情上李风云便能估猜出其心中所想;忍不住又流露出不屑之色;不过考虑到韩相国的姿态已经很低了;再让人家难堪就有些不厚道了;于是继续说道;“有些事看上去很简单但仔细想想;却一点都不简单。”
“当初元弘嗣出任弘化留守;是圣主有意在西北军里扎进一根钉子;削弱关陇本土贵族对西北军的控制;为此圣主要给予元弘嗣有力支持;所以很显然;在元弘嗣主掌陇右十三郡军事期间;肯定培养和扶植了一批自己的势力;不管这股势力大不大;最起码可以保证元弘嗣在西北军里站住了脚;甚至还可以谋划发动兵变。”
“姑且不论元弘嗣是否有发动兵变的谋划;是否做好了发动兵变的准备;仅从其与杨玄感、李子雄等人关系非常密切这一点来说;在杨玄感和李子雄已经发动兵变形成既定事实后;他就被连累了;基本上判了自己的死刑;因为关陇本土贵族不会放过他;即便诬陷栽赃;也要置元弘嗣于死地;以此来警告圣主;不要再损害关陇本土贵族的根本利益;不要再试图控制西北军。”
“如果元弘嗣知道自己必死;不论自己是清白的还是确实背叛了圣主;他都无法存活了;他还会束手就擒吗?他还会拱手交出自己的军权吗?他还会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李渊吗?虽然李渊是武川系中的一员;是皇亲国戚;但李渊终究出自陇西李氏;是根正苗红的西北世家;在事关关陇本土人的大利益面前;李渊如何选择可想而知;李渊绝无可能错过如此绝佳的机会;一定要找个借口冠冕堂皇地杀了元弘嗣;甚至直接坐实了元弘嗣谋反的罪名;把元弘嗣及其在西北军里发展出来的势力一扫而空。”
“也就是说;不论圣主和中枢是否掌握了元弘嗣谋反的确切证据;也不论圣主和中枢是否有意诛杀元弘嗣;关陇本土贵族都不会放过元弘嗣;李渊都会想方设法把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