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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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摆着打人脸;给人难堪吗?
果然;听到王安称呼张金称为“清河公”;李风云的笑容里立刻便多了一丝玩味;眼里更是难以自制的掠过一丝嘲讽;而王安看到李风云的鄙夷之色;神情顿时难堪起来;面色羞赧;下面的话竟不知如何说了。
。。。
第两百九十五章 豪帅王安
“某的目标是永济渠。”李风云并没有为难王安;很快给了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某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回。王帅若能助某满载而归;某愿与王帅携手抗敌。”
这句话等于明确告诉王安;我肯定要回齐鲁;不会滞留河北;不会与你们争夺有限的资源;亦不会把东都的注意力长久吸引在河北;给你们的生存发展带来危机;但前提是;此次渡河北上;我必须满载而归;如果你们愿意帮助我满载而归;我理所当然帮助你们击败官军;互利互惠;互帮互助;各得其利。
王安听得这话;精神顿时为之一振。李风云跑来乘火打劫尚可忍受;反正大家都是造反的;劫掠的都是官府;都是官军剿杀的对象;危急时刻尚有联手抗敌的可能;但怕就怕李风云赖着不走;而今夏李风云祸乱中原;劫掠通济渠;威胁京畿;已成为众矢之的;可想而知今冬他在鲁西南战场上必遭官军四面围杀;有覆灭之危;一旦他在蒙山无法立足了;跑来河北“抢地盘”;以李风云胆子之大;手段之狠辣;永济渠两岸必定烽火连天;这对河北人来说就是个噩梦了。
“将军若想劫掠永济渠;首要之务便是击败段达。”王安也不试探了;直言不讳;直奔正题。
李风云笑了起来;对王安的“直爽”有些意外;不禁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坐在对面的王安大约三十岁左右;身材健壮;相貌端正;半尺长的浓密胡须梳理得颇为齐整;这使得他看上去有几分书卷气;倒是让人想像不到此子竟是一位杀人越货的水上悍卒。
“段达?”李风云摸着颌下短须;一语双关地问道;“王帅的意思是;某与你联手对抗段达?”
“将军误会了。”王安吃了一惊;急忙摇手解释。他在清河义军队伍里不过是一股较小力量;唯张金称马首是瞻;哪敢单方面与李风云谈合作?如果李风云有意单独与他合作;那就是挖坑“陷害”他;蓄意挑起他与张金称之间的矛盾;反之;若李风云与张金称;或者与高鸡泊的高士达、窦建德结盟;那就是与清河人合作;义军方面的实力会有一个飞跃;会大大增加逆转河北局势的可能性。
“在你看来;双方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形成合作?”李风云追问道。
如果以王安为“中间人”;让王安充当双方合作的斡旋人;可以预见;以王安的身份地位和影响力;在短短时间内;双方根本不可能建立最为基本的信任;甚至适得其反;误解会更大;矛盾会更激烈;甚至爆发正面冲突;那就与李风云的愿望和目的背道而驰了。另外;兵贵神速;义军这边如果因为合作问题耽搁了时间;让官军提前做好了应对准备;义军必然会失去最佳战机;对扭转当前战局极其不利。
王安明白李风云的意思;想了片刻后;欲言又止。
此事不是很麻烦;而是相当麻烦。以他在清河义军里的身份地位;他没有资格做张金称的“主”;尤其与李风云合作对抗官军这等大事;实际上他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至于高鸡泊方面;他更连说话的地方都没有;只能通过张金称来“沟通”;但张金称与高士达、窦建德的关系非常紧张;两家义军一个在永济渠北岸;一个在永济渠南岸;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然而大家同在清河地面上;背后有共同的贵族集团;利益怎么可能分得一清二楚?所以矛盾一直很激烈;在段达围剿高鸡泊的时候;张金称明知唇亡齿寒也不出手相助;隔岸观火;而后来为局势所迫双方联手后;两家都要保存实力;都不愿冲在第一线厮杀;结果只能“化整为零”去打游击;任由官军猖狂。现在李风云从齐鲁而来;两家对峙变成了三足鼎立;局面更复杂了;虽然李风云有意结盟合作;但其他两家呢?清河自家兄弟之间都互不相任;都不能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又岂能信任一个外来人;与一个外来人合作对敌?
王安左右为难;心中不安情绪更为强烈。很明显;李风云很了解河北义军;也知道清河人内部的矛盾;所以敢于此刻渡河北来趁火打劫。现在清河人腹背受敌;兄弟们之间是否会搁置前嫌;携手抗敌?王安没把握;实际上根本不抱希望;如此一来;他就不得不在告之张金称的同时;先与李风云合作;先把李风云引到永济渠战场;让李风云与段达先打起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一计策肯定是正确的;但问题是李风云是否会睁着眼睛上当?王安打算试一试;毕竟李风云是“过江龙”;抱着“捞一票”就跑的念头;而清河人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优势很大;李风云若想实现掳掠永济渠之目标;满载而归;就必须妥协让步;否则白跑一趟太不划算了。
“正如将军所预料;目前这种危局下;你我双方若想赢得信任需要时间;若想达成合作就更需要时间;但战局瞬息万变;而将军若想在大河解封之前完成劫掠永济渠之目标;时间亦很紧张;所以…”王安踌躇不安;忐忑问道;“将军是否有意先行进入永济渠战场?”
“这说明某没有误会你的意思。”李风云笑道;“你还是想单方面与某合作;先把某引到永济渠战场;让某先与段达打起来;打个两败俱伤;这样你们清河人就能渔翁得利了。”
王安暗自惊凛;但脸上佯做苦色;两手一摊;“将军若有妙计;某愿遵从。某实力弱小;能帮助将军的实在有限;但只要力所能及;必一往无前。”
李风云一笑置之;无意继续争论。正如王安所说;他的实力太弱;能力有限;能做到事情太少;指望他帮助不了联盟什么忙;一切还得靠联盟自己。
李风云抬手指向地图;“你可知张金称现在在哪?高鸡泊的高士达、窦建德又在何处?”
王安摇头;“具体位置某不知道;但据某的估猜;清河公张金称)应该率其麾下主力游走于城一带;这样他既可以攻打永济渠;亦可以撤至平原郡;再加上平原公孝德)的有力支援;可谓进退无忧;而东海公(高士达)及其主力应该潜匿在经城、巨鹿一带;如此进可以直杀高鸡泊;退可以上太行山;与邯郸杨公卿联手抗敌。”
李风云微微皱眉;想了片刻;问道;“段达在哪?”
“清河城。”
清河城是清河郡的首府;位于永济渠北岸;距离高鸡泊和张金称义军活跃地县不过一百余里。
“如此说来;目前以清河城为中心的百余里范围内;义军已基本上全部撤离。”李风云若有所思地说道。
王安点了点头;“段达和他的主力大军都在清河城;将军若想劫掠永济渠;就必须杀到清河城;击败段达。”
李风云微笑摇头;“永济渠封冻了;南来北往的船只踪迹全无;某劫掠甚
王安也笑了;“将军的目标就是永济渠;可见永济渠上当然有将军劫掠之物。”
李风云的笑容更甚;他意味深长地望着王安;眼里掠过一丝令人惊悸的冷森;“永济渠上有某的劫掠之物?你看到了?既然你看到了;可见那也是你的目标。”旋即李风云语气一缓;语调更为低沉;“抑或;那是你们清河人的共同目标。”
王安的笑容凝滞了;从李风云那白发飘散近乎妖异的面容上;他看到了杀气;让他窒息的杀气。
“将军切莫误会。”王安急忙说道;“即便那是清河人的目标;但双方实力悬殊太大;想归想;却没有动手的能力;再说;谁能想到;将军会突然从蒙山飞跃到永济渠?”
李风云稍加沉吟后;微微颔首;“所以;你看到某后;便动了心思;试图利用某;借助某的力量为你们清河人谋利。”
王安再度摇手;“某绝无利用将军之心;只是目前河北形势如此;将军一来;一股强大力量从天而降;因势利导之下;将军的目标必然与清河人的目标殊途同归。”
李风云冷笑;“那某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当某在你的引导下;猛攻段达;把段达诱离清河城之后;高士达和张金称是否会突然从永济渠南北两岸杀出;给段达以致命一击?”
王安本待一口否决;但蓦然想到李风云既然已经有了目标;并且已经想到这个目标同样是清河人的目标;那在攻击过程中必然要与清河人合作;否则就算他凭借一己之力;击败了段达;攻克了目标;之后必然与“黄雀在后”的清河人大打出手;这显然对李风云不利;所以李风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信任清河人;亦不想在击败段达后与清河义军为敌;为此;他需要自己的配合。
王安权衡了一下利弊;断然说道;“唯将军马首是瞻。”
李风云要的就是王安的承诺;就是王安的无条件配合;他断定王安为了自身的发展壮大;必然要豪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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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六章 段达的困境
第两百九十六章段达的困境
左翊卫将军段达最近情绪很低沉;很郁闷;不是因为恶劣天气阻碍了剿贼;而是因为河北人掣肘戡乱的动作越来越大;某些人甚至肆无忌惮了;有公开撕破脸的趋势;这让态度强硬的段达意识到永济渠危机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日益严重了。
圣主调他来河北剿贼不是要恶化形势;而是要稳定形势;以确保永济渠的畅通无阻;戡乱剿贼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手段;是要逼迫河北人在政治上作出妥协。然而;从目前河北局势来看;段达并没有很好地贯彻圣主的意图;他把目的和手段混淆了;以至于距离目标越来越远;如果再不及时予以补救;必然会影响到二次东征的顺利进行。
段达试图与河北人“沟通”;但以清河崔氏为首的;永济渠两岸的各等贵族;根本不鸟他这个以军功崛起的河西新贵;很多名士更是视其为蛮夷;极尽鄙夷之能事;言辞间更是刻薄恶毒;结果可想而知;双方不要说“沟通”了;就连坐在一起的机会都寥寥无几;即便坐到一起了也是不欢而散。
段达陷入了两难之窘境。继续剿贼;贼都逃之夭夭了;河北贼们根本不给他围杀的机会;继续以剿贼为名打击地方势力;则直接激怒了河北贵族集团;愤怒之下的河北贵族们于脆撕破脸;借助“河北贼”这把锋利的刀;进一步恶化局势;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直接把段达推到了悬崖边上。
段达怎么办?武的不行;文的也不行;河北人软硬不吃;段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一天天恶化;束手无策。
就在段达长吁短叹、愁眉不展之际;武贲郎将赵十住匆匆赶来;向段达禀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临清贼王安正沿着永济渠南岸;向清河城急速推进。
段达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河北人的“陷阱”。
临清贼王安在河北诸贼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一般都跟在清河贼张金称后面混;是张金称的小跟班。现在张金称躲到大河边上去了;却让之前一直躲躲藏藏的王安跳出来;主动挑衅官军;这明显就是诱饵;是河北贼的诱敌之计。只是;让段达奇怪的是;这都下雪了;进入隆冬了;很快就要过新年了;河北贼难道还要集中主力;与官军硬碰硬的打上一战?河北贼哪来的自信和勇气?抑或;河北贼背后的那些“黑手”们;又要玩弄什么玄虚;以便对东都的政治对手们展开凌厉反击?
段达思考良久;寻找不到答案;于是抬头望向赵十住;问道;“斥候可曾探明;临清贼来了多少人?”
赵十住也是河西新贵;正值壮年;正是雄心勃勃于事业的年纪;而去年的东征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惜;命运乖蹇;他不但寸功未立;还差点死在了辽东城下;侥幸的是;他因伤没有参加远征平壤一战;否则就算他没有死在萨水;亦难逃牢狱之灾;也算因祸得福了。
赵十住抱着双臂站在地图前;不屑地撇撇嘴;“斥候禀报;临清贼裹挟了数万平民;还有数百辆满载货物的大车;急行而来;看上去声势不小;似乎有攻击清河之势。”赵十住转头看了段达一眼;冷笑道;“攻击清河?临清贼不自量力到了如此地步?”
段达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临清贼为何要自寻死路?谁逼着王安自投罗网?目的又是什么?”
赵十住嗤之以鼻;摇摇头;没有深思探究的念头;既然来送死;那就帮忙送上一程;何必想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三千幽州精锐之师;还怕了河北这群乌合之众?来多少;杀多少。
“东都可有什么新消息?”赵十住转移了话题;“圣主和中枢是否已经决策发动二次东征?”
对赵十住这个较为纯粹的军人来说;二次东征非常重要;不但要洗雪前耻;重建卫府军的崇高声望;更要开疆拓土;建功立业。今年的东征虽然失败了;高句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