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之百亿遗产杀人事件[横沟正史]-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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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祢,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不觉得有哪里会痛。”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很有技巧地把你接住哦!音祢,你也是被那个老和尚推下来的吗?”
“不!是我自己跳下来的,如果被他那些狐群狗党逮住的话,我宁愿和你死在一起。”
“你说的狐群狗党是指谁?”
“就是古坂史郎、佐竹由香利,还有鬼头庄七。亲爱的,你有没有受伤呢?”
我的手摸到黏黏滑滑的液体。
“嗯,掉下来的时候我曾抓住一个东西,后来断裂了,所以才掉到这里,当时左肩被勾破受了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如果伤口一直流血不止,会有生命危险的!我用领巾先将伤口绑住,你有没有带火柴?”
“啊!我想起来了!我外套的口袋里有手电筒。”
我在堀井敬三衣服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终于找到手电筒。我试着按下开关,漆黑的井底登时明亮许多。
“亲爱的,把上衣脱掉。”
“好。”
堀井敬三脱去上衣,衬衫已被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好大一片。他露出健壮结实的左手臂,臂上戴着一个大型、青铜制的蛇形手环。
无论任何时刻,堀井敬三都不会取下这个手环,也不让我触碰它。
“亲爱的,不行耶!一定要将这个手环取下来。”
“没关系,音祢,你把它拿下来,但是你可不可以先亲我一下?”
堀井敬三眼角带着笑意,我在他的双眼和嘴唇留下亲吻之后,轻轻地取下手环,从肩膀流下的鲜血已经染遍他整只手臂。
我用领巾为他擦拭血水时,竟看见如下的刺青图案——
第十章 井底的告白
真假丈夫
当我发现堀井敬三的左手臂上刻着“音祢、俊作”的名字时,心中的震撼自是不在话下。
在国际饭店被杀身亡的那名男子,他的左手臂上也有相同的刺青。
同样的刺青为什么会在堀井敬三的身上出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啊!我明白了,说不定堀井敬三是被杀身亡者的替身,打算和我结婚之后,再来侵吞巨额的遗产。
不!不!这是不可能的事!
黑川律师也知道高头俊作被杀的事,没有道理现在才跑出个替身来,更何况堀井敬三的眼神是那么温柔……
我真是困惑极了,来回看着刺青又看着堀井敬三的脸,一颗脑袋纷乱不已。
“亲爱的。”
我深呼吸一下,才开口问道:
“这个刺青是怎么回事?”
堀井敬三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大叫一声:
“危险!”
瞬间,他用强壮的手臂将我抱到旁边,下一秒钟,一颗大石头掉落在我的后方,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音祢,关掉手电筒。”
(原来他们籍着手电筒发出的光亮,对准目标投掷石头。)
我急忙关掉手电筒,在黑暗中朝堀井敬三的怀里猛扑过去。
大石头接二连三地掉落下来,所幸井底的一边有个窟窿,刚才堀井敬三把我拉到窟窿里,我才没有被落下的石头压扁。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听到石头与石头碰撞的声音,我的背脊不由得隐隐作痛,倒在堀井敬三怀里的身体不断地冒出冷汗。
连续落下三、四个大石头之后,碰撞声便停止了。接着,上头传来盖上盖子的声音,可能是那些坏蛋把井口封住了。
堀井敬三抱着我挪动身躯,望着井口的方向。
“音祢,已经没事了,快来帮我包扎伤口。”
“亲爱的,现在可不可以打开手电筒?”
“当然可以。”
一打开手电筒,就看见地上有五、六个滚落的大石头。
“刚刚真是太危险了!”
堀井敬三在千钧一发之际,竟然还能露出雪白的牙齿微笑着。我对他的依靠和信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强烈过。
我动作敏捷地包扎伤口,并抬起头来问道:
“亲爱的,这个刺青是怎么回事?”
“我正想告诉你……等伤口包扎好之后,你先把手电筒关掉,我在黑暗中比较说得出口;而且目前最重要的是必须节省电池。过来这里,让我抱着你。”
“嗯。”
他将我抱在膝盖上,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音祢,你到现在还没发觉吗?”
“发觉什么事?”
“我才是真正的高头俊作。”
虽然他以平淡无奇的口吻叙述着,但是开头的这句话宛如平地响起一声雷,十分具有震撼性;我因为惊吓过度,久久无法开口说话。
“音祢、音祢。”
堀井敬三紧紧地抱住我。
“你为什么沉默不语?”
“亲爱的……”
我现在正陷入一团混乱中,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那么,在国际饭店被杀的人又是谁呢?”
“他是我的堂弟高头五郎,狡猾的叔叔在我小时候,将我的名字和身分与堂弟对调,这件事的详细情形等一下再告诉你。”
“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情一定要让你知道。你相信我所说的话吗?”
“我相信。”
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澎湃、起伏的情绪。
“谢谢你!其实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恶徒,由于我从事地下买卖,而且事业范围很广泛,因此在各个业界的人脉很丰沛、吃得开。还有一点,音祢……”
“什么事?”
“在你之前我没有认识其他的女人,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你一定要相信我!”
“亲爱的……”
不知不觉间,我的泪水已经湿透衣襟。
“照你这么说来,赤坂的百合和鹤卷食堂的富子……你对她们又作何解释?”
堀井敬三温柔地抚弄着我的发丝,沉默不语。
“喔;我了解了,玩弄她们的人是你的堂弟。”
“音祢,你终于明白了。我堂弟是个大坏蛋,他平时自称为高头俊作,只有使坏的时候才使用自己的本名——高头五郎,所以都是我在替他背黑锅、做善后的工作。”
“亲爱的,对不起。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呢?”
我的眼泪像水龙头般哗啦哗啦不停流出,冲走我内心长久以来的歉疚及芥蒂。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实情?”
“对不起,音祢,你也不希望再看到有人被杀害吧?”
“还会有人被杀害吗?”
“是啊!你看我堂弟只说自己是高头俊作,立刻就引来杀机、一命呜呼;而且幕后主使者一个晚上就以三名男女做为代罪羔羊,手段残忍又不留痕迹。”
“高头俊作活着的事已经让凶手觉得很不爽,那么正牌的高头俊作若以莫名出现,必定成为凶手狙杀的目标。虽然我不是懦弱、胆怯的人,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目前不知道凶手是谁,根本无从防范起。”
“因此,我当下决定隐姓埋名,当一个不相干的第三者。尽管如此,我最放心不下、最担心的还是你的安危。音祢,你明白吗?你能体会我的用心良苦吗?”
愉悦的真相
听到堀井敬三真心告白,我感觉全身的血脉沸腾,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全身酥麻、通体舒畅。
(大好了!他真的不是坏人。)
黑川律师曾经拿一张照片给我看,当时让我心头小虎乱撞的少年就是我眼前的堀井敬三。为什么我以前都没有发现呢?
我是女人……女人的心思不是比较敏感吗?
或许长久以来,我一面陶醉在幸福的国度里,一面假装不知道实情。
“你说明白……是指明白什么事?”
“啊哈哈!你这个狡猾的小妮子,你明明知道的。”
堀井敬三紧抱着我,用他的脸颊贴着我的脸。
“我在国际饭店的走廊遇见你时,立刻就认出你,因为我先前在黑川律师的事务所工作时就知道你了。那天晚上,你的美艳使我意乱情迷,深深爱恋着;最令我沾沾自喜的是,当时你还目送我的背影离去。”
音祢,黑川律师应该有拿我小时候的照片给你看过吧!你用那张照片来对照,难道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吗?”
啊!是这样没错。
我当时的伪装,如今看来还是一项令人心神荡漾的美丽错误呢!
我在堀井敬三的怀里点头回答。
“那件事……我指的是你目送我离去的事,当时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在我心头撩拨,之后我又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高头俊作死亡的事。被当成是高头俊作的男子一死,你便从即将和那名男子结婚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尽管高头俊作已死,但我不知道遗书的内容将如何更动;何况你已经自学校毕业,正值适婚年龄,又长得如此美丽动人,绝对不可能没有人来提亲,我只要一想到这里,便心如刀割。”
“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的手中抢走!我早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人,因此我才会使出‘非常手段’。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不知道。”
我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乱钻,摇着头对他撒娇,全身逐渐地发热,越想要遏止却越加兴奋起来。
“你当时已经原谅我了,对不对?”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好坏哟!”
我握着拳头在堀井敬三的胸膛上乱打一通,全身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选择了自己该选的男人。)
“那么你当时的气也该消了吧!”
“亲爱的,我很高兴,也很快乐。”
“谢谢你,音祢。”
堀井敬三拨开我额头上的发丝,拭去汗水,轻轻地在我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虽然我们结合的方式与众不同,但是,我深信我们将来会有美好的结局。”
“亲爱的……”
“什么事?”
“我好幸福哦!百合和富子真的跟你一点瓜葛都没有?”
“音祢,我以人格向你保证,要我对天发誓也可以,我除了你之外,不曾认识别的女人。可是音祢,你没有问题吗?”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志贺雷藏和古坂史郎把你带走……”
“不知道。”
我闹起别扭,想抽身离去,却被堀井敬三更紧地抱住不放。
“对不起、对不起嘛!音祢,自从我在那次宴会上不见你的踪影之后,有好长一段日子,我仿佛活在生不如死的地狱之中,独自品尝着相思的苦果……”
“亲爱的,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让那两个坏蛋碰我一根汗毛,否则我现在不可能如此愉悦地被你抱在怀里。”
话一说完,我们俩热切、激烈地拥吻着。
过了好一阵子,我娇声问道:
“那么你……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让我知道你就是高头俊作呢?我又不会跟其他的人说!”
“音祢,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没有人能够证明我就是高头俊作,叔叔早已察觉我将来会继承巨额的遗产,于是在自己的亲生儿子——五郎的左手臂刺上与我相同的刺青,非常巧妙地将我和五郎的身分互换。”
“我从小就失去双亲,一直接受叔叔的照顾,只要是叔叔的命令,我都必须遵从。叔叔抱着我和五郎两个人,从出生的故乡仓敷搬到大版来定居之后,我就变成‘高头五郎’,而堂弟就是‘高头俊作’。”
“所以,根本没有人能够证明我才是真正的高头俊作,除了仅有的一项证据……”
“仅有的一项证据?”
“就是掌印跟指纹啊!音祢,前些日子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高头俊作也被带到‘三首塔’留下掌印和指纹。”
“啊!敬三,那么你也……”
“对,我一定是在你之后被带到这座塔来,就像你曾经对我说过的情形一样,我也是只要一闭上眼睛,便能浮现当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玄藏老人已经将近八十岁了,留着长长的白发,须髯垂胸,穿着西装,屈膝端正地坐着。当时我大概是十岁或十一岁的小学生,他在我们两个人的面前摊开一卷锦缎,上面有两个状似枫叶般可爱的掌印,在掌印的周围分别按压着十枚指纹。”
“玄藏老人叫我在原有的掌印及指纹后面按下我的掌印及指纹,而且还拿一张幼稚园的可爱小女孩的照片给我看。”
“他还告诉我:‘如果在锦缎上按下掌印和指纹的话,将来这个小女孩就是你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