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之尊-第7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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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更是移不开眼睛,浑身发颤,呼吸间就脱精而亡,倒在地上。
噗通!他倒地的声音惊醒了穆云乐,脑海内闪过一幅幅画面,回想起了宗门师长的教导,半辨认半猜测,知晓了眼前女子的身份!
当代欢喜菩萨!
地榜第八,黑榜第二的大宗师!
她来灭口了?
穆云乐想要拔剑,可不知为什么通体酥软,看着欢喜菩萨缓缓站起,身姿摇曳走了过来,啧啧有声:“容貌天成,心如赤子,阴元充沛,身具内媚,兼且剑法出众,擅于战斗,比婴宁那小妮子强多了,若是早点遇上你,欢喜菩萨传人不会是她,不过,如今也不迟。”
淡淡的幽香扑鼻,穆云乐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事物如梦似幻,心里委屈得想哭,想要拔剑,但总是无能为力。
“这一趟来得值,遇到了这样的好苗子,恩,还有小补。”她听到欢喜菩萨如是说。
王同没有追上友人,沮丧返回,到了画眉山庄所在的院子,突然发现不对。
门房不见了!
他内心咯噔了一下,想到了穆云乐,旋即安慰自己,有梁大侠在,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拔出自身之剑,小心翼翼入内,然后看见了客厅之门打开,门房倒毙在外,内里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
没有梁九州,也没有画眉山庄之人,更加没有穆云乐!
王同一下呆住了。
…………
婴宁与邵长歌回到了草原边界,在某个山丘背面等待着什么。
她们都是白衣,但一个娇憨纯美,一个空谷幽兰,是截然不同的容貌与风情。
“连重伤的梁九州都没有追上,回去怕是会受到惩罚。”邵长歌来回踱步,白裙清幽,但决然没有那种万事尽在掌握的从容。
婴宁笑得像只狐狸,也不说话,就看着邵长歌着急。
邵长歌也非蠢笨之人,短暂的忧虑后察觉了不对,回头看向婴宁:“你之前不也是愤愤不平于梁九州之事吗?”
“反正都已过去,何必扰乱自己的心情?”婴宁娇笑道。
邵长歌眯了眯眼睛:“你们另有准备?”
婴宁不再卖关子,笑眯眯道:“只是家师恰好空闲,亲自出马,已到前面城池拦截。”
“欢喜菩萨……”邵长歌低语了一句,半是被这左道巨擘的名头震慑,半是愤愤不平,若自家小姐没死,今时今日的黑榜第一和第二必然不是“魔帝”齐正言与当代欢喜菩萨!
“算算时间,家师也该返回了。”婴宁看向天边,准备迎接自家师父。
就在这时,一团黑雾冒起,有道人影浮现,身穿黑色长袍,面容冷峻,但隐约能见年少时的虎头虎脑。
邵长歌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真正等待的人来了,这次追杀行动的主事人,灭天门最近十年声名鹊起的“百缺天魔”段瑞。
十年以前还默默无闻,今时今日已是八大天魔之列,让自己和婴宁都不敢直视的魔头!
段瑞冷冷看着她们,毫不畏惧她们背后的势力:“你们失败了?”
寒意直入身体,婴宁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强笑道:“家师亲自出手了。”
这位“百缺天魔”除了没表现出对女色的爱好外,简直像是真正的邪魔降世,让不少左道中人提及他都不寒而栗。
“欢喜菩萨出手了?”段瑞负手而立,不再言语,耐心等待。
时光一点点流逝,段瑞渐渐有点不耐烦:“欢喜菩萨怎么还没回来?”
婴宁也是奇怪,正常来说,一刻钟前师父就该抵达这里了,难道出了意外?
以她的实力,几位地仙不出,面对法身也能逃得掉!
“家师或许发现了别的有价值的事情。”婴宁想了个理由。
…………
笃,笃,笃,木鱼声荡,孤岭荒山里破庙清净。
一位灰袍僧人侧对佛像,面朝莲花,双眼紧闭,轻轻敲动着木鱼。
而在破败的殿内,花容月貌的欢喜菩萨站在中央,脚下有九品莲台相托。
没有欢喜菩萨的影响,穆云乐恢复了清醒,左顾右盼,茫然想道,自己怎么又回到了真定法师的庙宇?
笃,笃,笃,欢喜菩萨脸色相当郑重,忽然,她动了,莲台盛放,整个人向着殿外飞遁。
遁光刚起,她眼前一亮,佛像正悲苦看着自己,灰袍僧人侧对敲着木鱼,与刚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欢喜菩萨脸色愈发凝重,停下了遁光,阴阳流转,试图直接闪现在几百里之外。
身影闪烁间,她再次看到了那尊佛像,破败悲苦,而灰袍僧人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还在敲着木鱼。
笃,笃,笃,大殿清净而寂寞,池塘内莲花朵朵,香气扑鼻。
第五章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笃,笃,笃,木鱼声声,似乎都敲在了欢喜菩萨心头,让她精神一阵阵发紧,眼前灰袍僧人的身影早就与神都江畔“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的身姿重叠融合,不仁楼楼主诡异的死亡状况如今还历历在目
自己将梁九州收入“药囊”后,带着穆云乐遁出了北周城池,免得被高览瞬间从长乐移来斩杀,结果遁光飞过山岭,返回草原时,场景突然变化,自己毫无反应就被拉入了这座破庙,看见了这位失踪近十年的煞星
他竟然还活着
突如其来的遭遇心里阴影般的存在,以及莫名其妙的再见都让自己心灵如在擂鼓,浮现的第一个念头不是疑问,更不是好奇,而是逃跑。
身为大宗师,自然明白仓惶逃跑等于将漏洞展现给敌人,形同自杀,因此难免先郑重对峙,再寻机会,可奇怪的是,他竟然不闻不问,只敲木鱼,气机内敛,气势枯槁。
这诡异的状况让欢喜菩萨没有试图进攻,而是尝试着逃跑,可无论施展什么武功,使用什么秘法,往哪个方向逃遁,都不可避免地回到原地,见到了如来,看到灰袍僧人苏孟。
对,他就是昔年名震天下的“狂刀”苏孟
那十年人榜群星璀璨,如今不乏大宗师和宗师,远胜双星耀世和皓月当空的年代,而他则横压这一代天才,被誉为近古以来最有潜力的武道修者,将来的成就未必会比“天外神剑”苏无名差,甚至可能胜过。
自身曾经于他打过交道,被“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吓得直接远遁
念头起伏间,欢喜菩萨双手一扬,菩萨欢喜织忽然凸显,白纱横空,极致阴柔之态,以天罗地网之姿笼罩向前方。
菩萨欢喜织刚出一半。忽然分成两股,各成漩涡,阴阳相吸,瞬间碰撞到一起。
行将碰撞时。其中一股改阴为阳,吸力化为斥力,两道漩涡以撕扯虚空般的威势分开。
就是这个机会欢喜织回旋笼罩了欢喜菩萨,她化作流光,遁入了撕开的缝隙。
以进攻为掩饰。以神兵为依仗,强行打破总是回到原地的诡异
机会稍纵即逝,为了逃走,她早就没管穆云乐。
眼前一黑一亮,光明再现,欢喜菩萨刚泛喜意,就看到光亮昏暗,一盏残灯如豆,如来石像悲苦难言,灰袍僧人双眼半开半阖。轻敲着木鱼。
笃,笃,笃。
欢喜菩萨一颗心缓缓下沉,竟然又回到了原地,回到了这座破败庙宇,莲花朵朵,近在咫尺,远在天边,而自己近乎拼尽全力
这是何等的诡异,何等的恐怖
哪怕面对大阿修罗。面对血海罗刹,面对曾经的魔师和渡世法王,自己神兵在身,也不是没有招架之力。今时今日,却像是穷途末路,在劫难逃,无论怎样都翻不出对方的手掌心
她历经过很多事情,大宗师的修为绝非靠着外物而来,危险之际。心灵忽地沉静,不再试图逃遁,目光投向了灰袍僧人苏孟,只见他面容枯槁,状似活死人,若非气息未变,自己还真未必敢认。
十年青灯古佛,枯坐此地?
十年未曾出刀,若是动手,那又该是怎样的石破天惊?
连串疑问泛起,欢喜菩萨静立殿中,蓄势待发,低沉问道:
“你想做什么?”
此话一出,欢喜菩萨油然警觉,自己竟有了几分软弱。
看不出对方虚实,摸不清对方底细,面对他时,竟比面对血海罗刹还惴惴不安
他如今到了什么境界?难道已然晋升那仙人之境?
“你想做什么?”旁边的穆云乐瞪大了一双俏眼,左看看,右瞧瞧,欢喜菩萨与真定法师认识,所以前来庙宇相见,可话语里怎么透着几分畏惧?
对,自己没有听错,当代欢喜菩萨,地榜第八黑榜第二的大宗师,面对野寺孤僧的真定法师透出几分畏惧
刚才她就看见欢喜菩萨连连施展手段,但总是出现在原地,正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笃,笃,笃,空洞的声音回荡,灰袍僧人孟奇没有睁眼,没有回答,也没有出手。
大殿内一片宁静,雨后的莲花分外脱俗。
欢喜菩萨却感觉到一种窒息,压抑凝固成实质的气息,她念头急转,看了看对方一身打扮,灵光一现,将“药囊”打开,放出小补药渣零嘴等随身常携的部分采补对象,包括昏迷的梁九州。
做完这一切,欢喜菩萨抬头看向苏孟,他还是保持着原样,不紧不慢地敲着木鱼。
笃,笃,笃。
欢喜菩萨沉吟了一下,双手缠着欢喜织,莲步轻移,一步步往后退,喉咙渐渐发干,心跳快要控制不住。
突然,阳光洒在了她的脸上,说不尽的温暖和灿烂。
“出来了,走出寺庙了……”欢喜菩萨怔了怔,有种脱离了噩梦,回到了真实的救赎感。
空山新雨之后,彩虹横在天边,宛如梦幻。
直到此时,欢喜菩萨才发觉自身毛孔略微失控,背后汗水淋漓,肌肤若隐若现。
她转过身,准备远遁,突然回头看向灰袍僧人孟奇,几分疑惑几分迷茫:
“你为什么不动手?”
若是动手,自己保命逃走的把握不超过一成
非是理智分析,而是油然而生的预感。
对啊,为什么不动手……寺内的穆云乐也疑惑了,他们就这样见一见就好了?
终于,欢喜菩萨看见苏孟转过了头,那是一双死寂般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半点希望的火光,他敲了敲木鱼,没有回答,而是低声念道: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声音低沉淡漠,传入了欢喜菩萨与穆云乐耳中。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欢喜菩萨皱了皱眉头。不再发问,架起遁光,仓惶远走。
她不敢再停留,生怕“狂刀”苏孟反悔。他对邪魔左道可向来没有怜悯之心
看着欢喜菩萨离开,穆云乐呆了好久才发觉自己脱困了,得救了,不用担心成为下一个欢喜菩萨了
此时此刻,冰雪聪明的她大概想明白了原委。走到孟奇身前,盈盈一拜:“多谢大师相救。”
欢喜菩萨肯定不是自愿来破庙的,多半是真定大师慈悲为怀,出手相救
他有让欢喜菩萨都畏惧几分的实力和境界,本该叱咤风云,却避居荒山野岭,守着一座破庙,一尊石佛,一池莲花,一年又一年。身上的故事比想象中还要精彩和动人
好奇盈满了穆云乐的心头,这是一位有故事而且是少见故事的前辈大师。
这时,她听见真定大师轻叹一声,将木鱼收起,缓缓起身,灰色僧袍破破烂烂,然后状若自语般道:
“走吧。”
也是时候离开了;该来的终究会来……
“走……去哪里?”穆云乐下意识问道。
“欢喜菩萨离开,这里再非清净之地。”孟奇一步步走向寺外。
穆云乐恍然大悟,大师慈悲为怀,没杀欢喜菩萨。等于暴露隐居之地,日后难免遭遇魔师法王等的袭击。
她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梁九州等人:“大师,他们怎么办?”
孟奇缓步前行,没有回头:“几息后就会醒来。你看着他们。”
穆云乐眼珠子一转,暗自想道,反正几息后就会醒来,看不看着他们都一样,不如跟着大师,看看他去哪里。说不定能弄清楚他究竟是谁,有怎样的故事。
她边看梁九州等人,边磨磨蹭蹭般走向门边,嘴里清脆问道:
“大师,大师,您要去哪里?”
孟奇跨出了门槛,阳光灿烂,与殿中的灰败恰似两重天,似乎一下从九幽走回了现实。
去哪里?是啊,去哪里?
十年枯坐,这天下变得如何了?
…………
破庙之内。
梁九州缓缓醒转,茫然四顾,看见了悲苦佛像,看见了莲花朵朵。
“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