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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部分

汉贼-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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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公英年仅三旬,俊伟如此,堪称西州难得一见的佳才,贾诩心里对这位同州人很是欣赏,口中说道:“成公子儁固然人才难得,奈何所托非人,确实可惜。”

    盖俊闻言忿忿不平道:“韩遂老贼,何德何能,竟能与孤共分西州人才。”盖俊此言颇有些自吹自擂的味道,西州士民心,盖俊充其量得其三,而韩遂得其七。这倒不是说盖俊远不如韩遂,盖俊的势力重心在河朔,投靠者也多为北地人。凉州士人要么报效董卓朝廷,要么就近依附韩遂,完全没有必要千里迢迢跑去晋阳投奔盖俊。

    荀彧言道:“将军若能就此剪灭韩遂,西凉必将望风而降,传檄而定。”

    盖俊点点头,韩遂老贼一死,西州还有谁敢和他争锋?旋而想到卢水胡,面色顿时沉下来。

    “沮渠元安、罗侯既然你们不念几近二十载的兄弟之情,我又岂会顾全旧谊?那么,沮渠元安,你确定你真的知道和我作对,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千万不要怪我心狠啊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盖俊眸中幽幽,深不见底。他心中已是下定决心,要将卢水胡杀个鸡犬不留,就和杂种屠各胡一样,彻底从世间消失。反正白肤深目异种胡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隐约记得,五胡乱华,以白奴最凶残。既然我来到这个时代,就换成我对你们凶残吧。

    盖俊知道他站在城下,便是对韩军异心者的一种鼓励,不过成公英看守甚牢,恐怕无机可乘,盖俊也不愿意长久呆在城下浪费时间,乃留下盖胤、关羽等人带领大军,他则退回后方。

    联军大营被大火烧毁半数有余,难得的是,韩遂的帅帐未遭波及,即一栋高达数丈,装饰奢华的酒楼,盖俊对这里很满意,便要暂时于此休息,这可吓坏了他身边的一干文武,争相劝阻。现今营中火势虽然受到控制,却不代表没有危险,谁知道火势会不会突然蔓延开来,烧到这里,万一盖俊被堵在楼中,谁能承担得起这样的后果?

    盖俊暗责左右大惊小怪,自己身边数以千计的部曲难道都是摆设吗?抑或他们没长眼睛,大火烧来,他们注意不到?当即不理众人,翻身下马,步入楼中。

    盖俊没有在第一层过多停留,上到二楼,碰到妻弟蔡珪和颍川人杜袭、赵俨,三人急忙行礼。盖俊微微抬手,示意免礼,一边向里走一边说道:“韩遂可留下什么重要情报吗?”

    蔡珪不慌不忙回道:“我三人适才仔细查看一番,没有太多有用的东西。”

    盖俊点点头,大叹韩遂谨慎,惨败至此,犹能不乱,天下间能降住此獠者,寥寥无几。想到这里,盖俊心里不禁有些得意,很显然,他就是寥寥无几中的一个。

    盖俊进入韩遂所居密室,左右打量一番,杜袭、赵俨谨慎地留于门外,只有蔡珪因为身份特殊,跟了进来。

    盖俊半晌转回身来,笑着对蔡珪道:“子瑜,马上就能见到父亲,心中悦否?”

    “阔别经年,即将重逢,何能不喜?”蔡珪说道:“儿女不孝,皆处于外面,独留老父一人,居于狼穴,我现在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入长安,飞到父亲身边。”

    盖俊“嗯”了一声。蔡珪犹豫良久,终是忍不住内心的忧虑,问道:“姐夫,你说,韩遂会不会突然丧心病狂,杀死父亲,以泄私愤?”

    “他敢!”盖俊剑眉一挑,周身杀气沸腾。

    蔡珪承受不住盖俊的气势,急忙移开眼神,小声说道:“他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穷途末路,他有什么不敢的。人疯了,什么干不出来?”

    盖俊想了想,缓缓摇头,说道:“你对韩遂了解有限,他若只有这么一点器量,早就死了,绝难活到今日。”盖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安慰道:“子瑜不必担心,丈人定可安然无恙。”

    毕竟是关系着父亲的生命,一日不见其人,便一日无法安心。蔡珪叹道:“希望如姐夫所言吧。”

    长安,司徒府。

    数十名医官医吏集中于一栋幽静庭院,三五成群低声交流,时而畏惧地瞥向回廊甲士,眼神稍有接触,立刻触电般弹开。韩遂战局不利,退入长安,与盖俊几番言语,突然直愣愣昏倒城上,他们皆是应李相如召见,赶来为韩遂看病的。

    他们这数十人,医术有高低之分,又不可能人人入内为韩遂把脉,人数再多,也是派不上用场,其实像这种情况,只需要两三名医术高明之辈即可。李相如明显是被韩遂昏倒吓晕了头,以致慌张失措。当然,这话他们心里清楚就好,绝不会说出口。

    不一刻,房门推开,三名白须飘飘,甚有风度的长者背着药箱,从内走出,李相如立刻上前,问当先一人道:“太医令,明公情况如何?”

    太医令手抚胡须,不紧不慢地道:“回李公,依余看来”

    随着太医令长篇大论,李相如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乃西州名士,博学多才,以他见识渊博,如今也是听得云里雾里。李相如眼中怒气越聚越多,身旁一人见势不妙,急忙插话道:“太医令的意思是,韩公乃是积劳甚多,怒气为引,才会倒下。”

    李相如问道:“有无生命危险?”

    医官回道:“韩公目下身体极为虚弱,若是再操心公事,谁也不敢保其无恙。最好安心调养一些时日,不补全精神,多半会留下病根,晚年必受病痛折磨。”

    李相如暗暗松一口气,他怕的是韩遂一病不起,甚至一命呜呼,今闻其病,医官虽然说得严重,其实是累的,能够养好的病,不算病。李相如留下两名医官候于府内,以为不备,其余官吏,尽数驱走。

    不久阎忠、王国等人纷纷赶来,李相如简单的说了一下韩遂的病情,几人静坐等待。日入时,韩遂幽幽转醒,扭头看向一侧,见诸人齐涌上前,想要起身,却发觉身体无半点力气,勉强开口,稍安群臣之心,随后便命诸人退下,独留李相如一人。

    李相如从其病情谈起,到成公英紧守长安,一一道来,韩遂心中乃安。

    韩遂目视漆黑房梁,叹道:“相如,为兄悔不听昔日弟之忠言,乃沦落于此。”

    李相如轻声说道:“大兄,如今城中能战之士,两万有余,右扶风内,上有万余人,合计不下三四万众,即便盖俊兵盛,又岂能轻易并我?现在归凉,亦未迟也。”

    “归凉、归凉”韩遂喃喃自语,继而说道:“相如所言甚有道理,奈何盖军围困重重,突破不易。”

    李相如目中闪过一丝厉色,咬牙说道:“此事易解,我等只需裹挟天子百官、长安士民,纵然给盖俊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纵兵击我。”

    “”韩遂骇然色变,看向李相如,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位义弟一般。

    李相如苦笑道:“大兄,小弟愚笨,只能想到这么一条活路。”

    “唉!”韩遂长叹一声,合上双眸,久久无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18章 震怒() 
长安,司徒府。

    深院甲士林立,仿佛泥塑的一般,毫无声息,被守护的房间里,亦是一片死寂,李相如忐忑不安地跪坐在床榻前,看着韩遂紧闭双目,犹若睡熟,一时间心乱如麻。

    良久,韩遂缓缓睁开眼眸,苦笑着对李相如道:“大弟,你给为兄出了一个好大难题。”李相如提出裹挟天子百官、长安士民,逃避追杀,不说盖俊会不会有所顾忌,放任他们离开,如此作为,他韩遂的名声,就彻底臭了。韩遂虽说背着反贼之名,又攻陷西都,把持朝政,看似劣迹斑斑,但毕竟前者打着诛阉之名,后者也有董卓余党替他背黑锅,韩遂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可是这件事

    韩遂不是隗嚣第二,他的器量远迈后者,若仅有割据一方之心,何必千里滔滔,跑到长安趟浑水?李相如的建议,等于是掐断了他心中的志向,未来恐难有寸进,充其量只能做个西凉王。话又说回来,不这么做,他苦心经营的事业及自身性命,都会埋葬西都长安,化为历史的尘埃。所以他才会说,李相如给他出了一个好大难题。

    李相如身为韩遂义弟,后者所思所想,岂能不知,低声说道:“大兄,名声这个东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现在对我等来说,保住性命,才是关键。待我等返回凉州,安心蛰伏,积蓄力量,静观京都之衅即可。”

    “在为弟看来,盖俊桀骜狂悖,骄横不顺,甚于董卓,长安士人岂会长久容忍?异日双方必然爆发激烈冲突。到时我等举兵勤王,卷土重来,再定江山,易如反掌耳。”

    韩遂心里清楚,李相如这些话,仅是劝他返回凉州的托辞,但其中未尝没有道理,所谓世事无绝对,只要不死,谁就能说,他韩文约再无翻身之日?韩遂乃定决心,开口说道:“大弟一席话,直如拨云见月,驱散为兄眼前重重迷雾,便依大弟所言。”

    “大兄英明”李相如暗暗长舒一口气。

    韩遂轻握李相如之手,拍了拍,道:“为兄身体抱恙,此事,就托付给你和子儁了。”

    李相如重重道诺,两人又商量一番细节,多是李相如说,韩遂听,后者终究是昏迷初醒,精力有限,没过多久便感觉疲倦异常,李相如当下不敢再打扰,告辞而去。

    成公英已经得知韩遂清醒,一直吊着的心,稍稍放回肚里,李相如找上来时,问了几句,知其无碍,才真正安心。

    两人进入密室,磋商撤退事宜,如今长安之形势,时刻处于危险之中,不一定什么时候,城门便会向河朔军敞开,行动自然是越快越好。奈何撤退,尤其是裹挟数万官民撤退,绝非一两日能够准备就绪,何况以目前韩遂的身体状况,也承受不住长途奔波之苦。两人反复斟酌,最后定下的时间是三到五日,这是他们有把握控制长安的时间,而韩遂经过几天安心休养,想来身体应该会大见好转。

    成公英忧心城防,呆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李相如感到一阵头疼,成公英负责城防,片刻离开不得,这意味着撤军种种,多要他来拿主意,静默片刻,马上派人找来阎忠、王国、黄衍等人,通告韩遂撤军的决定,此事在意料之中,也不觉意外,几人围坐一团,共同商议,直至深夜。

    次日,盖军除了陈兵东郊外,另别立营垒于长安南北两个方向,独不围西门,典型的围城之道,围三阕一,留出一条“生路”,不令守军心生死志。

    下午,数百面大鼓雷响,长安震怖,盖军从东、南、北同时展开进攻,一时抛车、床弩、云车、临车、冲车云集,带甲之士以数万计,密密匝匝,宛若海潮,蜂拥攻城,战鼓声响彻云霄,喊杀声铺天盖地,予人以一种“不克长安,绝不收兵”的气势。

    不过盖军气势虽猛,却并未保持多久,战事仅仅持续了两个时辰便草草结束,以盖军的雄厚实力,此次至多只能算作试探性进攻。

    盖俊的主要目的是探探对手虚实,如若韩军不济,他自不会放过机会,一鼓作气,拿下长安。可从战事的过程来看,韩军尚未到一触即溃的地步,抵抗还算顽强,与其强攻长安,白白损耗宝贵兵力,不如慢慢围之、逼之、迫之,长安城内有多少粮草他心里一清二楚,韩遂要不了多久便会弃城而逃,届时从后追击,一战可全歼韩军。

    “混蛋!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气死我了!”河朔中军大帐内突然传出愤怒的咆哮声,帐外一众甲士,能够成为骠骑将军部曲,皆为军中勇士之流,这些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悍卒骄兵,刀矟加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这时仅仅听到这咆哮声,便骇得眼神游移不定。天下间,可以让他们如此失态的人,只有一个,骠骑将军盖俊。

    盖衡随侍盖俊身边已有一段日子,还是首次看到盖俊发这么大的脾气,站在帐前,面色惊慌,急得手足无措。

    鲍出乃是射虎营统领,负有宿卫骠骑将军之责,其得悉骠骑将军暴怒,放下手边之事,第一时间赶过来,行到盖衡面前问道:“伯正,你可知道,将军何以发火?”

    盖衡稍稍镇定下来,回道:“是北地送来的急报,将军看过后怒不可遏。”

    “北地急报”鲍出心里暗暗吃了一惊,难不成北地出了什么差错?又细想了想,将军素来沉稳有度,即使遇到再大的急事,也不会怒成这个样子。而且将军并未召集文武议事,便说明不是紧急军情,那将军发怒,是因为什么呢?

    两人说话间,文武闻讯者纷纷赶到,连盖嶷也来了。

    帐内的咆哮声仍然不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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