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挺住 作者:刻耳(晋江2013-12-29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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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兵变迅速而高效,仅仅有那几个下属丧命,将士们几乎还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一切就结束了。
本来骆自从听闻了那个运粮草的心腹被发现之后,立即令已经被他带出大营行军的部队继续前进,自己则下马到了水师的船上。这样一来朝廷若要下令查封水道,等命令下来时他早已带着水师停泊在了东边的栾城,只消待陆上人马汇合,就可直接挥师北上。沿途再与那些他暗中布置的兵力汇合,攻下一些城池,就能成功起事。
然而那道圣旨极其猝然,几乎他刚转到船上之际,江南四百里水道就已经前后封闭。贺淮的领军速度更是超前,他这一停船,贺淮就由陆路直追到了前头,还包围了骆精心埋伏的六万人。
等到他们抵达栾城之际,骆世皋一眼就看到了岸头上浩浩荡荡的兵马。
他欣喜万分,蓄势等待多年的时刻终于要来了。然而很快他便发现那些军人的不对劲。骆立刻下令船队调转方向,局势却是无法挽救。岸上的人一声令下,千万支箭朝船队迸来。
骆世皋死了,却不是被贺淮的人杀死的,而是他身边尤为得宠的亲信。
本来贺淮准备将此人活捉,放箭也没有伤到他的要害。然而就在他挣扎着打算水遁之际,那个相貌阴柔的男人抽出袖中短剑从他背后狠狠捅了一刀。第一刀尚未毙命,他还能用尽力气回头看暗算他的人,紧接着又是数刀,骆世皋才瞪着双眼倒地。
无奈,贺淮只能让人停止放箭,喊话命叛军靠岸投降,降者不杀。
其实这些大多都是江南大营的士卒,总归都是朝廷制下的地方军,若要说是骆的私家军也不尽然。骆世皋一死,船上的人与岸上对峙一会儿,也都该投降的投降。
骆世皋谋反一事,就此了结。他的尸首也被再三确认是本尊无疑。
后来的一段时间朝中民间都在议论。主要谈论的有两件,其一是远在边关的皇上下的那一道手谕一道圣旨。
且不说人们纷纷惊异,前朝几位大臣更是心生疑惑。贺淮接到的圣旨绝对是真的,大印清晰无疑,字迹是司空朔本人所有。那份手谕也是千真万确。
然而这两样非但没有经过他们的手,直接从边关飞到了江南,而且算算日子,仅仅花了一天时间。疑惑了一阵,大家最终也就罢了,既然不是假的,那便无可争议。
另一件事在民间传得更为热烈一些,那就是杀掉骆世皋的那个人。如若不是他,现在这人应该在天牢等候皇帝的诏令。
这个据说是骆世皋的亲信的人,能够随侍旁侧说明深受信任。有人根据骆世皋好男风的特点推测,或许是他豢养在身边的侍候的人。后来各种猜测也纷纷传出,有的说是朝廷的密探,有的说是被仇敌买通的杀手,还有的干脆说是那男人不堪忍受屈辱,找到时机便杀他报仇。
反正大家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人如今下落不明。
关于这些事后的言论,我也只是听在耳中不做评论。了然的j□j自不必说,不了解的,我也不愿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我这个人不算心灵手巧,但是若要照着一个人的字孜孜不倦模仿上两个多月,字形接近个十之七八还是能保证的。
更何况司空朔还把玉玺留给我揣着,有了他的授意我自然做得比较顺畅。
不过那个杀了骆世皋的家伙,我却不知情。应该说是完全没想到。这个人自始至终都很神秘,我只能确定他并非是司空朔安排的人。
大多数人在关心那神速的圣旨和神秘的男人之时,都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就是“碰巧”带兵路过的贺淮。如果不是他,后面的很多事也无从展开了。其实,这个贺淮的来历也很有意思。
当初司空朔遇见过项玺,立时便想起他们家曾在塞北一带居住。而司空朔在小时候有一段时期是在边关过的,那时除了陪他一同习武的龙昭和子虚,还有几个赵老将军门下的弟子,其中就有贺淮。
说来巧,贺淮是项玺的表兄。
他在赵家营也算是比较上流的弟子之一,虽说当时常被子虚他们姊弟俩轮流打趴下,但确实是个有胆识有谋略的将才。后来被提拔做了都尉,调去淮南,项家也因为生计而举家南迁。因为贺淮年轻时性子直,就得罪了骆手下的某个将官,常年受打压,一直不得高升。
司空朔正愁需要一个可信的将领带着一支合适的人马替他完成这场局的时候,想起了这个人——那时他正同我分居两殿。他要暗中布置兵力,而江南一带又几乎全在骆控制之下,要寻这样一个人确实不容易,便召项玺入宫,让他负责联系。
与贺淮通信后,司空朔也逐渐地向他传达一些命令。他自重生以来,派了不少人秘密在江南打探,其中有不少还成功成为了骆世皋身边掌管要务的亲信,这些人虽不方便带兵,但可以暗中帮到很多事。原本贺淮手头能调动的兵力至多不过三千,后来多方周转,又有司空朔密令调遣和不动声色的蓄养,才有了后来阻断骆水陆兵马的九万大军。
自然,也是因为司空朔的人,在骆世皋行军的时候负责放出各种风声,不时策反一小队人马,造成了对方军心不稳,后来的事也进行得顺利多了。
骆世皋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所杀,不算是最好的结果,好歹也算是了结了祸患。
而那些曾被他收买的大小官员,如今尚有不少人在逍遥,那勾结的元家更是还有个大将军在关外作战,在司空朔回来之前怕是不好肃清。既然他已有打算来对付元世德,那他所说的“最后一击”想必也不远了,我剩下要做的就是时刻关注传来的战报。
说到元家,自从元玥入宫起,他们就不闻不问。而元玥被关在冷宫的事情,恐怕也只有我、司空朔和子虚知道。她被关的时间越来越长,隐王司空彦那边就坐不住了。
司空彦原本打的算盘是,和骆系、北夷两面勾结,同时等元玥拿到兵符放出信号,他就可以坐等所有人消耗战力,再收渔利。
元玥迟迟没有交差,骆世皋却已经死了。如今北夷又节节败退,万一最后北夷都靠不住了,他的兵马还没到手,岂不是白等了这么久?
后来的战报是这么说的:有天晚上隐王麾下的小部队悄悄潜入我大军驻扎的山岭后方,打算一把火烧了粮草库。幸而陛下早有察觉,那天晚上又无风无月,那伙人烧到的其实不是粮营,而是粮营边大军临时搭起来的澡堂子。火最终没能烧起来,反倒暴露了偷袭者的行踪。追击之际,敌军本想顺势将大军引到大漠深处去,结果碰上了戈壁上的胡狼,马受了惊,扬蹄奔逃,直接将这些人又送回了后方追击的大军面前……
且不说这支偷袭部队死的死伤的伤,司空朔见对方马受了惊吓,便带领四千轻骑,一路追随着其中一匹没了主人的,找到了寻找多日都无功而返的隐王大部队藏身之处。
随后发生的便是接踵而来的兵马包围了那片山坳,彼时正值午夜,等到司空彦和随从发觉四周全是刀剑弓弩,他的部下已经死伤了过半。
司空彦是被生擒的,其间还朝司空朔放了暗器,但是准头不佳,不偏不倚打中的是方才受过惊的马匹。那马顿时又发作起来,嘶鸣着飞奔,司空彦还未反应过来便挨了两蹄,正中头部,直接躺倒不省人事。
很多年以后,当我一想到这件事,总会深深地感到隐王他老人家就是率众出来卖萌的。
至于元世德的死讯传来则是在元月底了。
关于他的戏剧性就相对要弱一些,司空朔早在他的部下中安插了自己的人,那些被送去边关的歌姬舞姬,更是孜孜不倦地朝这人的酒中加各种各样的药。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死因,是被他的部下用军法处置的。
元世德也确实该死,元家人脉广,他哪怕是到了边关打仗,也不忘派人偷偷敛财。他原本要奉命接应司空朔,以备不时之需。恐怕是自认为皇帝绝对不熟悉边塞情况,便丝毫不知收敛自己的行径,在行军时偶然看上了一名绝艳的歌妓,就日日在帐中宴饮作乐。他本来就和北域有勾结的关系,丝毫不担心会遭到北夷人伏击,而对于自己守御的边城不时会被北夷人洗劫的情况,也是不管不问。
元世德当年被封为靖关将军是因此人打仗骁勇,现如今自己就有了投敌卖国之嫌,又因着耽溺美色,坏了不少军中纪律。他手下的几名副官暗中合计,而今陛下就在不远处,按元世德这番作为,很快就会被察觉,到时候按律问责,掉脑袋的罪可是要连累到他们几人的!与其如此,不若先行揭发。
就在派人去给司空朔报信的时候被元世德给发现了,当即重重鞭笞了几名副官。后来几人越想越忿然,被放回去后纷纷策动自己的部下士卒,众人几番商讨打定了主意,便挑在某一天夜里,元世德与一众歌舞伎作乐喝得酩酊大醉后,所有人挑着火把将中军大帐包围,几名副官冲进去把正同歌妓行事的此人直接从床榻上拉了下来。
元世德当时尽管迷糊,大抵还是知道反抗的,然而他想要持刀抵挡众人时却浑身无力,这都是那群女子的功劳。他的部下有一些人跑去通报司空朔,其余的人便开始按军法惩处此人。
军棍打到百多下的时候,元世德突然暴起,双目圆睁,脸色涨红,那些军士都握着刀戟防备着他,却见他跌跌撞撞走了没两步,喷出一口血,扑倒在地。
众人上前探查,已经没了气息。
靖关将军的死讯传到关内,一片震惊,当然最受打击的还是元家。
他死有余辜,不过若说司空朔没在其中推波助澜,那倒也不算。至少他的“最后一击”是将此人彻底算计了进去,复仇便成功了。
我想着他估算的归期,眼见着日子越来越近,心中激动是难免的。
季合最近战报传得特别频繁。自从我暗示过他一次,让他不能报喜不报忧之后,他还就真的照做了。不再像往常那样说这次又是某某大捷,时不时地也会说北域骑兵冲破了大军的后方部队,哪位将领又受了刀伤啦,等等。
我知道一味打听司空朔的情况不妥,所以也转而去关心整场战局的走向。
云台说,宫里的人大都议论,说今年打的仗似乎有老天保佑,一开始大军刚到凉州时还不断吃了伏击的亏,后来便逆转了。边关的气候不算太恶劣,人心也受了鼓舞,似乎很快就能班师回朝。
我表现得很是镇定,但一直期待着把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说给司空朔听。
就在听闻那消息的前一天晚上,我还做了个美梦。
然而醒来后获悉的,却几乎要把我整个人打入冰渊。
我听见的话语零零碎碎,之前听到了什么已经不记得,整个人全然放空,觉着自己好像在做梦:
“……路上遇到的……暗杀……往回赶……”
那之后是一阵沉默,紧接着是云台的失声尖叫:“娘娘!”
我大脑轰鸣之际抓住一旁季合的袖子,用力抬起头:“你告诉我,他是死是活?”
“请皇后娘娘务必保重。陛下是天命,必能平安渡过此劫。”
即便如此说着,季合自己却面露焦虑。
我一个激灵站起身,觉得这样不行,我不能再留在这儿了。我要去找他。然后云台想来扶住我被我躲开了,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云台的叫喊还在身后,还有季合的声音,命人跟着我。
快跑到宫门外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一件事,便让一个侍卫替我牵马过来,侍卫面露难色,我就不再多说,自己去找马。
后头有一些吵吵嚷嚷的声音,我没去管,径自去了宫中的马厩。有个宫人替我置好了鞍,等我牵着出了前门时,又有人出来想要挡着我,我一开始还很烦躁,后来渐渐没了感觉,再后来便清醒了。
等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差点没抽自个一巴掌。于是我急匆匆地折返回去,沿途叫住了侍卫长,告诉他司空朔现在的情况,让他马上派车马,带上御医,即刻上路去接应。然后又让一路追着我出来的云台回殿中去,吩咐宫人准备好干净的软榻,收拾好殿中任何有可能挡道的东西。
季合匆匆赶来,还未张口就被我截断话语:“丞相大人,从现在起直到陛下回宫,切勿将此事告知任何人,包括太后。”
他立即表示明白。和他分别后我回到了阳极宫正殿,宫人们已经开始忙碌了。
我守在门前望着,不敢动。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要在这里守到司空朔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护送着司空朔的马车在傍晚时分进宫了。为了不引起注意,最后他是被子虚和龙昭共同扶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