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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密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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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哦,不小了,真该找一个了。”
  “是啊,大妈,拜托您啦。”
  “那你想找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都可以。”
  是的,什么样都可以。人是要变的,你说我妻子,以前是多好,可现在变了。我也变了。人总是要变的。人又不是石头。石头也要变。我们家客厅的地面砖有一半都裂开了,天花板也有几条裂缝。你想想,连钢筋水泥都要变样,更不说软趴趴的人。既然会变,现在是什么样就无关紧要的了。
  想想看真是,我妻子以前是那么好,可现在怎么就不好了,要说以前我什么都不是,现在嘛不管怎么说,进了大城市,我还写了不少小说,在这个城市还是小有名气的,出门去没有有权有钱的威风,但有些作家的尊严。
  “你是说你是作家?”我妻子格格格笑。
  “嗯。”
  “那么也就是说我是作家的老婆?”
  “嗯。”
  “狗屁!”我妻子的嘴巴歪了,“我什么也不是,因为你什么也不是!”现在她连眼睛也歪了,“作家?连老婆都养不起的人也叫作家,你别作践作家了,好不好?”
  “你干吗要我养?你那么能干还要我养?”
  “谁要你养?你养得起吗?就你那点钱能养谁嘛。”
  “你现在怎么变这么俗气,开口就是钱不钱的。”
  “是啊,我臭,我俗,这说明我连俗心都得不到满足,你觉得这样你很伟大,很光彩,很……”
  老实说,这只是她烦我的一种情况,应该说,这情况还不怎么过分。有时候,她看我一走进书房,我们家里就不会有安静的,凳子、桌子、电视机、收音机、各种门窗,包括坐便器,都会发出气呼呼的声音。一般这时候我采取不理睬措施,把我书房的门关紧了事,有时实在不行就往耳朵塞上两朵棉花。这样开始有点不舒服,但慢慢也就习惯了。问题是她看习惯了,就不习惯了,就会换种方式吵你,什么方式?看吧。
  “嗨,亲爱的,你在写作吗?”
  “嗯。”
  “可不可以给我一分钟?我想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我回过头来,看着她。她在沙发坐下来,朝我伸出一只手。
  “可以给我一根烟抽吗?”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我没给她递烟。
  “这东西还要学吗?这又不是搞你们神圣的创作,需要天荒地老地学。”她走到我身边,自己拿了一根点上,假模假样地抽了一口。
  “呸!这是什么烟啊,怎么臭烘烘的,这烟多少钱一包?”
  我知道她又准备挖苦我了,我才不上她当呢。我说:“你不是说有事,说啊。”
  “嘿嘿,原来我的丈夫抽这么差的烟,真叫我难过。”她走到我身边,装得很疼我似的,“哎,亲爱的,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差的烟,你没钱吗?”
  “这难道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吗?”
  “你说呢?”
  “我问你。”
  “现在是我问你……”
  我知道她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就是看我在写东西不顺眼,所以要跟我来寻寻烦恼。一般来说,只要她找我来说话,不管开始是怎么友好还是亲热,不管亲热是真的还是假的,结果肯定要吵起来。我们俩谁都不怕谁,好像很平等,但不是平等的相爱,而是平等的吵闹。吵来吵去,弄得我什么事也不想做,也做不了。这肯定是不行的,人不做事怎么行?后来,我想通了,我想既然我写作她不喜欢,那我就换个事做做吧。我找到一个画画的朋友,请他帮忙给我找个我妻子可能喜欢的活干。
  “什么样的活她才可能喜欢。”
  “大概只要能挣钱就行了。”
  “你不是立了誓言要献身文学吗?”
  “时过境迁,我妻子变了,我也变了,现在我只想过安宁日子。”
  “难道有钱就安宁了。”
  “也许吧,试试看吧。”
  朋友真给我找了个能挣钱的活,给广告公司打工,写广告词。这个活我干得不错,收入比我要求的多得多。我想这样我妻子该满意了。确实满意了一阵子,但后来又不行了。为什么?因为她看我整天跟公司一群姑娘在一起,怀疑我跟那些姑娘中的某一个好上了,于是又不高兴了。她不高兴,我们家里哪会有安宁。
  “你回来了。”
  “嗯。”
  “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看时间,比平常迟回来了一个半小时,那是因为我们陪一个客户吃了一顿饭。老实说我还是提前走的,他们吃完了又去卡拉OK了。
  “我不是说了我今天有事。”
  “什么事?”
  “陪个客户吃饭。”
  “是个女客户?”
  “不是。”
  “是个男的?”
  “嗯。”
  “那多没意思。”
  “是没意思。”
  “可是小金在就有意思了。”
  她说的小金是我同事,我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知道她怎么就怀疑上小金了。也许是给我家打过几个电话吧,可那是她的工作,她在公司负责内勤,上传下达的,给我打个电话有什么可说的。可我妻子就有说的。
  “我最讨厌你这种男人了!”她开始骂人了,“敢做不敢说的。”
  “我做什么了?”
  “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
  “哼,你非要我说吗?”
  “说吧。”
  “好,你等着吧,我会跟你说的。”
  她没跟我说。但是,有一天,小金在公司里指着鼻子骂我神经病,我这才知道我妻子去找过她了。我以为她说过就算了,没想到她还这么没羞耻。这件事的结果使我离开了广告公司,我怎么再呆下去呢?虽然我不是个神经病,但我家里有个神经病。

 ·21·


我们没有离婚

  现在我又回到家里,像从前一样“献身文学”,也像从前一样白天黑夜的“和我妻子吵吵闹闹”,打发时间。也许是受小金的刺激吧,她现在对我的“忠心”很持怀疑态度,所以常常莫名其妙地来考验我。
  “嗨,我今天晚上要很晚才能回来。”她这是在给我打电话。经过话筒的过滤,我觉得她的声音还是挺不错的。
  “干吗?”我问她。
  “有人要请我吃饭。”
  “嗯。”
  “你不问问这人是谁。”
  “是谁?”
  “是个男的。”
  “嗯。”
  “我们吃完饭可能还要去跳舞。”
  “嗯。”
  “你不吃醋吗?”
  “你希望我吃醋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什么都想知道,比如一个男人为什么要请我吃饭、跳舞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这么说,你希望我去跟人家吃饭、跳舞?”
  “也许吧,随你的便。”
  “哼,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根本就不爱我!”
  她把电话挂了。
  我想她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了,但是没多久她就回来了,当然是气呼呼的,一见我就把她的拎包朝我甩过来。我一闪身,躲掉了飞包,心里在发笑,哪有什么男人,她只是在吓唬我。就是这样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妻子不但对我厌烦,还恐惧呢,总认为我在外面养有野女人。她怎么认定我在外面有野女人?理由有如下之三:
  1。她老了,胖了,没有以前动人了;
  2。我身边有比她年轻漂亮的女人;
  3。养野女人现在是种时髦。
  其实,我妻子现在一点也不老,虽说是过三十的人,但由于没生孩子,又注重保养,怎么看都没有三十岁。说胖是有一点,但这有什么关系呢?有人还喜欢胖的,比如我就喜欢她现在的样子。我指的是身体,有点胖,但不肥肿,反倒有风韵。我跟她这么说,她就认为我是在撒谎,是我心亏(在外面养了野女人)想讨好她、麻痹她。其实我说的确实是真话。其实我这么说就是想让她知道一切都是好好的,我们应该好好地过下去。说真的,我也不想离婚。说真的,三十多岁的人了,谁不知道离婚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当然不是件好事。所以,我常常安慰她,鼓励她。
  “嗨,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你一点不老,也不丑。”
  “是吗?”
  “是的。”
  “人家都说我老了。”
  “人总是要老的,但是……”
  “说啊,你想说什么?”
  “要我说,在我朋友的妻子中,你比她们谁都好看,谁都没你那么看起年轻。”
  “谁都说我胖了。”
  “这不叫胖。”
  “叫什么?”
  “风韵。”
  “风韵?”
  “嗯,你知道,我喜欢你现在有风韵的样子。”
  “哼,骗鬼去吧!”
  我说得很认真,可她就是不信。说真的,有时候我觉得她真可怜,因为她把世界看得那么可怕,连丈夫都无法让她信任。但有时我又觉得她一点也不值得可怜,因为她自己本身就在让这世界变得可怕。她脆弱,但不懦弱,一点也不,她跟踪我,引诱我,试探我,偷看我日记,查看我电话单,而且还不允许我指责,甚至连解释也不允许。不允许就不允许吧,我沉默就是了。沉默也不行。沉默等于默认。
  其实我知道,她咬紧牙关讽刺我、否定我,跟我要我明明没有的东西:貂皮大衣、金手镯、银餐具、汽车、手机,都是因为我在外面有了野女人。当然这不过是她的胡思乱想,是她的一个自卑的恐惧的念头。这个念头把她伤害了,她就来伤害我,想方设法地伤害我。她现在经常抽烟,人越多她越爱抽,而且抽烟的样子很夸张,像个妓女似的。她还常常当我面跟我一些朋友说一些很露骨很难听的话,好像就怕你把她当作淑女了。我说她两句,她就说我是吃醋,说我“只准自己放火,不准她点灯”。如果不说两句,她就说我不管她,说我巴不得她跟人家跑了,反正我怎么着她都有说头。
  这个时候,我一般懒得去答理她,只管钻在自己房间里读书、写作。以前我心绪不好是看不进书的,更不要说动笔写东西,但现在锻炼出来了。现在我心绪经常给她弄得乱糟糟的,没这能力怎么行,我总不能每天在无尽的怄气和吵闹中打发一辈子吧。不是说我有多么远大的抱负,我只是要有些平静,有些必需的快乐。而要这些,看来她是无法给我的,我只有去亲近书本和稿纸。可她一见我这样子,心满意足的样子,平静如水的样子,她就不高兴,就觉得我夺走了她什么,就要来找我茬。
  “你在干吗?”开始的声音还是比较中听的。
  “写东西啊。”
  “写什么?”
  “小说。”我伸了伸懒腰说,“我还能写什么。”
  “我以为你又是在给哪个傻×写情书呢。”这下声音明显变了,变得刺耳了。
  “你又来了。”
  “不是我又来了,而是你经常来这一套,当初你不是靠几封烂情书把我骗上床的,你说是不是?”
  我不理她。
  她更来劲了。
  “不知这回上当受骗的又是哪个傻×?真可怜,都什么时代了,还在用这么笨拙、这么廉价的东西哄人。你不知道,现在人家勾引的手段有多爽气,动不动就是什么高档饭局,名牌衣服。不过光是这玩艺,叫我顶多让他牵牵手,跳个舞罢了。当然,只要他加得起码,我也乐意提档,有什么可不乐意的?不乐意白不乐意,反正你也无所谓,你说是不是?”
  我还是不理她。
  “哼,这正中你下怀是不?我才不傻呢,我有我的阴谋。你阴谋我,我也阴谋你。这是你教的,我的阴谋都是你教的。你在阴谋我,其实是在给你自己掘坟墓,哈哈哈,聪明反被聪明误。”
  “行了,”我终于开腔,“说那么多干吗?”
  “哼,你做这个那个,我连说都不能说啊,你是什么人,省长!市长!还是董事长!”
  听着,她开始吼叫了。下面是我的,我的声音更大。
  “我怎么啦——!”
  “你很好,你是个作家,你会写情书,你写的情书傻×都爱看。”
  “猪!你这头猪!”我忍无可忍,发作起来。
  “狗!你是条狗!”她的气势一点不弱。
  我说:“我要是条狗就好了,就可以咬你两口。”
  她说:“所有的狗都以为自己是人,但狗就是狗。”
  我说:“是的,”我开始放低声音,“狗就是狗,我是狗。”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朝她缓缓走过去。她以为我是被她的凶相吓着了,想软下来跟她讲和,所以傲慢地仰起头,是想摆摆架子呢,想不到我一靠近她就猛地一挥手,一记耳光不轻不重,响在她仰起的脸上。
  起初,我打她,她就跟杀猪似的哭,声音一般是越哭越小,最后变成二胡的唱,呜呜咽咽的,婉约而哀伤。这往往令我动恻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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